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520大烏龍
幾天後，情侶們秀恩愛的5月20日到了。
沈晨曦雷打不動地宅在寢室睡覺、看劇、玩遊戲。每到這個節日，她就是被拋棄的小可憐。平日裏，吆三喝四出去看電影、吃飯、逛街的舍友們，一個個都狠心拋下她，陪男朋友去了。就連同是“孤家寡人”的徐小小，似乎也有了約會。
不對，於宇陽不是要準備演講比賽嗎？哪兒來的時間約會？再說了，徐小小什麽時候拿下這個“冰山哥”了，她這個當師父的怎麽不知道？
沈晨曦一骨碌從**爬起來，撥通了徐小小的電話：“喂！小小，你在幹嗎？”
“晨曦姐啊，我沒幹嗎！”徐小小支支吾吾地道。
“今天520，你不去約會嗎？”
“我也想啊，可是於宇陽明天要參加演講比賽，我不敢去打擾他！”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去逛街吧！”
“不不……”隔著電話，沈晨曦都能感覺到徐小小強烈的拒絕之意。
“你現在翅膀硬了，敢拒絕師父的邀約了？嗯？”
“哪能啊，我在為你準備一份特殊的禮物呢！”徐小小賣完關子，又笑道，“晨曦姐，期待吧！到時你會感激我的！”
520，徐小小為她準備特殊的禮物？這怎麽聽都覺得有點兒詭異。
而且，她可沒傻到聽不出這小妞語氣裏隱忍的笑意。
希望不要是惡作劇才好！
她可沒勇氣再經曆一次去露營觀星的“驚喜”。
“嘀嘀”，手機提示有短信息。
沈晨曦掃了一眼屏幕，是莫凱睿發來的，心情莫名有點兒複雜。
回學校之後，她一直盡量避免和他見麵。如果說，初吻是意外，在山洞的那個吻，卻讓她真實感受到了莫凱睿對她的“心疼”。
因為她被前男友甩，所以他用一個吻來同情她？
笑話，她才不需要“花心大蘿卜”的施舍。
今天是520，他不去跟那些單純可愛的小妹妹玩，找她幹什麽？
不看！堅決不回！
不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又是莫凱睿！
沈晨曦眉頭微皺，把手機扔進抽屜，爬到**“躺屍”。
很快就要畢業答辯了，她的論文雖然已經初具雛形，但還在精修當中。雖然有莫凱睿從旁指點，但追求完美的“滅絕師太”可不會輕易放過她，前前後後已經改了十幾遍了，可她老人家就是死活不給“通過”。
這樣下去，沈晨曦能不能參加答辯還是個未知數！
真煩！
正神思恍惚，她突然聽到學校廣播在叫她的名字：“沈晨曦，你的論文指導老師找你，請火速趕到北棟202……”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沈晨曦氣惱地用手梳理了下淩亂的頭發，飛快地跑了出去。
到了北棟202，卻沒有見到“滅絕師太”的身影，隻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生背對她佇立在窗前眺望著什麽。
“學長！”沈晨曦氣還沒喘勻，急忙問道，“請問，你看到葉秋老師了嗎？”
沒反應！
抬頭看看門牌，沒錯啊，是北棟202。
“學長，我是沈晨曦，請問葉秋老師……”
她的話還沒說完，卻見那人轉過身來，朝她壞壞一笑：“來得挺快的。2分11秒，這個速度可以考慮參加校運會了！”
莫凱睿！
這人是變態嗎？整天閑得無聊，就愛整她玩？
“姓莫的，拜托你能不能成熟點兒，今天不是愚人節！”
“哦？”莫凱睿挑了挑眉，“我能比不接電話的人幼稚？”
“有病！”沈晨曦氣急敗壞地丟下一句，準備離開。
電光石火間，手被人握住，身體因為慣性，呈現撞進他懷裏的姿勢：“你……你幹什麽？”
耳邊響起他低沉的聲音：“安靜一點兒，我有話對你說。”
明明是大白天，沈晨曦的心裏卻開始放煙花，一束一束燦爛的焰火燒得她的心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他說，他有話對她說。
他還穿了她最喜歡的白襯衫。
“針鋒相對”那麽多次，她見過他傲氣、霸道、咄咄逼人，甚至麵對黑暗時軟弱的樣子，卻獨獨沒有看過他這副溫潤儒雅的無害模樣。
她羞紅了臉，良久憋出一個字：“好！”
莫凱睿放開她的手，轉身朝202教室的講台走去，好像在那裏藏著什麽。
“沈晨曦！”“滅絕師太”冷冷的聲音傳來。
