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請你,成為我的新娘

1、獨守回憶,悄然身退

“很抱歉,因為臨時參加一個公益慈善活動,所以耽擱了舞會。”奈莉梓麵帶微笑,被傭人簇擁著款款走了進來。

她身著雪白拖地長裙,裙擺如雲漫過紅豔如火的地毯。她目如秋水,掃視過全場,不經意間一個將耳邊碎發撩向耳後的動作,都做得優雅迷人。

“是奈莉梓學姐!學姐回來了,好感動。”

“學姐還是這麽美,還這麽大度有愛心,真不愧是我們櫻夜前兩屆的‘學園女王’。”

一時間,話題紛紛轉向輝創的新任接班人奈莉梓,她的風采過盛,瞬間把握住全場。

奈莉梓美目流轉,與表情驚詫無比的洛斯齊對視兩秒後,臉上紅暈一閃而過,她迅速別過頭,轉為快步踏上高台。與話筒前的我點頭微笑示意,我抿唇向她輕輕點點頭,自動讓出位置,退後一步。

“是我請蘇陶瑾小姐暫代我參加舞會,好讓舞會能順利進行。而此刻我宣布,輝創集團願意自動放棄此次的‘月亮公主’。一切為大家帶來的不便,請見諒。”

一句話說得得體大方,看似是在致歉,實則達到了很好地聚攏人心的效果。

“原來是這樣,不愧是輝創集團的首席接班人,很有大家風範。”

“那這麽說來結果就顯而易見了,‘月亮公主’的美名一定是夏米艾小姐的了。”

大家都紛紛稱讚奈莉梓不慕名利,善良有愛,全場注意力也得以被重新引回舞會上來。

接收到奈莉梓的示意目光後,沐沄、沐汐對視一眼,快速調整狀態,重返舞台前麵,活躍全場氛圍道:“很高興見到我們櫻夜美麗的奈莉梓學姐的回歸。好了,現在我們宣布,舞會最後得票統計結果。勝出者就是夏米艾夏小姐,恭喜你!”

一束追光燈,瞬間點亮一直沉寂著的夏米艾身上,她嘴角勾起美麗的微笑,落落大大地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款款走上台。

“那麽現在有請我們櫻夜的副理事長、部長大人——白之羽,為夏米艾小姐戴上象征‘月亮公主’的精美皇冠!部長大人?!”沐沄、沐汐紛紛把目光投向紋絲不動的白之羽。

我低垂著頭,感覺後背始終有一道炙熱如火的目光。當沐沄、沐汐再一次提醒無果後,我不得不把頭抬起來,被迫地看向白之羽的方向。

才一抬頭,就對上一雙快要噴火的眸子。就連濃濃的墨色,都抵擋不住他眼底翻滾的烈焰。他通身墨黑,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第一次見到這麽憤怒的他,我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想退步跑開,又沒有辦法,他一定對我剛剛自作主張,又膽大妄為的言論感到很生氣。我心底湧上一股無力的哀傷,用期盼的目光無聲訴求著他,請他上台。接收到我眼底的請求,白之羽薄唇緊抿成線,一雙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手緊握成拳,最終,那雙凜冽的眸微微一閉,再睜開時已經清明一片。他木然轉身,留給我的背影決絕、寂寞。在全場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中,他接過沐沄手中的王冠,走到夏米艾麵前,嘴角掛著邪肆的笑,為她輕輕戴上了。

舞會後續進展很順利,燈光閃爍裏,我想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於是一步步後退,偷偷借著暗光,溜向了後台。

可是在轉身離開的一瞬,我卻毫無預兆地對上了白之羽漆黑如墨的眼神。宛若遠光鏡頭,將回憶和距離無限拉長。時光仿佛一下靜止,如水歲月裏,隻有我們兩個,站在虛無的背景下,對望彼此,卻無法一步跨越那深不見底的溝壑。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薄唇輕啟,我讀懂了他滿含期待的呼喚。

別走……

低柔的聲音好似耳語,卻終還是淹沒在宏大的管弦樂中,像消失在陽光裏的泡沫,清脆、微弱。

我的眼眶溢出淚水,模糊了世界,最後咬住嘴角,轉身推門而出。

出來後才發現,原來剛剛下過瓢潑的雨,空氣中滿是泥土的馨香。我隻身一人跌跌撞撞跑進勢頭減小,卻依舊纏綿不休的雨幕,像隻迷途難返的獸。可我知道我的光就在後方,卻無法任性地投入他的懷抱。

