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不出去
我站起身,直愣愣的看著白如夢。
白如夢的眼神,仍舊那麽幽怨,並帶有一絲火氣,說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我回道:“我不會道歉,你挖我爹的墳,這一拳算便宜你了,我想問你,看沒看見我爺爺從哪裏進山的?”
白如夢翻著白眼,指著墳地相反的方向,說道:“村西頭的野山,怎麽?常四海,想大義滅親?”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既不能相信白如夢,又不得不承認這養煞局的手法,千真萬確的犁頭術所為!
我下沉一口氣,向村西頭走去,白如夢馬上追上我,說道:“四海,你別衝動,如果你爺爺暴露殺機,你現在去隻能自投羅網。”
我頭也不回的向西走著,腦袋裏一片混沌,爹莫名慘死,娘也絕不是簡單的失蹤,白如夢又不能百分百相信。
現在除了找到爺爺,我沒有第二套方案!
山腳下,我回頭一看,兩個跟屁蟲一個也沒走,“白小姐,春福,我爺爺可凶得狠!你們不怕送命嗎?”
誰知?二人卻異常堅決的同時搖頭。
我記得村西頭的野山上,有一間小茅屋,以前村民上山打兔子,就在裏麵休息。
如果爺爺上了西山,肯定會在那裏,我們走了很久,夜黑風高,速度很緩慢。
大概一個小時後,身形肥碩的張春福,氣喘籲籲地叫住我,“我說兄弟,你怎麽帶的路啊?都走這麽久了。”
說完,張春福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這口氣才算喘勻。
我也很納悶,應該半個小時左右就能看到那間茅草屋,而且山上就一條路,怎麽會這樣?
白如夢站在我身前,左右望了望,說道:“四海,你確定你爺爺會在茅屋麽?”
我點頭,說道:“山裏的天氣很冷,即便我爺爺要招魂,也需要禦寒的地方,這座山上,除了那間茅屋,不可能有別的去處。”
我們又走了40分鍾,張春福說什麽也不走了,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鼻孔冒著青煙,說道:“我說兄弟,我拖著200多斤肉,實在走不動了。”
白如夢也有些累,扇著衣領,說道:“四海,我覺得這條路有些不對勁兒,夜行很困難,如果遇到不測,我可能照顧不了你,要不,等天亮再做決定?”
我簡直氣憤的要死,一個小丫頭片子,連一拳都扛不住,還大言不慚說要照顧我,簡直荒謬。
我心裏雜亂無章,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累了,你們就回去吧!”
二人沒有反駁,隻是坐在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氣。
忽然,白如夢眼睛發直,撿起地上的煙蒂,問道:“大福子,你抽幾根煙了?”
張春福想也沒想的說道:“我想抽,但還沒抽呢!”
張春福接過白如夢手裏的煙蒂,奇怪的看著,“咦!沒錯啊!就是我抽的煙,哪來的?”
我趕緊走過去,湊近煙蒂,不錯,確實是張春福的煙,而且煙嘴還是濕乎的,也就證明剛扔了沒多久。
白如夢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猛地站起身來,對我嚴肅說道:“常四海,我們都被你害慘了,中了你爺爺的道,咱們一直在原地轉圈。”
張春福咽了口唾沫,起身問道:“什麽?什麽啊?這座山就一條路,以前我經常和四海上山的,即便天黑也不會原地轉圈圈啊?”
白如夢指著煙蒂,大聲喊道:“你看看你手裏的煙蒂,是你之前扔下的,現在又碰見了,這說明什麽?”
張春福這才反應過來,眨了眨眼,詢問的目光看向我,說道:“我說兄弟,咱別開玩笑,這大晚上的,還是趕緊回家吧!”
等了將近五分鍾,白如夢率先開口說道:“四海,你也算犁頭術的傳人,破這個鬼打牆,應該不算難吧!”
我抬頭看了看,滿天星辰,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正如白如夢說的一樣,要破這個所謂的鬼打牆絕不是難事,隻要有天上的星辰給我辯位,一定能走出去。
見我望著天,白如夢有些著急,推了我一把,說道:“你個棒槌,幹什麽呢?難道想等到天亮。”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張春福,說道:“白小姐,有道理啊!等天一亮,周圍的東西都能看清楚了,咱們再想走出去,就容易多了,這樣,輪流值班,我先睡一覺如何?”
此話招來白如夢一個大白眼,“死胖子,你別把四海的爺爺想簡單了,犁頭巫家本來就是下九門的邪術,如果四海的爺爺要害我們,白天也別想走出去。”
這話雖然難聽,但我卻無法反駁,自古以來,道術之分,有上九門,下九門的嚴格劃分。
下九門全是撈偏門,走捷徑的秘術,盜墓、撈屍、趕屍、梅花、走陰、通靈、犁頭、驅蛇和蠱人,九個門派,此九門做的都是玩命的買賣,當中出過不少高明的曆史人物。
其實,不是我想拖時間,我在等星辰移位。
九星在移動,天任、天衝、天輔、天禽為陽星,天英、天芮、天柱、天心為陰星,這其中,天輔、天禽、天心為大吉之星。天蓬,天芮為大凶之星,即使死門,它們的位置會有變化,而且不固定,所以,一定要等天芮星轉變方位,否則,冒然動手隻會陷入無限死循環。
見我仍舊看著天空,白如夢似乎看出些門道,湊到我身邊,問道:“四海,你在算時辰,等某個星星移位,給你指引出路。”
我點了點頭,犁頭術以相術八卦為主,坎卦正北屬水,天蓬在坎一宮,艮卦東北屬木,天任在昆八宮,巽卦東南屬木,天輔在巽四宮,乾卦西北屬金,天柱在兌六宮,中央屬土,天離居中五宮,寄昆二宮。
這時,白如夢也有發現,指著前方不遠處,說道:“四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