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他們的恩怨果真夠複雜

他們的恩怨果真夠複雜

“煩死啦!”這聲落罷,我抓起水池邊的一塊石頭,朝著妖孽的額頭出盡全力的砸了下去:“讓你裝瘋賣傻的胡攪蠻纏不鬆手,我李口口也不是好惹的善茬,別以為我會因為OX過就對你手軟。”

猛著揮落的石塊,在快要接近妖孽額頭時,化為了一陣粉末散落下去。甚至讓我因空出了一隻手的力道抱緊,被他給奪走了懷中的黑色軟蛋。就地連著翻滾,滾出了我的雙手可以及的範圍之外。

“把蛋還給我啊,混蛋!”為此,憤怒得語調更是上揚,依舊不想放棄的又朝他撲了過去。

這次,妖孽並沒有露出著那種算計得逞式的微笑,讓我也是因氣急來不及深想太多。

一個縱身的猛撲過去後,被他連人帶蛋的,再次又重新壓回了身下,重重的掙紮不開。

跟著,他抬起一手來,輕輕梳理著我的長發,紫眸的深處隱約閃爍著冰冷,卻依舊淺笑盈盈著頗感意味深長的說:“小東西不是念叨著要拋夫棄子的嗎,怎麽卻是又舍不得龍兒了?知道嗎小東西,我活得真的太久了,世間已鮮少有物能讓我感到驚訝,或是落足這麽大的耐心奉陪了。”

這一句似是發自肺腑的真心,雖然說他一直在微笑,可語調裏卻有種說不出的淩厲銳色,雙目中也透出著濃濃的威懾之氣。讓我不由得心頭猛然一凜,很沒骨氣的有些大感膽怯起來。

可轉念一想,難得他此刻卸下了裝傻賣瘋,我何不認真的與他相談一次,讓自己可以好過些?

於是在他更燦爛的微笑壓製下,大膽的對上了他的視線,鼓足了勇氣笑道:“我既然生得出這枚黑蛋來,就不會隨便棄他。你看似柔情卻常有殺人之心,看似縱容卻實質蠻橫,看似很有耐心卻根本不識耐性究竟是為何物。你隻是一隻妖獸,雖然我也同生為了獸,但卻還擁有著一顆人的心。”

“所以我們從本質上就不同,不適合在一起生活。你懂與不懂,我都不適合,也不喜歡做你無聊寂寞時一個可供消遣的趣味之物。再說我也走不出這兒,就是想換個不那麽憋屈的活法而已。”

我希望此番的坦誠,能換來他的坦誠。可他隻是認真了那麽一瞬,又似賭氣般的抿緊了唇,帶滿嗔意埋怨的。恢複成了那個智商呈負增長的眼神,扭捏起身體低語歎道:“所以小東西,這便是想不要我了嗎?那小東西說說,我究竟還有哪兒是做得不夠完美的,我努力的改正過來不行嗎?”

這聲落滅,他繼續笑著如無骨的扭動著身體,還俯下了頭,在我臉上不斷的輕輕摩擦起來。

看來想要與他來一次正常的溝通實在太難了,或者說,是我還不夠資格讓他認真起來對待。

唯有暗自歎息的再次鼓足氣力,想要搶走他抱著不放的黑蛋,立即滾出他的視線範圍之外去。

所以,不得不耐著性子的,再次出聲爭取著:“妖孽,這個蛋是我熬著那麽大的疼痛生下來的,所以牠是我的東西。最多我再大方點分出那什麽雙日,讓你來看看牠履行父親的責任如何?”

妖孽靜靜看了我半晌,忽然爆出了一陣顫抖的輕笑,後又抱怨道:“難道小東西以為,沒有我能生得龍兒出來嗎?所以龍兒是我們共同的,小東西既然認定了牠,那就一起孵蛋吧,可以嗎?”

啊啊啊,真是怒怒怒。難道這貨,真心想把這樣的傻模傻樣一路裝到底不成?

在這陣暴怒中,我又有些犯病的征兆起來。一邊想要悲憤哭泣,一邊卻想將他狠狠的撕咬。

最終,這兩股煎熬將我逼得無路可走。不得已,隻能仰天發出一聲咆哮來發泄心中的這股無力。

卻不想,咆哮過後,綠蔭蔥蔥的露台,憑空出現了一名身段柔美,絕色貌美的白衣女子來。

我記得她的,她有抱過我懷中的黑色軟蛋,有勸我去沙漠裏安撫妖孽的。遂之,恨她起來。

但她卻笑著邁步過來,俯身蹲坐在草地,朝妖孽輕聲的勸慰起來:“帝君耐心不佳,不太適合身為一族之長養育自己的小獸與幼子。要是不嫌棄的話,九尾願誠心代勞帝君來養育這隻小獸?”