我慶幸白之羽為我挑選的不是長裙,穿過花香濃鬱的夾竹桃,枝丫間不斷有墜落的雨滴,敲打在我發梢、裙擺上,仿佛哀傷的一點,暈開接連成片。

“小瑾!”模糊的世界裏,一聲熟悉的嗓音打斷我一個人的逃遁。停下腳步,我眨眨眼睛,抖落最後一滴淚。抬頭看著前方,拉扯一地的暗影。而影子的盡頭,就是璀璨絢爛的燈光。

燈光下,站著身著墨藍禮服的希德桉。

“希德桉,你怎麽會……”我吃驚地看著他,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擦眼淚。

“要兜風嗎?”希德桉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隻是隨手解開煙青色的領帶,脫下一身墨藍燕尾服,斜斜搭在肩頭。伸手撥弄了一下如金的碎發,背靠那墨色的蘭博基尼,清爽又凜冽。

我隻遲疑了兩秒,就擦擦眼淚,小跑了過去,在他身前站定,點點頭:“嗯。”

“上車吧,小心頭。”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個柔軟的弧度,傾身為我拉開車門,就驀地轉身走向另一邊。

“謝謝。”我坐進去,係好安全帶,小聲道了句感謝。

希德桉點點頭,就發動了引擎。流線型的車身,破雲般穿透雨幕。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有的隻是流風細雨,和一車吹不開的冷寂。

然而,隨車疾馳在深夜大路上,風雨斜斜地綴滿擋風玻璃,暈開成花。任風吹亂我的長發,看風景倒帶般向後掠去,隨時間推移,我的心情竟然悄無聲息地好了許多。

兩個小時,我們從燈紅酒綠的市區,開向漫天麥香的郊野,從小河流水的河畔,開到波光粼粼的人工湖。

“希德桉,我想,回家看看了。你能送我回家嗎?”我收回緊盯窗外的目光,落回車內。

“好。”希德桉的側臉線條在暖黃的燈光下,帶著幾分柔和。涼夜的雨幕下,我的心底湧上一絲溫暖。

“謝謝……”我曾經以為,人和人的相遇、相識、相知、相守,是一個循序漸進的完整線。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有些人,注定是你旅途中風吹夭折的線,盡管它美麗,盡管你不舍,最後也是無能為力。

“好了,就在這裏吧,謝謝你。”終於,熟悉的街景映入眼簾。暖黃的燈光為死寂的黑夜帶來絲絲溫暖。我指著前方林立的白樓,示意希德桉停下。

“嗯。”希德桉點點頭,停穩車後,他替我拉開我這邊的車門。

我拎著半幹的裙擺,涼風吹過,我不禁哆嗦了一下。肩上驟然一暖,添了件墨藍色的燕尾服。

“小心著涼。”

對上希德桉關切真誠的眼神,我心中暖意襲來,半晌後小聲問:“希德桉,你,你不問問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嗎?”

希德桉一改冷酷少言的常態,藍眸如海,不答反問:“小瑾,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永遠的朋友,對嗎?”

“對!謝謝你,希德桉,還有,再見……”我眼底氤氳出化不開的淚光,最終含著淚,向他再次表示感謝後,也隻得揮手告別。

這一夜,秋風凜冽。風卷殘葉,紛紛揚揚落了滿街。漫天的昏黃在低暗的路燈下,像凝結的時光膠卷,一幕幕放映、閃過著,再也抓不住的曾經。

“再見……”

夜風,淺淡得像一句無聲歎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上的樓,又是如何進的房間。回到自己的家,我沒有開燈,獨自一個人走入漆黑,爸爸也不在,隻有一地朦朧的月光。

我赤腳在窗邊站了許久,終於還是回身拍開床頭燈,家裏一如我離開時的模樣,半卷沒讀完的《百年孤獨》,安靜地躺在枕邊。

回憶一幕幕閃過,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衝破淚腺,我趴在自己的小木**痛哭起來。

我和白之羽仿佛站在天平的兩端,處在不同的兩個世界。偶然的交疊,演變不成永遠。我離開,沒有來得及跟他說聲再見,這段時間就隻當我做了一個華麗的夢吧。醒來後,我不是幸運的灰姑娘,而他還是奪目的王子,就這麽兩兩相忘,也好。

哭累了的我不知不覺中在**睡了過去,夢裏纏繞著白之羽的身影,他躺在荊棘滿布的暗夜薔薇花叢裏,白衣染血,藍眸浸滿哀傷,抬起玉白的手,向著路邊的我痛苦質問:“為什麽擅自離開我……”

