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基礎科目

“不會吧!我這一腳有1000磅的力量,就這麽個破門,應該連門框都下來了!”空****的走廊裏回響著巨大的聲音,阿華急了,接著又是兩腳。

“砰!砰!”大門紋絲不動!

F國國防部機要室。

皮膚黝黑的瓦其筆直地站在一個差不多黑的F國中將麵前,兩人的臉色都顯得更黑。

“這次行動算成功嗎?”大屏幕裏,F國國防部部長還算溫和地問道。

“部長閣下,行動總體還算是成功的,行動的評估報告已經由情報部的專線發給您了。”中將的語氣有些沮喪,強打精神回答道。

“部長閣下,”瓦其感覺到這個時候不應該讓自己的主子替自己硬扛,畢竟,這次行動是他主導的,於是接過了話題,“玉佛已經轉交到J國人手裏,至於他們怎麽把東西帶出去,不是我們的事情。隻要玉佛不在他們手裏,東南亞的幫會組織就會集體聲討陳丙瑞等一大批僑商,我們可以控製他們的船隊、資金,最低限度,一旦戰事開啟,不用軍事力量,我們就可以阻止國內僑商勢力對C國的支援。同時幫會誌願軍可以在西部發動起義,分散他們政府以及軍方的注意力;到時候,J國方麵歸還玉佛,教會就可能接受J國對他們的軍事援助,戰事就很有可能進一步升級,從局部戰爭發展到族群衝突和大半個亞洲的戰爭。”

“這隻是J國和A國一廂情願的說法,直接與那麽一頭巨獸正麵對抗的還是我們這個小國,為這種不切實際的承諾,我們值得冒險嗎?”國防部長的語氣突然變得尖銳起來。這個問題他已經不止一次在國防部的內部會議上提出來了,正因為這個,他的影響力已經不如從前了。

“不做這手準備,我們遲早也是死路一條,一旦C國政府騰出手來,在海上開戰,以我們現有的實力,恐怕連24小時都挺不過去;如果沒有族群問題,A國不會進行武裝幹涉;同樣,沒有這些問題,J國政府也不敢提供軍事基地進行支援,沒有陸地的基地,A國也不敢單憑航母就和已經掌握而且很可能已經實際擁有彈道導彈攻擊航母技術的C國在近海進行對抗。這是一個係統化工程,包括蘭德在內的全球5家頂尖的戰略谘詢公司得出了同樣的結論!”瓦其有些激動,麵對高過自己數級的國防部長,反而不那麽緊張了。

國防部長沉默了,瓦其提出的報告他當然看過,作為F國的國防部長,雖屬鴿派,但畢竟也要站在F國的立場考慮F國最現實的利益。雖然他本人以及絕大多數的F國人也不喜歡J國,但F國與該國巨大的差距使他不得不尋求盡可能多的幫助,正應了那句外交名言“沒有永恒的朋友(或者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任務的其他情況怎麽樣?使用雇傭軍執行的效果怎麽樣?”考慮之餘,國防部長換了個話題。

這個問題問到了瓦其的痛處。這次行動是瓦其主張花錢找準軍事力量來執行的,除了確保行動成功並不引起外交爭端以外,最主要的還是想讓雇傭兵把動靜搞大一些,希望能驚動該國軍方,以觀察軍方的反應能力。

“部長閣下,附屬任務基本達到了目的。海豚在隱蔽條件下順利進入了C國領海,但沒能逃過事後該國海軍的大規模搜捕,說明我們在不宣而戰的條件下有滲透進入的可能,但開戰後撤離的可能性較小,我們發現的幾條水下航道在戰時並不能確保安全;該國軍方在他們的城市內沒有大規模活動,主要還是依靠他們的武裝警察;但A國的情報顯示,該國海軍的一顆衛星在期間有異常的軌道變化,我們正在與‘北非之鷹’核對行動時間表,如果時間吻合,說明該國軍方與城市之間是可以建立起協調關係的;如果沿海城市可以,那內陸地區一定也可以;據‘北非之鷹’報告,該國軍方大約在他們行動後29小時發現了他們原來的營地,說明小規模部隊在該國大陸活動非常危險,一旦行動開始,暴露的可能性極大;行動從開始到警察趕到,不超過2分鍾,警察反應的速度很快,但警察對軍事裝備的對抗性較差,整個行動包括撤離曆時55分鍾,我們在W海市的軍事情報單位沒有發現軍方的異常調動,大約100分鍾後,W海市警備區開始進入二級戰備狀態,海軍基地四艘護衛艦開始調動,海航部隊出動了兩架直升機,去向不明。該時間表反應目前該國軍方與警方協調的時間大約需要80~100分鍾,戰時這個時間應該縮短20%~40%。”

