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采購

我咽了下口水,能讓徐峰做出這個表情的人肯定隻有那一個了。我逃似的站了起來,邊跑邊喊道:“那啥,徐哥,我改天再請你吃飯,這頓錢你先掏了。”

還沒跑幾步就聽見背後徐峰發出一聲慘叫,嚇得我都沒敢回頭看,周永這家夥太暴力了,真不知道徐峰這幾年怎麽忍下來的。

回到醫館之後,又給馬永康幫了幫忙之後我也就去休息了。

接下來的日子既充實又無聊,每天就是幫馬永康照看照看醫館,沒事的時候就看看曹彬留下來的手劄和陳大師的筆記。無聊之餘也讀了一些閑書,隻是心裏腦裏想的全是白璐,經常看著外邊求醫的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想著白璐在幹什麽。

馬永康的醫館也越辦越好了,每天早上就診的時間也不得不從原來的兩個小時增加到三個小時了,就這樣都還隻是堪堪能看完,估計用不了多久馬永康就不能這樣偷懶的一天隻工作一會了。不過馬永康說過,等人實在太多的話就每天隻接待兩百個病人了。

終於在一周之後,我實在忍不住了,跟馬永康說了聲就往白璐家走去了。一路上說不出來是什麽心情,就是老嫌自己走得慢,恨不得直接張雙翅膀飛過去。

等走到白璐門口的時候,心髒幾乎都要跳出來了,我深呼吸了兩下,摁了摁門鈴。

裏邊沒人回應,我又摁了兩下,但是還是沒有人,一顆心頓時跌落到穀底了,白璐是不是已經搬家了?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醫館的,迷迷糊糊的一抬頭就看到醫館的牌匾了,心裏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隨即我又自嘲了下,從來就沒有擁有過又怎麽能說是失去?

馬永康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醫館出來了,手裏拎著一個環保袋,看樣子好像是要去買菜的,看著我的樣子歎了口氣問道:“怎麽?白璐搬家了?”

我點了點頭:“你怎麽知道的?”

馬永康拍拍我肩膀:“看你的樣子就知道的,放心吧,那家夥遲早要來找你,那女孩的病還得落在你身上?”

我麵色一喜:“馬叔這話是什麽意思?”

馬永康搖搖頭:“說不準,說不準,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要去買點東西,跟我一起去吧。”

他是用的命令性的語氣,我也沒介意,畢竟在人家手下工作,平時也沒幫人家什麽忙,現在馬永康叫我我也不好意思不去。

跟著馬永康坐公交坐到地鐵站,又做了十幾站地鐵,倒了兩次公交,我們倆終於來到一片髒亂差的地方。

隨處可見亂丟的垃圾,甚至偶爾還有一輛泡幹掉的大便,我捂著鼻子問道:‘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馬永康指指前邊:“忍一下,就在前邊,我每周都會來這裏,很多東西你隻有在這種地方才能買得到。”

我頓時有點好奇,馬永康到底要買什麽東西,非得來這種地方?

又跟著馬永康東拐西拐的來到一家木門前邊,木門兩旁掛著一幅藍底紅字的對聯,看起來已經有些日子了,上邊的字早就脫落的認不清了。

馬永康伸手有節奏的敲了兩下門,裏邊傳出兩聲狗叫,馬永康又三長兩短的敲了四遍這才有個人把門打開了,我都沒看清楚那人長什麽樣馬永康就拉著我走了進去。

一進門頓時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腐臭味,麵前站著個駝背的男子,看不來有多大,你說他十幾歲也能接受,說他四五十也不過火。

駝背男子斜著眼睛看了看我,不滿的露出一口大黃牙:“怎麽還帶個雛?”

馬永康拍了拍我肩膀:“這是我徒弟,叫林叔。”

我禮貌性的稍稍彎了下腰:“林叔好。”

駝子又笑了下,露出一口黃牙,也不知道他牙為什麽這麽黃,也不像是煙熏的呀,看的讓人一陣反胃,駝子說道:“不錯,還挺有禮貌,還和往常買的一樣?”

馬永康點了點頭:“你這裏有沒有麥司卡林?”

駝子呦了一聲:“這玩意可不好搞,低純度的要不要?”

“行,我自己有辦法。”

駝子又歎了口氣:“我這小本生意也幹不久了,前幾天還有條子在這附近轉悠,要不是我謹慎今天你都見不到我了。”

馬永康笑了笑:“得了吧,禍害留千年,你這家夥命硬的跟茅坑裏的石頭似的。”

駝子嘿嘿笑了笑,轉身往屋子裏走去:“得了,我去給你拿東西,你在這等著。”

馬永康點了點頭,隨即不動聲色的拉了拉我的袖子,我一皺眉頭,馬永康這是什麽意思?