“白之羽!”我猛然從**驚醒。才發現耳邊接連不斷的電話鈴聲。抬起酸痛的手,我拿起手機,就看到二十多個未接電話。

說不清是希冀還是害怕,我一條條翻過,尋找著“壞蛋白之羽”這幾個字,然而卻沒有一個是屬於他的標誌。

想起第一次他隻是因為我遲到,就連續打了五十多通電話……

我無力地放下手機,望著夜幕哀傷喃喃:“他一定是氣壞了吧,氣到不想再見到我了。”

我翻到了奈莉梓的電話,點了回撥,我想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聯係她,聯係這個虛無的夢了。

“喂,小瑾,你現在在哪裏,你還好嗎?!”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傳來奈莉梓急切憂慮的詢問。

“我在家,我很好。舞會,進行得還順利嗎?”我遲疑著問。

“你還有心思管舞會?雖然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了幫白之羽,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冒險?稍有差池,你就會被各大媒體曝光,到時候便是鋪天蓋地的輿論指責,你知道這將對你的人生造成怎樣不可挽回的影響嗎?”奈莉梓的聲音裏滿是擔心和關切。

我沉吟幾秒後,堅定道:“嗯,我知道的,可是即便是這樣,我也還是想要盡我一切微薄的努力去幫他。在風口浪尖主動解釋清楚,讓這場舞會善始善終,這就是我能為他做的。”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做,對自己太殘忍了嗎?”

我搖搖頭:“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從膳食部出事那刻起。愛情本就苦甜參半,而我很幸運,遇到的是白之羽,品味的也一直是甜蜜。愛情路上他太珍惜,走了那九十九步,而現在,我必須走完那一步,無論等待我們的結局是什麽。至少,我還有回憶。所以,並不算殘忍。隻要,他幸福就好。”

電話那邊陷入了片刻的無聲,隨電流傳遞的隻有輕微的呼吸聲。

許久後,奈莉梓才接話道:“好吧,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還不是很清楚,可能會去四處走走吧。”我拉開雪白的窗簾,抬頭仰望皎潔的明月,看著上麵散布的陰影,小聲說,“總之,要回歸自己了。奈莉梓,謝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還有一直以來的幫助和信任。最後,我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為什麽突然說這種話,搞得像訣別似的!”奈莉梓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哭腔。

我狠狠忍住快要控製不住的眼淚,深呼吸笑道:“怎麽會呢?我這不是心急看到你和洛斯齊修成正果嘛。快去和洛斯齊坦白吧,他其實是很迷戀你的哦。”

“嗯,我會的。你也是,照顧好自己。”

“好,我一定會的……”

掛斷電話後,我拿出旅行箱,開始整理自己的衣物,準備收拾行囊,去遠方散散心。

等一切打點好後,我撥通了爸爸的電話。

“喂,我親愛的陶瑾寶貝,這麽晚給深夜加班的老爸打電話,你一定是想我了對不對!”

聽著爸爸的聲音,我仿佛能看到他伏在辦公桌上,一手敲打著電腦,一手翻閱資料,用肩膀和側臉夾住手機的忙碌模樣。

“爸爸。”我突然有些心酸,紅了眼眶,頓了幾秒才緩聲說,“我最近跟學校請了半年的假,想出去走走。”

出乎意料的是,爸爸一改常態,並沒有嬉笑,也沒有詢問原因,隻是簡單應了一句:“可以可以,我這就吩咐秘書給你卡裏打錢,出去走走,開闊一下眼界也是好的。”

“嗯,爸爸……”我瞬間湧上了一股更大的悲傷,直接哭了出來,“爸,你平時明明都是視財如命、一毛不拔的啊,今天這是怎麽了?公司是不是又破產了,還是,還是你生病了……嗚嗚。”

“喂喂,臭丫頭!亂說什麽呢!你爸我是那麽尖酸刻薄、體弱多病的人嗎?!”電話那頭立馬傳來爸爸毫無風度的叫囂。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是啊。”

“爸爸最近公司簽了一筆大單,事業蒸蒸日上而已!”

“哦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謝謝爸爸,我在外麵轉一轉,過些時間就會回來的。”我迅速關掉手機,及時阻斷了來自爸爸的狂吼問候,拎著小旅行箱,最後看了一眼這溫馨的小家,落鎖出門。在移動大廳買了一張新的手機號,握著舊的SIM卡,遲疑了許久,終於還是沒有扔掉,隻把它放入背包隔袋裏。

深夜的火車站依然人流穿梭,略顯擁擠。來自天南海北的旅人歸客,坐在同一個候車區內,等待自己的歸途。

我隨便買了一張車票,坐在角落的位置,開啟了我的“流浪”之旅。我去了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卻依然忘不了一個人。