聞聲心頭大感詫異,再來看她,除開了偏執的恨意,覺得此女的臉形真的極美。

一雙柳眉如畫,鼻梁高挺,肌膚白裏透著紅暈。不過最使人沉醉的是,她配合著動人的體態顯露出來那股嬌慵的豐姿。這必須得是心智極端成熟的女人,才能很自然顯露出來的禦姐流媚態。

隻是很可惜,將我壓製住的妖孽,忽然對她這句散發出了極大的不悅氣息。笑著揮袖,將她震開到了半空中,並朝她在空中所立之處笑著低語起來:“九尾既知我耐心不佳,卻仍敢來送死呢。”

空中所立的女子,麵對這聲,也不懼的笑起:“我自知不是帝君對手,但好歹也修行了萬年,所以真的不想再做帝君與女媧之間的無辜送葬品了,而其他的妖也不該。人王伏羲早已魂飛魄散,我九尾族也因那場劫數剩下我一隻了。這場糾結究竟何時才會休止,你們該給我個準確的答複。”

白衣女子說完這句後,我難忍好奇的又扭頭觀望了她一眼,卻見她紅潤的嘴唇緊緊抿起著。

身體散發出陣陣紅光四射開來,氣勢尖銳,如同一柄出鞘的寶劍。讓人忍不住的就想要多看那麽幾眼,卻又被其眸底的恨意給震攝得不敢妄言什麽。隻能沉默無聲,繼續傻傻的膽寒觀望著。

如此一陣,妖孽放開了壓製住我與黑色軟蛋的舉動,周身光芒乍顯的在地又是翻滾起來。

露台與曠野,為著他身上的流光四射與不耐的低低怒吟,頓時山風怒號,雲蒸霧湧起來。

空中停立的白衣女子,也因為驟起的狂風被迫落到了露台一角,拚盡氣力的想穩住搖晃的身子。

看著這如此危險的僵局,我連忙抱著懷中的黑色軟蛋,小心翼翼的退居到了一邊把自己藏好。

眼看著天空的烏雲越發的黑沉昏暗,耳聽那聲聲的狂風更是尖嘯刺耳起來。

露台上所有的樹木,都在因此瘋狂的搖擺撞擊。下方荒漠的半空,狂風卷起了石塊枯木飛天盤旋不斷,像是要就此毀天滅地一般的氣勢駭人。讓我愈發心寒不已,不自己覺的退得更遠了些。

而且磅礴的大雨,也在這陣風起雲湧裏,忽然而落,讓人有些沒有預料的措手不及,卻也不敢出聲驚擾了什麽。任那暴雨連綿不絕,如漫天的珍珠砸在地麵,碎裂成了一陣陣蕩漾的迷蒙煙霧。

在狂風的拂過下,轉眼又很快被吹得消失無蹤了,唯剩那池水中依舊留有重重的漣漪回蕩不滅。

我們三人,都因此番雷雨而濕透了。露台一角僵持著的那白衣女子,縱使濕衣裹身。

滿背的長發夜被雨水打濕得緊緊的貼在臉上,卻不見退縮,反而更是添多了幾份難解的嫵媚。

忽地,她抿唇輕笑的由地麵衝天而起,手中不知何時居然多出了一條詭異的赤色長鞭。

還不等我視線反應過來跟隨,她驀然倒立了身體朝下方旋轉而落。用手中的長鞭,攪動得空氣也隨之旋轉,暴起漫天流光,像條紅色巨龍從天而降!直直的朝著妖孽所躺的位置,氣勢淩然而去。

妖孽依舊是側身的躺在草地,卻停止了翻滾的動作。眉目微挑的皺起,跟著猛然抬手揮袖。

那陣靠他最近的雨滴,頓時,被他揮出的氣流化作了密密麻麻的尖銳利刃朝白衣女子而去。

空中被狂風與雷雨打砸飄落的數片青翠落葉,被他化為的雨刃擊碎得散成了若幹粉末墜落!

致使我的耳朵,在遍地的雨落撞擊聲之餘,似乎有聽到了誰的白袍,那嘶嘶的裂錦之音。

但戰鬥仿佛還並未開始,本是磅礴的大雨忽然就此停落了,隻有那樹梢上的還在滴答墜下。

妖孽似泄出了胸中的怒意,回歸了滿目笑色。扭頭一眼,白衣女子依舊直挺挺的站在那處。

一身衣袍雖然還整齊的穿戴在身上,卻哪處都是被雨刃劃破的痕跡。

鮮紅的血液沿著她衣衫破裂的位置很快的印染出來,讓她看上去有些很狼狽。

不過她貌似並不介意,依舊迎風獵獵地扔掉了手中鞭子。在衣衫盡數破裂成灰的瞬間,化為了一隻非常高大,尖尖嘴巴,稀鬆胡須與九條怒尾衝天,渾身潔白染著點點血跡的一隻碧眼大狐狸。

見此一幕,妖孽又似不耐的收斂了笑意。仰首與那狐狸對望,輕歎道:“九尾,別這樣。”