作為一個情報老手,瓦其憑借有限的資料分析得還是比較全麵的,關鍵是他用一艘潛艇的損失證明了航道不安全。

“另外,這次任務還有一個額外的小收獲。‘北非之鷹’在行動時偶然碰到了一個該國退役士兵,他們很感興趣,我們商量了一下,臨時決定嚐試招募,基本成功了,這為我們進一步了解該國軍力提供了另外一個渠道。”

“C國軍人,可靠嗎?別忘記,我們在M國東部曾經試圖聯絡過M國遊擊隊的該國退役士兵,但都沒有成功。”

“這次招募是歐洲雇傭兵公司,沒有那麽敏感。隻是……”瓦其停頓了一下。

“隻是錢是我們付。”

“多少?”

“每年80~100萬英鎊,大約需要付兩年。”

“需要這麽多錢嗎?”

“50萬磅是工資,我們支付兩年,之後就不用管了;還有50萬磅左右是針對這個人的報告,由‘北非之鷹’每半年或每次任務後提供。”

“這筆錢你們自己消化。”

“是。”

黃昏時分,向南華被用特殊渠道,經過三次轉運,抵達了基地。錢處帶著阿華來到了基地特戰大隊的訓練場。

“向南華,為了保證任務和你自己的安全,有必要對你進行一些基礎測試,就兩項,第一項是射擊,第二項等會兒告訴你。”

看著訓練場上早已等候在那裏的8名海軍特戰隊員,尤其是他們全副武裝的裝備,阿華的心跳開始加速了。

這是一個經過調整的特戰訓練場,簡單掃視了一圈,阿華看到了12個不同類型的障礙,梅花樁要比標準的高很多,1.2米以上,間距也大,而且下麵不是沙地,而是大塊帶棱角的碎石;水塘裏增加了水泥管道,但上麵漂了一層髒兮兮的發臭的動物內髒;鐵絲網很低,從歪倒破損的角鐵看,訓練的時候應該有爆炸物配合,說不定還有機槍掃射;輪胎網很高,但不是直上直下的,過了輪網以後有一個6米高的獨木橋,長大概15米,三段,中間隻有一個支撐柱,晃動會非常厲害;獨木橋另一頭是滑降繩,要命的是下麵的彈坑裏厚厚的淤泥,陷進去就很難拔出來,更別說要跳上2.4米高的彈坑壁了……

“看來這兩年部隊訓練又提高難度了。”看著似曾相識但又明顯經過改進的障礙,阿華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心虛。

“一共9個人,障礙我就不介紹了,不管用什麽方法,你必須要通過,通過以後到射擊位置,會有30秒時間集結,集結完畢後就會開始射擊,400米組合射擊,規則應該也不用我給你介紹了。如果你是最後一名,那麽,所有任務取消。”

“不用他們等我。”阿華嘴上說了一句,但心裏真的沒底。當過兵的人都知道,400米障礙其實是最耗體力的,自己已經退役5年了,雖然堅持鍛煉,但強度怎麽也比不上這些十八九歲整天還在玩命的小夥子了。

“1分鍾後開始,你還有55秒換衣服。”錢處沒有理會阿華,冷冰冰地說道。

阿華也沒再說什麽,飛快地換上了衣服,時間沒到1分鍾,他也沒客氣,直接一路小跑直奔第一個障礙就過去了。身後的8個隊員,仍穩穩地站在原地,領隊看著表,大概等了10秒,大手一揮,特戰隊員猛虎出籠。