“你真的在這裏，可我沒找……”她餘光一掃，看到莫凱睿，臉上立刻笑開了花，“原來是小莫啊！辛苦你了，休息日還要教她改論文。”
“老師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莫凱睿說完，頗為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沈晨曦莫名有些心虛，對著葉秋說了一聲“葉老師，再見”。葉秋隻當她是因為聽不得她的訓斥希望她快離開，竟又嘮叨了幾句才走。
可憐莫凱睿藏在講桌抽屜裏的那枝紅玫瑰都快凋謝了，卻還沒被拿出來透透氣。
“沈晨曦，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莫凱睿的聲音很輕，卻像驚雷一樣從沈晨曦心頭滾過。
她看著他手裏拿著的那枝紅玫瑰，心都快蹦出來了，正欲伸手接過，卻看到秦沐陽陰沉著臉從門口走進來。
失神的瞬間，她的手被玫瑰的刺劃破：“啊……”
秦沐陽捏著她受傷的手指，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怎麽可以這麽快喜歡上別人？”
“砰！”一個拳頭揍在他臉上。
“一個過期的前男友，有什麽資格說這話？”莫凱睿揉揉出拳的手，嗤笑道。
秦沐陽被激怒，握緊拳頭猛地揮過來。莫凱睿微微一側身輕巧躲過，一記右勾拳又往他臉上招呼。專供畢業生自習的北棟202，兩個大男生竟不顧形象地在這裏扭打成一團。
“秦沐陽，住手！”
“秦沐陽，我不喜歡你了！”
“秦沐陽，你給我滾！”沈晨曦忍著眼裏的淚，失聲尖叫起來。
……
“晨曦，晨曦……”
是寢室長的聲音。
沈晨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枕頭裏。
剛剛是她做夢了！根本沒有什麽表白！也沒有莫凱睿！更沒有秦沐陽！敢情這大白天的，她竟然在夢裏當了一次女主角。
“晨曦，你做噩夢了？忘了秦沐陽那個花心男吧，他不值得你這樣。”
“就是，聽說他一畢業就會和經管係那個係花謝小楠訂婚。無恥花心男，當代陳世美，呸！”
“訂婚？”沈晨曦沒想到，夢中秦沐陽還拉著她的手，不準她走向別人，夢醒了，卻聽說他即將娶別的女孩。果然，夢都是相反的。她終究還是成了他生命中的過客。
“沒事！”麵對室友焦急關心的眼神，沈晨曦擠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解釋道，“我剛剛隻是夢到有男生為我打架了，而且還是兩個超級無敵大帥哥喲！”說完，她炫耀似的眨了眨眼睛。
寢室的幾個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絕口不提她夢中叫著秦沐陽名字的事，紛紛轉移話題，打聽起帥哥的身手來。
沈晨曦此時才徹底回過神來，她閉上眼稍稍回顧了下夢境。嗯！是莫凱睿先動的手，下手極狠，拳拳到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難想象他還有如此狠厲、強悍的一麵。
不過……
那一刻，為了她揍秦沐陽的莫凱睿，真是太帥了！
看著剛剛還涕淚橫流的沈晨曦瞬間陷入癡迷狀態，室友們哭笑不得。難道，夢見帥哥還有治愈情傷的功能？
今天是畢業論文答辯安排表下發的日子，室友們早早地就打開校園官網等結果。沈晨曦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百無聊賴地點著鼠標在網上閑逛，逛著逛著就進了一個叫“周公解夢”的論壇。
“夢見打架，預示會結識新的朋友。”
“夢見兩個男生為自己打架，未來幾天，桃花運將和財運齊飛……幸運數字3，買彩票將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哇！還有比這更興奮的事嗎？
沈晨曦兩眼放光地看著論壇內容，整個人都熱血沸騰了。長這麽大，她連“再來一瓶”的獎都沒中過。昨天不光夢見打架，還夢見兩個大帥哥為她打架。
完了，她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正當她沉浸在“變身白富美，迎娶高富帥”的美夢中時，“滅絕師太”打來了“奪命連環電話”。
