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神的愛之吻
如約定的那樣，我再次陪尚澤西去尋找他的記憶。
我從醉酒狀態恢複正常後，立刻帶著尚澤西搭上前往西海岸的公交車，又一次來到那片美麗而幽靜的金色沙灘。
我輕輕拉住尚澤西，笑望著他說：“尚澤西，你坐下來，再好好回想一下與這片大海和沙灘有關的情景。”
“靜妍，我……我擔心……”尚澤西欲言又止，冷俊完美的臉龐有些蒼白，黑亮幽深的眼眸也逐漸失去了光彩。
“怎麽？死神大人也會猶豫不決嗎？”我仰頭望著他，拍著他的肩膀說，“尚澤西，如果你的力量能夠幫助你找回記憶，你就試試看；如果我有什麽能夠為你做的，你也盡管說出來。總之，你盡全力去回憶，我盡全力幫你找到記憶中的一切！”
“謝謝你，靜妍。”尚澤西反握住我的手，低聲說。
我眯起眼睛，半開玩笑地說：“尚澤西，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客氣嘍，也不像以前那樣高傲、冷漠、遙不可及啦！”
“嗯，這應該是靜妍你的功勞。”尚澤西注視著我，漂亮的黑眸如夕陽照耀下的海麵一樣，沉靜明澈，波光瀲灩，“雖然這次是被封印來到人間，但我很高興能夠遇到你，我……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世界了。”
“真的嗎？太好啦！”我歡呼雀躍，拉著尚澤西坐在沙灘上，“尚澤西，請你記住，無論你以後在哪裏，我蘇靜妍都是你的朋友，永遠的朋友！”
尚澤西微笑著點了點頭，薄唇邊漾起淺淺的弧度，如雨後彩虹般迷人。
“但是怎麽辦，靜妍？我不想你隻做我的朋友。”
我怔住了：“你，你什麽意思？”
“嗯……就是字麵的意思。”他輕挑眉梢，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卻似懂非懂地看著他，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麽，隻好蹙眉望向了遠方。
夕陽籠罩下的深藍大海波光粼粼，柔軟微涼的沙灘，習習的海風，翻卷的浪花，還有交錯搖曳的樹影，這一切既靜謐又美麗，讓人遐想無限。
“靜妍，我……”尚澤西坐在沙灘上，眉頭輕擰，雙眸微闔，沉聲說，“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新的東西，是……是一個女孩在海水中的背影。”
“在海水中？”我不解地問道。
尚澤西稍稍睜開眼睛，肯定地說：“是的！我看不到她的正麵，看不到她的模樣，但她的背影非常清晰，柔弱的身體浸泡在碧藍的海水中，掙……掙紮著……該死！為什麽腦海中的片段又消失了？”
尚澤西擰緊眉頭，雙手握拳，重重地打在沙灘上，揚起一顆顆細小的沙子。他的雙眸直直瞪視著前方的大海，倨傲絕美的臉龐也露出了罕見的急躁之色。
我從沒見過尚澤西這麽煩躁的表情，心裏的擔憂瞬間加深，趕忙抓住他的手，想要給他一些安慰。
“尚澤西，慢慢來，別著急。”
他扭過頭，將視線從海麵移到我的身上，自我埋怨道：“靜妍，這是我第一次在沒有頭痛的情況下回憶起那些曾被我遺忘的東西，但我……隻想起一點點，很快就什麽都沒有啦……”
“尚澤西，那不是你的錯。”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地笑道，“虧你還是活了幾百年的死神，居然也會庸人自擾呢。記憶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不是你拚命想就能想起的。有時候，很多人很多事會在不經意間從腦海中閃過，即使努力去追憶，也未必能夠抓住哦。你呀，放輕鬆，靜下心來，不要逼迫自己去想，就當是來看看大海和沙灘，或者……或者會有意外的收獲呢。”
尚澤西微微一怔，似乎在顧慮什麽，盯著我說：“但是，你一次次犧牲自己的時間來陪我尋找記憶，如果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不是連累你……”
“喂，你怎麽突然變客氣啦？”我笑著打斷他的話，眨著眼睛說，“尚澤西，我既然答應幫助你，就不會計較其他，你也別有任何心理負擔。還記得你最初強迫我幫助你的情景嗎？那時我天天躲著你，你卻厚臉皮地追著我不放，非要我幫助你呢。”
“蘇靜妍！”
尚澤西猛地提高音調，臉色暗沉幾分，隱隱有些發怒的跡象。
我蹙起眉，毫不畏懼地瞪著他，反問道：“怎麽？我說錯了嗎？你總是想著返回死神界，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啦！真是的，死神界到底有什麽好，你這麽急著回去？尚澤西，如果你真的返回死神界，我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再見麵了吧？”
尚澤西沉默許久，才緩緩回道：“嗯，應該是的。”
“那麽，你還會記得我嗎？”我低下頭，幽幽地歎氣。
尚澤西沒有出聲，而是握住我的手，拉著我從沙灘上站起身來。
“你……”我不明白他的用意，困惑地望著他。
“蘇靜妍，就算你忘記了我，我也會記得你。”尚澤西深深注視著我，黑曜石般的眼眸閃爍著燦亮的光芒，“還有，你昨晚說過的話，我也會記得清清楚楚。”
什，什麽？
“轟”的一聲，我的腦袋好像突然炸開了，臉頰不受控製地發燙，心也“怦怦怦”地跳動，撞擊著胸口，整個人都快要失控了。
他，他，他怎麽又提起這件事情來了？
