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徒勞

場麵一度很尷尬,他們一對夫妻指了一個和東方偏了二三十度的方向告訴我是東方,我心裏一陣納悶,忽然想到會不會是他們中毒了,這才對方向感不太熟悉?

我組織了下語言:“會不會是你們中毒了,所以方向感出了問題?”

徐峰聽到我這麽說,眉頭一皺,仔細想著什麽。方戒說道:“我看著也是那邊,但是我們三個都中毒了,步文昊並沒有中這種精神類的毒素,會不會是我們三個都看錯了?”

周永哎呀了下:“你們怎麽這麽婆婆媽媽的,指南針拿出來看下不就好了?”

徐峰聞言,把自己背上的大包放了下來,掏出指南針,四處轉了轉,又轉頭麵向我們:“指南針壞了,怎麽動都不轉。”

周永拍了下徐峰後腦勺:“搞什麽嘛,不是讓你買貴一點的指南針了麽。”

徐峰有些委屈:“這指南針就兩千呐。”

周永一揚手,徐峰脖子一縮,我打斷道:“得了得了,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打情罵俏,要不就聽我的吧,我估計是你們中毒了,影響了判斷。”

方戒也說道:“我也覺得應該跟著步文昊走,畢竟我們三個都中毒了。”

徐峰略微思索了下:“好,那我們就往這邊走。”

說完就又背上包裹,朝著我認為的東邊走去了。

冬日裏的太陽很大程度上隻是一個白熾燈泡罷了,尤其是在清晨海拔這麽高的地方,更是讓人有些寒冷。我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帶著些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今天要是走不出去該怎麽辦?”

徐峰搖了搖頭:“放心吧,我們什麽情況沒遇到過,還怕在這公路不遠的地方出不去?”

方戒也笑了笑:“你知道我是怎麽跟徐峰認識的嗎?”

我搖搖頭,心裏還是蠻好奇的。

方戒繼續說道:“大概七八年前吧,那時候我在青海那邊的一片荒漠裏邊,那時候剛出來雲遊,準備也不充分,在荒漠裏邊迷路了,無意中遇到了徐峰,那時候他也是迷路了,但是這小子七走八走還真給走出來了。”

我轉頭看了眼徐峰,這家夥還真是大江南北的亂跑,估計這麽多年全國早都跑遍了吧,我問道:“徐峰你是不是全國都已經跑過一遍了?”

徐峰看了看周永:“差不多吧,不過不是我一個人,大部分的時候還是都和周永在一起的。”

又秀恩愛,狗糧這種東西真的是防不勝防。

我又習慣性的掏出手機,卻發現已經是解不開鎖屏了,這才想起來早上起床的時候都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埋頭向前,我們四個互相無語,行走在這一片荒山之中,我在心裏祈禱翻過這片山就能看到公路了,實在不行看到那條河也好,隻要不是另一座山什麽都好說。

可是這樣的祈禱我已經有過三次了,太陽也從正東飄到了頭頂正上方,不知不覺五六個小時過去了,我們翻過了三個山頭,但是卻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有人跡的地方。

周永今天倒沒有嚷嚷著腳疼,仔細看去,好像是鞋子裏邊墊了一塊棉布,再看徐峰衣服,下擺的地方明顯少了一塊,女人一輩子能遇到徐峰這麽一個好男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又走了會,徐峰才說道:“我們歇會吧。”

說完也不等我們說話,就從背包中拿出一塊布,鋪在地上讓周永坐在上邊。周永也沒矯情,哎呦叫了聲就走了下來。

我和方戒也隨便找了兩塊不太髒的地方就地坐了下來,方戒開口說道:“這麽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帶的吃的還夠吃多長時間?”

徐峰想了想回答道:“吃的倒是帶了不少,還有四十多塊壓縮餅幹,十來瓶礦泉水。”

我在心裏默默算了下,每人每天兩塊壓縮餅幹,還夠我們吃五天的,隻是水好像不太夠,一人一天也就能分一瓶多一點,呸,我在想什麽?今天晚上之前說不定就走出去了。

方戒聽到徐峰這麽說又說道:“我們不如找一個高一點的有網絡的地方,用手機定下位,這不就知道我們在那了嗎?”

徐峰歎了口氣:“這附近的山看起來都差不多一樣高,誰知道那裏有網?”

方戒也沉默了,其實昨天晚上我們在的地方就已經算是比較高的山了,但是還是沒有信號,說不定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信號塔。

我又問道:“你們不是都中毒了嗎?怎麽現在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事情了?”

