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渡橋訣

我也很意外,剛剛給他們看氣運的時候,韓鎧安可沒有什麽災厄纏身啊。

錢子民解釋了一下,我才明白,韓鎧安開著車,在回去的路上,出了車禍。

韓鎧安當場身死,電話是辛梅打來的,交警在韓鎧安的通話記錄裏找到她的號碼,通知的辛梅。

辛梅在聽聞噩耗以後,立即想到,應該和老韓在一起的我和錢子民。

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兩隻能在路邊等著,沒多長時間,一輛警車過來,車門打開,辛梅從裏麵伸出頭,示意我兩上車。

說起來,這是我一天內,第二次坐警車了。

警察將我和錢子民分開問話,我兩人互相口供都可以作證。

韓鎧安的死因也很明確,本來應該沒什麽的。

但是問話卻拖到了上午才結束。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錢子民和辛梅就在門口。

辛梅讓我跟上,一|夜沒有休息,我也困乏的很。

跟她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這才發現,任雨薇就在車裏。

見到我,她勉強露出個笑容,有些疲憊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把你扯進來。”

我看了她一眼,感覺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

辛梅忽然說道:“吳先生,我聽說你會風水術法?”

我閉著眼睛,正在養神,沒有說話。實際上,我這人從小話就不多。

我爺爺常說,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

平日裏少幾句話,興許就會少很多麻煩。

就像這次,我要是沒和任雨薇說那些話,這件事情,跟本就和我扯不上關係了。

“我已經通知家裏了,我表哥明天下午就能到這邊。”任雨薇說道。

“可是,今天死了兩個人了,等你表哥過來……”辛梅下麵的話沒有繼續說。

但是車裏的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我睜開眼,看著辛梅,這一次,她的眼神裏,那種壓迫的氣勢,已經不見了蹤影。

再怎麽強勢的人,麵對生死,也會暴露脆弱的。

“辛總,麻煩你送我回家,我還有個弟弟在家中,他隻有十一歲,因為你們的事情,說不定他今天早上還餓著。”

我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他們也沒有再說什麽,或許是因為,落不下臉來,求我這個鄉下小子。

車子停到我家門口,我徑直下車,走到院子中。

“吳常……”錢子民忽然叫我的名字。

我回頭,見他坐在駕駛位上,欲言又止。

“進來坐會吧……”想起昨夜,他追上來陪我走了一路,我兩聊的也很投機。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臉麵,提出了邀請。畢竟我兩也算是朋友了,在我們農村,朋友到了家門口,不讓進屋,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把無人管束,十二點多了,還在賴床的汪豐轟了起來。

接下來他們幾個的解釋,總算讓我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接連死了兩個人,任雨薇的助手小麗,還有作業的司機韓凱安。

他們的死因看似都正常的很。

助手小麗是因為燒水的時候插頭漏電被電。韓凱安是開車的時候,自己出了車禍,撞在樹上當場死亡。

但是在他們死亡的現場都發現了不尋常的痕跡。

那就是他們的屍體都有被人拖動的痕跡。

那個助手小麗明明應該死在酒店房間的門口,但是她的屍體卻被人拖到了床邊。

而韓凱安的屍體應該是留在車子裏麵。

但被發現的時候,他的屍體卻已經被拖離車禍現場數十米遠。

這兩件事情要說是巧合,那也實在沒有什麽說服力。

我忽然就想起任雨薇與我說過的話。

她遇到那個黑影的時候,對方就是在拖動屍體,疑似是在毀屍滅跡。

但是後來,警察卻沒有找到對方。任雨薇還差點因為這件事情,被當做報假警。

昨天晚上,我也是親眼見到,任雨薇被那個黑影拖入黑暗。當時我若不衝出去,任雨薇的下場,估計也不容樂觀。

想到這裏,我看向任雨薇,發現她也在看我這邊。我們兩人心照不宣,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簡單的吃了點剛剛煮的麵條,我提議去任雨薇遇到那個黑夜的地方看一看。

他們幾個人當然沒有什麽意見。

因為我擔心可能會遭遇危險,讓汪豐去同村的同學家中玩,等我回來再去接他。

錢子民開車,我們很快就到了任雨薇所說的江邊。

看著一片荒涼的江灘,我有些疑惑的打量著任雨薇。

她之前跟我說他是散步的時候發現那個拖屍體的黑影。

散步?會跑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何況那個時候還是晚上。我有些懷疑她並沒有和我說真話。

隻是我卻沒有立即發作,而是想確認一下。

四處看了一圈,我俯身從地上撿起幾塊石子。

攏在手中,心裏默念了幾句:“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

將手中石子丟到地上,我定神細看,心中一片冰涼。

“捕獵漁網刑誅戮,送喪吊死埋藏宜;所求不利請勿用,動見敗亡落官身!”

坤位死門,凶卦中的凶卦。

這一次,真是被這任雨薇害慘了。

我覺得,自己現在的麵色,一定非常的難看,都懶得和任雨薇他們打招呼,轉身就想離開這裏。

“吳先生,到底怎麽樣,你說清楚啊,不用這樣的。”辛梅一看我都已經走過去,沒有上車,反而越走越遠,有些急了。

我轉頭看著她,直到她有些心虛的避開視線,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昨夜在電梯裏,我被她的眼神,看到自卑,今日她卻在我的麵前,裝不好意思了。

我可不信,像她這樣的女強人,會因為我多看了幾眼,就會顯露自己的情緒的。

錢子民也從車裏下來,有些焦急的跟在我身邊,小聲勸我有話好好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把話說清楚。

看著錢子民這張年輕的臉,在場的四個個人裏,或許就他知道的最少了。

這人是真不錯,我便勸他一句:“錢兄弟,你若是可能的話,還是離那兩個女人遠點吧。”

錢子民有些愣怔,他又不是傻子,這兩天的遭遇,經過我的提醒,他再想想,不難得到答案。

見他楞在原地,我輕輕拍拍他的後背,徑直步行回去。

在拍他後背那一下。

其實我手上是掐了渡橋訣的,所謂渡橋,就是轉移人身上的煞氣的方法。

我這一個渡橋訣,將錢子民身上的煞氣,大半轉到了我自己身上。

殘留在他身上的煞氣已不足為慮,也算是我對這個朋友的一點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