沈晨曦被嚇得從電腦桌前直直地站起來，下意識地立正站好，清了下嗓子，才顫顫巍巍地接起電話：“葉……葉老師……”
“沈晨曦，限你兩分鍾內趕到我辦公室。”
“啊……嗯……”
“遲到一秒，有你好看！”
“是！”
“滅絕師太”獅吼功再現，沈晨曦嚇得心跳都快驟停了。周公啊，你預示了桃花運財運，怎麽獨獨算漏了師生運呢？
掛了電話，沈晨曦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向教師辦公室衝。趕到的時候，其他老師竟不約而同地向她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沈晨曦一僵，難道論文真的夭折了？
不能參加答辯，真的好尷尬呀！
難怪連空氣都這麽安靜，都在同情她嗎？
終於，“滅絕師太”出聲打破了這安靜：“沈晨曦，聽說你和莫凱睿在談戀愛？”
“啊？”沈晨曦一臉茫然，不是論文被斃了嗎？怎麽扯到她和莫凱睿身上了？談戀愛？根本沒有的事，到底是誰在造謠？
“葉老師，莫凱睿在教我寫論文，這也是您授意的。但我們隻是純潔的同學關係，您不要聽信謠言啊！”
“既然這樣，那這張照片你怎麽解釋？”
沈晨曦湊近一看，“滅絕師太”的電腦屏幕上有一張“女生輕靠在男生肩膀上，男生為她遮擋車外陽光”的背影照。旁邊還有沈晨曦和莫凱睿的頭像。最可惡的是標題——冷麵宅女收割風雲學長，愛情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這是學校官網上娛樂八卦版的一個帖子，因為很高的點擊率和回帖率被置頂，竟然和“論文答辯安排通知”排在平行位置。
這麽醒目的標題，難怪“滅絕師太”會看到，並且氣得臉色發白。
沈晨曦記得自己和莫凱睿沒有一起坐過車啊！除了……莫非是去看流星雨那次？可是，她那天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明明坐的是徐小小啊！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想到這裏，沈晨曦抬頭看向葉秋，認真解釋道：“老師，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和莫凱睿之間什麽都沒有。”
然而，“滅絕師太”壓根聽不進她說的話，教導道：“沈晨曦，我一直都相信笨鳥先飛，所以才安排莫凱睿來教你論文。結果你一心撲在了戀愛上，怎麽就這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沈晨曦被說得難堪地低下了頭。
葉秋見有效果，趁熱打鐵繼續訓道：“老師不是不準你們談戀愛，但要分清楚時間、場合。現在是莫凱睿最關鍵的時期，他大一可是保送到我們學校的尖子生，校領導推薦他到500強企業晟通實習，他表現優秀的話，可以很快轉正當晟通的java軟件工程師。這個節點不能因為戀愛分心，你懂嗎？”
“老師，我明白……”
沈晨曦一邊乖乖地點頭，一邊卻在心裏淒涼地呐喊：“學渣的前途也需要關愛啊！”
“滅絕師太”瞥了她一眼，冷冷地丟下一句“從今天起，你的論文自己搞定，不要再去打擾莫凱睿了”，就放她回宿舍了。
沈晨曦突然覺得很委屈，她也是根正苗紅的祖國棟梁，老師怎麽能隻憑成績論英雄呢！
再說，別說她沒和莫凱睿談戀愛，就算真談了，誰耽誤誰還不一定！
帶著滿腹的心酸和委屈，沈晨曦無精打采地回了宿舍，剛到門口，就聽到室友們在議論。
“晨曦好棒啊，竟然能拿下第一才子莫凱睿。”
“那是，我們晨曦是誰啊？星座血型控天才少女！”
“之前看他們還水火不容來著，原來早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嘿嘿！”
“你們呀，都太膚淺！王子看上灰姑娘，我打包票是因為真愛。”
……
“嘖嘖，你們這時完全放飛了想象力啊。”沈晨曦趁著她們還沒虛構出一部偶像劇前，趕緊打斷了這毫無意義的討論。
“晨曦！”大夥一臉等著聽戀愛故事的好奇模樣。
“很抱歉！我是受害者。所以，無可奉告！”沈晨曦咬牙切齒地打開校園官網，點進那個帖子。