徐峰解釋道:“這種毒的發病時間好像是從傍晚開始,太陽一出來就好像被壓製住了。”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個樣子,又問道:“那我們還朝著東邊走嗎?”

徐峰想了想,又說道:“我們進山的時候隻用了三個多小時,是朝著正西的方向走的,理論上來說我們現在應該已經錯過了那條剛公路了,當然也有可能我們方向出了偏差,導致我們現在根本就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方戒看氣氛有些沉悶,調整了下氣氛:“還好這山都比較平緩,能讓我們沿著一個方向走,要是遇到那種陝西常見的山的話那可真的是要在裏邊迷路一輩子了。”

徐峰輕笑了下:“你倒挺會苦中作樂,現在怎麽辦?難不成要四處亂走瞎貓碰死耗子?”

方戒沉著眼睛仔細想了想才說道:“還有個辦法,我們晚上跟著一個發病的人走,倒要看看是什麽東西在扯著我們,把他們連根除掉不就好了?”

徐峰皺著眉頭:“這辦法太危險了,我們再找找看吧。”

方戒不可置否,也沒說什麽。又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徐峰站起身子,伸手拉起周永,周永驕哼一聲,勉強站了起來。

我也直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我們休息的時候已經擺下指路的了,隻要沿著這個路標走就可以了。

走在路上,徐峰時不時問一問周永疼不疼,癢不癢之類的問題,我和方戒隻顧著走路並沒有多說話。現在才知道徐峰當時給我們發的拐杖多有用了,不僅可以拄著節省力氣,還可以清理一些攔路的花花草草,功能簡直不要太強大。

終於在太陽距離下山還有三十多度的時候周永一聲驚叫:“你們看那邊是什麽?”

聽到周永的尖叫之後,我們忙朝著周永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兩三個空的礦泉水瓶和幾個食品包裝袋在我們不遠處。

徐峰率先走了過去,我也跟在了他後邊,礦泉水瓶和食品包裝袋都是我們的那個牌子的,我心裏一驚,我們這是走回頭路了,隻是不知道這是哪一頓的。

周永看了看之後說道:“這就是我們早上時候吃的。”

徐峰一皺眉頭:“確定?”

周永點點頭:“我應該沒有記錯,我們中午確實是吃了六塊壓縮餅幹的,我和步文昊一人一塊,你和方戒一人兩塊。”

我問道:“我們早上是在山頂吃的,這裏是半山腰啊,而且完全沒有看到紮帳篷的痕跡。”

方戒說道:“會不會是風吹過來的?”

說完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一路走來根本就沒有風,而且什麽風能把這重量不一樣的東西吹的這麽整齊?

徐峰歎了口氣:“這麽說我們一直在走回頭路了?”

說完徐峰想了想又說道:“那也不對,這裏根本就不是山頂。”

周永接話道:“我之前一直沒有往這方麵想,我們會不會是陷入一個陣法裏邊了?”

我問道:“什麽陣法?”

周永搖搖頭:“老娘怎麽知道?”

我在心裏嘀咕你不是號稱什麽陣法風水大師麽,怎麽練這點小事都搞不定,不過這話我可沒敢說出來,不然這暴力的家夥指不定會怎麽對我。

沉默了一會,周永才說道:“仔細想想這裏跟陣法還是比較像的,讓人迷失方向,又會走到之前走過的地方,理論上來說隻要找到陣眼或者陣腳破壞掉就可以了。”

方戒接著說道:“恐怕不是這麽簡單的吧?我們這兩天走了少說也有三四十裏路了,綿延這麽廣的陣法恐怕不會那麽簡單。”

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方戒你聽說過鬼打牆沒有?讓人感覺走了很久其實隻是在原地不停地打轉罷了,說不定我們就是這樣,一直在原地打轉還不自知。”

徐峰搖搖頭:“別瞎扯了,現在這種環境之下怎麽可能生出這麽強大的鬼魂,別說百年道行的鬼,就是十年二十年的都少見的很,能同時控製我們四個這種人的鬼起碼得五六百年的道行,怎麽可能。”

聽徐峰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沒有鬼打牆這種可能,雖然不太明白徐峰說的現在這種環境是什麽意思,但是他說沒有就是沒有了,到目前為止我還真沒看到徐峰說錯過什麽東西。

氣氛頓時沉寂了起來,旁邊一堆塑料垃圾讓我們一天的努力成了笑話,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方戒看了眼徐峰又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

徐峰卻提前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不用說了,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