他的話裏有著深深的無奈與妥協的意味,仿佛真的不想動手來傷了這個女子。

可是,卻在話聲落滅的瞬間赫然騰空而起,化身為一尾巨大的黑色蛟龍朝她而去。

陰霾還未盡散的天空,為此,有兩隻妖獸開始了當空的激烈拱咬纏鬥。

而我也不會再為這樣的場景,有任何的震驚了。因為非親故者傷亡,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反而起了些極端陰暗的心理,隻盼這兩隻妖獸,能在這場鬥毆中真的死亡,讓我得以逃脫。

不過很顯然,這樣的願望不會成真。隻是纏鬥了不足片刻,天空就有隻巨大的狐狸重重的跌落在了露台,砸陷出一個很大的坑洞。還有那麽一隻血淋淋的大尾,跟隨其後的也重重的掉落了下來。

盤旋空中的蛟龍,低低的咆哮了幾聲,轉而俯衝朝下,變幻為人形的站在了巨大的狐狸之前。

抬手輕撫著牠染血的皮毛,又是一聲貌似很無奈的輕歎落下:“明知我不願對你動手的。”

KAO,不願動手都咬斷了牠一條尾巴,把牠給傷成了這樣。要真是起了動手的心,那該……

豈料腹誹還沒咽落,妖孽已轉身朝我走來。赤腳的踩踏,在濕水的草地上踐起了一陣窸窣的聲響。讓我大感膽寒,想要暫時躲避,卻難擋他將我與黑色軟蛋困在了一顆高大的樹底俯下望著。

仿佛很累很累的抓起了我的一隻手,用我的指替他撩起他唇角的血跡後,含住吸允了起來。

這般的模樣,更是讓我打顫不已。幾番隱隱的掙紮,將手抽回在衣袍上努力的想擦拭幹淨。

待再抬眼間,妖孽的神色貌似在不悅我這般作為,轉而又握住我的手指入內緊緊的咬住了。

我以為他會怒起的一口咬斷我的手指,卻不想他隻是輕輕的咬了一下,就任我再次的膽寒抽回。

神情仿佛似那種平凡人家,夫妻吵架,妻子要帶子回娘家般的哀怨丟下一句:“小東西若是帶著龍兒跟別人走了,那就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跟著又疑惑仰首,再問道:“如何,小東西覺得我學人的模樣,究竟有幾分的相似呢?”說罷,他的眸色很期待,似乎想要我給出他學得很像的答案來。

可我,不知為何的,隻是望著他靜默的搖了搖頭。跟著飛快的閉起雙睛,把頭扭開了一邊。

深以為會有殺招落下,可空等了半響,也不見有任何的疼痛襲來,這才敢把眼睛睜開。

原來身前早已是空無一人了,隻是有那麽些屬於他的味道,依舊殘留著。

為此,緊張得瘋狂顫栗的心髒,總算是大落的緩和了下來。

忙抱著黑色的軟蛋,朝深坑處的狐狸走去,騰出一隻手推了推牠:“喂,九尾,你死了沒?”

卻沒想這聲問落後不待片刻,巨大的狐狸忽然聚顯出一陣白光,並在這陣光芒中化身為一個毛茸茸的小小狐狸卷縮在地,還朝我喘著大氣的弱弱以道:“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喊我妲己。”

聞她此聲,我詫異的張大了嘴巴:“你……你……你不會是那個毀滅了一個朝代,把一個子姓帝王玩弄得淫·亂不堪的那隻九尾狐吧?”很想牠說不是,卻見牠輕輕的點了點那小小的狐狸腦袋。

轉而,在我的詫異沉默裏,滿帶哭腔的淡淡反駁道:“你什麽也不懂,帝辛……帝辛他根本不是外人所想的那樣不堪。他是人王伏羲與女媧的最後一脈,卻因為這二人無辜受到了牽連。是女媧,是她害死了帝辛!這恨,已融入了我骨血的深處。縱使過了萬載千年,我也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這繁華世間,曾有一人俊雅溫潤如伯邑考。他說深愛著我,卻受命於女媧讓我奔赴了敵營。這繁華世間還有一人,他或許並不愛我。卻在得知了自己會來的命運後,放棄了帝位江山,讓我能保住了性命。你說,我要如何能不念他之恩情。”說罷,坑底的小狐狸忽然聲聲的痛哭了起來。

而我,卻因她此番帶來的信息量實在太過龐大複雜了,竟有些接受無能,大感心煩起來。

隻能無言著沉默,想將其慢慢的消化。同時也明白了過來,我隻怕已置身在了麻煩的漩渦。

惱怒之餘,陰霾的風中,雙膝處深坑裏的小小白狐卷縮成了一團,低低哭泣之餘忽然揚天尖嘯起來:“帝辛……帝辛,你究竟是在哪兒?隻要能再見你一麵,縱使要我萬年道行成空都願意……”

這道帝辛的哭喊,似隱含著莫大的痛苦與深深思念的煎熬。在風裏回蕩淒絕,久久不熄滅!

昨天一直更新,是因為文文第二十章被專審鎖住了,係統通知我修改,所以我一直在修改。此文篇幅大,不知道會被我寫成什麽樣子,希望大家都能看懂吧,淚求虎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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