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最遠的距離

何證道這家夥嘴裏沒幾句實話,我也已經習慣了,便不再管他,從身上拿出了那個玻璃瓶向裏麵看去,隻見陰魂蘭似乎變得更加飽滿了,這一點他倒是沒有騙我。

似乎有所感應一般,忻向容很快就從陰魂蘭裏跑了出來,爬到瓶口處,小手張開貼在瓶壁上,仰起臉來看著我,似乎有話要給我說的樣子。

“何證道,你不說要幫我救忻向容的?還有忻若雨和那三百多個被魅控製的女人魂魄,說過的話還算數嗎?忻向容的身體已經被毀了,以後是不是隻能做鬼了?”

什麽娘娘,什麽魂蛇,其實都不是我最關心的事,我隻想快點讓忻向容回到自己的身邊,我還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她。

這一個月,每天晚上躺在**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們兩個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股思念在心底越來越濃,已經無法抑製。

套用現在人們經常說的一句話,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是你愛的人就站在你的麵前,可是她已經不認識你。

我經常會把瓶子拿出來,看著裏麵的忻向容一臉茫然,根本就不認識我的樣子,心就疼得像要裂開了一樣。

如果有一天何證道救了她,她可以從瓶子裏出來了,卻不認得我了,那我怎麽辦?是放她離開,還是求她留下來,重新培養我們兩個之間的感情?

剛才在足療店裏忻向容把那滴從我身上流出來的血舔進嘴裏以後,她似乎認識我了,一直從瓶子裏向外看我,讓我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讓她出來,像以前那樣把她擁在懷裏了。

“木子,你怎麽能懷疑我呢?我給你說過的話當然算數了!當年我叔叔和忻若雨相愛,忻若雨也算是我嬸嬸了,從這層關係上講,忻向容就是我的表妹,我怎麽會不幫她?隻是她的魂魄嚴重受損,現在留下的這點就像是一點星星之火,稍不注意就會滅掉,到時候連鬼都做不成!如果我們真的能幫她成為鬼,那也是你的造化了!”何證道以少有的嚴肅樣子對我道。

其實這一個月以來,我不知道問過他多少遍了,每次何證道都是不厭其煩地向我解釋,這點我倒是對他還挺感激的。

其實我又何嚐不明白何證道的意思?他就是告訴我即使能救忻向容,讓她從瓶子裏出來,不用再靠陰魂蘭存在,也會變成娘娘那樣的女鬼。

到那時候,難道我還要執意讓她留在我的身邊嗎?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來,在瓶子上輕輕撫摸著,嘴裏長歎一聲對何證道道:“也就是說,即使她能從瓶子裏出來,我也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了對嗎?”

何證道伸手在我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恐怕是的,除非你不想讓她轉世投胎了。又或者,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還有辦法?什麽辦法?你這麽厲害,一定能幫她把重新活過來吧!”聽到何證道這麽說,我急切地伸手抓住他的手,違心地稱讚他。

“呃……林木子你這話好假。別說是我了,就算是實力達到天師,也不可能讓死人重新活過來呀!更何況忻向容的身體已經被毀,雖然我們道門也有奪舍的方法,可是我這點微末道行卻是做不到的。當初我師父倒是有可以幫人奪舍的本事,但是那也要需要滿足很多條件,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是說,我可以在忻向容的魂魄上留下標記,這樣在她轉世投胎以後,我們便能想辦法找到她,隻要你真的愛她,有足夠的耐心,再等上十八年,豈不是又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了?到那時候你也快四十了,正是成熟穩重的年紀,也不算太老,我看這事靠譜!”

靠!他自己說這事靠譜,我聽到的卻全是不靠譜!

我再等上十八年?到時候忻向容還會認得我嗎?

就連老兵也聽不下去了,一邊開車一邊在前麵道:“大師,我看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木子這麽愛忻向容,別說讓他等十八年了,連十八個月他也熬不下去呀!要不你就再下神,請那位幫幫木子,你不說那位有神仙般的本事嗎?他一定有辦法的!”

“唉,你們兩個這話一說,就好像我見死不救似的!放心吧木子,你現在也算是我的人了,如果有辦法,我一定會幫你的!不過眼下我們最要緊的還是找到控製魂蛇的那人,免得他再去害人。然後就是查清楚那個娘娘的底細,把她給收了!等我們忙完這兩件事,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救忻向容的。不過話先說到前頭,到時候如果不能留她在人間,必須送她去陰間輪回的話,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我點了點頭,告訴何證道我不會怪他的,隻要忻向容能恢複就好了。

“對了何證道,那個魅怎麽辦?你不是追蹤了她很多年了,為的就是給你叔叔報仇,難道你現在不想報仇了嗎?”我又問他。

“哼,以前是我找她找不到,現在用不著我去找她了,她會主動來找我們的!忻向容是她必須要得到的魂魄,她是不會放過忻向容的,否則一個月前她也不會幫我們了!這也是我顧慮的一點,怕忻向容的魂魄恢複以後又被她給搶走。這事我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行,如果能先除掉魅那就最好了。”何證道沉聲道。

在我和何證道說話的時候忻向容一直就在瓶子裏看著我們,小臉上一片好奇,手指隔著瓶子在我的手指上劃著,似乎在寫什麽字,可是我卻看不出來她到底在寫什麽。

我和她之間有一種模模糊糊的感應,能感覺到她似乎有什麽話要對我講,可是卻又無法清楚感知,使我的心裏不由焦急起來。

我把這事告訴了何證道,他看了一眼瓶子裏的忻向容撇撇嘴道:“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了,現在她就是一道殘魂,根本就沒有意識,怎麽會有話對你說?她那隻是隨便劃劃而已,你想多了!”說完便不再理我了。

薄薄的瓶壁,就好像一道天塹一樣橫在我和忻向容之間,我真恨不得自己能鑽進瓶子裏去,問問她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