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參加聯盟軍
範海波他們來到的這個地方，緊靠著中國邊界。距離邊境線隻有百十米，有許多竹樓，其實這裏並不是一個山寨，而是聯盟軍的一個幹部家屬區。
大多數的聯盟軍隊都把家屬區建在離邊境線很近的地方，有的隻有幾十米遠，因為中國永遠是他們最安全的大後方。如果有什麽危險情況，家屬們可以迅速撤進中國，她們就會很安全。
他們來到的是營長趙剛的家。他來看的並不是趙剛——而是趙剛的母親。
趙剛是以前過來的知青，他是東北軍區為數不多的漢族人，為人機靈聰明，深得丁傑司令的器重。趙剛是個大孝子，父親去世後，就把母親接到了MD國。
趙剛的家雖然也是吊腳竹樓，但卻是木材穿鬥，蓋了鐵皮瓦，刷了清光漆的，十分講究精致。
海波對武克超說：“聯盟軍的官兵津貼非常低，一般士兵每月隻有幾塊錢，像趙剛這樣的營長也隻有幾十塊錢。但是當官有許多來錢的門路。”
上了竹樓，四人在陽台脫了鞋，竹樓裏的擺設像國內的人家，有一點與其他克欽人家一樣，正中間有個火塘，趙剛的母親就坐在火塘邊，見範海波他們進來，趕忙站起來：“是小波來了，快來火塘邊坐。”
“大媽，好久沒來看您老了，您身體還好嗎？”
“很好，能吃能睡的，哈哈……”老太太高興地說。
“這是我從K市給您捎來的兩條雲煙。”範海波知道老人家喜歡抽雲煙。
“又讓你破費了，他們幾位是……”老太太看著武克超他們眼生。
“這是我表哥和他兩個朋友，他們在老家那邊出了點事，我帶他們來這裏避一下，想讓您老跟趙營長說一聲。”
“好說，好說，那我們都是老鄉嘛，快過來坐。”老太太把北方人都叫老鄉。範海波回頭說：“大媽是河南新鄉人。所以把我們也叫老鄉。”
武克超高興地對老人說：“大媽，我們那裏離新鄉很近啊。”
“光顧說話了，也沒有泡茶，阿青，先端水果來。”老太太招呼旁邊的女勤務兵，這個女勤務兵是趙剛專門安排來照顧他母親的。
女勤務兵端過來一盤香蕉，然後在火塘用鐵罐炒茶葉煨茶水，右手端茶左手置於右腕處，給每個人鞠躬獻茶。
幾個人圍著火塘聊天，不到一個小時，趙剛來了。
趙剛一上竹樓就大聲說：“是範老弟來了，聽說還帶了幾個朋友。”見趙營長進來，武克超他們連忙站起來。
“你好，趙營長，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範海波給他們相互做了介紹，最後補充說：“他們仨可都是特種兵出身，一個頂十個，非常神勇。”
“太好了，我們就是缺少這樣的軍事人才，”趙營長興奮地上下打量著武克超三人，“來到這裏保證你們英雄有用武之地，哈哈！”
“我的任務完成了，我也該回去了。”範海波鬆了一口氣。
“玩幾天再走嘛，這麽急幹啥子噻。”
“還有人在邊境那邊等著我呢，等你再要油的時候，我會來的。”範海波告別了趙營長。
他們把範海波送到了停車的地方，武克超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海波，這是五千元，在這裏我們也用不著了，你帶著吧。”
“你這是幹什麽，還當我是兄弟嗎？在這裏人民幣比他們本國幣還好使，你們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我走了，以後就靠你們自己了。”海波說著就上了車。
“還有一件事——你想辦法打聽一下老家那邊的情況。”
“沒問題，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
三個人站在路邊，一直看著範海波的車消失在公路盡頭的山林裏。
趙營長讓勤務員把他們領到了營地，是一排破舊不堪蓋著鐵皮的竹樓。然後叫一個老兵帶著他們去領武器，給武克超發了一支中國製造的56式衝鋒槍，付明濤和張子揚則是M16自動步槍。120發的子彈和四枚手榴彈，三人都是老兵了，對武器已經失去了興趣，也不在乎是什麽槍。看來趙營長並不想把他們當做什麽特種兵。
發了槍，又去領其他裝備。一個大背包，一床空被套和毛毯，一塊大雨布，還有其他零碎東西，蚊帳、塑料布、兩套軍服、兩雙膠鞋、兩套內衣**、襯衣襯褲，襪子、褲帶、腰帶、毛巾、口缸、水壺、衛生盒、綁腿、幹糧袋、挎包、擦槍油壺等等。
領完裝備後，趙營長安排勤務兵把三人叫了過去：“這裏不比國內，條件很艱苦，你們每個月隻有30斤大米，一年兩套軍服，除此以外什麽也沒有。說不定什麽時間就會打仗。你們先熟悉一下情況，過段時間我就會派你們執行任務。”
“謝謝趙營長，你盡管放心，有什麽任務隻管下命令，我們一定不會讓營長失望。”武克超很堅決地說。
“你們三個就暫時算一個班，我給你們安排一個老兵，他對這邊的情況很了解，他會盡快幫你們熟悉一切。”說完，趙營長對勤務說，“把岩鬆叫來。”
不多時，勤務兵領進了一個兵，武克超三人一見這個兵都愣住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兵。
