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第9章 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第1頁

他目光正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有種可疑的光澤……

猛低頭,驚呼!我的薄絲襦裙淋了雨近乎透明地貼在身上,最可怕的是裏麵的嫣粉色抹胸浸水後也有些蟬翼的效果……

慘叫著雙手護胸奔進臥室,身後扔下一串怒斥:“色狼!你看什麽呢!不知道非禮勿視麽!!”

氣死了,虧大了!在屋裏轉了兩圈,越想越氣,抓起幾上的茶盞狠狠向門外扔去,沒聽到破碎聲,倒是容哥含笑的聲音:“不用請我喝茶了,你……還不要名分麽?”

“不要!!!!你走開!別讓我再看到你!!”

那人似乎在笑,“我改日再來看你。”隨即是離開的聲音。

我在屋裏暴走,那種光線下,會透到什麽程度,那種位置,能看清到什麽程度?那種情形下,他看清了多少……

一邊被這些念頭折磨得發狂,一邊翻箱搗櫃找替換的衣服,若是在現代,自然要先衝熱水澡最好再來個泡泡浴,在這裏,我卻猶豫了,古人睡的早,現在至少二更,又下著雨,當真要把那麽多人叫起來為我燒水準備浴桶麽,未免真把人家當下人了,我下不了手。幹脆擦幹淨將就一夜,明早再說吧。

忽聽門口碧溪的聲音,“小姐,香湯已備下了,請小姐移玉沐浴。”

我愣,果見碧溪提著一盞紗燈立在臥室門口,我謙然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有勞你們想的周到。”

“小姐說哪裏話來,”碧溪提燈引我走上廊子,一邊側身應著:“這本是奴婢們分內的,況且是奴婢考慮不周,這還是剛才公子走時吩咐下的呢。”

原來是他。

進了旁側一室,繞過屏風,流雲正指揮粗使丫頭向木桶裏加水撒花瓣,見我進來,笑道:“請小姐寬衣沐浴。”

“還是老規矩,不要人跟前伺候,今日太晚了,不如你們去睡吧,留下隻燈籠,一會我自己回去。”

“那如何使得,”流雲搶道:“知道的是小姐體恤我們,不知道的還道是奴婢們沒規矩反上天了呢!”

我莞爾,碧溪流雲也都掩口而笑,一室鶯聲,最後二人推讓半晌,碧溪留下,門邊坐了聽喚。

我泡在浴桶裏,花瓣散著殘香沒在我的肩頸處,感受著四肢百骸的溫熱與舒展,困意不覺漫了上來,我倚著桶壁,軟聲道:“碧溪啊,有件事我一直沒問,容哥,你們公子,是做何營生的?”

半晌沒有動靜,凝神細聽,是碧溪均勻的呼吸聲,這丫頭,莫不是睡著了吧?我輕笑搖頭,也是難為她了,我快些洗完,放她回屋去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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擷香@衣舍。

石門頌(1)體糅進了行書的意味,和匾額上的四個字一致,龔望先生的遺風,我最喜歡的隸書體。不過這張浣花箋上,我在四字之間,就是@的位置,加了個寫意荷花化出來的logo標識,分隔句讀並加深記憶。

除了那四個字的統一VI,其他是簪花小楷:

高級女裝定製

專業造型

每款獨一

不與群芳同列

無論白錦無紋香爛漫

亦或紅裙妒殺石榴花

盡在

擷香@衣舍

汴河大街相國寺橋東北

風從窗子吹進來,帶起些許墨香,我坐在窗前的書桌旁,一式N份謄寫這宣傳單。

那個暴雨的第二日,容哥就差人送來了銀子,我又賣了縫紉機圖紙,資金忽然充裕得不象話,可以準備開店了。

插一句後話,縫紉機成品日後我是見到了,據說是汴京最好的巧匠的手筆,我本隻是畫了皮帶帶動上下線工作的基本原理,難為那巧匠為我補齊了諸多細節,古人的智慧我一貫不曾小覷,想那指南車、銅壺滴漏、記裏鼓車、渾天儀、地動儀哪個不是奪天地之造化、得鬼神之奇工呢,一個縫紉機倒還真算不得什麽。

且說我的開店籌備,先是找人在荷塘上靠近外牆的地方又修了座水閣,分隔成工作室和店堂,水閣半伸進塘中,後門與過去的水榭以曲橋相連,正門在岸上距院牆已經很近了,我不客氣的在院牆上開了大門,這幾步的距離雖短也要鋪設精致甬道,又在兩側移了幾竿青竹。

食要有肉,居也要有竹嘛。

門外臨的是汴河街,雖不是京城第一繁華的大街,但也還頗為熱鬧,何況我賣的不是走量的成衣倒也無須太人潮洶湧的地段。

萬事俱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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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個懶腰,寫了這麽久傳單還真是累呢,該去找些茶點飲品。這時的人一日兩餐,上餐在辰時(現在的7時至9時),晚餐在申時(15時至17時),早餐還罷了,晚餐時間近乎於現代的下午茶時間,完全不符合少食多餐的健康理念啊!所以我經常在兩餐之餘穿插著用些茶點羹湯之類。

忽然門上珠簾一動,一個小小的頭探在挑開的縫隙裏,“小姐我可以進來嗎?碧溪姐姐燉了銀耳蓮子羹。”

我笑,“進來吧。”

一個十歲左右的青衣小童走進來,手裏的朱漆托盤裏托了隻白瓷盅,小心翼翼地放在我麵前,一雙琥珀色的貓眼亮晶晶的望著我,“小姐請用。”

我捏捏他的小臉,“不是說了麽,叫姐姐就可以了。”

跟在後麵的碧溪笑道:“當真是個認真的孩子,我本怕他燙著,他卻搶著要端,隻得由了他。”

白淨如玉的小臉,是看著就讓人想捏一下的那種,瘦瘦尖尖的下巴,頭發整齊地束成總角小髻,兩隻清澈的貓眼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流光,我看著這粉雕玉琢的小孩兒,暗自得意:我還真是有識人的眼光呢,在那等情況下居然都能發現蒙塵的珠玉。

這孩子是買來的。

這幾天忙著采購麵料輔料跑遍了汴梁,昨日下午回來時正看見這小孩一副乞兒的模樣髒兮兮地跪在門口插標賣身,原來是隨父進京尋親不遇,老爸倒一病嗚呼了,所帶的銀子都付了店錢和藥費,再無錢買棺材,於是便出此下策,他覺得大戶人家定是需要奴仆的,所以就跪到了我府門前。

誒?古書上常見的套路耶,買賣人口+雇傭童工……還是算了,拿銀子給他安葬了父親回老家便是,但卻被這孩子哭訴就是因為家鄉無人才上京來的,自己無處可去求我無論如何要收他為童仆,看他身上臉上都不太幹淨的樣子,但一雙眼睛甚是靈動,象是個伶俐的,罷了秦瓊還賣過馬呢,收留他就算是做善事吧。

於是府裏就多了這個叫小彌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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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晴明上午,我帶了碧溪、流雲、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