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下半輩子就是我的人了，以後休想從我身邊逃走
1
砰——
等到他們消失，我再也支撐不住了，一下子跪倒在地。
難道我苦苦地等了十年，就是這個結果嗎……航威承就是當年的小男孩，可是……他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那隻口琴怎麽會回到航威承手裏，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把宋夕薇當成是我。這個世界亂了，一切都亂了！
王子在風景如畫的湖邊打獵，看到一隻雪白的天鵝瞬間變成了一位美麗的少女。王子在那一刻愛上了這個被巫師用魔咒變成天鵝的公主。為了解除天鵝公主的魔咒，王子答應娶她為妻。可是美麗的公主被巫師囚禁了起來，黑天鵝冒充公主去參加了王子的選妃舞會。王子把黑天鵝錯認成了天鵝公主，拉著黑天鵝向所有人宣布將要娶她為妻。可憐的天鵝公主在囚牢裏傷心哭泣……
此時我就像是那隻被囚禁在牢裏、暗自傷心的天鵝公主。知道王子把黑天鵝錯當成了自己，卻無能為力。
嘩啦啦——
烏雲終於不堪重負，化成了雨水，從天際灑落下來。
有人說下雨是天使在為某個人哭泣，那麽現在天使是不是在為我哭泣？
豆大的雨點落在花架上，打亂了花枝，可憐的紫藤花被吹打得東倒西歪。一片片脆弱的花瓣落入了土裏，被泥水埋沒。
我跪在地上，任由雨水落在我身上。雨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滲進了皮膚，涼透了我的心……
“你打擾到我了，還有你的口水很惡心。”
“你很沒有禮貌哎！你不知道男孩在女孩麵前要有紳士風度嗎！”
……
“我要和你單挑，如果你輸了，就要把你手裏的口琴送給我！”
“如果你輸了呢？”
“如果我輸了，我就嫁給你！
……
我心裏有塊水晶屏幕不停播放著十年前的那一幕，可是那塊水晶屏幕越來越脆弱，最後終於發出一聲脆響，“嘩啦啦”地碎成了千千萬萬的小碎片。
那一片片水晶碎片上映射著那個小男孩信誓旦旦的臉，還有那個小女孩如水晶般純潔的笑容。那些水晶碎片落入一片黑暗中，一點點的模糊，一點點的消失……
就這樣結束了嗎……我的初戀，我十年的感情……
我的眼淚混在雨水裏，順著麵頰流下來，誰也看不見，就像我心中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
突然，我頭頂的雨停下了，“劈劈啪啪”的雨聲回響在耳邊，可是沒有一滴雨落在我身上。我錯愕地抬起頭，看到易佑析站在我麵前，手裏舉著一把傘。雨水淋濕了他的頭發和衣服，可是他毫不在意。
“易佑析……你怎麽在這裏？”我的聲音嘶啞，哽咽，就像沒調過音的小提琴。
“我一直在這裏，在前麵的音樂教室裏。”易佑析望著我，淡淡地回答。藍紫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就像清晨的霧氣，揮散不去。
“那你全都看見了？”我邊說邊抽著鼻子，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仿佛要把身體裏的水分流幹才甘心似的。
易佑析蹲下身子，訥訥地望著我，秀氣地眉毛微微蹙了起來。我望著他，輕輕啜泣著，眼淚順著我的臉流下。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抹掉我眼角滾落的一顆淚珠。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顆淚珠收回手。那顆淚珠凝固在他白皙的手指上，像水晶般晶瑩剔透。“為什麽我看到你哭，心口很悶，好像無法呼吸……”他怔怔地望著那顆淚珠，藍紫色的瞳仁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
易佑析在說什麽？我不解地望著他。
他毫無知覺地蹲在大雨裏，豆大的雨點無情地砸在他身上。他那頭微卷的金發被雨水濡濕，貼在頭皮上，冰冷的雨水從發絲間滑落，順著他精致的五官蜿蜒流下。他一動不動地望著手指上的那顆淚珠，低垂著眼簾。濃密纖長的金色睫毛上沾著一顆細小的水珠，像水晶般晶瑩剔透。他藍紫色的瞳仁在大雨裏，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令人看不透。
那樣迷茫的易佑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一向是胸有成竹，無所畏懼的，今天他是怎麽了？我不敢驚擾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易佑析怔怔地蹲在大雨裏，任由雨水一遍又一遍地刷過他的身體。過了半晌，他才抬起頭，望著我怔怔地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啊？我驚訝地望著他，一動都不動，頭腦一片空白，眼淚都忘記了流淌。我望著他霧氣迷夢的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他喜歡上我了！
