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臉皮第二更

撕破臉皮 第二更

“哼!秦家哥兒,好厲的一張嘴啊。”顧夫人終於搶到了話語權,冷笑著說:“你左一句顧夫人,右一句顧夫人,可見是不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裏。還有今早的事,縱然你能言善辯,也是你失了禮數。”

秦玉麟馬上說:“怎麽沒把您放在眼裏,我那是自知之明。就旁邊這玩意兒,也配叫您一聲爹爹麽?”

不管秦玉麟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句話正中顧夫人的下懷。他卻是從來沒承認過顧遠樟也是他兒子。要是顧遠樟和秦玉麟真叫他一聲爹爹,沒準膈應的是他自己。

“老四媳婦這話可不能亂說,老四再怎麽說也是顧家子孫。”顧夫人卻是笑著的,既然秦玉麟知道自己嫁的是個什麽東西,那就給他老老實實地待著。要知道哥兒在夫家的地位,完全是丈夫給的。你丈夫是個什麽樣,你就是個什麽樣,沒有你一個便宜貨在夫家出頭的道理。

“說的沒錯,他再怎麽說也是顧家子孫,總不能過得比乞丐還不如。”秦玉麟臉色一冷,沉聲下來。

“不錯,那也得他自己上進不是。”顧夫人笑盈盈,在他眼裏,顧遠樟可不就是個乞丐,他想給他吃就給他吃,不想給,那就餓著。所以秦玉麟嫁給了顧遠樟,就得清楚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適合過什麽日子!

“所以,他是個沒用的。”秦玉麟一把揪過顧遠樟的衣領,突然照他身上就是一腳,狠狠把人踹了下去。

這一舉動,把顧家眾人嚇了一大跳,全數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實在是顧遠樟倒下的動靜太大,聽著都覺得疼。他們驚訝又震撼,一來是為了秦玉麟的氣勢和狠辣!二來是為了秦玉麟的大逆不道,他竟然是二話不說就毆打自家男人,這是雲隱國開國以來從未聽說過的!

這樣的秦玉麟,令他們心生恐懼又忌憚!顧夫人原本還想叫人嚇嚇秦玉麟,恐怕也不能施為了。

“我要是指望他過日子,還不如死了痛快。”犀利的眼神掃著顧家眾人,秦玉麟冷冷說。

“四……四弟媳婦,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能對自家男人動手。”顧姚氏震驚過後是慶幸,他方才沒有惹秦玉麟,要不然一腳踢過來就有的受了。

“我怎麽不能動手,就像顧夫人說的,他自己不上進又怪得了誰。”眸子一轉,秦玉麟瞧著顧夫人說,“俗話說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顧夫人您說是不是?”

顧家的大小哥兒們,有生以來還沒見到過敢打男人的哥兒!這會子親眼看到,難免被秦玉麟的收狠心辣怔住了。

顧夫人張了張嘴說:“你如此潑辣,難道不怕你男人休了你?”

秦玉麟馬上笑:“好啊!我還真恨不得他休了我!”

顧家人又是一愣,倒是有些小聰明的三嫂回過味兒來,在顧夫人耳邊小聲了幾句,大意是秦玉麟本身也不滿嫁給顧遠樟這個窩囊瞎子,正想耍潑休離顧家呢。這不如就讓他繼續熬著,熬死他。

顧夫人縱然不是那麽讚同三媳婦的觀點,卻也沒辦法,這一趟來得著實糟心!原本是來擺譜訓人的,想抓起秦玉麟打一頓。沒想到,卻被堵得一點都下不了手。他死死地瞪著秦玉麟,久久之後一甩袖子,“哼!我們走!”

來時浩浩蕩蕩,走也走得有聲有勢,不過秦玉麟對此一點感想都沒有。當顧家人走了以後,他一句話都未說,隻是臉色陰沉地坐在那裏。

心驚膽戰了許久的紫竹終於喘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說:“公子好險,紫竹還以為顧夫人要打您了。”他可是看見,院子外麵守著一撥身強力壯的家丁,手裏都拿住棍棒。

“紫竹,把他扶起來。青嵐你去找些白酒,給他全身擦一遍。”秦玉麟看了一眼地上伏著的顧遠樟說。

“哦,是是。”紫竹顧著方才火藥味十足的場麵,差點忘了地上還病著的男人,“姑爺,對不住,公子也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剛才那樣子,也是做給顧家人看得吧?別說青嵐,諒是紫竹也看得出來的,秦玉麟根本沒有踹到顧遠樟身上,而是踹倒了顧遠樟的椅子而已。那聲響聲,自然也是椅子磕到地上發出的。

“嘖,有什麽好解釋的,我就是打他又怎樣!”秦玉麟瞪了紫竹一眼,他怎麽不知道顧遠樟這麽大魅力,使得紫竹對他這麽維護。

“哎呀,公子本來就不是故意的嘛,幹嘛不讓姑爺知道。”紫竹嘀嘀咕咕說。

秦玉麟確實是做給顧家人看的,他要讓他們清楚,就算他嫁給了顧遠樟,也休想用傳統那套來整治他。什麽以夫為天,狗屁論調。如果沒了顧遠樟這個幌子,顧家人確實找不到拿捏秦玉麟的辦法。

你說用他男人來壓他?他比他男人還凶。你說目無尊長這個由頭,確實可以打,但是對著秦玉麟這塊硬骨頭,萬一逼急了惹出大亂子,顧家臉往哪擱?人家可是明擺著說開了,赤腳不怕穿鞋,愛咋咋地。

說白了,這個時代的哥兒會這麽任人擺布,都是因為傳統的約束。久而久之,那種自己低人一等,要卑微做人的觀念已經深根蒂固。他們自己困住了自己,永遠也踏不出那一步。

不是說秦玉麟就可以完全不顧這些傳統的觀念,而是,他可以適當地采取措施,不讓自己陷入完全弱勢的地步。全身而退也好,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也好,他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公子,這個白酒……”青嵐手裏拎著白酒,難得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

顧遠樟已經躺在床上了,剛才那一摔,徹底使他的發燒症狀加重。現在軟軟地躺著,整個人迷迷糊糊,他隱約知道有人脫自己的衣服,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而這個人當然是秦玉麟,青嵐根本不好下手,他雖然是侍婢,但是也不敢做這麽大膽的事情。即使很多人家的傳統,都是陪嫁侍婢給姑爺當妾的,這點事不算什麽。

秦玉麟知道白酒可以對付感冒發燒的病人,不過他還真不確定。一邊動手一邊吩咐青嵐說:“去請個大夫回來,別走大門。”

“嗯,我這就去!”青嵐點點頭,剛才秦玉麟給顧遠樟脫衣服的時候,他就躲到屏風外了。

轉身撞到紫竹,紫竹好奇地問說:“去哪呢,姑爺沒事吧?”他有些想看看,卻又不敢探頭的樣子。

“估計沒什麽事,公子讓我去請大夫。”

秦玉麟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他無視顧遠樟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掌心用力在骨瘦如柴的身體上來回擦。直到發紅發燙他才停下,然後順手把厚厚的棉被給他捂實。

做完這一切,秦玉麟惱火地想,昨夜竟然被這麽個風吹就倒的家夥得逞,真是丟大了他的麵子。不過這也不能怪自己,明明是顧遠樟乘人之危,在他睡著的時候偷偷綁住他的手腳。要不是這樣,哼,再來一百個顧遠樟也不夠用!

“你個猥瑣小人,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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