我苦笑一聲,站在碧藍如玉的湖畔,享受溫和柔蜜的風,拿出隔袋裏的手機卡,輕輕安了回去。

有不少來電顯示,多是沐沄沐汐和洛斯齊,還有奈莉梓的。幾條短信提示音響起,我一一翻過,都是薑壬荷發來的。

“小瑾,認識你,也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小瑾,今晚夜涼,多穿件外套。”

“小瑾,隻要是你選擇的路,便是溫暖的路。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後,累了,便轉身回來。”

溫潤如水的關切,適當的距離,暖意融融,很符合他性格的聯係方式。我含笑,一條條給他回了過去。還附了一張照片,藍藍的天,如棉的雲,青草碧湖,還有我恬靜的笑臉。收起手機,我在開心之餘,難免有些失落。最在意的,卻杳無音訊,像斷了線的風箏,即便可以任性地隨風飛翔,但沒了牽引,也便沒了心的歸宿,迷惘、惆悵。我歎了一口氣,縱然走得再遠,漂泊得再久,也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去想念。然而我氣還沒來得及歎完,就被一陣悅耳響亮的電話鈴聲震到清醒。等看清來電顯示後,整個人先驚後喜,最後轉化為提心吊膽。

我接通電話,忐忑著輕聲問:“喂,爸……爸,你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你女兒我啦?”

“嗚,小瑾啊!爸爸對不起你,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用,我還是去隨便找個地方自我了斷算了!”電話那邊響起爸爸鬼哭狼嚎的哽咽聲,我聽得雲裏霧裏,頭瞬間就痛了。

“爸爸,等一下!嗯……你是不是事業上遇到了什麽坎坷,比如破,破……”說到這裏我都忍不住哽咽了,蒼天不會這麽造化弄人吧。再說,把公司經營到次次破產,這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壯舉啊。

“破產了!公司又破產了,爸爸對不起你,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用,我還是去隨便找個地……”

“停!爸爸你別衝動,在家等我,我這就回家!”我當即高聲打斷了這無休止的靈魂懺悔。掛斷電話後,剛剛積鬱起來的憂傷一掃而光,被憤慨占據。

“老爸,您這不僅婚前坑爹,您這還婚後坑閨女啊!”

距離“離家出走”不過十天,我就背著行囊,黯然回鄉了。

2、命運牽連,成為我的新娘吧

我憤憤不平地連夜坐飛機趕回家,走入小區時已經深夜三點鍾,夜風習習,夜幕下的白樓像一隻安然沉睡的獸,寂靜無光。我抬頭看去,卻在“半山腰”處看到一絲暖意融融的光亮,宛若支撐起這沉睡大物的跳動心髒。

“咦?等等!這不是我家嗎?!”等自下而上數到第二十五層時,我微微一愣,“明明以前回家一直都是漆黑一片的……”

然而轉瞬,我就淡定下來了:“一定是老爸回來了吧。”

我快步輕聲上樓,遲疑地用鑰匙打開暗紅雕花木門,推開緩緩走了進去。一陣記憶深處熟悉的飯菜香氣撲麵而來,我抬頭,連拖鞋都忘記換了,直接邁步走入燈火通明的客廳。

直入眼簾的就是方形餐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我閉眼深吸一口氣,都是回憶裏媽媽的味道。

再睜眼,我就看到身係天藍色小企鵝圖案的圍裙,手端兩碗熱氣騰騰的米飯,衝我寵溺微笑的白之羽。

我震驚地揉揉自己的眼睛,看著對麵那劍眉星目,讓我魂牽夢繞的俊朗麵容,自言自語道:“我這一定是旅途太疲憊站著睡著了……一定是我在做夢吧?”

夢中的白之羽將米飯穩穩放在餐桌上,步履輕快地走過來。他伸出修長的右手,笑著輕輕彈了我的頭一下,調笑道:“哦?是嗎?那是不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就是說你每時每刻都在深深思念我咯?!小笨蛋,沒想到你這麽喜歡我呀。”

“真的是你!白之羽!我不是在做夢?!”我齜牙咧嘴地捂著額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麵見我滑稽模樣,笑到岔氣的人。

“那當然啦,不然你以為還能是誰,田螺姑娘嗎?再說,除了我,誰還有這本事讓你這麽日思夜想,癡心一片啊?”白之羽嘴角掛上招牌戲謔笑容。

那自大的口氣,配上這欠扁的嘴臉,瞬間就讓我肯定,不是他白之羽還能是誰?