我麵紅耳赤地看著尚澤西，還好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尚澤西凝眸望著我，淡淡地笑了笑：“靜妍你說得對，我的確給自己太大壓力了。這片海曾幾次在我的腦海中出現，肯定與我失去的記憶有關。我們去踏浪吧，就算想不起更多的東西，至少能玩得開心一些，不會讓你陪我白跑一趟。”
我噘起嘴，嗔怪道：“尚澤西，我剛才說過了，我根本不在乎陪你白跑多少趟，我是心甘情願幫助你的。隻不過……當你恢複記憶後，你就要返回死神界，那樣的話，我們再也不能見麵，再也不能一起來踏浪了，是不是？尚澤西，我既想幫你實現心願，又不想讓你離開，怎麽辦？”反正他都已經知道我喜歡他的事情了，所以我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什麽都沒有說，而是慢慢抬起手，給了我一個堅實的擁抱。
“尚澤西，你……”我靠在他的胸口，臉頰隱隱發燙，心跳不斷加速。
糟糕！
我的心跳又開始失控啦！
雖然我在酒後對他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醉話，但……但我覺得，那或多或少代表著我的真實感情。我越來越不希望尚澤西離開，更舍不得讓他返回死神界，隻想每天見到他，想每天和他在一起……
我拚命壓抑著自己，想消除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但越是這樣，我的心裏越難受，沉甸甸的，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隻能任由自己越陷越深。
突然——
尚澤西抱緊我，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說了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話。
“如果找尋記憶需要更久的時間，那麽，我也許會慢慢改變原來的初衷。就算回不到死神界，如果靜妍一直陪在我的身邊，這樣作為人類生活著……似乎也不錯。”
我驚訝地睜大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問：“尚澤西，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能相信他的話嗎？
如果他願意留下來，如果他不必返回死神界，如果我和他不再分開，我……我是否可以喜歡他呢？
現在，我好像越來越在乎尚澤西了。
但越在乎一個人，就越想深入地了解他，而我心中的疑問也在不斷增多。
為什麽我和尚澤西素不相識，竟能夠解開束縛他的封印？
為什麽尚澤西這個死神大人會對夏辰星莫名地感到熟悉？
為什麽那個雷雨夜，尚澤西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為什麽真伊和夏辰星相隔了兩百年，卻會同時出現在尚澤西的記憶裏？
我很想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很想幫助尚澤西找回失去的記憶，但除了等待，我居然什麽都做不了。
下課鈴敲響，我幽幽地歎了口氣，轉頭望向尚澤西的座位。他和平常一樣，靜靜地坐在角落裏，若無其事地看著書。
察覺到我的注視，他慢慢抬起頭，凝眸望向我，唇邊漾出一抹淡淡的淺笑。
我頓時感覺心跳加快，偷偷朝他吐了吐舌頭，趕緊將視線收了回來。
“靜妍，你的臉很紅，發燒了嗎？”成恩蹙起眉頭，若有所思地盯著我。
我躲閃著成恩的目光，心虛地笑道：“呃，我……我沒事，可能是天氣太熱了吧。”
“可現在都已經是深秋了，怎麽會熱呢？”成恩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追問，從課桌裏拿出一張宣傳海報，遞給我看，“靜妍，下個月二十三號是華英學院的學校開放日，你準備參加什麽活動？”
我接過海報，苦笑道：“成恩，這些活動……我都不怎麽擅長，可不可以……”
“靜妍，你參加這個表演，怎麽樣？”成恩指了指話劇社的節目，望著我說，“靜妍，你就幫幫我吧。我是學校話劇社的社員，負責招募表演話劇的演員，很簡單的，你參加吧，算我求你了。”
我滿臉黑線地看著成恩，額頭落下幾滴冷汗。
嗬嗬，從成恩拿出海報那一刻，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隻是沒想到，成恩居然交給我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演話劇？殺了我吧，我壓根兒就沒有那方麵的天賦啊！
“不行，成恩，你還是放過我吧。”
成恩毫不氣餒，狡黠地笑了笑，湊到我耳邊說：“靜妍，我告訴你個秘密，這次的話劇表演我們社長已經請會長大人做男主角了喲。”
呃——
我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多，真是被成恩打敗了，她怎麽總是誤會我喜歡皓哲學長呢？
我終究還是抵不住成恩的死纏爛打，隻好答應參加話劇表演。反正我也是去湊人數，換上衣服做布景而已，應該很簡單吧。
來到話劇社，我果然看見了皓哲學長。
“靜妍！”
我向皓哲學長伸出手，笑望著他說：“學長，聽說你要出演這部話劇的男主角，我先祝賀你啦！”
