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幽光

我問方戒:“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方戒搖搖頭:“隻是感覺罷了,但是我感覺一向很準。”

聽到方戒這麽說我也就沒再說話,且看看前邊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掏出手機,現在是八點二十,等到了九點,不管怎麽說都要把方戒拉回去了。

天越來越黑了,尤其是冬天,白晝還短,這才八點半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今天月色也不好,隻有一束手電光勉強能看清前邊的路。

我叮囑道:“方戒,稍微慢一點吧,晚上了,不比白天。”

方戒卻不回答我,隻顧著埋頭往前走著,我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加快步子往前趕了兩步,拍了下方戒肩膀:“方戒?”

方戒轉過頭來,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泛著點點幽光,仿佛兩團鬼火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我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方戒,你沒事吧?”

一瞬間,方戒的眼神又變成了正常的黑瞳孔白瞳仁,就好像剛才隻是我的幻覺一樣,方戒有些迷惑的問我:“怎麽了?”

我咽了口唾沫:“你剛才眼睛好像變成綠色的了?”

方戒閉上眼睛,上下嘴唇不斷小幅度快速的翻動著,像是在頌什麽經文,一兩分鍾之後,一層淡淡的黃光從方戒周身散發,要是在白天的話肯定就看不見了,但是現在連月色都沒有,這黃光自然顯得異常明顯。

此時的方戒看起來還真有兩分得道高僧的樣子,我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方戒搖搖頭沒有告訴我,而是說道:“我們回去吧,我高估自己了,我們明天再過來。”

我心裏一陣疑惑:“前邊到底有什麽東西?”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明天千萬不要朝著這個方向走,最好是朝著反方向。”

我眉頭一皺:“朝著反方向的話我們不是又回到那片土黃色那塊了?”

方戒又說道:“不會的,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現在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會闖進這一片區域,現在我們腦子裏的方向感肯定已經全部亂掉了,我剛才眼睛變成綠色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有些不太懂,但是感覺好像很凶險的樣子,便又問道:“你大概猜一下,那邊是什麽東西?”

方戒岔開話題:“我們回去再說,趁著經文效力還在我估計我們還能和他們兩個匯合,要不我估計我們兩個都回不到那邊了。”

聽方戒說的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但是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隻是方戒剛才的樣子著實嚇了我一跳,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先和徐峰他們匯合,有什麽事情明天再做打算也不急這一時半會。

我們又調轉方向朝著原路返回了,這次倒沒發生什麽意外,隻是方戒周身的黃光越來越淡了,等到了山頂的時候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徐峰看到我們回來了,站起身子問道:“找到路沒有?”

方戒搖搖頭:“沒有,我們都中毒了,徐峰你是這方麵的專家,你仔細檢察一下,看我們是不是中了精神方麵的毒素?”

徐峰眉頭一皺:“為什麽這麽說?”

方戒繼續說道:“剛才我們往下山的方向走了一會,步文昊說是看見我眼睛裏邊冒綠光,我頌了一段驅魔心經,結果周身佛光,要是沒有中精神類的毒素的話是不會有佛光的。”

原來剛才方戒眼睛裏邊冒綠光是中毒了,但是為什麽頌驅魔心經可以驅除精神類的毒素?我不知道,可能這個世上知道的人沒有幾個吧。

徐峰聽到方戒這麽說從兜裏掏出一瓶不知道什麽藥,讓後取出來一粒放進嘴裏,嚼了一嚼又吐了出來,隻見原本漆黑的藥丸現在卻變成了猩紅的顏色,就像是一塊帶血的生肉一樣,讓人一陣難受。

周永在一旁捂了捂嘴:“怎麽是這個顏色?我記得上次不是變成綠色的了嗎?”

徐峰解釋道:“綠色是中了破壞器官的毒藥,精神致幻類的就是這種顏色,而且顏色越紅說明中的毒越深。”

說著,徐峰遞給我們三個一人一粒,我學著徐峰的樣子嚼了一嚼又吐在自己手裏,卻發現是橙色的樣子,而方戒吐出來的是淺紅色,周永吐出來的顏色比徐峰的還要更紅一些。

徐峰一一解釋道:“方戒這個可能是因為剛才驅魔心經驅散了一部分,而步文昊你這種顏色我隻見過一次。”

我問道:“什麽時候?”