“你,你少來了,我哪裏有對你這麽……”我慣性地就想去反駁一下,削弱一下他的氣勢。然而所有到口的駁斥,都在他抱住我的一刻消失無蹤。

“小瑾,我好想你,沒有你的時間裏,我度日如年,沒有一天不在想念你。”白之羽緊緊攬著我,略微低頭挨上我的肩窩,溫軟的手一下下輕撫著我被旅途夜風吹亂的烏黑長發,語氣中滿是思念的溫柔。

我的心也隨之軟了下去,這幾天分別的苦痛和醇濃的思念被一一勾起,淚水盈滿眼眶,我哽咽著回答:“我也是,在外麵本來以為可以靠風景彌補心中對你的想念,卻毫無作用,反而越來越想你。可是你卻好久都不聯係我,連電話短信都沒有一個,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再也不想見我了。”

白之羽深情地在我臉上落下一吻,說:“怎麽會呢?我怎麽舍得讓你自己孤單一人,你是我永遠的企鵝公主,是我追尋已久的愛,我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不信你過來看。”

說著,他拉起我的手,走到我小小臥室的門口,回頭衝我別有深意地笑道:“閉上眼睛,我數到三再睜開,好不好?”

“好。”我很聽話地把眼睛閉上,內心驚喜又忐忑,不禁猜想他究竟要讓我看什麽。

“一……二……三!”

我小心翼翼地隨著白之羽的牽引移動,在他語落的一刻,睜開了眼睛,然後被屋內景象驚得目瞪口呆。整整一麵牆上,全是我近期照片圍成的花樣圖案。照片被精致的飾品修飾過,裝訂在雪白的相框內。

我與白之羽手拉手,全部細細掃視了一圈,他扭頭問我:“你喜歡這些嗎?”

我忙不迭點點頭:“喜歡,不過,這是什麽時候拍的?”

上麵正是我這十幾天走過的每一個地方的留影,照片光線朦朧,取景精美,宛若攝影師特意拍攝的影集。

白之羽美目中閃爍著絲絲得意:“這裏的每一張可都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或匍匐在地或登高俯視,躲在你身後為你偷偷拍攝的呢。怎麽樣,是不是覺得堪比高級攝影師了?有沒有想和我學攝影的衝動?”

“……”這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

白之羽絲毫不介意我的沉默,指著燈下我笑得燦爛的照片,歎道:“不過,你這幾天看起來也玩得很開心嘛,全是笑臉。如果不是我聽力好,聽到你對我的喃喃思念,我都要泄氣了。”

我撇撇嘴:“你少來啦,明明知道我是喜歡你的。老實交代,我跟奈莉梓電話聯係的那天,你是不是就在旁邊來著?”

“是。”白之羽突然正色,俯首握住我的肩膀認真道,“你知不知道,你離開我的那刻,我有多氣多急。如果不是奈莉梓在台上拉住我,我下意識就會追出去。後來我拜托希德桉送你安然回家,自己忐忑麻木地組織完了舞會。”

“對不起,”我低頭絞著手指說,“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你,開始後悔當初一意孤行,離開你的決定。”

我沒能把殤變幻成酒,更無力將思念熬成粥。分離的時光裏,時間每過去一秒,我對他的感情就會加深一分。

“現在知道錯啦?”白之羽輕輕握住我的手指,與我十指交纏,“下次有了決定要與我溝通,我會想出最好的方案。不要再做一個人承擔一切壓力的傻事了,我會心疼。”

“唔。”我紅著臉輕輕應了他。低頭就瞥到他昂貴的白色風衣外,套著的可愛小圍裙,忍不住撲哧一笑:“白之羽,你很有做家庭主夫的天分嘛,穿成這樣,拍下來一定會引起熱議的吧。”

“也不看看我這是為了誰。”白之羽食指輕柔擦過我的鼻翼,寵溺笑道,“好啦,愛哭鬼,不要再哭了,快來吃飯吧,不然都涼了哦。”

說著,他把我拉到餐桌邊,自己坐在椅子上,把我圈在懷裏,讓我坐在了他身上,用筷子夾起一塊色澤鮮豔的菠蘿肉,親手喂到我嘴邊,勸誘著:“都是特意為你做的,快嚐嚐味道怎麽樣。”。

我咬了一口,濃鬱香甜的汁液隨嫩滑的肉香溢滿口中,甜蜜的感覺由嘴一直蔓延到心底:“嗯嗯,好吃。”

白之羽拈起一隻大蝦,十指翻飛,幾秒就剝去油亮的蝦皮,把鮮嫩的蝦仁遞到我唇畔,看著我笑道:“你喜歡就好,來,那你就多吃一些好了。”