一轉頭,看見馬永康輕輕對我使了個顏色,又在院子裏滿滿的踱著,似乎是在往院子門口的地方走去。

有問題,馬永康這明顯是要跑的節奏,雖然不知道問什麽,但是跟著他跑就對了。

等馬永康慢慢移到門口的時候,我也在牆根下邊了。

馬永康使勁一推門,卻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

我大喊一聲:“翻牆。”

說著就蹲了下來,馬永康也不墨跡,踩著我肩膀就翻了上去,又給我伸下來一隻手,我拽著也上去了,剛從牆上跳下去就看見從背後屋子裏衝出來兩個人。

剛一跳下去就看到一個黑影衝到我麵前了,馬永康眼疾手快,一腳踹在那人腰間:“快走。”

我邊跟上馬永康邊問道:“這是怎麽了?”

馬永康回答道:“這死駝子可能是得罪什麽人了,他東西根本就不放在屋子裏,剛才說要去屋子裏拿東西明顯就是暗示我們。”

我心裏一驚,這駝背的家夥到底是幹什麽的?這群人又在這裏幹什麽?

好在馬永康對這周圍的環境好像還比較熟悉,三拐兩拐就甩掉了後邊的人,又攔了輛小三輪,報了個站名就跑了。

我一頭霧水:“馬叔剛才那駝子是幹什麽的?”

馬永康搖搖頭:“別人介紹的,他這有不少違禁的東西,好多東西隻要給他錢他都能給你搞來。”

忽然我看到路過的電線杆子上貼著個小廣告,是收腎的,不由得一陣膽寒:“馬叔,這地方到底是什麽地方?我看到個廣告說是收腎,是真的嗎?”

馬永康喘了兩口氣,還不等他說話,前邊的三輪司機就搭上話了:“可不是真的嘛,這人窮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我不太想和他答話,也就應付的恩了一聲。

沒想到三輪司機神神秘秘的轉過頭問道:“兩位是在找駝子的?我告訴你倆,他那的貨不行,要不要我幫你們倆找個好的貨源?”

馬永康好像還挺有興趣的:“你知道駝子是做什麽買賣的?”

三輪司機嗨了一聲:“誰不知道啊,這家夥自己以為自己隱蔽的很其實早就被人盯上了,這不就讓人家一鍋端了麽,在人家地盤上做買賣還不給人家提成,找死麽這家夥。”

馬永康也沒有再說話,我倒是越好奇了,越是窮的地方發生的事情就越是不可想象,之前我還聽說過有一個村子的人專門是賣血為生的,一個人十幾張身份證,每月去賣好幾次,就靠那個活。不知道這地方又滋生了什麽東西。

三輪司機又神神秘秘的問道:“怎麽樣,要不要去看看?”

我正要拒絕,馬永康卻回答道:“行,你帶我們去看看?”

說完又低聲在我耳邊說道:“要買一點解白璐毒的東西,我已經有點眉目了。”

聽馬永康這麽說我不由得心裏一暖,我就說為什麽這次要帶上我來了,沒想到是為了幫白璐治病,隻是不知道要用到什麽東西,難道是馬永康剛才提到的麥司卡林?但是這麥司卡林又是什麽東西?我聽都沒聽過。

三輪司機帶著我們開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停到一家賣工藝品店的門口。看這店麵不知道多久都沒人買過了,工藝品上邊都落滿了灰塵,店主也不說擦一擦,一看就知道不是誠心做生意的。

馬永康下車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三輪司機嘿嘿一笑:“來,跟我進來。”又嚷嚷道:“老板娘,出來做生意了。”

店裏邊出來一聲怒喝:“叫什麽叫?好像老娘是做雞的一樣?上次你帶來的兩個人毛都沒買,還占老娘便宜,這次再這樣份子錢一分都不給你。”

說著老板娘走裏邊走了出來,穿著一身睡衣,頭上頂著個黃綠色的帽子,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就有一股子潑婦的氣質,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我們:“就是你們倆要買東西?你們是幹什麽?”

馬永康微微一笑:“你又是幹什麽的?能賣些什麽給我?”

老板娘扯下帽子:“你這人倒有意思,來我這裏買東西不說買什麽,反倒問起我來了,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生意的就跑進來了?”

馬永康又問道:“你知道不知道駝子?”

老板娘哦了一聲:“我知道了,你是要買他那種東西是吧?嘿嘿,他那現在不做買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