雨點砸在傘上，耳邊傳來“劈劈啪啪”的響聲，我隔著雨幕，望著被淋得很狼狽，卻依舊那麽耀眼的易佑析，懷疑自己剛才是聽錯了。那麽完美，那麽高高在上的易佑析，怎麽會喜歡上我呢？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喜歡上你，可是我看到你難過，我會心痛，看到你流淚，我會悲傷。我想這應該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易佑析美麗的臉掠過一抹苦澀，藍紫色的眼睛比大海還要憂鬱。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大捶，重重地捶在我的心上。
我跪在地上，仰著脖子看著蹲在地上還比我高半個多頭的易佑析，仿佛在做夢一樣神誌不清。“怎麽可能？你是在演戲吧？這裏沒有別人，你不用再裝了，我們隻是一對假扮的戀人而已！”我笑著說，笑容卻是那麽勉強。
“我沒有演戲，我也不是說給別人聽。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在逢場作戲中，我卻動了真情……我們試著做一對真的戀人吧！”易佑析抓著我的肩膀，堅定地說。雨水順著他白皙透明的臉流下，他的眼睛就像寶石般明亮。
我就像被雷劈到似的震驚。
大雨“嘩啦啦”下個不停，打亂了花架，脆弱的紫藤花在風雨裏淩亂地飛舞。我們跪在大雨裏，一動不動地對視著，時間仿佛在我們身邊凝固住了。
我一動不動地望著易佑析，瞳孔一點點放大。怎麽會這樣？
航威承不相信我，令我苦苦支撐了十年的夢境在一瞬間粉碎，而易佑析卻在逢場作戲中對我動了真情。
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選擇？
2
下過雨的第二天，雅度尼斯島濕漉漉的，天空也不再那麽的清澈透明。
被雨滋潤過的枝椏沉重地微微下垂著，一顆顆水珠掛在葉尖，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滴下來，就像是樹在哭泣。
“小烏鴉，你的臉色好難看啊。”
“小烏鴉，你是不是失戀了？”
當我坐在教室裏望著窗外發呆時，光頭和紅毛湊到了我身邊，非常雞婆地問東問西。我望著窗外沒有回頭，把他們當空氣忽略，現在的我沒有半點心情和他們抬杠。
見我沒有理他們，光頭恍然大悟：“哦，一定是跟老大找到了初戀情人有關係！”
剛說完，他光滑的頭頂就被紅毛重重地拍了一掌。“閉嘴，你個大嘴巴！”紅毛在他耳邊低吼道。
我的心微微一痛，光頭的話就像一根刺紮在我心上，針刺般的疼痛讓我臉色蒼白。
這時航威承走進了教室，臉上揚著得意的笑容，那麽耀眼，刺痛了我的眼睛。
“恭喜老大，終於覓得佳音！”一看到航威承，光頭立刻湊了上去。
“老大你今天真是容光煥發，神清氣爽啊！”紅毛也不甘落後地湊了上去。
“好啦好啦，不要拍馬屁啦，今天本少爺心情好，晚上請你們去玩！”航威承撩了撩頭發，神采飛揚。
“哇——謝謝老大！老大您最偉大了！”光頭和紅毛高興得歡呼不已。
航威承沒有理他們呢，推開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兩人，徑直走到我麵前，我的心跳突然失去了規律。
航威承單手撐在我麵前的桌麵上，黑耀石般的眸子盯著我說：“秦小丫，你昨天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他知道我有話要說！他終於問我了！
所有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歡喜的、心酸的、委屈的、迫切的……多得幾乎要把我淹沒。我的眼睛微微發酸，似乎有什麽**一下子衝進了眼眶，我的心髒怦怦直跳，快得連我自己都無法估計。“我……”可是當我正要開口時，所有的話卻都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訴他，他會相信嗎，我連證明我和他當初相識的口琴都沒有了，他憑什麽相信我呢……到時候他隻會更加討厭我，以為我是個騙子……
“沒什麽。”我垂下頭輕聲說，稍長的劉海兒蓋住了我的眼睛，掩去了我的悲傷。現在的我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神神秘秘的！”航威承有點不悅地瞥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走開了。
我始終垂著頭，不敢看他的背影，因為我怕我自己會控製不住，把一切都說出來，到時候我不但沒能讓他回心轉意，更可能讓他厭惡我。
一上午，我都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時間是怎麽流逝的，更不知道老師在課堂上講了什麽，等到自己回過神時才發現已經到午飯時間了，而教室裏的人早就走光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傻傻地坐在原地，對著空**的教室。
我不怎麽感覺餓，但是我還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慢吞吞地走出教室，就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似的。走到樓梯口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我眼前一晃而過，我整個人就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瞬間清醒過來。