“我呀，是別無選擇。”皓哲學長無奈地歎氣，“話劇社社長是前任學生會會長，以前幫了我許多，這次找我幫忙，我也不好拒絕……”
“俞皓哲，你少給我訴苦！”社長學姐走過來，雙臂交叉環胸，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雙眸發光地問，“這位學妹，你願不願意出演話劇的女主角？”
不是吧？
出演女主角，這可是我想都沒想過的事！
學姐見我發愣，笑著解釋道：“哎呀，你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好像被我嚇到似的。其實是這樣，因為話劇原來的女主角突然生病了，過幾天要做手術，參演不了這次的話劇。我也找過其他人頂替，但形象始終不太合適，不過……學妹，你的形象剛剛好！”
我立刻向學姐擺了擺手：“學姐，我……我不行的，我不是話劇社的成員，是被朋友強行拉來的，我……”
“哈哈！你的朋友眼光不錯，是話劇社的社員嗎？”
我點了點頭：“嗯，是成恩。”
“哦，我知道了。”學姐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一抹慧黠的笑，“這位學妹，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話劇的女主角非你莫屬，就這麽定啦！”
“可是……”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學姐就將成恩喊了過來：“成恩，勸勸你的朋友，務必讓她接受出演話劇女主角的事。”
嗚嗚嗚，我突然想掩麵大哭。
為什麽？
為什麽我遇到的每個人都這樣霸道自負呢？
認識成恩這麽久，她那軟磨硬泡的工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舉白旗投降，我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夕陽西下，忙碌的一天總算結束了。
我和皓哲學長並肩走出話劇社，扭頭看了看對方，相視苦笑。真無法想象，最終這部話劇會被演繹成什麽樣子，居然兩個主人公都是迫於無奈而勉強答應參演的。
皓哲學長稍稍放慢腳步，扭頭望著我：“靜妍，你今晚要不要去寵物商店打工？”
“嗯。”我深吸一口氣，無奈地笑道，“相比之下，照顧小動物比排練話劇省力多了，學長覺得呢？”
皓哲學長淡然如風地笑了笑，輕輕慨歎道：“完全讚成！我寧願去處理學生會繁雜的工作，也不想在學姐的高壓下演話劇。對了，既然靜妍你今晚在寵物商店幫忙，我待會兒帶著狗狗去看你吧。”
“好啊！”我用力點了點頭。
皓哲學長微笑地注視著我，清澈如水的黑眸中波光瀲灩，然後慢慢抬起手，輕柔地拍了拍我的頭，淡淡地說：“靜妍，自從第一次遇見你，我就被你……”
“靜妍！”
“皓哲哥！”
尚澤西和夏辰星迎麵走了過來。
我微微蹙起眉，用挑釁般的眼神向尚澤西示意：哼！你又和夏辰星在一起，還敢說隻是為了找回記憶？
尚澤西不著痕跡地聳了聳肩，深邃的目光直望入我的眼底，唇角緩緩上揚，目光也變得越來越溫柔。
他這是什麽意思？別想這樣就能轉移話題。
我揚起下巴，悄悄甩給尚澤西一記冷眼，慢慢移開了視線。
夏辰星眨著眼睛，笑眯眯地說：“皓哲哥，我聽說啦，你和靜妍要分別出演話劇的男女主角，真是太好啦！我很期待皓哲哥和靜妍的精彩演出呢。”
“呃……”我苦笑道，“其實，我是被逼無奈。”
在我講話的時候，尚澤西望向我的目光漸漸變得冰冷，我甚至能夠感覺到掩藏在他眸底的洶湧激流。
拜托，我根本不想演什麽話劇，我也是被強迫的，好不好？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回家後一定要向尚澤西解釋清楚。誰知，夏辰星隨後的一句話，讓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皓哲哥、靜妍，我和尚澤西也參加了學校開放日的活動。我自編了一支舞蹈，尚澤西答應為我伴奏。現在，我們正要去琴房練習呢。”
什，什麽？
我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尚澤西，胸口悶悶的，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皓哲學長發現我的異樣，輕輕拍了拍我的背，不動聲色地說：“辰星、學弟，既然你們要去練習，我和靜妍就先走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任由皓哲學長拉著我向前走去。
“靜妍！”
尚澤西立刻追上來，徑直走到我的麵前，從皓哲學長手中拉過我，將我護在他的身後。
“學弟，你是不是任性過頭啦？”皓哲學長冷眼望著尚澤西。
尚澤西無視皓哲學長的質問，黑眸深深注視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靜妍，我隻是答應給夏辰星幫忙而已，並沒有……”
“尚澤西，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的。”我打斷他的話，漠然地揚了揚嘴角，“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對不對？沒關係，隻是參加活動罷了，我也一樣要演話劇呢。你好好練習，我也會好好表演，到了學校開放日那天，看看誰的節目更受大家歡迎吧。”
