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漢武鬆,三碗不過岡!

正思量見,卻見宋江意圖離席,秦陸忙跟著起身。

“正好秦某也有些憋得慌,跟宋兄同去。”

柴進便叫一莊客打了燈籠,送二人往東廊下去。

遠遠地,秦陸便瞧見不遠處火光閃閃,心裏思量:書中寫武鬆這天壞了肚子,正躲在那頭解手,因受不住寒,所以取了柴火燃著取暖,想來就在那邊。

這樣想著,他故意不告訴宋江,隻等宋江醉醺醺過去,果然一不小心踩飛了柴火!

廊下武鬆險些被火燒著,氣急了抓住宋江:“你是什麽鳥人,來消遣我!”

秦陸見狀,這才上前去拉架。

“抱歉抱歉,方才一個不當心,這位是鄆城縣押司宋江!”

那武鬆一聽,忙收了手,遲疑著問:“真的不是?”

宋江忙道:“小可便是宋江。”

裏頭柴進聽得吵嚷,也出門來:“二郎莫要胡鬧,這位正是宋押司!”

武鬆聽罷,忙稱無禮,要給宋江作揖,又指著秦陸道:

“這位兄台卻是何人?方才多虧他止住,否則我險些慌亂出手,傷了貴人!”

“這位乃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秦陸。”

柴進介紹了秦陸,又指著武鬆道,“二位不認得他,他乃清河縣人,姓武,名鬆,家中排行第二。”

秦陸聽了,便搶先道:“原來是武二郎,江湖上聞名,沒想到在此幸會!”

宋江便也道“幸會”,幾人遂又一同入席,再三暢飲。

一來二往,幾人在柴進處住了許多日。

這些日子,秦陸倒摸索出一番道理來。

都道武鬆認宋江做哥哥,勝似親哥,而明明是柴進收留武鬆,武、柴二人感情卻不如武、宋二人感情深厚,是何緣故。

秦陸暗暗觀察,原來那宋江待人貼心,細致入微,一舉一動,著實讓人覺得溫暖。

就比如武鬆住在此處,自然是不缺吃穿,那宋江偏要拿出自己的銀兩來,給武鬆做身衣裳。

再如那武鬆氣性剛烈,每每飲酒,跟莊客吵嚷起來,動輒便要打人。那些莊客自然都不待見他,隻有宋江日日帶他一起,飲酒相陪。

這些秦陸都看在眼裏,自然也學了去,便常在宋江之前,去往武鬆那裏,同他一道飲酒、習武。

這武鬆是個直腸子人,自然能看得出誰對自己好,因此待在莊上久了,便隻認秦陸跟宋江二人為好兄弟,日日待在一處。

不知不覺,三人達成默契,若當中兩人待得久了,便要定要喚另一個來。

一來二去,倒成了個鐵三角一般。

而楊誌因跟了秦陸,所以一心信他所言,並不在意這些,隻任由秦陸去“發展人脈”了。

這天武鬆道別,因思念家中兄長,要回家探望。

秦陸便道:“正巧我也要往清河縣去,既然二郎要去,咱們同行!”

楊誌聽了,也跟著要走。

柴進便擺酒相送,又取了些金銀送他們。

幾人道別一番,行了不遠,便聽後頭一人高喊:“幾位且慢,我送兄弟們一程!”

回頭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江。

莫說武鬆感動,跟這宋江待得時日久了,確實感覺此人心細如發,待人熱十分用心。

宋江一連送了他們五七裏路,直送到一處小酒家,歇了片刻,方才停住要別。

還是武鬆先忍不住,拉住宋江道:“跟哥哥相處日久,感情深厚,哥哥不棄武二,就此受武二四拜,拜為義兄!”

秦陸見狀,也是感慨,便跟著上前:“既然如此,咱們何不就此結拜!”

宋江大喜,又道:“楊誌兄弟與秦兄弟一路,咱四個何不一同結拜!”

楊誌聽了也很高興,自然答應。

四人便就地拜了,又飲了些酒,方才依依不舍地道別。

……

且說秦陸、武鬆、楊誌一行三人,一路同行。

幾日過去,來到陽穀縣地界。

遠遠一處酒家,酒香醉人,又逢天氣炎熱,三人更是渴饑萬分,那酒味兒就更吸引人了。

秦陸定睛一看,見那酒旗迎風飛舞,上書五個大字,正是三碗不過岡!

心中大喜,暗道:這就是那有名的景陽岡!

這麽說來,打虎英雄很快就要一展雄姿了!

三人進了酒家,要了幾碗酒解渴,又點了幾斤肉下酒。

眼見武鬆三碗下肚,隻顧又跟酒家要酒。

酒家自是不肯,說什麽酒勁兒太大,醉人之類的話。

不待武鬆開口,秦陸便道:“你這酒家休要多言,又不少你酒錢,喝多了我們三人互相扶著便是!”

武鬆聽罷也笑,一麵催促那酒家:“快去快去,牛肉也再切些來!”

到底是楊誌警醒,不敢喝多,看武鬆一個勁兒豪飲,有些擔心。

又不好勸,便悄悄扯了扯秦陸,問他:“兄弟怎麽由著他性子?這酒勁兒挺大,喝多了豈不行不得路?”

秦陸卻笑著擺手:“咱倆醒著神兒就行,他酒量大,喝個盡興也無妨。”

直到那武鬆喝足了十八碗酒,方才滿足,此時已有幾分醉意,隻拿起哨棒起身。

“走吧!繼續趕路!”

秦、楊二人也跟著走,卻被酒家攔住,指著那官府告示道:“好心提醒幾位,今日景陽岡上出來隻睛白額大蟲,出來傷人,壞了三二十條大漢性命。官府告知,隻巳午未三個時辰準許過岡,還必須結伴二三十人才能通行,如今三位飲了酒,兀自過去隻恐危險重重啊!”

楊誌定睛一看,果然是官府榜文無誤,因而拉住秦陸又道:“惡虎凶猛隻恐傷人,要不等明日再走?”

秦陸並未答言,卻聽那武鬆嗬道:“什麽猛虎!我就是清河縣人,怎麽從沒聽說這事兒?想是你這酒家想謀我們錢財,故意編了猛虎的謊話唬人!”

“這,這,真是不識好人心!”

酒家氣得不肯再勸,轉身回去。

武鬆也不理他,隻邁步要上山岡。

搞的楊誌一臉茫然,前後打量,又瞅瞅秦陸。

“秦兄弟你看這……”

秦陸隻是笑:“二郎思念他兄長之情,豈是你我能懂?罷了,走吧!”

楊誌無奈歎氣,既說了一路跟從秦陸,此番哪有退卻之理?

想他楊誌本是個謹慎之人,跟了秦陸倒專行些刺激的事兒!

“罷,罷!俺楊誌舍命陪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