“宋夕薇，等等！”我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宋夕薇的胳膊，她驚訝地回過頭，看到我臉上揚起一個微笑。
“什麽事啊？秦小丫。”
“你還問我什麽事，你心知肚明！”看到她一臉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表情，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怎麽知道你心裏想什麽呢，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她不悅地撇了撇紅唇，美麗的臉此時看上去有點刺眼。
“你還裝傻！你為什麽騙航威承，說那個口琴是你的，你還把我的故事搬到你自己身上，那個故事明明是我告訴你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望著宋夕薇，我有點嘴癢癢，可更多的是心酸。
我是那麽的信任她，把什麽秘密都告訴她了，可她居然背叛我、出賣我。
“小丫，對不起。”宋夕薇淚眼汪汪地望著我，我反而一下子就傻了。
她……她居然那麽輕易就向我道歉了？
可是接下來她說的話卻讓我震驚得無法形容。“小丫，一開始我是想幫你才去調查口琴的主人的，誰知道私家偵探調查的結果是航威承就是口琴的主人，我才出此下策。你把航威承讓給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歡他，他就是我的一切，沒有他我會死的！”宋夕薇拉著我的胳膊，楚楚可憐地哀求道。
“你，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感情是能讓的嗎？”我生氣地甩開她的手，氣得渾身顫抖。
宋夕薇一下子就怒了，雙眼惡狠狠地瞪著我：“秦小丫，你太自私了，你明明已經有易佑析了，為什麽還抓著航威承不放呢？易佑析不但是王子，而且還對你那麽深情，可我呢？我什麽都沒有？你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嗎，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嗎？”
“不是這樣的！”我用力搖著頭，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我和易佑析隻是假扮的戀人而已，可是這是我們倆的秘密，我答應過他不告訴任何人的。
“就算航威承是你的初戀，那又怎麽樣？你已經有易佑析了，你就應該割舍掉航威承。你不覺得這樣做，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嗎？”宋夕薇拉著我，用軟言細語哄騙著我。
雖然知道她又在哄騙我，誘導我，可是我還是動搖了。雖然我和易佑析是假扮的戀人，可是他說他假戲真做地喜歡上了我，如果我把一切都揭穿了，那他會不會受到傷害……
“小丫，你就好好想想吧。”宋夕薇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噙著笑離開。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就像被人突然扇了一個耳光似的，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3
星期六，易佑析的媽媽又約我們去見麵，依舊在上次見麵的那家高級賓館。
易媽媽麵無表情地坐在對麵，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可是渾身上下散發的尊貴而強勢的氣勢依舊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手足無措地坐在易佑析身邊，不知道易媽媽這次找我們又是為了什麽事，不會是發現我們是假扮的戀人了吧。我的心髒怦怦直跳，眼睛不敢看向易媽媽。
“我這次過來，是有事要通知你們。”易媽媽平淡地開口，可是我從她的眼底看出一絲不悅，雖然很快就被她平靜地掩去了。
“什麽事？如果是和公主訂婚的事，那你就不用說了，我不會同意的。”易佑析義正言辭地說，臉上的冰冷的表情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不用訂婚了。”易媽媽淡淡地說。
“為什麽？”我驚訝地失口問道。
“因為公主主動退婚了，公主看到了報道，知道了你們倆的事，所以主動退婚，成全你們兩個。這下你們開心了吧？”易媽媽瞥了我們一眼，似乎有點惱火。
“真的？”易佑析有點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你以為我特地大老遠地跑過來，就是為了對你們開玩笑嗎？”易媽媽冷冷地笑了笑，犀利的目光讓我有點如坐針氈。
易佑析的眸子染起了一點點的光彩，笑容如漣漪般在臉上漾開，“謝謝媽媽。”他輕聲說，聲音帶著點歉意和羞澀。
“不要謝我，我沒有做什麽。”易媽媽冷冷地說，不過表情沒有剛才那麽不悅了。
我突然才發現，她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在易佑析麵前她也不過是個為兒子操心的母親而已。