我點點頭,張嘴乖巧地把蝦仁吃入口中時,嘴唇卻不經意間摩擦過那玉白指尖,我快速閃回身。

白之羽卻更緊地攬住我的腰身,不容我閃躲,還將食指抵上自己的唇畔,看著我的藍眸在燈下晶瑩璀璨。他吻了一下指尖,輕聲說:“很甜,很好吃。”

空氣頓時曖昧萬分,我臉燒得通紅。白之羽目不轉睛笑看我的窘態,胸口發出沉悶的笑意:“番茄醬,很甜。”

我剛想鬆一口氣,他就壞壞地補充道:“還有你。”

我剛剛慌亂的心跳還沒能沉穩下去,就又被他撩撥得緊張起來,隻好紅著臉故意轉移話題問:“白之羽,你怎麽會做出我記憶裏的味道的?”白之羽順勢而下,耐心解釋說:“自從那天知道了你喜歡烹飪的理由,我就也喜歡上了烹飪,幸運的是,我的奶奶,就是當年教你媽媽做飯的人。”聽到這裏,我大為震驚,詫異問道:“什麽?竟然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白之羽的薄唇彎成一個頗有深意的弧:“與其說巧合,不如說是命中注定的奇跡。小瑾,這世界上充滿了奇跡,而你,便是我最美的奇跡。我也是回家後,才從奶奶和爸爸那裏弄明白了一切。原來,我們生來就應該在一起。”

我聽得有些朦朧,又似乎能摸清一些答案,看著他疑惑道:“那麽你的意思是,我們的相遇其實是有原因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可白之羽還沒有回答我,房門就突然發出被打開的聲響。

“一定是我老爸回來了!”我下意識就從白之羽身上跳了起來。

“猜錯了,小瑾,我們進來了哦。”穿破空氣的是一道脆亮好聽的女聲。

看到手中晃著成串的鑰匙,和洛斯齊手拉手肩並肩走進來的嬌俏女生,我驚喜萬分,當即逃出白之羽的懷抱,衝上前抱住她:“奈莉梓?好久不見!”

“小瑾,我好想你啊,最近過得好嗎?”奈莉梓也瞬間鬆開洛斯齊的手,與我抱在一起,又蹦又跳。

“唉,看來情敵範圍要擴張一下了,真是防不勝防,需要時刻帶在身邊,緊緊關注才行。”白之羽在身後,故意酸酸地開口。

“嗯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在他身邊一向情商感人的洛斯齊,竟然也頗是讚同地點頭附和。

奈莉梓一個眼神睨了過去:“你們兩個真是夠了,尤其是你白之羽,占有欲也未免太強了吧。隻是抱一下,都舍不得呢。”

“那是自然。”白之羽強勢地從她手中把我拉入自己懷裏,姿勢霸道快速。

奈莉梓看著我們,美目流轉著,臉上帶著笑意:“嗯,算是個合格的男友。表妹,恭喜你和我一樣順利找到真愛。”

“表妹?!”被這個稱呼驚得一震,我都顧不上害羞和白之羽的關係了。

奈莉梓從包中取出一張照片,遞給我笑著解釋:“這是我爸爸和你的媽媽兄妹二人小時候的合影,你的媽媽奈沫是我的姑姑,所以你就是輝創集團名副其實的二小姐。”

我手捧著照片,看著上麵身穿百褶裙,笑靨如花,美麗恬靜的媽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奈莉梓走過來,落目在我手中照片上,沉吟道:“當年姑姑她年輕貌美,優雅大方,追求者不斷。可是這麽美好的她卻喜歡過自由自在的普通生活,她曾隱藏身份,去了澳洲求學,在那裏遇上了誌趣相投的姑父,兩人相戀相守。姑姑寧肯拋卻大小姐身份,也堅持要嫁給你老爸。”我眨眨眼:“原來,還有這種事。我隻知道,爸爸和媽媽非常相愛,是一對大學戀人。”白之羽抽出手帕,輕輕為我擦拭眼角淚水,語氣輕緩道:“阿姨她品行端莊,很受我奶奶的喜愛,奶奶她本來想做主撮合我爸和阿姨,讓她做自家媳婦,可奈何當時阿姨已經心有所屬,所以……”說到這裏,他眉目溫軟,看向我。

奈莉梓笑著接過他未盡的話:“所以白老夫人想,即便沒有娶成兒媳婦,先預定個孫媳婦也是很好的。”

“你的意思是……”我睜大雙眼,回頭看向白之羽。

收到我詢問的目光,他笑著點點頭:“對,我也是最近幾天才知道的。輝創集團和白氏財團早就有了婚姻約定。而那兩個人,其實就是我們。所以說,小瑾,你便是我命中注定最美的奇跡。”

天啊,居然還有這麽曲折的故事……

不過,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我和白之羽相視一笑。

旁邊,奈莉梓調笑戳穿道:“這個奇跡裏的水分實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是誰私下表示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企鵝少女,為之夜不能寐、魂牽夢繞的。還強烈要求我,同意那個平民實驗生的理念,並以我之口,製造輿論。人為幹預因素是不是有些過分啊,白大少爺?”