前5個障礙,阿華的速度並不比對手慢,到第6個輪胎網的時候,阿華的體力明顯開始下降,爬到頂,阿華特意留了下來,大口地喘著粗氣。

8個隊員很默契地魚貫通過,然後開始滑降到下麵的爛泥彈坑裏,之後采用搭人梯的方式相互幫助著把戰友頂出彈坑。

阿華並沒有緊跟著最後一名戰士跑上獨木橋,而是等最後一名戰士快到繩子跟前開始滑降後才開始跑動。

最後一個折點,阿華開始加速,距離繩子還差五六米的時候,阿華奮力一躍,直接抓住了繩子的中段,而此時,最後一名滑降的戰士剛剛鬆開了繩子。

抓住繩子的一瞬間,阿華沒有按標準動作用雙腳去夾住繩子,減緩下降速度,反而用力一甩,身體向前衝去,這樣一來,僅靠雙手的摩擦力減緩下降速度。

粗糙的麻繩與戰術手套大力摩擦,下降了不到2米,阿華已經感覺到手套開始發熱了。在晃**中看準方向,離地還有3米的時候,阿華手一鬆,直接把自己拋了出去。而落地的時候,換成一般人,可能就硬生生地後背著地,不死,也會是個半殘,阿華硬是在空中一個轉身,換成了左肩著地,緊接著一個側滾,兩個側滾,直接就站了起來,向下一個障礙跑去。而此時,淤泥彈坑裏的戰士剛剛出來三四個人,還在伸手接應戰友;正在往上爬的一名戰士抬頭看見了阿華從自己的頭頂飛過,伸出手愣了一秒,才抓到坑上的戰友。

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的錢處,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阿華又過了兩個障礙,後麵的8個人就攆了上來,看樣子,他們有點玩命了。的確,讓一個退役5年的老百姓超過他們這群特戰精英,是任何軍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眼看這最後一個障礙鐵絲網已經到了跟前,阿華已經看到了射擊位置上擺放好的奧地利斯太爾狙擊槍和95突擊步槍了。

不出阿華的判斷,第一個戰士鑽入鐵絲網後,右側50米一個沙袋掩體後傳來了國產67式重機槍的咆哮。

阿華借著最後10米助跑距離仔細觀察著彈道,發現彈道是固定的,隻在鐵絲網中部穿過,並沒有形成平麵掃射,距離鐵絲網上方大概有25公分的間隔。機槍應該是被鎖住了,彈道很穩定。

轉眼,其他8名士兵大部分已經穿越一半了。阿華加速來到跟前,但並沒有像其他士兵一樣采用標準的低姿匍匐運動,而是麵朝上,躺著進入了鐵絲網。

低姿匍匐是士兵的標準戰術動作,優點是身體姿態低,隻需要40公分高度就夠,比較安全,缺點是比較慢。

阿華采用仰臥是一種非標準戰術動作,調整好位置後,阿華把膝蓋對準鐵絲網的間歇處盡量蜷縮起來,用力一蹬,一次就滑出3米多的距離,三四下就到了中段。由於是仰麵,阿華可以看清彈道的精確位置,隻在經過彈道上方時減小了幅度,腿一過彈道,立刻又恢複了原來的幅度。就這樣,阿華竟然又超過了兩名前麵的隊員。

被超過的兩名隊員由於低著頭,隻有餘光發現有個人影超過了自己,其中一名隊員轉頭想看個明白,稍高了一點,立刻就讓鐵絲網掛住了鋼盔上的偽裝布,“刺啦”一聲,偽裝布被劃下一大塊。

在已經被他超過的6名隊員“憤怒”的眼神中,阿華獨自跑向了最近的射擊位置。但他沒有動槍,而是仰麵躺下,身體擺了個很誇張的“大”字,開始調整呼吸。

領隊看著偷奸耍滑的阿華,這次也沒有再進行正式集結,隻是簡單做了個手勢,8名隊員各自奔向自己的位置,開始了射擊準備。

射擊地線距離目標400米,阿華已經觀察過,射擊位置分別在400米、200米、100米和50米。這是一個標準的多種槍械運動射擊靶場,分別是400米狙擊槍臥姿;200米步槍臥姿;100米步槍跪姿;50米手槍立姿;全部是鋼製頭靶,擊中後轉移到下一個目標。