我和易佑析高興地對望了一眼，總覺得這段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我終於幫易佑析達成心願了。
就在這時，易媽媽又說：“還有件事，你父親讓我帶你們回去，為了挽回王室的尊嚴，你們兩個必須立即訂婚！”
易媽媽的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毫無預兆地劈在我頭頂，我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易佑析轉過頭，望著我，目光如和煦的陽光。“小丫，你願意跟我回去嗎？”他問道。
“我……”我張了張嘴，卻又猶豫了。
如果我離開了，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航威承了，可是我留在這裏每天看著他和宋夕薇情意濃濃的樣子，也不過是徒增傷悲。我和他已經再也不可能了……
望著易佑析溫柔的眸子，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於是，我和易佑析離開的事就這樣定下了。
4
易媽媽的動作很迅速，很快就幫我和易佑析辦好了休學手續，談話的第三天我們就要動身離開，而我這一去可能就再也不會回雅度尼斯島了。
一早，外婆就幫我收拾好了行李，易佑析的車子也很快就到了。
這一切發生得很突然，仿佛是一場夢，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小丫，你真想好了嗎？”外婆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撫摸著我的臉，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不知道我所做的決定，在不久以後會不會讓我後悔，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
我依依不舍地抱住外婆，眼淚立即就湧了出來：“我想好了，外婆，以後我不能照顧你了，你要自己多保重身體。”
“你放心吧，外婆身體好得很，倒是你，那裏一個人都不認識，外婆真的很不放心啊。”
“外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丫的。”一旁的易佑析開口說道。
外婆抬起頭，望著易佑析，含著淚說：“那我可把小丫交給你了，不許任何人欺負她。”
“嗯，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小丫的。”易佑析溫柔地望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和外婆依依不舍地道別後，我坐上了易佑析的車。
車子開出了海邊，很快就駛上了馬路。窗外的風景一點點倒退，那棟小飯館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愣愣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心一點點地涼下來。
這個讓我恨又讓我愛的小島，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我對它的感情。雖然在這島上待的時間不長，可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卻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足以改變我整個人。
而我，就快要和這個小島道別了。
突然之間，我有點不舍起來。
心裏似乎還有很多事牽掛著，可是我又想不出是什麽。唯一浮現在腦海裏的是航威承不可一世的笑臉。
這幾天我忙著辦理休學手續，和準備離開的事，我都沒有見到他。
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知不知道我將要離開呢？
不知道什麽原因，我的心髒微微疼痛起來，一陣陣抽搐似的疼痛。
我攥緊了拳頭，等待著那陣疼痛過去，可是好久好久疼痛依舊都不散去。
車子在機場外停下，下了車，我就看到一架私人飛機停在機場內，易媽媽站在飛機前等著我們。
“走吧。”易媽媽看了我們一眼，轉身走上了飛機。
我轉過身，望著身後的方向，我不知道我在看什麽，隻是心裏似乎有塊石頭沒有放下似的，惴惴不安，可是我身後的方向空無一片。那寬廣而平坦的機場上，幹淨得連點垃圾都沒有。
“我們走吧。”易佑析在我身邊輕聲說道。
我回過神來，跟著他緩緩地走上飛機，每一步都跟灌了鉛似的沉重。
“等一下——秦小丫！”
我突然聽到航威承的聲音，我立即頓住腳步，可是我怕這隻是我的幻聽，所以我半天都不敢回頭。
“秦小丫！等等我——”
航威承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聲音近了許多，我肯定那不是幻聽。
我驚訝地回過頭，看到航威承步履蹣跚地向我跑來，眼眶頓時就濕潤了。不知道怎麽搞的，他看起來有點狼狽，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皺巴巴地，臉上還帶著傷，幹涸的血跡弄髒了他俊美的臉。
我不顧一切地走下飛機，跑到了他麵前。