身高還不到一米六，瘦小的身體包裹在大號軍服裏，顯得那麽不協調，赤著腳沒有穿鞋子，肩上挎著一隻AK47，槍口接近小腿，年齡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看著三人驚訝的神態；趙營長笑著說：“別看岩鬆隻有16歲，可是一個有四年軍齡的老兵了。這孩子命苦，他父親也是偷跑過來的知青，參加了克欽獨立軍，後來娶了一個克欽族的女孩，一次行動中在穿越森林時被毒蛇咬了一口，沒幾個小時就死了，那時小岩鬆還沒有出生。在他一歲的時候，他母親又嫁了人，他是吃寨子裏的百家飯長大，十二歲就參加了遊擊隊，隻為了有口飯吃，有件衣服穿。岩鬆很機靈聰明，他從小生活在這一帶，對這裏的一切都很熟悉。”
趙營長轉過身對岩鬆說：“阿鬆，從現在起你就跟他們三個在一個班，武大哥是你的班長，他有不熟悉的事情你要盡量幫他，知道了沒有？他們都是中國人，一定會很好對你。”
“是，營長。”小岩鬆打了個立正，樣子很滑稽，然後又朝著武克超做了一個鬼臉。
“武班長，你們這個班暫時屬於營部警衛排。沒事就先回營房吧。”趙營長對武克超說。
回到營房，張子揚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哥，你在國內是連長，來到這裏成班長了，看來聯盟軍比我們中國部隊厲害多了。”說著，又捅了岩鬆一下子，“還有你這個小屁孩，毛都沒有長全，就已經是老兵了，哈哈……”
“子揚，別鬧了，有的時候岩鬆發揮的作用比我們任何一個都大。”武克超製止了張子揚。
“不可能，這麽大點，能上戰場打仗嗎？”子揚不服氣地說。
“你會說當地的土話嗎？你熟悉這裏的風土人情嗎？要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打仗不僅要靠勇猛，更多是靠智慧。”
武克超招呼岩鬆：“過來岩鬆，大哥問你一件事。你為什麽不穿鞋，部隊不是發了兩雙膠鞋嗎？”
“賣掉了。”岩鬆一本正經地說。
“賣了？你賣了做什麽？”武克超好奇地問。
“賣了錢到街子上賭錢了。”
“靠！你真厲害。”張子揚驚訝地說，岩鬆的回答把三人鎮住了，“我聽老輩人說過有人當了褲子賭錢，還第一次聽說賣了鞋賭錢。”
武克超拿出二十塊錢，塞到岩鬆手裏，對他說：“你用這錢到街子上買雙鞋；如果打起仗來，沒有鞋是很容易受傷的。記住，不準用這錢賭博了，明白了嗎？”
“知道了，謝謝班長。”岩鬆拿著錢高興地跑出去。
不多時，岩鬆就買了一雙新膠鞋，回來後把剩下的錢遞給武克超，“班長，還剩下十二元，給你。”
“我不要了，你留著以後買東西吧。”
岩鬆笑了笑，沒有說話，把錢放在了武克超的鋪上，轉身跑出去了。
看著小岩鬆放下錢，武克超感慨地說：“從岩鬆身上，就能看出這裏老百姓的純樸誠實的性格。”
張子揚熟練地把M16卸開，擦拭著各個部件：“很長時間沒有玩槍，感覺有點手生了，這種美國貨就是精致。抽時間我們去試一下怎麽樣？”
“不用試，我估計很快就會有事。”付明濤很肯定地說。
“你是神仙？能掐會算啊？”張子揚反問付明濤。
“明濤說得沒錯，很快就會有我們的事幹。道理很簡單，像我們這樣的人，他們怎麽會讓我們白閑著。”武克超分析說。
正如武克超說的，在他們參加聯盟軍的第五天；趙剛營長把他們四個叫到營部。
趙營長指著地圖對他們說：“在伊洛瓦底江東岸的這塊山林裏，有我軍的一座玉石礦，這座礦是我們幾座玉礦中產量最多，也是出產翡翠質地最好的一個礦。但是這座玉礦離我們的實際控製區比較遠，因而經常遭到其他武裝的襲擊和搶劫。目前在這個玉礦有一個連的警衛部隊，大約有三十多人。”
“一個連才三十多人嗎？”張子揚忍不住問。
“是，我們現在的部隊缺員很嚴重，一個團少的也就是百十人。所以說人員很緊張，你們現在就是一個排了，我命令你們排今天準備一下，明天出發，前去協助三連，守衛玉礦。”趙營長頓了一下，接著說，“去這個礦的路程比較遠，沿途要翻越幾座大山，大概要走兩三天時間，你們臨行前把必需品帶好。岩鬆去過這個玉礦，他給你們做向導應該沒有問題。”
從營部出來，張子揚忍不住說：“大哥，你真是神機妙算。猜得一點不錯。”
付明濤拍了他一下：“先別高興，這個差事一定是危機重重。”
回到營房，武克超把岩鬆叫過來：“岩鬆，我們對熱帶森林的情況不熟，你看需要做些什麽準備？”
“我們以前不是進行過野外生存訓練嗎？有什麽好怕的。”張子揚在旁邊插嘴說。
“我們進行訓練的森林跟這種熱帶森林根本無法相比。不熟悉的人走進這種森林，甭想活著出來。”武克超嚴肅地說。
“交給我吧，你們不用管了。”小岩鬆輕鬆地說。
武克超的心裏總有些擔心，因為岩鬆畢竟還是個孩子，關鍵是從未與他打過交道。真的不知道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麽樣的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