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十八年前就死了

看著何證道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又在心裏暗罵了他幾句。

唉,在我是生死大事,在這家夥的眼裏完全就是一單生意而已,虧他剛才還做出一副悲憫的樣子,瞅著的不過是我的錢。

辛苦了三年我才攢下兩萬多塊,這下就算能活下去,也欠了他七萬多,我要多少年才能還清?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先保命要緊。

收起了我的銀行卡,何證道的心情似乎變得很好,嘴裏甚至哼起了小調,什麽“老年聽見十八摸,少年之時也經過。後生聽見十八摸,日夜貪花哭老婆……”聽起來也不像什麽好詞,可是我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心裏雖然把他的家人都問候了一個遍,卻不敢表現出來。

何證道讓我跟他走進了那個屋子,打著打火機,點亮了旁邊桌子上的一根蠟燭。

我站在門口,正對著對麵的一麵牆壁,在燭光亮起的時候抬頭一看,隻見一個小女孩正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忍不住一聲驚叫,嚇得後退一步又站到了門外。

“你是耗子嗎?膽子怎麽這麽小?一張照片也把你嚇成這樣!”何證道不滿地衝我叫道,我這才看清那確實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隻是光線太暗,再加上我本來就緊張才會看錯。

照片是黑白的,上麵布滿了灰塵,房間裏的桌椅書架和一張小床也同樣滿是灰塵。除了牆上的那張照片,在書桌上還擺著一個相框,裏麵也是那個女孩子的照片,此外還有一些書本文具,這間屋子應該就是照片中那個女孩子的臥室。

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著照片上的小女孩總覺得有幾分熟悉,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她。

“林木子,認識照片上的女孩子嗎?”何證道問我。

“不認識。”我搖了搖頭否認,緊接著又對他道,“不過看起來有幾分麵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搬到了我的店附近,去我那裏吃過早飯什麽的。”

何證道搖了搖頭不置可否,指了指桌上的書本對我道:“那些書上一定有她的名字,你怎麽不過去看看?說不定看到名字你就能記起她是誰呢!”

這家夥這麽說,我更確定我應該是認識照片中的女孩子了,心中升起一絲好奇,向前走了幾步,站到書桌前。

這時一股風吹了過來,蠟燭的燭光一陣搖晃,牆上照片裏的女孩子似乎要向我撲過來,嚇得我又是一個激靈,但是怕再引起何證道不滿,隻好強忍著心中的不安拿起了桌上的一本書,用手輕輕撫去灰塵,正要看看上麵有沒有名字,大腿上突然一麻,手一哆嗦,書被我扔到了地上,這時才響起了“滴滴”的聲音,原來是我的手機響了。

我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彎腰想拾起書本來,又一陣風吹了過來,把封麵吹開了,露出了第二頁,上麵用稚嫩的筆跡寫著三個字,我的目光落在那三個字上,不禁呆住了,嘴裏喃喃地念道:“忻向容……”

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書本上寫著的名字竟然是忻向容,難道是和她同名同姓的另外一個人?

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照片,裏麵那個小女孩的眉眼確實有幾分和忻向容相似,隻怕就是她小時候的照片了!

就在我為這個發現感到震驚不已,想要問何證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沒錯,就是向容讓我來找你的……”

我本來就很緊張了,聽到這個聲音更是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忙大聲叫道:“誰?”轉頭向旁邊看去,卻看到何證道一臉諷刺地看著我,用手指著我手裏的手機,我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那聲音是從手機裏傳出來的。

“我是向容的姑姑……”那個嘶啞的聲音又從手機裏傳出來,不緊不慢,有氣無力,如果她不說是忻向容的姑姑,我還真聽不出那聲音是屬於一個女人的。

“姑姑?為什麽她從來也沒提起過你?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她現在在哪裏?沒有事吧?”

我不知道這個聽聲音有些古怪、自稱是忻向容姑姑的女人給我打電話有什麽用意,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她現在還沒事……她不說讓你在家裏……等我?……為什麽你不在家?……你現在在哪裏?……”那女人又慢慢地說了幾句,聲音慢得讓人心焦,我幾次想要打斷她,不過都被何證道用目光製止了。

我正要告訴那女人我們在忻向容以前住的地方,何證道忙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用口型對我說出了“店裏”兩個字,然後鬆開了手,於是我便按他教我的告訴那女人我現在在店裏。

“你那個樣子……還到處亂跑……是怕死得太慢嗎?快回來……否則我就不管你了……”那個女人似乎也覺得說話費勁,說完這幾句便把電話掛了。

如果說我先前多少還對何證道心薦芥蒂的話,那和那個古怪的女人通過電話以後,卻是把他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裏是忻向容原來住的地方,樓裏樓外都透著古怪,她自己也很不正常,又有這麽一個古怪的姑姑,那她的話還可信嗎?

“何大師,怎麽辦?那女人要我回去,我要不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忙征求何證道的意見。

“躲?你躲到哪裏都沒用,她今天晚上還是會找到你!要想活命,隻有正麵麵對!”何證道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正麵麵對?怎麽麵對?我心裏沒有一點底。

不過我也知道何證道說的不錯,昨天晚上我躲到了那個小旅館,不知道怎麽又被忻向容弄回到了家裏,躲是躲不掉的。

何證道從身上拿出來一張符遞給我:“這是我師父給我的鎮屍符,今天晚上你那女朋友一定還會和你做那事,你隻要找個機會把它貼到她的額頭上,她就不能害你了。”

“鎮屍符?向容不是撞邪了嗎?為什麽要把符貼在她身上?”我接過符來不解地問道。

“她撞邪了?”何證道搖頭對我道:“死人怎麽會撞邪?她十八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