“你……怎麽來了？”我淚眼蒙矓地望著他，站在他麵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我來帶你回去。”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因為奔跑臉有點紅。
我無法置信地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聽到的是真的。這時，航威承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錄音筆，放在我麵前，按下了播放鍵。錄音筆裏立刻播出了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你還裝傻！你為什麽騙航威承，說那個口琴是你的，你還把我的故事搬到你自己身上，那個故事明明是我告訴你的！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小丫，對不起……小丫，你把航威承讓給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他就是我的一切，沒有他我會死的。
你，你說什麽話！這怎麽可能，感情是能讓的嗎？
秦小丫，你太自私了，你明明已經有易佑析了，為什麽還抓著航威承不放呢？易佑析不但是王子，而且還對你那麽深情，可我呢？我什麽都沒有？你不是說我們是好朋友嗎，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嗎？
不是這樣的！
就算航威承是你的初戀，那又怎麽樣？你已經有易佑析了，你就應該割舍掉航威承。你不覺得這樣做，對你對我，對大家都好嗎？
……
“為，為什麽？”聽完錄音筆裏的對話，我不敢相信地望著航威承。這不是那天我和宋夕薇的對話嗎？為什麽會被錄了下來，而且會在航威承的手裏？
“這裏麵的內容是真的是嗎？你才是我的初戀情人對嗎？”航威承抓住了我的手，急迫地問道。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航威承火大地大吼，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我的手腕被抓得微微疼痛。
“因為我怕你不相信我……”我低著頭小聲說道。
“笨蛋，我怎麽可能不相信你呢。”他一下把我拉緊摟在懷裏，用力地擁住了我。我在他懷裏流下了眼淚，積壓了很久的委屈和難過就跟著釋懷了。
“可你怎麽會有我們當時的對話呢？”我非常疑惑，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問道。
“是易佑析交給我的。”他朝我身後瞥了一眼，“而且，據他調查的結果，之前比賽時發生的辣椒水事件，也是宋夕薇做的。因為她想拿到冠軍再提出來要求做我的女朋友。真沒想到她是那麽有心機的人。”
我無法置信地扭過頭，用困惑的眼神望著站在我身後的易佑析。
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麽，易佑析笑了笑，笑容依舊像天上的浮雲似的，淡淡的，蒙著一層憂鬱：“如果你的心沒有離開，那麽我帶著你的軀殼離開也沒有用。我想如果今天你跟著我離開了，那你永遠也不會快樂。”
“易佑析……”我感動得淚流滿麵，原來他早就看出來我這幾天不高興，也早就看出來我根本放不下這個小島。
“我走了，記得有空來看我。”易佑析微笑著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上了飛機，腳步一下都沒有停頓。
我望著飛機關上了艙門，飛機很快就在我們麵前呼嘯著起飛，直入雲霄。
航威承摟住淚流滿麵的我，默默地給我安慰。
易佑析就這樣離開了，成全了我們，帶著孤獨離開。
我想，我會欠他一輩子。
“走啦，哭鼻子大王！”航威承轉身，攬著我走出機場。
“誰是哭鼻子大王了！”我惱火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然後用極具警告意味的目光瞪著他。
“你呀，動不動就哭鼻子，真不害臊！”航威承伸出了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還，還不是你害的！你還說！”我氣得漲紅了臉。
他朝我吐了吐舌頭，大步向前走去，我這才發現他背後的衣服破了。
“喂！你的樣子怎麽那麽狼狽啊，還有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我追了上去，抓住他問道。
“都是那個易佑析害的，早上才把錄音筆交到我手裏，告訴我你們8點起飛，害我聽完錄音後都沒時間來追趕你們。”一提到易佑析，他就有點咬牙切齒。“結果我追得太急，和別的車撞在了一起。”
“你撞車了！”我驚呼道。
“是啊。”他俯下身，湊向我，狡猾地嘿嘿笑道，“我的寶貝愛車撞爛了，都是因為你，你要賠我！”
我的臉霎時通紅：“這怎麽能怪我！而且你的車那麽貴……我怎麽賠得起。”
“賠不起拿人抵呀。”他幽深的眸子裏滿是笑意。
“你……”我的臉更紅了，就像是熟透的紅蘋果。
“你下半輩子就是我的人了，以後休想從我身邊逃走！”航威承煞有其事地警告道，讓我都拿他沒有辦法。
算了，或許這樣的結局也不錯——因為，我總算找回了遺失的彩虹微笑，也找到我的小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