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絕望

一炷香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些老鼠拜祭的時候,我們可以逃生。

但這個想法有些天真,我爺爺是什麽人?在村子的幾個出口,隨便擺點陣法,就夠拖延一炷香的時間。

既然爺爺決定要害我,就不會給我任何逃生的機會,這就是他的風格,做事幹淨利落,從來不會拖泥帶水。

我能想到的,白如夢自然也能想到,說道:“四海,你別擔心,我有一個辦法,隻是……但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我有些絕望,至親之間,竟能如此骨肉相殘,我對於活命不抱有太大希望,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張春福倒是問前問後,一直催促著白如夢。

白如夢蹲下來,直視我雙眼,問道:“雖然我們逃出去很難,但萬鼠拜墳,不是不能破解!”

我興致缺缺的甩出一句,“白小姐,你別想的太美好,就你這點道行,能破我爺爺的萬鼠拜墳麽?”

白如夢說道:“很難,但並不絕對,隻是這個辦法有些對你父親不敬!但總比等死強,你們二位,誰還是童男子?”

一句話,問得我和張春福麵紅耳赤。

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和春福都是童男子。”

張春福尷尬的看著小月,又尷尬的看了看我們,撓著腦袋說道:“四海,抱歉!我早就不是處男了。”

萬分詫異,張春福這麽倒黴的人,竟然……唉!我也懶得追究了。

白如夢咳嗽了兩聲,想笑沒笑出來,忍了忍,說道:“四海,這不是什麽丟人的事,雖然萬鼠拜墳破不了,但你的童子尿,可以大大降低你爹的屍性。”

我白了她一眼,問道:“管用麽?屍王即便降低屍性,仍舊是一具六親不認的屍體,到時候還會把我大卸八塊。”

白如夢說道:“你們是至親,童子尿從屍從水,純陽之體,具有真元之氣!潑在你爹身上,多少能喚醒一點屍王的生前意識。”

“我說兄弟,然後呢?咱們怎麽做?”張春福迫不及待的問。

白如夢沉下一口氣,說道:“然後,交給陳桃花解決。”

白如夢目光一瞪,望著白家老宅的位置,說道:“既然陳桃花誠意十足,自然不會不顧你的性命,正好也試試紫微鬥數的深淺。”

我一擺手,說道:“不用試了,陳桃花根本不是紫微鬥數的傳人。”

“啊?”白如夢和張春福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解釋道:“紫微鬥數門下從沒有害人的術法,隻以算卦,風水看江山,其他概不過問,昨天見麵,我就知道他不是紫微鬥數的門人。”

聽聞這話,張春福有些興奮,問道:“怎麽說?”

我說道:“打著名門正派的幌子,說的理直氣壯,還不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春福,你還記得昨天白家老宅門口的黑蛇麽?”

“嗯,嗯。”張春福頻繁的點頭。

我說道:“能操縱那條蛇,不會是泛泛這輩,能做到這一點的,下九門中,除了驅蛇人,就隻剩下通靈術了。”

我吐了口氣,繼續說道:“但昨天的手法,根本不符合驅蛇人的套路,那隻有一個解釋,陳桃花屬於通靈一脈,也是我最擔心的事。”

說到這兒,白如夢緊皺眉頭,慢慢陷入沉思。

張春福問道:“那又怎樣?我說兄弟,你對犁頭術這麽沒信心麽?難不成你會輸給通靈術?”

我撇著張春福,說道:“犁頭術和通靈術份屬下九門,這兩門在清朝滅亡後,就開始沒落,兩門都很神秘,傳人少之又少,建國以來,從未出現通靈術的身影?通靈門人,傳說可以自由穿梭於陰陽兩界。”

我不禁苦笑,唏噓一番,說道:“我的犁頭術處於起步階段,約等於不會,跟陳桃花沒有可比性,換句話說,咱們根本沒有抗衡的資本,尋求陳桃花的庇護,隻能是掩耳盜鈴,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

張春福卻不以為然,說道:“我說兄弟,此言差矣,起碼,陳桃花那裏還有談條件的餘地,你爺爺則不然,那是實實在在要你命啊!”

我繼續苦笑,笑容別提多惆悵了,蔫頭耷腦的說道:“有什麽區別?我去哪找梅花玉璽給她?結果還不是一樣,談了半天條件,最後我什麽都沒有,還不是一樣要死?”

白如夢湊到我身邊,說道:“四海,你別太悲觀,大福子說的對,起碼陳桃花那裏有回旋的餘地,她能查到梅花玉璽和你爺爺有關係,絕不是無的放矢,先度過眼前這關再說。”

我仔細琢磨一遍,也不是不無道理,即便我活不了,起碼也能保全張春福,白如夢,小月活命。

我起身後,忽然發現,我家院前,黑壓壓一大片,大軍壓境,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展目望去,大黃村幾乎變成一片廢墟,能看見遠處屋頂,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個人。

驀地,“哢嚓!哢嚓!”老鼠嗑鐵門的聲音,很快,院門被嗑出一個窟窿,麵積逐漸增大,老鼠像黑色的潮水一股腦湧進院子。

幾分鍾後,我家能被磕的東西,全都被啃噬一遍。

張春福大急,緊緊攥著小月的手,急吼道:“四海,白小姐,你們到想想辦法啊?馬上就要衝上來了。這離太陽下山還得半天呢?”

白如夢盯著房下的壯觀景象,說道:“別急,它們沒那麽快上來。”

轉眼睛,我家裏外屋都被老鼠搜尋了一遍,一隻隻老鼠駐足在方向,黑壓壓一片,虎視眈眈看著房頂上的我們。

草,我想過一萬種壯烈的死法,從沒想過會被老鼠啃死,而且還是屍骨不全。

媽的,已到絕境,不管我是不是犁頭術的初學者,姑且試一試,總比等死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