“上次給一個人做屍檢的時候,我把丸藥放進它嘴裏,拿出來就是這個眼色。”

我嘿嘿一笑:“你這是什麽破東西,按照它的意思我現在已經死嘍?”

徐峰搖搖頭:“也有可能是你和那個屍體生前中的是一種毒,至於那個屍體中的毒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麽。”

我擺擺手:“我這你不用管,先想想怎麽解你們三個的毒才是重點。”說實話,看著周永吐出來一小堆東西,我胃裏著實有一些難受。

徐峰歎了口氣:“沒辦法,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毒,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中的毒,隻能想辦法出去再看了,就怕……”

“就怕出不去。”方戒把徐峰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肯定已經不再是我們下車的那個地方附近了,隻是不知道到底偏了多遠,而這毒的效果究竟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不過好在我還是沒有中毒的,隻要想辦法找一找,倒也不是沒有走出去的辦法。

畢竟我們都知道大致的方位,我們下公路的時候是往西邊走的,明天早上太陽一出來,我們隻要我們隻要往正東方向走就肯定能走得出去,更況且這貴州雖說地廣人稀,但是總還是有些人的,不存在真正的荒地,萬一碰到一個村莊什麽的,我們肯定也能找到回到溫縣的辦法,到現在為止,我心裏都還是樂觀的心態,根本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來臨。

我們支起了一個帳篷,但是帳篷裏邊是有隔間的,所以也不存在睡在一起的尷尬,話又說回來了都這種時候了,就算真睡在一個帳篷裏邊也沒什麽事。

晚上肯定是要有人守夜的,我們三個男人商量了商量,決定讓方戒守第一班,從現在到十二點,我守第二班,十二點到三點,而徐峰從三點守到六點,叫我們起身繼續找路。

商量完之後,我們三個就先近帳篷睡覺了,我是真的有一點累了,倒頭就睡,挨枕頭就睡著。

感覺隻睡了一會,方戒就把我叫醒,我看了下手機,已經十二點半了,方戒雙眼也布了些血絲,看樣子是困的不輕,我擺擺手,示意方戒去睡覺,自己走出了帳篷。

冷風一吹,睡衣也就輕了很多,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掛在了天邊,勉強能看清周圍的環境。帳篷周圍撒了一圈不知道是什麽的白色粉末,徐峰說是防蚊蟲的,雖說現在是冬季,但是還是有不少蚊蟲在半夜活動的,越是賤的生命繁殖能力就越是強。

我坐在帳篷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石頭上還殘留了一點溫度,方戒剛才應該也是坐在這裏的。

坐了十幾分鍾,我又有點困了,卻不太敢睡,畢竟要是萬一有什麽東西來的話我還要起一個示警的作用,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一個多小時之後,是在是睡意難擋,頭止不住的一直點著盹。猛地往下點了下,我被自己驚醒了,忙直起身子,真是的,守個夜都能睡著。

我站了起來,活動了活動手腳,讓整個人能清醒一點,四麵一片寂靜,隻有時不時一兩聲不知名的蟲叫,月亮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烏雲遮住了,不知道這漆黑的深山裏邊又藏著什麽東西?

忽然帳篷一陣晃動,一個人影從帳篷裏邊鑽了出來,月色太淡,我沒有看清楚是誰,想著應該是徐峰來接我的班了,便說道:“你再睡會,等會我再叫你。”

那人沒有回答我,隻是往一邊走去,我勉強看清楚了,好像是個長頭發的,那就是周永了,我試探性的問道:“起夜呐?”

周永並沒有回答我,我隻當是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沒有聽到了。

她順著下山的方向一路走過去,我也沒多想,隻當是她想找個偏僻的地方解個手了,心裏還想:就算你在我麵前我也看不見呀。

五六分鍾之後,卻還不見周永回來,我朝山下望了望,隱約好像可以看到兩點綠光正慢慢往山下走去。

糟了,周永應該是和方戒剛才的情況差不多,我心裏一驚,人家讓我守夜,現在把人都守沒了。

我衝著帳篷裏邊喊了一聲:“快起來,周永下山了。”

說完也不管他們聽到沒有,就轉身往周永走的方向追了過去,不住地在心裏祈禱周永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不然我又有什麽臉去麵對徐峰?

徐峰也被我一嗓子喊醒了,衝出來喊道:“什麽?周永現在在哪?”

我指了指下邊:“你看那邊!”

兩點綠光若隱若現,眼看就要消失在我們視野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