看著其餘8人差不多就位了,阿華轉身拉開了槍栓,彈槽裏有5發子彈,不由有點被人看不起的感覺——在老部隊,這種考核最多給兩發子彈。

休息的時候,阿華已經判斷了風速以及射擊諸元。橫風,4m/s,4倍瞄準鏡如果已經在0條件下校驗準確的話,橫向需要修正6.8密位,高度不變。

當其他射手正在調整瞄具的時候,阿華直接擊發了。

“砰!”阿華在瞄準鏡裏明確地看到彈著點偏左大概5公分。

隨著阿華的槍響,有幾名隊員轉頭看過來,又從瞄具裏看看阿華前方的靶,看到靶還在,嘴角多少都露出了一些不屑。

倒是早已跟過來的錢處有些意外——難道向南華不會用狙擊槍的光學瞄準鏡?不應該啊,他服役的部隊,狙擊就算不是專項,也應該人人會用啊,難道是忘記了?判斷失誤?生疏?緊張……

“砰!砰砰……”400米地線上槍聲接連響起,阿華也用第二發子彈擊中了目標。

9個人先後起來,成散兵線慢跑著向第二條200米射擊地線接近。

大概隻出去50米不到,遠處的目標換好了靶,新的頭靶伸了出來。

當別人還在繼續前進的時候,阿華就地趴到了地上,大概5秒鍾,“砰”的一槍,直接命中了目標。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95式步槍有效射程400米,350米差不多快到極限了;4m/s的風速對於5.8mm的子彈來說,大了一點,用機械瞄具能一槍斃命,就連專業狙擊手也要看運氣的——尤其是接近黃昏,能見度越來越低的時候。

射擊場安全員已經把警戒用的哨子含進了嘴裏,轉頭看著一邊的錢處。

“哈哈哈,這小子第一槍不修正就是為了這一槍。夠聰明!”錢處心裏想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安全員看在場的最高指揮員沒有反應,猶豫了一下,放下了哨子。

8名愣在那裏的特戰隊員見遲遲沒有等到本該響起的哨聲,稍愣了一下,也跟著趴了下去“砰砰!砰……”槍聲響起,但聽起來,節奏已經亂了。

別人射擊的時候,阿華已經爬起來,向下一個目標躍進了。阿華差不多向前走了50米,靶子已經換好了。這回阿華沒有立刻蹲下射擊,而是繼續往前,而身後已經有槍聲開始響了起來。

差不多130米距離,阿華舉好槍,很從容地打出第四發子彈。身後槍聲還是很亂,已經分不清是第幾輪射擊了。

最後一輪手槍射擊,阿華停下來的位置在70米附近。這個距離雖然沒有達到92手槍的射程極限,但射擊人頭大小的目標,難度也相當之大。

回頭看了一下早已不成隊形的另外8個人,阿華從容地半跪下,左肘依托左膝,穩穩地舉起了槍。

“啪啪!”為了增加命中概率,阿華采用了連擊兩發的“莫桑比克”射擊法。這是手槍射擊的最高技巧,但一般隻用於近距離的半身靶,做概略射擊,而不是用於這麽遠的頭靶射擊。

“鐺!”鋼靶應聲而落,因為兩槍的間隔時間太短,誰也不知道是第幾發子彈命中的目標。

回到射擊地線,阿華交還了武器。

錢處走了過來,麵無表情地說:“第一項算你過關了。這份地圖你看一下,能提供你的信息是建築就在基地營區內,明天日出之前,在指定位置拿到指定的情報。”

“我靠,滲透!”阿華原想可能也就是搏擊、駕駛之類的基礎科目,再難一點也就是戰場偵察或者野外追蹤,沒想到海軍把滲透也算基礎科目!

“我有個條件。”阿華說。

“沒條件可談。”錢處依舊冷冰冰地說道。

“我就想要輛車,這麽大的基地,我找也要找半天吧,您不是想讓我用腿把基地走一遍吧。”

“多一輛車就等於你有了通行證,我還要考你嗎?”錢處看透了阿華的心思。

“……”阿華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

“您不會讓我開保險櫃或者從電腦服務器上偷資料吧,那個我可不會。”

“隻是從寫字台上取一份打印文件。”

“我是突擊隊員,不是間諜,你不如放個假人在那,明天早上我把頭給帶回來。”阿華很是不滿這種考核,感覺有點不像正規軍做的事情,“管晚飯吧,奔命一下午了,我中午就沒怎麽吃。”