尚澤西微微一怔，輕輕放開我的手，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對我說：“靜妍，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定要相信我，知道嗎？”
“嗯。”我點了點頭。
是的，我願意相信尚澤西，但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因此反而更加不安。
“少爺，您放學啦。”
剛走出校園，皓哲學長家的司機就迎了上來。
“嗯，走吧，先送靜妍回家。”
我感激地笑了笑：“學長，謝謝你！”
皓哲學長握住我的手，拉著我坐入玄色轎車，唇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靜妍，如果你需要依靠，我會把自己的肩膀和胸膛都借給你。那麽，你願意給我這樣的機會嗎？”
咦？皓哲學長他……他……
我受驚般地彈起身，腦袋“咚”的一聲撞在車頂上，疼得我差點兒冒出眼淚，臉頰火辣辣地灼燒著，隻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靜妍，你怎麽樣？一定很疼吧？”
皓哲學長無奈地笑了笑，將我重新拉到他的身旁，擁入懷抱，輕輕揉著我的頭頂。
我僵硬地靠在皓哲學長的胸口，聽到了他緊張而快速的心跳聲，就像我與尚澤西相處時那失控的心跳一樣。
這一刻，我的耳畔突然響起了成恩曾經說過的話。
“靜妍你在會長大人心中是與眾不同的。”
然而，遺憾的是，在我心中與眾不同的那個人，不是皓哲學長。
“靜妍，我喜歡你。”
淡然如風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方傳來，我並沒有感到太大的驚訝，身體卻本能地做出反應，想要掙脫皓哲學長的懷抱。
“靜妍！”
皓哲學長更加用力地抱緊我，阻止我的掙紮，讓我更近地靠向了他。
我從他的懷中抬起頭，盯著他，淡淡地說：“學長，我一向都很崇拜你，把你當成最完美的偶像，當成自己努力的目標，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學長成為男女朋友。”
如夢初醒般，皓哲學長立刻放開我，臉色蒼白地歎了口氣。
“靜妍，你告訴我，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輕輕握住皓哲學長的手，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他：“學長，你永遠都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人。來到華英學院，我能夠遇到學長、認識學長，真的非常高興！學長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但是……”
“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是嗎？”皓哲學長慘淡地笑了笑，泉水般純淨美麗的黑眸宛若蒙上一層霧氣，漸漸失去了神采。
我輕咬嘴唇，幽幽地歎氣：“學長，你是那麽優秀完美的人，喜歡你的女孩比天上的星星還要多，為什麽……為什麽你會喜歡我這樣毫無亮點的女孩呢？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學長，沒有資格做學長的女朋友！”
“靜妍，我喜歡你，你才是最有資格做我女朋友的人！”皓哲學長擰起眉，將雙手搭在我的肩頭，眼裏閃爍著堅定而執著的光芒，“靜妍，不要立刻拒絕我，好嗎？從小到大，我總是孤零零一個人，爸爸、媽媽忙於家族生意，眼看著俞氏集團越來越壯大，我卻變得越來越孤獨。然後，處於絕望之中的我遇到了靜妍，你善良熱情，積極樂觀，就像璀璨明媚的陽光照亮了我那暗無止境的生活。於是，我慢慢地被你的笑容吸引，慢慢地喜歡上了你……靜妍，你好好考慮再答複我，好嗎？”
我不知道怎樣回答皓哲學長，但我能夠確定，自己喜歡的人不是他。
“學長，我……”
“是因為尚學弟嗎？”皓哲學長突然這樣說，讓我大吃一驚。
我怔怔地望著他，心跳仿佛一下子停止了，連呼吸都變得微弱起來。
“靜妍喜歡的人，是尚學弟嗎？”皓哲學長麵色淡然地望著我，黑寶石般的眼眸平靜無波，竟沒有絲毫漣漪，仿佛他早已預料到一樣，“在我的生日會上，靜妍你不小心喝醉了，我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靜妍都很排斥，隻有尚學弟……隻有他靠近你，你才會溫順地接受。”
我沉默地回望著皓哲學長，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喜歡？
是吧，我喜歡尚澤西，但是……我和他未必能夠在一起。
“靜妍，如果你真的喜歡尚學弟，未來會很辛苦的。”
許久之後，皓哲學長慢慢說出這樣一句話。他的目光清澈如水，他的表情淡然如風，我能夠確定，皓哲學長並非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學長，你為什麽這樣說……”
皓哲學長輕挑眉梢，凝眸注視著我，疼惜般地說：“靜妍，喜歡尚學弟的人，不是隻有你一個，明白嗎？”
