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見青山多嫵媚

第8章 我見青山多嫵媚 第1頁

我承認早知道容哥身材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但是當看到穿了這襲黑袍的他立在我麵前,還是不覺一呆。

天蠍是黑色的最佳詮釋者。

玄黑的袍,覆過他寬厚的肩,修身流暢地滑下來,窄腰遒勁挺拔,薄臀緊致略翹,整體線形流暢英挺,竹一般驕傲,鬆一樣端凝,深沉晦澀的黑裏湧動著些許殷暗張揚的紅,隨著他的轉身回眸舉手投足,周身似散發出無法言傳的魔力,磁鐵一樣捕獲著周圍的視線。

有人天生就是讓萬眾矚目的。

我走過去,素手伸出,放在他的腰上輕輕摩挲,他身子一僵,低了頭看我,我緩聲道:“真漂亮……這腰身收的,我看著都嫉妒呢,不行,我也要給自己做一件~”

他失笑,“當真不錯,出乎我的意料。”

“喜歡嗎?”我仰臉,眨眨眼看他。

“嗯。”他眼睛亮亮的,含笑點頭。

我綻了燦爛的笑臉,“也就是說我過關啦?股東大人~”

他表情忽有些複雜,遲疑道:“你……一定要給旁人做嗎?”

誒?什麽意思?收了笑望他,他目光飄開,閃躲著落在一邊。

“自力更生不好麽?幫你掙錢不好麽?你願意養個吃閑飯的人?”我不等他開口,繼續道:“女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麽?難道隻能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難道隻能永遠做男人的附庸?難道隻能成為男人泄欲的對象、傳宗接代的工具?”我不算極端女權主義者,但也許有些女性主義吧,說到最後不覺怒起心頭,氣鼓鼓地瞪他。

他鳳目圓睜,滿溢著驚愕,臉上紅白變幻陰晴不定,被震撼到半晌無言。

白他一眼,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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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藕花深處,聽取蛙聲一片。

我信步而行,荷香嫋嫋,略衝淡些胸中煩悶,但無風的夜晚終是悶熱難當,正自後悔出來的急沒帶著紈扇,卻又不想就這麽回去拿,忽看到塘邊近岸處有枝新抽的荷葉,展了團團碧盤,嬌嫩可愛,心下一喜,便向著水邊走了過去。

眼見到了湖邊,卻驀地手上一緊,大驚回頭,但見容哥正板了臉站在我身後,聲音低沉道:“不許尋短見。”

我氣的幾乎笑出來,“誰尋短見!”用力甩他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我怒指荷塘道:“我是要去摘那枝荷葉!!”回頭瞪他,“順便說一下,我討厭輕功比我好的人。”

他淡笑不語,徑自走過去,拔了那枝荷葉給我。

“謝謝你替我摘了,隻是這樣卻剝奪了我自己折取的樂趣呢。”我挑眉,似笑非笑的挑釁。

他看著我,眼波一蕩,不知在想什麽。

倏然手背上一涼,待我抬頭時,銅錢大的雨點四落,隨即傾缸暴雨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我驚叫,衝向近旁的建築。沒跑兩步便覺腰上一緊,已被卷進一個懷裏,身子一飄進了水榭。

罷了罷了,我早知道的,這家夥輕功比我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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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水榭中央的地麵還是幹的,邊緣些的位置都已被暴雨殃及,我望著四外瓢潑的雨幕,忽想到東坡的“天外黑風吹海立,浙東飛雨過江來”,這驚天的雨勢,倒真隻有滄海怒立可比!

“幹嗎跟著我?”沉默了片刻,我開口。

在夜雨的晦暗中看不清神色,隻聽他悠悠道:“怕你想不開。”

一哂,知他在胡說,不去理他。

暴雨如狂,一時間天昏地暗,四周黑沉沉的嚇人,伸手不見五指,隻有耳畔怒海砸在屋頂、地麵、池中、荷上的聲音,空氣裏水氣彌離,濕冷襲人,剛剛還是悶熱酷暑,這一會已是透衣涼寒。

一歎,可憐驟雨打新荷,隻怕是一宵冷雨喪名花。

濕衣加速帶走體溫,我抱臂,不覺打個寒戰。

忽然一團溫暖輕柔地包裹住我,心裏在猶豫,身體卻貪戀著那溫暖挪不開腳步。

他身上有種非蘭非麝的味道,很強勢很男性的氣息。

強勁有力的心跳響在耳邊,對於練武之人,這個頻率似乎有點快了……必須說點什麽……

“你知道嗎,男人比女人體溫高。”

“恩。”他的聲音沉沉的回蕩在頭頂。

“水分蒸發會帶走熱量。”

“恩。”

“雨的種類有鋒麵雨、台風雨、對流雨和地形雨。”

“恩。”

……

我深吸氣,抑製住挫敗感,頑強開口道:“你喜歡詩詞歌賦嗎?”

“不喜歡。”

“琴棋書畫呢?”

“不喜歡。”

“……唉,那隻剩下治國安邦行軍作戰謀略騎射了……”

“恩。”

果然啊,政治和體育才是男人永恒的最愛!“那個,曆代君主你欣賞誰?”虧得黑暗可以遮羞,搭訕的痕跡太重了。

“漢武帝,唐太宗。”

“不容易,這次居然回答了六個字!”

他笑,我能感覺他胸膛的震動。

我繼續道:“這兩位確實了不起,雖不是開國之君,卻是興盛之主。難得國家強盛政治穩定,分別是所在時期最強大的國家,讓鄰邦既敬且怕,隻是這敬怕卻不是憑空得來的,無論是漢還是唐都曾用武力對周邊虎狼異族進行彈壓威懾,有彈壓才有威懾,有時戰爭是為了和平啊。”好容易找到話題,豈可放過。

“哦?”他開口道:“戰爭是為了和平?”

“不是說所有的戰爭都是如此,但若是亂世,比如東周、魏晉南北朝、唐末藩鎮割據之類,各勢力互相攻擊劫掠,人民流離失所,生產力被破壞,民不聊生,這時就需要統一的強有力的中央集權,戰爭隻是途徑,和平才是最終目的。

“不錯,以戰去戰,雖戰可也(1)。”

“平天下之後,如果周邊有不安分的鄰邦,就象漢、唐初期的匈奴和突厥,示弱就隻會被動挨打,苟且偷生婦人之仁就會被侵略屠戮,所以還是需要強大的軍事力量,這不是窮兵黷武,須知即便是軟硬兼施的外交手段也需要有“硬”的實力,所謂‘弱國無外交’,如果國力孱弱就會被狼子野心的鄰居覬覦土地財富,連保全社稷和黎庶都未必能做到,又何談發展經濟、治世太平、國富民強呢。”

“弱國無外交……”他低聲重複著,“對外如此,對內當如何?”

我暗笑,注意力似乎完全被轉移了呢,“一般統製者為了維持軍事威懾所需的兵力和軍費都會采用加重兵役和賦稅的辦法,但當超過了人民可以忍受的程度——請參考杜甫的三別三吏——就容易造成官逼民反社會動蕩,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味窮兵黷武竭澤而漁,其結局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