照片中，女孩安靜地倚靠在男孩肩上，車窗外陽光刺眼，男孩怕陽光照到女孩臉上讓他睡得不舒服，於是把手輕輕揚起為她遮陽……
本著有圖有真相的娛樂精神，發帖人還極“敬業”地為照片配了一段故事，大意是：天才美少年A君，對隔壁班學渣少女C一見鍾情。兩人互生愛意卻遭更年期女老師B棒打鴛鴦。於是，俊男美女雙雙攜手坐公交車私奔，浪跡天涯……
活脫脫一篇言情文，傻子都看得出來是娛樂大眾的。偏偏還有人相信，更有自稱“真相黨”的，把這出鬧劇描繪出了數個版本，還對號入座把她和莫凱睿的頭像剪輯粘貼在旁邊。
“有病！”沈晨曦暗罵一聲，擼起袖子一副想要揍人的架勢。
室友們看出她是真生氣了，紛紛圍上前來勸慰。
“晨曦，清者自清，謠言都會不攻自破的。”
“對對對，眼不見為淨，你別放在心上。”
……
室友們爭先恐後發表自己的意見，都是勸沈晨曦“息事寧人”的。反倒是一向不愛湊熱鬧的寢室長語出驚人：“我可以查出造謠的人是誰！”
這句話正中沈晨曦的心意，她猛地轉過頭，興奮問道：“怎麽查？”
“IP地址。”寢室長回了一個柯南式的微笑。
“對！真相隻有一個，查！”
當寢室長通過層層關卡設定，迅速鎖定發帖IP地址，抽絲剝繭查出發帖名是“徐小小”時，沈晨曦既憤怒又震驚。
憤怒的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背後“黑”她的人竟然是徐小小。
震驚的是，同樣學了四年計算機，為什麽她不知道還有個叫“IP地址”的東西。不會有了這個東西，她在網上看的那些“少兒不宜”的文章都能被查出來吧！
真的好恐怖呀！
“喂！”眼看沈晨曦又開始陷入幻想，寢室長隻好出言提醒，“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徐小小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對哦！”沈晨曦拿著手機火急火燎地出門，剛到門口又轉過頭來，欲言又止。
寢室長看出她的小心思，雙手舉過頭頂，信誓旦旦地發誓：“我沒有查過你的IP，以後也不會查。”
“嘿嘿……”聽到保證，沈晨曦這才一溜煙地跑去找徐小小。
寢室長無奈地搖了搖頭，確定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後，才狠狠地翻了個白眼。計算機學生都會的事，就她一個人不知道。這個傻瓜，為了秦沐陽放棄自己的專業，轉到枯燥難學的計算機係，到頭來，還是賠了愛情又折兵。剛剛還怕被查出看小黃文，拜托，她枕邊的那一大摞言情小說，早就“出賣”她了！
沈同學的智商，還真是堪憂呀！
沈晨曦是在公共教室堵到徐小小的。
每逢上大課，幾百號同學就擠在一個教室裏。要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沒什麽特色的徐小小，還真不容易。
好在，和徐小小混了那麽久，沈晨曦也摸出了些門道。那就是於宇陽附近，必有徐小小。放眼搜尋一圈，果然，那丫頭正站在長身玉立的於宇陽麵前，手舞足蹈地解釋著什麽。
沈晨曦幾乎要仰天長嘯，小樣兒，終於找到你了，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
她氣勢洶洶地走過去，對著於宇陽微微頷首：“抱歉，這人借我一下。”說完便拉著徐小小出了教室。
此時徐小小心裏那個悔恨呀，早知道就把那張照片重金出售給表哥了，還能賺些零花錢，現在鬧這麽大一出，晨曦姐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嗚嗚嗚，原來晨曦姐生起氣來這麽嚇人，她的手腕要被抓青了！
“嗬嗬，晨曦姐……”徐小小討好地笑著，小心翼翼地掙紮了兩下。
“好玩嗎？”沈晨曦放開她，雙手抱胸，惱怒地喝道，“說吧！什麽時候拍的那張照片？為什麽要放到網上去？”
徐小小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老實交代的姿態：“那天露營觀星回來時，我看你靠在莫學長的肩膀上睡得很香，他又替你擋太陽，俊男美女的畫麵實在太美了，所以就偷拍了。”