“這，這個我知道。”我苦笑著搖頭，“雖然尚澤西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他在我們班裏可受歡迎了，好多女生都很喜歡他，我的同桌也是其中之一呢。不過，我覺得大家都是抱著粉絲的心態去崇拜他、支持他，應該不是戀人那種喜歡……”
“就算其他女孩隻是尚學弟的粉絲，但辰星是完全不同的。”皓哲學長稍顯猶豫，還是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擔憂地望著我說，“靜妍，辰星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很了解她。她雖然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可她的內心並不脆弱。自從見到尚澤西，她便對他一見鍾情，所以，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她一旦有所堅持的時候，就會比任何人都要執著。”
我苦澀地笑了笑：“所以，學長覺得，我肯定不是夏辰星的對手？”
“我隻是不想你受傷。”皓哲學長疲倦般地垂下眼簾，向我露出了慣有的溫柔笑容，“我是真心喜歡靜妍的，隻要靜妍能夠幸福，我就會開心。雖然我不想把你交給任何人，但如果靜妍留在我的身邊並不快樂，又有什麽意義呢？”
“學長……”我的聲音漸漸哽咽了。
皓哲學長抬起手，輕輕擁住了我：“傻女孩，我說過的，絕不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如果我的告白給你帶來了困擾，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同樣的話，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但我會等你，一直等著你……”
靠在皓哲學長的胸口，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我喜歡的人是皓哲學長，或許就不會讓他這麽痛苦絕望了。然而，我無論如何都控製不了自己的心，那又能怎麽辦？
明知道尚澤西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最終，我還是喜歡上了他。
我拒絕了皓哲學長的告白，也同時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沒錯，我喜歡尚澤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喜歡上了他。不僅僅是對他有一點動心，而是想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再也不和他分開。
可是，這隻是我自己的想法。尚澤西一直想返回死神界，我又怎麽能在明知他心願的情況下，拖他的後腿呢？如果未來注定我們兩個不能在一起，那麽，我想親手做一件禮物送給他，作為永恒的紀念，讓他可以記住我。
我聽成恩說，現在特別流行一種護身符手鏈，全部是用六角水晶石做成的，情侶每人戴一條，將會永遠平安幸福。
於是，我買了兩種顏色的水晶石，偷偷在家裏編織了兩條一模一樣的手鏈。其中一條戴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另一條放在校服口袋裏，準備找機會送給尚澤西。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知道有關護身符手鏈的八卦消息，我送手鏈也就方便多了。
課間休息時，皓哲學長來教室裏找我。因為，慧姨有東西讓我帶給皓哲學長，估計是慧姨給皓哲學長打了電話，他竟親自過來了。
“靜妍！”
皓哲學長剛出現在教室門口，班裏的花癡女生們就眼冒紅心，紛紛圍了上去。
這樣的情形，我幾乎每天都能見到，隻不過大家仰慕追逐的對象不是皓哲學長，而是尚澤西。
真是的，她們到底是喜歡皓哲學長還是尚澤西呀，見一個追一個，三心二意！
皓哲學長總算勸退了那些花癡女生，我也趁機鑽出教室，將皓哲學長拉到一旁。
“學長，真是辛苦你了。”我對此深感無奈，又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用同情的目光注視著皓哲學長。
皓哲學長淡然一笑，幽幽地歎氣道：“是呀，確實有些辛苦，但能夠見到靜妍，我還是很開心。”
“學長，你……”
我欲言又止，想起皓哲學長前些天的告白，不由得尷尬了幾分。可我當時已經拒絕了皓哲學長的告白，他也表示了理解，怎麽又……
“別緊張，我隻是開個小玩笑。”皓哲學長看穿了我的心思，迅速轉移話題，“慧姨打電話告訴我，有東西讓你帶給我，所以……”
我微笑著打斷他的話：“嗯，我已經猜到了，給！”
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黃色的小紙包，交到皓哲學長手上，誰知那條水晶石手鏈也被帶了出來，掉在地麵上。
皓哲學長趕忙彎腰幫我把手鏈撿了起來。
“哇，好漂亮！”皓哲學長看著手鏈，微笑地發出讚歎，“咦？這條手鏈與靜妍所戴的一模一樣呢。”
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發：“是的，它們是一對兒。”
“果然很……”皓哲學長的視線稍稍轉移，淡然笑道，“咦？尚學弟，你好啊！”