“從現在開始,一切要靠你自己解決了。”錢處說完,轉身上了車。陪阿華一起考核的小分隊已經集合完畢,正準備離開。阿華趕緊湊了上去。

“報告!”阿華在隊列外以軍人標準的口令發出了請示。

“什麽事?”分隊指揮員有些莫名其妙。

“請求一起吃晚飯。”阿華高聲應道。

“錢處不管飯,也不讓我離開,我也沒帶錢,如果你們不管,我隻有去食堂偷了,或者你給指個路,告訴我食堂怎麽走也行吧。我可就是一老百姓!”阿華見指揮員在猶豫,裝起了可憐。

“入列。”都是當兵的,雖說比武場上輸了,心裏不服氣,但阿華拋出了一個軍人無法拒絕的理由——老百姓。不能比武場上輸了還不管飯,當兵的可不是這個脾氣。

阿華抱著自己的衣服跟著隊列進了營區。哨兵很奇怪,隊列裏多了一個陌生人,但又穿著特戰隊特有的作戰服。

分隊長向特戰隊大隊長匯報了情況,大隊長倒是很開放,笑嗬嗬地邀請阿華在隊部領導的桌子上一起吃飯。

很多年沒有吃部隊的大鍋飯了,阿華吃得很香。吃飯的時候阿華大概介紹了一下自己原來的部隊情況,大隊長和教導員禮節性地應酬著,雖然氛圍不錯,但阿華沒有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飯後,阿華借口上廁所,一個人蹲在“包間”裏研究了一下地圖。目標所在建築物離營區不遠,是一個5層樓建築,阿華很想找人問問那棟樓是什麽樓,但又擔心暴露目標,隻好作罷。

特戰大隊應該是接到了錢處的通知,並沒有限製阿華的行動,阿華在營區內隨意地溜達著,順便觀察周邊的地形。

阿華兩次溜達到營區的值班室,他知道,晚飯後應該有電話記錄今晚的口令,可惜,值班員很謹慎,兩次接近都被禮貌地請開了。

趁著天還沒黑透,阿華找到了指定的位置。

這是一個5層小樓,有單獨的院子,兩米多高的大門鎖著,門口沒有崗哨,但有攝像頭,阿華圍著院子轉了一圈,院牆有差不多3米高,幾個拐點都有紅外周界報警。能看見的三層以上沒有開燈的房間,看樣子,有點像廢棄的。院牆四周有兩排小腿粗的楊樹,距離院牆大概有三米多。

阿華小心翼翼地攀上牆頭,但沒有翻越,隻是避開紅外線向裏麵觀察。

地麵是硬土,有些草坪,但也稀稀拉拉的,看來,自己要來一個硬著陸了。

觀察了一陣,尋找好著陸區,阿華下來又找了兩棵相距大概三四米的樹,他心裏已經有譜了。

出來後阿華找了一個小賣部,買了把手電筒、一圈膠帶,小賣部沒有戶外用的繩子,阿華挑了兩圈普通的麻質包裝繩。之後,他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在地上把很細的包裝繩編成8股一根的比較粗的繩子,同時,他觀察著巡邏隊的情況。

夜裏兩點,巡邏隊剛過,阿華來到了選定的角落,把已經搓成小拇指粗細的包裝繩用中段圈在一棵離牆較遠的樹上,自己帶著繩子的兩頭,撿了個擀麵杖粗細的樹枝,咬在嘴裏,爬上了另一棵離牆較近的樹。爬到了五六米的高度,阿華判斷已經是樹枝能承受自己體重的極限了,便把繩子的兩頭在自己的位置捆好,這樣,繩子成環形,把兩棵樹連在了一起。

阿華拿嘴裏的樹枝插在繩環中間,開始順時針攪動,繩環收緊。另一棵樹繩環的位置很低而自己所在樹的位置比較高,由於樹幹粗細不同,自己爬的樹很快開始向另一棵樹傾斜,大概20分鍾,自己爬的樹,已經彎成一個大彈弓了。

但憑經驗,阿華知道,彈力夠了。關鍵是躍過紅外報警器的時候,身體必須是平的,如果是豎著過去,高度就不夠,身體在空中調整非常重要,如果著落前調整不好,就像跳水失誤——這是相當危險的一躍。