沈晨曦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質問道：“拍就拍了，為什麽還要放到網上？”
“嗯……”徐小小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老師說，好東西要懂得分享。這麽唯美的照片，隻有我一個人看到，不是暴殄天物嗎？所以，傳到網上……”
“徐小小！”沈晨曦抓狂地打斷她的話，雙眼怒視著她，“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分享’，我在學校出名了，兩個小時前還被‘滅絕師太’叫到辦公室‘親切關懷’了一番。”
徐小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搓著手掌自言自語：“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她猛地抬頭看向沈晨曦，說道，“我發誓！我真的隻傳了那張背影照，你和莫學長的頭像不是我加的。”
說完，她作勢揮了揮拳頭：“如果讓我查出是哪個沒節操的家夥在後麵跟帖搗亂，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唉，這丫頭，也是個少根筋的主兒。
“算了，托你的福，我可不想再上頭條了。”沈晨曦戳戳徐小小的腦袋瓜，警告道，“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不要再拍這樣的照片了。我和莫凱睿隻是單純的同學關係，不想被別人誤會……”
“可是，我表哥是真的很喜歡你。”
“你……表哥？”
哎呀，糟了，她怎麽一著急，把莫凱睿是她表哥的事說出來了？
“啊……那個……”
“坦白從寬，再敢說謊……”沈晨曦凶狠地朝她做出一個彈栗暴的動作，“有你好看！”
徐小小皺巴著一張臉，欲哭無淚地開口道：“莫凱睿是我表哥，因為你討厭他，所以我一直沒敢告訴你。逛商場那次，是他示意不準我跟你上前摻和，那次露營觀星也是莫……哦，我表哥讓我邀你去的，他……”
她還沒說完，沈晨曦丟下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轉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
徐小小哀怨地望了下碧藍如洗的天空。
這次真的完了！
“原來，520那天，你在忙這個？”徐小小的背後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
徐小小回頭一看，於宇陽雙手插兜，踱著步子慢慢地走到她麵前。
“嗯——我好像又做錯事了。”她尷尬地笑笑。
於宇陽把一枚獎章似的東西塞到她手裏，冷冷地開口道：“你做錯的事何止這一件。”然後酷酷地轉身離開了。
徐小小低頭看著手裏那枚演講比賽獎章，無語凝噎。
於宇陽在怪她沒去為他加油嗎？
沈晨曦氣呼呼地找到莫凱睿時，他正和另外一個男生在天台“談話”。而那個談話對象竟然是她的前男友——秦沐陽！
雖然偷聽是件不道德的事，但她沈晨曦本來就不是什麽君子啊！再說了，電視劇裏都演了，一般重要的秘密都是要靠偷聽的。所以……傻瓜才不聽呢！
沈晨曦悄悄走近幾步，豎起耳朵聽他們在說什麽。
“莫凱睿，你費盡心思接近沈晨曦，究竟有何目的？”
“接近？目的？”莫凱睿語帶嘲諷，似笑非笑地挑挑眉，“堂堂計算機係精英，怎麽滿腦子都幻想著被別人傷害，難道宮鬥戲看多了？”
“有沒有被害妄想症，這就不勞你莫大社長操心了。晨曦是個單純的女孩，我不準你傷害她！”
這麽肉麻的台詞，這兩個人以為自己在拍偶像劇嗎？沈晨曦暗自腹誹，小腦袋不安分地往外伸了伸，奴隸伸長脖子想聽得清楚一些。
“我知道你是保送生，天之驕子，不屑把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放在眼裏。但是，你別忘了，我能和你一起被推薦到晟通集團實習，實力也不輸於你。”
“所以？”
“所以，java軟件工程師的名額我勢在必得。請你不要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和沈晨曦炒緋聞，這種陰招對我一點兒也沒有用。”