尚學弟？
尚澤西嗎？
我趕忙轉過頭，看到尚澤西正站在我的身後，冷眼注視著我和皓哲學長。他的俊臉冰冷如霜，薄唇緊繃，似乎並沒有打算開口講話。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嗬嗬，尚澤西，你這是……”
“我沒想打擾你們談話，隻是路過而已，你們繼續。”尚澤西如陌生人一樣與我擦肩而過，漠然前行。
這，這算什麽？
我不由得有些生氣，想上前攔住尚澤西，但皓哲學長輕輕向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太在意。
於是，這段小插曲就過去了，我也沒想太多。
傍晚放學後，我回到小閣樓，摸著口袋裏的水晶手鏈，猶豫很久，還是鼓足勇氣，敲開了尚澤西的房門。
“蘇靜妍？”
尚澤西站在門口，擰眉怔住了。
我望著他，右手在口袋裏捏著水晶手鏈，手心直冒汗：“那個……我，我……”
“進來再說。”尚澤西輕垂眼簾，表情有些清冷。
我跟著他走入房間，環顧四周，幹淨整潔，井井有條。
“其實，我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想送你一件小禮物。”我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水晶手鏈，遞到尚澤西麵前。
尚澤西明顯一驚，盯著手鏈看了半天，卻並沒有接過去：“這……你下午不是在走廊送給俞皓哲了嗎？他拒絕後，你又要送給我？”
“你胡說什麽呀！”我蹙眉，錯愕地望著他，“你不清楚狀況，就不要亂猜，好不好？皓哲學長下午隻是幫我撿起手鏈而已，誰說我要送給他的？”
尚澤西還是有些質疑：“那，那麽……”
“這是我親自做的手鏈，是送給你的禮物！”我將手鏈直接塞到他的手中，揚起下巴，不悅地說，“如果你不喜歡就直接丟掉好了，反正我……我也是隨手做著好玩的。”
尚澤西拿起手鏈，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似笑非笑地望著我：“蘇靜妍，為什麽你會突然想送東西給我？”
“呃……”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臉頰微熱，假裝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麽？我想送就送唄，給你留作紀念。以後你返回死神界，看到手鏈就要想起我這個人類世界的朋友，明白嗎？”
尚澤西凝眸注視著我，目光幽深而燦亮，沉聲說：“就算你什麽都不送給我，我也不會忘記你的。不過……我聽說護身符手鏈是有故事的，對吧？”
啊？不是吧？他，他居然知道這麽八卦的消息！
我飛快地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你怎麽會知道？”
“你覺得呢？”尚澤西輕笑著搖頭，“我的身邊有個八卦而囉唆的魔使，人類世界的任何消息都會鑽入我的耳朵，你……”
“哎呀！多嘴的小可愛，真是……”我咬住嘴唇，臉頰瞬間如火燒般灼燙。
尚澤西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繼續說：“好像護身符手鏈要成雙成對，才能讓戀人們平安幸福。蘇靜妍，是不是這樣？”
“嗯。”我點了點頭，蹙眉瞪著尚澤西，“既然你什麽都知道，我也不用多解釋了。手鏈確實有兩條，我自己戴了一條，至於送給你的那一條，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反正我今天丟人丟到家，窘迫窘到底了，還不如幹脆大大方方地麵對呢。
正當我猜測著尚澤西要如何去做的時候，他當著我的麵，將手鏈直接戴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啊？他這是……欣然接受啦？
“尚澤西，你……”
“手鏈很好看，謝謝！”他微笑地看著我，淡淡地說，“護身符之類的，其實死神並不需要。但是，如果這對護身符手鏈能夠護你平安，讓你幸福，我會一直戴下去。”
我怔住了，沒想到尚澤西會說出這麽溫情的話，心中莫名一動，脫口而出：“尚澤西，我喜歡你！你能不能留在這裏，不回死神界呢？”
話一出口，我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趕忙抬手敲了敲腦袋，低下頭不敢去看尚澤西的表情。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尚澤西什麽都沒說，我的心跳卻失控般地越來越快，恨不得立刻轉身逃走。
“那個，你……你別在意，我……我是腦袋進水了，才會口不擇言，你……”我低頭看著地板，斷斷續續地說著，心裏一直在喊著“糟糕”！
“笨蛋！”尚澤西將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強迫我看著他，然後屈起手指，敲了下我的腦袋，一字一句地說，“蘇靜妍，你剛才已經向我告白，這次可不是酒後胡言，說出的話不能再收回，你也不要再想逃開我了。”
我臉頰發燙地望著他，低聲呢喃道：“我，我也沒想逃開你呀！”
“嗯，這次你倒是很聽話，表現不錯。所以，我會好好考慮你的話。”尚澤西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擰起眉，仿佛想到了什麽，盯著我說，“不過，以後你不準和俞皓哲走得太近，盡量保持距離，如果俞皓哲再來糾纏你，我就……”