阿華把手電筒打開,輕輕地拋過圍牆,然後吸了口氣,掏出隨身帶的小刀,猛地割斷了繩環。

“嗖”地一聲,借著樹幹巨大的彈性,阿華淩空躍出差不多5米高、5米遠,剛一過圍牆,身體一團,借著地麵手電筒的微光,阿華找準著陸區,一個空翻,落了下去。

阿華著落的姿勢不是特別理想,一個側滾,接一個前滾,“砰”地一下,腦袋撞到了建築物的牆上,眼前一片金星。

“靠,我要是殘廢了,錢處管不管發撫恤啊!”阿華順勢往牆角一躺,順勢收起了手電筒。伸手的時候才感覺到左臂肩膀也火辣辣的發脹。

“千萬別有振動傳感啊,我這像卸貨一樣下來,動靜也太大了。該不會是脫臼了吧,真他媽的疼!”就這麽忍了大概七八分鍾,一方麵是看有沒有驚動什麽人,一方麵也是休整,七八分鍾後,阿華活動了一下肩膀。

還好,應該沒有骨折或者脫臼,但肩膀腫了,短時間內無法發力。最慶幸的是這個院子裏沒有人,也沒有狗。

阿華不敢再用手電筒,借著不太亮的月光,他又把圖紙和建築對照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標明房屋的正下方。

這是一棟老式建築,四角有下水管可以攀爬,但看樣子有些破損,是否能承受體重,有點懸。窗框也可以借力,上去不是問題,問題是現在自己的肩膀真的不給力了。

阿華掏出膠帶,粘在一樓一扇窗戶的玻璃上,用刀柄輕輕一磕,“啪”地一聲,玻璃碎了,但並沒有太大的聲音。

按標準戰術,破窗進入是不得已的辦法。比較理想的辦法是攀援至樓頂,從樓頂的檢修口進入大樓。最低限度也是進哪間房、破哪間窗,盡可能少地驚動不必要的單位,同時留下的線索也更少。阿華選擇破一樓的窗也是因傷無奈之舉。他隻能希望這次任務是完全以結果為主導,如果是考核,會被扣分的。

進入房間,阿華觀察了一下,室內有一些舊的辦公家具,上麵有一層浮灰,很久沒有人用了。

他又趴在門口聽外麵的動靜,外麵太安靜了。

聽了5分鍾,阿華從裏麵打開了門,透著窄窄的門縫往外看。走廊裏很黑,但阿華也不敢打開手電,隻能等著眼睛適應。

又過了大概10分鍾,確定走廊沒有埋伏,阿華壯著膽子走了出來。摸到樓梯口,阿華心裏越來越不踏實——不應該這麽簡單。

阿華沒有上樓梯,而是在第一個台階口蹲下,又四下張望了半天。最後,阿華掏出手電,用衣服包住手電頭,打開了開關。

借著透過衣服發出的微弱光線,阿華終於發現了在第二個台階上有一根極細的銅絲。順著銅絲,在扶手立柱的一側,連接著一顆強光彈!

“也太狠了吧,實彈啊,這要炸了,不死人也要暈半天啊。”阿華心裏嘟囔著。

借著手電,阿華可以看清三到四節台階。就這樣,每次不超過四節台階,阿華慢慢地蹭到了三樓,中間一共發現了三個絆發裝置,他都拆了並且裝進了口袋。

眼看要到第四層了,阿華停住了腳步。

“不對,如果第一個我沒看見,該響也就響了,後麵兩個沒用;如果發現了第一個,後麵誰都會小心,也不會上當!後麵兩個的作用——麻痹入侵者!沒錯!後麵一定有不同的陷阱!”