白之羽也不甘示弱,拿出“互相傷害”的姿態,毫不客氣道:“能答應我的提議,還不是因為某人正好迷戀自己的青梅竹馬,又羞於告知,同時極度擔心會被迫家族聯姻,錯過一生所愛,因此當即就爽快地答應了,對不對啊,奈大小姐?”

我和洛斯齊身為口角被波及的“池魚”,不約而同地尷尬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我幹笑了兩聲:“好啦,大家好不容易見麵,我們還是說些愉快的事情吧,哈哈……哈哈。”

“說的是呢,小瑾,我們這次來,其實有份禮物要送給你哦,跟我來看看吧。”奈莉梓收起“劍拔弩張”的鋒芒,親昵地拉著我的手,就向門外走去。我下意識回頭去看白之羽,發現他嘴角笑意因此加深,點點頭,提步跟了上來。我們驅車駛向遠方,五點三十四分,夏末的天亮得較平時早一些。煙青色的天際,掛著萬裏相連的粉紅朝霞,相得益彰的色彩將蒼穹勾勒成一副精美絕倫的畫。

一切就緒,隻待朝陽初升。

幾個轉彎後,是略顯熟悉的街景。鱗次櫛比的店鋪,彎曲回環的柏油路。

“這是,‘盛夏之秋’?”我望向窗外,終於記起我曾來過這裏一次。看向坐在身邊一直沉默不語,卻一直笑意瀲灩的白之羽。

“我始終沒有忘記與你的約定,任何一個。”夏風透過車窗,吹入內裏,他好聞的發香傾瀉入鼻。

下車後,迎麵便是流光溢彩的巨大噴泉,各色燈飾掛滿路旁枝丫形成的拱橋,像一個夢幻國度。白之羽牽起我的手,引領我向前走去:“走吧,我還有驚喜給你。”我看著彼此交纏的手,微微低著頭,腳步輕快,跟了上去,奈莉梓和洛斯齊也手拉手跟在我們身後。

走過鋪滿花瓣的溫馨小路,就是一道月牙形的小門。還有半米距離時,“嘭——”一聲脆響,無數晶瑩的碎片如雨般,漫天飛下,星星點點,映襯著晨光和燈影,靈動得宛如一首對晨光的讚美詩。

“看到我了嗎,驚喜不驚喜?”

“小瑾,有沒有想我?”從門後跳出兩個朝氣蓬勃的俊美身影,紫色的碎發隨風輕柔浮動,那琉璃般璀璨的眸子,在初升的朝陽下,熠熠生輝。

“沐沄,沐汐!原來你們也在這裏。”

剛剛被巨響嚇了一跳,忍不住瑟縮進白之羽懷中的我,探出頭來看著對麵的雙胞胎兄弟,驚喜萬分。

“還有我們哦,小瑾。”他們身後的圍牆內,又陸續走出了一臉溫柔的薑壬荷。

他身邊還跟著希德桉,以及夏米艾。

“好久不見,蘇小姐。”一身紅裙,依舊光鮮亮麗的夏米艾,走上前來,主動伸出右手,臉上掛著友好的笑。

“好久不見。”我不假思索地把手搭了上去。

夏米艾眼中再無往日的奚落,她微笑著說:“我覺得是時候跟你澄清了。其實我來櫻夜學園的原因是受白氏董事長的委托,一方麵便是製造輿論,幫助白氏財團渡過難關,另一方麵便是對你和白之羽的戀情故意製造阻力,董事長希望你們能自然而然的建立深厚的情感,而不是依從一紙婚約,混沌一生。”

這一天真是驚喜一波接一波啊,故事也太反轉了吧!