“等等！尚澤西，你……你難道是在妒忌皓哲學長？”我愣愣地看著他，開始明白為什麽他總是針對皓哲學長了。
尚澤西似笑非笑地望著我，眸光深邃了幾分：“蘇靜妍，你再敢提他的名字，我可是會像懲罰派克那樣懲罰你的，我……”
“尚澤西，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固執，這麽霸道啦？”我瞪著他大吼。
誰知，他淡然一笑，緩緩說道：“作為死神，我原本就是這樣的。我從沒有在意過什麽，一旦執著起來，就永遠不會放手。”
“你……尚澤西，你這個……呃……呃……”
尚澤西突然低下頭，將他的薄唇覆蓋在我的嘴角，強勢而霸道地吻住我，令我硬生生吞下了後麵要說的話。
我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不甘心地用手捶打著他的胸口，可他絲毫不在意，一隻手攬緊我的腰，另一隻手壓住我的後腦勺，不給我任何掙紮的機會，深深地吻著我……
我怔怔地望著他那張絕美的臉龐，望著那雙隻映出我一個人模樣的黑眸，默默地揚起唇角笑了笑，抬手環住他的後背，緊緊抱住了他。
尚澤西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抬手蓋住我的眼睛，再次加深這個吻……
我的心跳早已快得失去控製，臉頰如火燒般灼熱滾燙，這樣的感覺幸福而甜蜜，令人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我最寶貴的初吻被尚澤西奪走啦！
可他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既沒有道歉，也沒有承諾，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也毫無進展。
每天放學，成恩都會拉著我去話劇社排練話劇，生怕我會偷懶跑掉似的。
尚澤西的情況更特別，夏辰星幾乎每個課間都會跑來我們班找他，或者問他怎樣解答習題，或者與他商量舞蹈的編排，兩個人變得越來越親密了。
班裏很多同學都在私下議論，尚澤西和夏辰星是不是在交往。
午間休息，大家紛紛跑出教室，準備去餐廳吃飯。我也拿出做好的便當，從座位上站起身，想趁午餐的機會，與尚澤西談一談。
“嗨，尚澤西！”
我還沒有邁動腳步，夏辰星的聲音就傳入了我的耳朵。
“尚澤西，咱們去餐廳吃午飯吧，我有事和你商量。”
尚澤西沒有出聲。
我背對著他，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我心裏分明有個聲音在不斷叫囂：“拒絕她！尚澤西，請你拒絕她！”
夏辰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撒嬌般地繼續說：“尚澤西，我餓了，快走吧。我今天拜托餐廳的廚師大叔做了非常美味的午餐，保證你會垂涎三尺。走啦，走啦，你如果不同意，我可是會很難過很難過的，你忍心看我哭鼻子嗎？”
等了好久，尚澤西還是沒有出聲。
我深吸一口氣，抱緊懷裏的便當盒，鼓足勇氣轉過身去。
咦？人呢？尚澤西和夏辰星居然已經不在教室裏了！
頓時，一股怨念充斥在我的心裏。
我低頭飛快地跑出教室，衝向學校天台。
“嗚嗚……靜妍，我好餓，我要吃便當！”
小可愛突然從天而降，懶洋洋地趴在我的大腿上，看樣子是累壞了。
我摸著它胖乎乎的身體，無奈地笑了笑：“小可愛，你怎麽累成這樣？”
“沒辦法，近來反抗抵禦的亡靈特別多，我和澤西大人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好可憐啊！”小企鵝一邊訴苦，一邊張大嘴巴，“靜妍，快給我點兒東西吃，我要補充能量，下午還要繼續工作呢。”
看著它可愛的模樣，我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一些，將食物送入它的嘴裏，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它。
我嘴角抽了抽，滿臉黑線地望著它說：“是呢，你最尊敬的澤西大人隻會誇讚我的廚藝，關鍵時刻卻是真心疼愛夏辰星。每天陪在夏辰星身邊，對人家嗬護備至，簡直就是……”
小可愛突然興奮地大叫起來：“哇！蘇靜妍，原來你是在吃醋呀！”
“你……”我蹙緊眉頭，怒視小可愛，臉頰滾燙。
小可愛望著我，得意地笑道：“相比之下，你確實不如夏辰星漂亮，也不如她聰明，更不如人家多才多藝……”
什麽？吃我的用我的，居然還敢嫌棄我？
我憤憤地正準備收回放在小可愛麵前的便當，它又接著說道：“但是……澤西大人喜歡的女孩是你，隻有你一個！我天天跟在澤西大人身邊，澤西大人的心事我最清楚不過啦！”
真是這樣嗎？
我有些激動，也有些不安，各種情緒交織在心裏，我失神地望著小可愛，吞吞吐吐地問道：“小可愛，你……你確定？尚澤西他，他……”
“砰！”
天台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迅速向我跑了過來。
“靜妍！”
竟然是尚澤西！
我萬般驚訝地站起身，愣愣地盯著他，心髒“怦怦怦”地跳個不停，仿佛隨時都會從我的胸口躍出來似的。
“你不是陪夏辰星去學校餐廳吃飯了嗎？怎麽會……”