“哦？”莫凱睿拖長了語調，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我沒記錯的話，一年前你和沈晨曦已經分手了。作為一個經不起考驗的過期前男友，你和她還有半點兒關係嗎？”
秦沐陽眉毛擰成一團：“你，你怎麽知道？”
“嗬……”莫凱睿看他神情激動，繼續點火，“我還知道，你甩了沈晨曦之後，不到一個月，就和經濟管理係係花謝小楠在一起了。難道這也是你父母逼的？你敢說你沒有別的私心……”
遠處拐角的地方，沈晨曦隱隱約約聽到“謝小楠”的名字，心裏一陣黯然。她是見過謝小楠的，全校公認的古典美女。有好幾次，她還看到隔壁學校的男生來給謝小楠送情書。
其實，秦沐陽理想中的女朋友就是謝小楠那樣的，安靜淡雅，氣質如蘭。不像她，成天咋咋呼呼，嬌蠻又不可愛。要不是……要不是她和秦沐陽認識得早，也許他們就不會在一起，也就沒有後麵的分手。
唉，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在正確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呢！
她這一晃神，那邊火藥味十足的“談話”已近尾聲。
再次收斂心神側耳傾聽，卻隻聽到莫凱睿說了一句：“就算我要使陰招，也該是利用你的現任女友謝小楠，沈晨曦早就不是你的砝碼了。”
秦沐陽一陣沉默，訕訕地離開了。
他，竟然，走了！
按照沈晨曦夢中的情景，這兩人不是應該狠狠地打一架，爭個天昏地暗嗎？兩個人針尖對麥芒地你一句我一句，就這樣結束啦？
沒勁！
“你躲在這裏做什麽？”莫凱睿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晨曦。
“嘻嘻，我……我在這裏看風景啊！”
“看風景？”莫凱睿好笑地看向她，“以你的身高，蹲著恐怕隻能欣賞到這天台的欄杆吧！”
“莫凱睿！”沈晨曦一聲吼，猛地站起來，卻因為兩腿發麻，一個趔趄往後栽去。
莫凱睿眼疾手快地一把將她拉在懷裏，小聲嗬斥道：“小心點兒！”
沈晨曦站直身子，瞟了眼莫凱睿，訥訥開口：“剛剛，你和秦沐陽聊了什麽？”
“我們聊了什麽，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前麵都聽到了，後麵我開小差去了，再想聽的時候，你們已經聊完了……”
“哦？”
該死，她這不是主動承認自己剛剛在偷聽嗎？
既然這樣，那就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吧！
沈晨曦抬起頭，說道：“我剛剛是偷聽了，但你們說什麽利用，我沒聽懂！莫凱睿，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馬上給我解釋清楚！”
莫凱睿看著她清亮的眸子，不禁失笑。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臉頰：“你的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麽？一般的女孩聽到被利用，不是早就悲憤地離開了嗎？”
“不好意思，我不是一班的，我是二班的。”沈晨曦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胡說八道，“我們二班的女生，從來都是有話直說，不讓誤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是嗎？”
“當然了！”見莫凱睿附和自己，沈晨曦說得更起勁了，“我可不像你，一個大男生跟被偶像劇中毒的大媽似的。上次我提議去山洞，你說我是為了和你單獨相處；這次聽到被利用，你還質問我為什麽不離開。拜托，本姑娘都沒聽全，現在跑掉不是太虧了嗎？我才沒那麽蠢，偷聽也要有始有終啊！”
“哈哈！”莫凱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丫頭，總能說出那麽多歪理。
怎麽辦？他好像越來越喜歡她了。
莫凱睿牽著沈晨曦的手，走到天台邊。
