第15章 真相

沒有什麽奇怪的,倒是坐在最邊上的那個男人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很特別,和別人的裝束並不一樣。

別人穿什麽的都有,但是他確是一身西裝,一言不發的坐在那抽著一根粗粗的雪茄,在那吞雲吐霧,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像走神了。

這個男人看外表已經接近五十歲了,花白的大背頭,長相和頭發真的是不成正比,看上去蠻滄桑的,但是五官卻很精致,也算是一個美男子。

在我看他的時候,他也將目光對向了我,就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一樣。

我們兩個對視著,這樣持續了大概十幾秒。

他的眼睛,就像是兩個黑洞一般,深邃不見底。

最終,還是這個男人最先開口,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一開口,周圍的人也都閉上了嘴,看向了我。

“你知道我為什麽抓你嗎?”

由於我的嘴被膠帶紙粘住了,沒辦法說話,我隻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而且我很希望他吧粘在我嘴上的膠帶紙撕開,那種感覺真的是糟透了,很不舒服。

“你知道我是誰嗎?”

聽了男人的話,我猶豫了片刻,在腦中搜索著這個人,但我一無所獲。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猛然間,我的腦海中一副畫麵閃過。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我被凶手盯上了?

男人好像知道了我的在想什麽,隨即轉頭向著邊上的人示意了一下。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過來把我嘴上的膠帶撕掉了,很疼,應該是把我的汗毛都一起撕掉了。

我咧了咧嘴,活動了一下道:“您認識陳鬆嗎?或者是,我想多了?”

他笑了,對我露出了讚賞的目光,意思大概也就是認同了我的想法。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也是一個將死之人。”男人笑著,繼續道:“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周濤,算是陳鬆的……怎麽說呢,我們兩個是沒有什麽關係的,隻是認識罷了。”

我點頭答應著,繼續道:“那既然這樣,咱們兩個好像沒有什麽過節吧?”

點頭表示讚同,繼續道:“你別說話,聽我說。”

“本來,咱們連個確實是沒有什麽過節的,也就是這樣,咱們兩個本來就沒有什麽過節,要怪,就怪你查的太嚴了,總之,嗬嗬,你還是太聰明了啊。”

“什麽?”我有些疑惑,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麽。

如果按照他說的話,我查的太嚴了,那麽就是,這個凶手馬上就要被揪出來了?他們怕了?

那麽這個叫做周濤的人和陳鬆又有什麽關係?還是說,凶手並不是我所懷疑的陳鬆,而另有其人?

聽著我的疑問,周濤沉默了,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了,轉頭看向了其他的位置。

不知道他再想什麽,但是他此時的神態,眼神,卻帶給人一種濃濃的憂傷感,不知道他這個人到底是怎麽了,那麽奇怪。

我也沒有再說話,仔細的在腦海中理著這些關鍵點。

在車內,感受著周圍的寂靜,我陷入了沉思當中。

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所謂的周濤,到底是一個什麽人?他為什麽抓我?我最近接手的案子就隻有那麽一件,連環殺人案,難道說,凶手真的是他嗎?

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我還是繼續問道:“那麽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說。”周濤重新看向了我。

我沉默了一下,道:“我的問題很簡單,反正我也是一個將死之人了,您索性就告我,讓我死個瞑目,凶手,到底是誰?”

周濤沉默了,良久,他笑了,開口道:“我們,不過我沒有上手,我隻是一個類似於軍師的級別罷了,反正我對生活也沒有什麽希望了,告訴你也無妨。”

“我們?另外的人,指的是誰?”我繼續問著。

這一次,他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的想法泡湯了,看來這件案子真的不是一個人幹的,陳鬆的嫌疑,現在還不能排除。

接下來的時光,我仔細搜索著周圍一切可用的東西,不對,準確的說,是一切我可以利用到的東西,但無奈的是,並沒有,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堆麻繩散落在地麵上。

或許這就是天意,這些事情全都是無法避免的。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車子的抖動停止了,應該是到了地方。

周濤也從呆滯中回過神來,下車。

在車外,他看了看我,向著邊上的人命令道:“把他帶下來。”

此話一出,兩個男人過來,將我架了起來,拖著我就往車下走,就像拖著一個小死雞一樣,我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其實準確的說是,此時的我也沒辦法反抗,身體都被綁的結結實實的,想反抗,那真的是比登天還要難。

天已經黑透了,除了眼前的兩所小民房之外,到處都是空地,還有的,就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一眼望不到邊。