尚澤西托起我的下巴，揚唇而笑，毫不掩飾地說：“因為，靜妍做的便當最好吃。而我最想見的人，也是靜妍！”
“你……”
“哇！太好啦！這下靜妍不用吃醋啦！”小可愛聒噪地叫嚷著，扇動著翅膀在我和尚澤西旁邊繞圈圈。
聽到它的話，我頓時臉頰發燙，尷尬得不知所措，蹙眉憤憤地瞪著它。
尚澤西低頭注視著我，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流轉著濃濃的笑意，還有……還有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戲謔？
不是吧，死神大人竟然和他的魔使聯合起來耍我？
“尚澤西，你……你別聽小可愛胡說，我……我根本沒有吃醋。我知道你近來引導亡靈很辛苦，而且，你接近夏辰星也是想早日找回自己的記憶，我都明白，也理解你的心情，所以……”
“蘇靜妍！”尚澤西打斷我的話，將我拉入他的懷抱，唇邊的笑意緩緩加深，“其實，派克剛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門外了。你和派克的談話，我都聽見啦！不管怎樣，這些天我還是讓你感到不安了，是嗎？”
當然會不安啦！我和尚澤西最近幾乎都沒空好好說話，總是一次次擦身而過，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在無形中越來越遠。
“尚澤西，你最近和夏辰星在一起有沒有找回更多的記憶？”我從尚澤西的懷抱中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那你覺得，她與夏辰星有關係嗎？”
“應該有。”尚澤西微擰眉頭，絕美倨傲的臉龐上閃過一抹困惑，將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不過，哪怕有關係也不會影響什麽，因為這裏，靜妍已經住進來了。”
我沒想到尚澤西會說出這樣的話，盡管不是我期待中的“我喜歡你”，但此時此刻，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但是……
回想起這些天尚澤西和夏辰星親密來往的情形，對我不聞不問的態度，我還是覺得不甘心。
為什麽他在奪走我的初吻之後，還是那樣泰然自若，遊刃有餘呢？每天，隻有我一個人糾結煩躁，忐忑不安……現在，該是清算的時候了。
“咳咳……”我低咳兩聲，抽回自己的手，挑眉望著他說，“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又怎麽會三番五次地丟下我，跑去陪伴夏辰星呢？”
尚澤西凝眸注視我，默然勾起薄唇，無奈地笑了笑，墨玉般的發絲拂過他的額角，隱隱遮擋了他眼中燦亮的光芒。但這麽近的距離，我還是在他那雙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有些得意，有些歡欣，還有些竊喜。
“蘇靜妍，你還不承認自己在吃醋？”
我堅決搖頭：“當然不承認！”
尚澤西用微涼的指尖托起我的下巴，讓我不得不與他對視：“傻瓜，吃這樣的幹醋，隻會讓你自己不高興，太不值了！”
“是呢，我總是亂吃醋，你自信滿滿，當然會笑我啦！”我躲避著他的視線，試圖擺脫他的手，想扭過頭去。可是，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將我的下巴捏得生疼。
“笨蛋！我怎麽會笑你？”尚澤西擰緊眉頭，眸底氤氳起一層薄薄的寒霜，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你每天和俞皓哲一起排練話劇，兩個人含情脈脈地對視，難道我就不會難受了？”
“哎呀，那隻是劇本需要，演戲而已，都是假的，你……”我抬起頭，探究般地盯著尚澤西，“咦？死神大人，我可不可以誤解為你在吃醋呢？”
“你不用誤解，我就是在妒忌俞皓哲！”
我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尚澤西，你……你這是……呃……”
颶風般狂烈的吻猛然襲上我的雙唇，帶著懲罰，帶著嫉妒與怒火，帶著獨占與掠奪，令我毫無抵抗之力，隻能沉淪在尚澤西霸道的親吻中……
“哇！寵物不宜！”小可愛捂著眼睛叫起來。
尚澤西直接向它揮了揮手，示意它離開。
寂靜的天台上，陽光暖暖地包圍著我和尚澤西，微風輕輕吹拂著我們的發絲，彼此溫熱的呼吸在唇齒間縈繞，甜蜜而充滿幸福的感覺在心底不斷蔓延……
“我知道。”他點了點頭。
我骨碌碌轉動眼珠，笑眯眯地盯著他：“那麽，你喜歡我嗎？”
“嗯。”他又點了點頭。
呃，失敗了！
我最想要的那句承諾，沒有聽到。看來，我得動動腦筋，引導一下死神大人才行。
“尚澤西，我說什麽，你就跟著說什麽，好不好？”
他略顯困惑地看著我，凝神思考一會兒，答應了。
我清了清嗓子，望著他說：“我喜歡你。”
“什麽？”他竟然反問我。
我隻好提高聲調，再次對他說：“我喜歡你！”
“笨蛋！我當然知道！”他開心地抱住了我。
嗚嗚嗚，又失敗啦！
我靠在他的胸口，急得直跺腳。
對於尚澤西這個故意裝傻的死神大人，我真是欲哭無淚，傷不起，傷不起啊……
“砰！”天台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很意外地，竟是幾個高年級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