阿華就地蹲下,依舊仔細觀察。果然,這次台階上沒有銅絲,立柱上也沒有發現其他任何東西。

阿華非常仔細地考慮,水泥的硬質樓體還可能有什麽陷阱,沒想清楚前,阿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前進一步了。

“紅外報警?”阿華分析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了。

“也不像。如果是紅外,早用不就行了嗎?況且錢處也知道我沒有帶其他設備,如果再暗藏紅外報警也太為難我了吧。振動報警?也不對……”阿華怎麽想也想不明白,伸手去摸台階,希望從手感裏獲得一些信息。

阿華是用手背去觸碰的,這樣,如果台階上通電,手會本能地縮回來而不會本能地抓住電路。

台階冰冷,沒有通電。這種石質地麵如果想通電,隻能把地麵打濕,然後從扶手的立柱上麵通電,但扶手和立柱剛才已經碰過,沒有電流。

阿華換手心向下,加了點力,壓了一下。

這一壓,有點感覺了——樓梯好像不怎麽結實!阿華又加了一點力,使勁壓了一下,水泥樓體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的彈性。

阿華趴在地上仔細觀察樓體的側麵,側麵有一條細細的縫。

“丫的把整個樓梯給拆了!太陰了吧!”隻要施加一定的壓力,這半層的樓梯可能就能塌下去了!

不過這個倒也難不倒阿華。阿華試了試轉角處扶手的強度,扶手沒問題,又伸手感覺了一下高度。老式樓房的層高很高,就算站在扶手上也夠不著屋頂。

阿華解下腰帶,試了試手電的強度,然後把腰帶拴在了手電的中段。

緊接著他晃晃悠悠地爬上扶手,站直身體,一甩手,把手電從上麵的兩個扶手立柱之間丟了進去,抖了兩下,手電橫了過來,一拉,正好卡在兩個立柱之間。

阿華墜了墜,確定了強度夠,一咬牙,忍著肩膀的疼,攀上了四樓。

四樓到五樓沒有任何陷阱。阿華摸到了指定的房間門前,打開了手電。

現在離目標已經近在咫尺了,阿華要做的就剩下確認自己的撤退路線。

所有的撤退路線來的時候都已經看好。

路線一,如果沒有被發現,原路返回,隻要內部沒有埋伏,翻牆或者從大門出去,即使報警,阿華也有足夠的時間撤離。來的路上已經選好了4個以上的潛伏點,隻要堅持到天亮就大功告成。除非全麵搜索,否則單憑巡邏隊,阿華在這麽大的基地裏潛伏個三五天都沒問題。

路線二,如果被發現,從五樓窗戶上屋頂,吸引兵力追擊,然後再從檢修口回到樓內,用閃光彈攻擊剩下的兵力,最後從圍牆出去。三顆閃光彈最少可以給自己爭取30~60秒的時間,對付一個班應該是夠了。

想好了,阿華開著手電,對著目標502的木質大門一腳踹了上去。

“砰——”

阿華並沒有踹開看似破舊的木質大門,反而被自己的力彈了回去,如果不是習慣性的有所防備,他這下子能“踹斷”自己的腿。

“不會吧!我這一腳有1000磅的力量,就這麽個破門,應該連門框都下來了!”空****的走廊裏回響著巨大的聲音,阿華急了,接著又是兩腳。

“砰!砰!”大門紋絲不動!

“這麽辛苦眼看到手了——我說了我不會開鎖的!”阿華真的有點急了。

一不做二不休,阿華開始踹旁邊的門。“砰!”依舊堅實如鐵。

就在阿華準備踹第三個門的時候,“唰”的一聲,502的“破門”平移著自動打開了。

“完了!”阿華心裏一涼,但他還沒有失去應有的沉著,迅速把身體貼在門邊,手裏已經把閃光彈的保險拉了出來,側耳等待著後麵的動靜。停了一會兒,沒有人出來,阿華伸頭向室內快速掃了一眼。

這是一間東西貫通的房間,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個視頻會議中心。除了一張巨大的會議桌外,三麵牆體上布滿了顯示屏和終端設備。

屋內燈火通明,會議桌的一側,錢處、陳偉奇端坐在裏麵,另外還有三個身著作戰服的人。

阿華悻悻地走進房間,手裏還攥著閃光彈,回頭看了一下那扇“破木門”。牆體大概就有半米厚,“木門”背麵是啞光金屬。阿華不用問就看出,這間房是屏蔽加防彈的,和自己從一樓進入的房間完全不是一回事。搞不好2樓或者3樓以上都是這樣,這裏應該還能夠直通地下室。

“報告,向南華報到。”阿華已經明白了這陣勢的意思,自己已經過關了。

“小向同誌,祝賀你完成了基礎科目的測試。”陳偉奇中將麵帶笑容,起身伸出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