我不知道這是個什麽地方,但我知道的是,這地方,肯定已經離城市很遠了。

“去,把棺材抬過來,挖個坑,埋了他。”周濤抽著煙,對邊上的人吩咐著。

他的話就好像是聖旨一般,對那些人是那麽的有威懾力。

那四個人點了點頭,然後把我扔在了地上,向著民房走了過去。

他們走到民房內,從裏邊拿出來了幾把鐵鍬和洋鎬,隨後便繞過了民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看到這裏,我有些慌了,畢竟馬上就要死了,就算是警察,那也是人,無法坦然麵對死亡。

我使勁的搖晃著身體,但是我做的這一切也都是徒勞的,無濟於事,根本無法掙脫束縛。

周濤緩緩的走到了我的麵前,蹲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警戒的看著他,等待著他開口說話。

周濤笑了一下,掏出煙,給我往嘴裏塞了一根。

隨著火光亮起,煙霧隨著火光冒了出來。

本來我就有些口幹舌燥,這一下,頓時被嗆的流出眼淚來,瘋狂的咳嗽著。

這種雪茄盒普通的煙不一樣,比那個更加刺鼻,煙霧更加濃厚,讓我這種不會抽煙的人根本無法忍受。

他並沒有理會我劇烈的咳嗽,隻是猛猛的抽了一口煙,緩緩的說道:“下輩子,別幹這一行了,知道嗎?這一行得罪的人太多了。”

“我隻想死個明白。”聽著他說完,我依舊把我之前的想法重新闡述了一遍。

我知道我是無法反抗的,索性也就放棄了,隻是想把自己內心中的疑問解開而已。

“趁著還有時間,那我和你說說吧。”周濤終於同意了。

我點頭答應著,看著他,沉默不語。

“陳鬆呢,怎麽說,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有些淒慘了,就像是一個乞丐一樣,衣衫襤褸。”

這句話一出,我當時就愣住了,這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怎麽可能?陳鬆就算再沒錢,怎麽可能混到這種地步?

“很奇怪吧。”他微笑著說著,繼續道:“那個時候,他偷了一隻雞,被人打了,我正好路過救了他,就是這樣,後來他和我講述自己的經曆的時候,我才明白,他為什麽會落得那般田地。”

“他有一個未婚妻,叫做程萌,但是因為他常年在外打工,根本不知道家中的情況,你也知道,人分開時間長了,感情就淡了。”

我點了點頭,他繼續道:“後來,陳鬆認為自己有了些積蓄,把程萌接到了城裏生活,那片地方的房價非常便宜,這也是陳鬆可以接受的範圍,便在那裏買了一套兩居室,而他依舊每天在外工作,早出晚歸,很勤奮,這也是我這麽喜歡這個孩子的原因。”

“一直在外工作,而且每天回家的他,對家裏白天的情況一無所知,這也造就了一個悲劇的發生,有一個小夥子,是一個混子,叫彭強,我也隻是聽過這個名字而已,一個臭名昭著的流氓,程萌人家本來就長得漂亮,看上陳鬆,原因就在於陳鬆勤奮,僅此而已,但彭強就不同了,基本上花言巧語他都會,程萌經不住**,兩個人苟且了一段時間之後,決定不在城市裏了,於是彭強便讓程萌把房子騙過來,然後一起回家鄉去,她不知道是,彭強在騙她。”

“程萌照做了,憑借著陳鬆愛她這一點,把陳鬆所有的積蓄連同房子騙走,然後離開了城市,去了鄉下,那幾天,陳鬆還是可以回家的,直到有一天,房子換了鎖,他才感覺到了不對,便一路回到了家鄉,想問問程萌為什麽房子換鎖了,但他看到的是,兩個人的苟且,於是恨由心生,但當時他不敢殺人,隻是大腦一熱就衝進去了,卻讓彭強揍了一頓,隨後他就身無分文的又回到了城市,然後,他就碰到了我,那兩天,是他最難的時候,包工頭不發工資,他沒有錢,什麽都沒有,無家可歸,後來,嗬嗬,後來你也就知道了,我也是剛經曆過同樣的事情,所以我認為陳陳鬆想複仇是對的,我這個人最痛恨背叛和欺騙,恰巧我經曆了,所以我很支持他,我讓陳鬆大膽去做,我給他錢,他用這些錢去買了一大批娃娃,我告訴他該怎麽做,就是這樣,你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