“原來如此,那麽這麽說來,恭喜你兩項任務都出色完成了。”我壓下內心的震驚,努力表現得淡定。

夏米艾點點頭,眼底掛上一絲歉意:“和白大少爺的深情互動,以及對你刻薄的人身攻擊,也不過是在演戲。我知道這一定深深傷害了你,還請你不要介意。”

“嗯,當然不介意,我已經知道了一切。夏米艾,謝謝你能幫助白氏,幫助他。”我也回以她真誠的微笑。

“我總算知道白之羽他為什麽這麽喜歡你了。”夏米艾嘴角的酒窩漸漸加深,“大度又不失風範,我也很喜歡你,欣賞你的勇氣和聰慧,希望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當然。”

“小瑾,我有幾句話,想跟你單獨說。”正在這時,薑壬荷走到我的麵前。

“學長……”我有些為難地看向白之羽,發現這個平日裏的“醋壇子”,此刻非常淡定地對我點頭笑笑,示意我可以過去。

“請過來一下。”看到我們之間的互動,薑壬荷眼中凝上一抹複雜的哀傷。

我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麽,隻得低頭跟他走到一棵海棠樹下。

“小瑾,膳食社的調料,其實是我叔叔給了我貨源地址讓我購進的。當初,我並沒仔細查清來源地,結果才出了事情連累了你,很抱歉。”團團簇簇的花下,薑壬荷美目低垂。

“沒關係的學長,不知者無罪,這事情你也是受害者。”

“不,我也有錯。叔叔身為校長卻覬覦理事長的位置,他想借平民實驗生的計劃重創輝創和白氏才學園中的影響力。而我當時知道了你就是白之羽和奈莉梓選中的平民實驗生,加之部長他對你特別關照,我便明白我們喜歡上了同一個人。我很矛盾,既不想你順利畢業,永遠離開我,又不忍看你受傷。結果……我很糟糕對不對?”薑壬荷翡翠般的眼眸微微閉起。

“學長……”

“壬荷,我了解你的性格,我知道這些事情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在我想勸慰薑壬荷之前,白之羽就已經走了過來。

“膳食部始作俑者和公司內鬼都是你叔叔一個人,他竊取機密文件,轉賣給了別家公司,目前事情已經妥善處理,你不必自責。”他鼓勵地拍拍薑壬荷的肩膀。

“謝謝你們。”我在白之羽的對麵,悄悄為他豎起了大拇指。接收到我的讚美,他移步過來,笑著摸摸我的頭:“你的身份已經在舞會上被澄清,校方已經證實,這並不算違反校規。而且在校期間你品學兼優,誠懇勇敢,在校內影響良好。大家集體聯名上書,希望你回來,還請學校更改校規,給優秀學生一個機會。”

“嗯。”白之羽笑著點點頭。

“太好了!”明白過一切的我恍惚如夢,在一邊正忙著感動時,白之羽卻突然掏出一個粉紅色小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枚精致的戒指。他單膝跪地,拉著我的手說:“這款戒指的名字叫‘緣夢三生’,是‘月戀湖’的姊妹款。設計靈感來源於貝加爾湖畔邊,一對遲暮之年依舊相依相偎、恩愛無比的老夫妻。”

他在我指尖落下一吻,抬頭,深情凝視我說:“小瑾,請你,成為我的新娘好嗎?”話落的一瞬間,整個“盛夏之秋”上空怦然炸響簇簇煙花,開在噴泉形成的巨大水幕上,整個樂園,一瞬間鮮活起來。

“我,我我……”我激動到失語,最後紅著臉表示,“我想,我能不能問問我爸爸?”恰在此時,手機鈴聲一震,我取出一看,正好是老爸長篇大論的短信。

“乖女兒嫁了吧,爸爸在這邊全程關注你們的戀情,非常支持你們。另外:老爸其實從來都沒破過產哦,那都是用來激勵你努力奮鬥的,我已經用這些年積攢下的資金,為你置辦好了嫁妝,早就和你白叔叔都談妥啦!放心大膽的嫁吧!啊哈哈……”

一股濃鬱的陰謀氣息撲麵而來,我整個人都看呆掉了,也不知是該摔手機還是摔手機。

我還來不及吐槽,白之羽眼疾手快地為我戴上那枚戒指。頓時,周邊響起一陣掌聲和歡呼。

事已至此,我決定就暫時答應了吧,於是嬌羞著問:“那,白之羽,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呀?訂婚旅行嗎?”

白之羽點點我的額頭,笑著說:“想什麽呢,身為白氏財團長孫的未婚妻,首要任務當然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努力完善自我,修煉成真正的公主啊。走吧,跟我回學園上課啦!你還沒畢業呢。”

聽到這,我麵露驚恐地問:“那,要學的東西還多嗎?”

立馬接到了白之羽擺首否定的回答,他淡定地說:“不多不多,接下來也就是還有插花、調酒、馬術、飛行,琴棋書畫等等。”

“又是等等?!”我直接跪地崩潰,“慢著,我想毀個約,逃個婚!還來得及嗎?”

“你猜一猜可不可以?”白之羽嘴角掛上邪魅的笑,一把抱住我霸道地說,“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