極目遠眺，整齊排列的教學樓，間或種著一片翠綠的香樟樹。陽光下，香樟樹的葉子翠綠欲滴，像極了他們青蔥如詩的時光。
“還真挺適合欣賞風景的。”
“什麽？”剛剛被莫凱睿牽過手後，沈晨曦就一直處在失魂狀態。此時聽他說看風景，也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莫凱睿輕笑：“你不想知道我和秦沐陽聊了什麽了？你確定你來找我隻是八卦我和他的談話？學校論壇上的那個帖子……”
“你……你為什麽是徐小小的表哥？你還有什麽瞞著我？”沈晨曦清醒過來，連珠炮似的問出心中的疑問。
看她一副傻樣，莫凱睿不忍心再逗她，聲音輕柔地開始解釋：“那天，我悄悄跟蹤逃課的小小，去了雲間書吧看見了你。起初，我以為你是騙子就和你吵了起來。後來，我聽小小說了你幫她‘報複’李司白的事。雖然方式不可取，但不得不說你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葉老師要我幫忙的時候，我沒有想到那個‘拖油瓶’就是你。商場那次，你對我橫眉冷對，我就忍不住逗你。露營觀星本來是社內活動，是我特意讓小小把你帶去的……”
“那，你和秦沐陽……”
“秦沐陽是計算機係高材生，成績隻屈居我之下，他的名字我當然聽過。不過，在遇到你之前，我和他隻見過幾次麵，沒有任何交集……”莫凱睿若有所思地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次在山洞，我第一次聽說秦沐陽和你的故事。回學校後，葉老師告訴領導，將我和他推薦到了晟通集團實習，但我們之中最後隻有一個人能轉正。沒想到，還沒去晟通就爆出了我和你的照片。你是秦沐陽的前女友，他以為我是故意接近你，和你炒緋聞。所以，才有了你偷聽到的那場‘談話’……”
沈晨曦總算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睜大眼睛，看著莫凱睿：“你真的有利用過我嗎？”
“沈晨曦！”莫凱睿口氣不善地道，“你以為以我的實力，需要利用你嗎？”
“可是，秦沐陽……”
“秦沐陽說什麽你都信，是嗎？你不會傻到以為，論壇上的頭像是我加上去的，那些故事也是我編的吧？”
“我……我沒有這麽想。”
“那你是怎麽想的？”莫凱睿轉過身氣洶洶地逼近她。
沈晨曦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沒想到秦沐陽還會因為自己情緒波動。之前，她無意中從室友口中得知，他和謝小楠打算畢業就訂婚。所以，他並非那麽絕情，心裏某個小小的角落，還是有她的？
看到沈晨曦再次走神，莫凱睿沒來由地有些心煩。他酸溜溜地問她：“沈晨曦，你是不是還放不下秦沐陽？”
“不關你的事！”沈晨曦賭氣嚷道。
莫凱睿再次向她走近，直到她退無可退，背抵著天台欄杆。他單手撐著欄杆，頭低下微微朝她傾斜：“你再說一遍！”
沈晨曦的心跳再次亂了節奏。可一想到“滅絕師太”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裏又莫名有些委屈。她從來沒有招惹過莫凱睿，為什麽他們都把錯歸咎到她身上？
現在，就連莫凱睿，也來揭她的傷疤。他明明知道，秦沐陽是她的初戀。她已經很努力在忘記他了。
“莫凱睿，以後我的事不用你管。論文答辯我會自己搞定。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再見！”沈晨曦幹脆利落地說完，抬頭挺胸轉身欲走。
手腕被拉住，莫凱睿低頭看著她，冷冷地一字一句道：“我在晟通給你找了個實習崗位，下周一上班。”
“我不去！”
“你不去，會讓我失信人事資源部！”莫凱睿再次捏緊她的手，“你不是要蓋章嗎？沒有實習蓋章，你照樣畢不了業。”撇下這句話，他板著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晨曦怔住，心不由得一沉。
她不明白，她都已經說了和他劃清界限了，為什麽他還要幫她？
難道，真像徐小小說的，他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