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凶手於洋

宋陽被‘不可置信’衝昏頭腦,但作為搜查官的理智,讓他要控製自己的感情。他直接一口氣喝點了咖啡,終於讓自己感覺舒服了點。

然後才思考起來記者的話。

他記得很清楚,殺害教授的是帶著靈媒麵具,穿著馬麵裙的人。

嫁衣女雖說是在此前出現過,但卻並未直接殺死教授。

反而是馬麵組織的惡人,是他使用的小刀,割下教授的腦袋,而在王潔案中,嫁衣女的確觸碰過小刀,隨後她把小刀放在了窗台上。從後麵的視頻中來看,小刀並沒有被挪動。

換句話來說。

宋陽擠出問題:“那把凶器小刀上麵,為什麽會有教授和王潔的血跡?”

“呃……你這什麽意思?”記者皺著好看的眉頭。

宋陽則不廢話,把兩段視頻,播放出來,並且繼續剛才的問題。

“如果視頻為真,殺害教授的凶器上有他的血跡和指紋,這沒問題,但,王潔案中的小刀,嫁衣女把小刀放在了窗台上,後麵的兩個布置自殺現場的幫凶,並未挪動小刀。”

暫停在某個階段,宋陽盯著她:“這裏有兩個問題,第一,你說是搜查官粗心大意,沒有拾取如此光明正大的證據小刀,我感到很懷疑。”

“那天我去302找你的時候,王潔的房間,完全被收拾了一遍,不可能遺漏這麽明顯的證據。其次,王潔是被嫁衣女以那種方式直接殺死,並未用到小刀,後麵幫凶更加沒動用小刀,為什麽小刀上麵會有王潔的血?”

“第二,嫁衣女既然有能力可以這麽輕鬆的殺死王潔,那她根本就沒那個必要帶把小刀,帶把小刀完全就是畫蛇添足。”宋陽盯著記者:“薑歌,你能給我個解釋嗎?你提供的小刀,究竟是哪裏來的?”

“哈哈,看來是我弄錯了,抱歉抱歉!”薑歌打著哈哈,想揭過去。

誰知,宋陽卻並不吃她這一套:“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薑歌,你為什麽會找我?”

“啥?”

“搜查官這麽多,如果你真的厭惡搜查官,我也是搜查官之一,那為什麽你不厭惡我?”

“而如果你不是真的厭惡搜查官,那你為什麽接近我?明明有那麽多的搜查官,你完全可以選擇和他們合作?我不過是個新上任的菜鳥而已,你接近我有什麽目的?是因為我好被你掌控?你想趁機從我這裏套取搜查局的內部資料?”

宋陽一連串的問題,直接炮彈似的打了出去,薑歌完全沒有吃驚,或者懵逼的表情。

她一直笑眯眯的,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這種情況。

“現在你又誣陷於隊,薑歌,你究竟打的什麽算盤?”

“哎呀呀,沒想到被你給發現了呀!我還以為你這個傻小子不會這麽快發現的。”她笑著:“早知道,我就不該這麽心急,也不該在今天來找你了,這下好了,才見你幾麵,就讓你對我抱有敵意了。”

“是你做的事情,讓我覺得有問題,你明白嗎?薑歌。”

“我明白,我明白!”薑歌‘嘖’了聲,“但我要明確告訴你的是,殺害教授和王潔的凶手,就是於洋。”

“我知道你不相信。”記者歎口氣,“但總有一天,你會找到證據,希望這天會早一點,別到時候來不及了。”

她起身,回頭露出一個很隱晦的表情:“那個時候,我期望你們都還活著。”

說完,她不顧宋陽的阻攔,轉身離去。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表情異常的精彩。

回到辦公室的宋陽,腦海中還一直回**著記者的那些話。

不可否認,這些話,對他產生了強烈的衝擊性。

於洋回到辦公室,看了眼宋陽,打了聲招呼,後者快速的離開,留下於隊莫名其妙。

宋陽逃也似的找到鑒定科,將凶器的指紋拿去檢測,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確實如女人所說,小刀上麵找到了教授和王潔的血跡,以及二人的指紋。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人的指紋。

其中,赫然便有於隊的指紋。

拿著鑒定報告,看著上麵的結果,宋陽表情再次皺起。

他很相信於洋。

這個從自己上任搜查官第一天便帶著自己一起的男人,他無條件的相信。

所以,在看見報告的第一時間,宋陽焯理所應當的覺得,於洋被陷害了。

再加上他先頭的問題,記者一個都沒回答,更加深了他對她的懷疑。

‘那個女人,問題太大!這把小刀根本就不是證據!沒有參考意義!’

他第一時間回到辦公室,隊長不在,估計又去哪裏瀟灑去了。

既然確信,於洋不會是凶手,那他就要找出證據來洗刷他身上的嫌疑。

將轉著小刀的收納袋放入桌子抽屜中,他登錄搜查局專屬內部網站查找薑歌的資料。

很快,她的卷宗便出現在宋陽眼前。

〖薑歌:女,八歲。初步診斷:患有嚴重心理障礙及精神病。〗

以下為她的證詞:

〖從城東車站走回家,大概需要三十分鍾左右的時間。

我家住在天官賜福小區。

由於用走的就可以回家,因此我不需注意末班車的時間,能夠走在夜深人靜、帶些緊張氣氛的夜路上,對我而言反倒是一種每天的期待。

我之所以每天都去城東車站,是為了給我哥哥送晚飯。

我喜歡一個人安靜的走路回家。

特別像是現在這個季節,街道上的寂靜足以讓人懷疑世界是不是已經靜止不動。

周遭的黑暗,更是成為了輕輕包藏我這渺小人類的保護膜。置身其中,與其說不安,其實我感覺到的是一種安穩。

就在我回到家門口的同一時間,住在對麵的鄰居剛好也開車回來了。高級進口車就這麽靜靜地停在停車場裏。

說是鄰居,其實隻是我單方麵的這麽認為而已。‘鄰居’的含義,隻是指的住在比較近的人而已。

聽又一位鄰居說過,對門的鄰居,是個有錢人。

真正的有錢人。

他們買那套房子,不像我們似的,是貸款,他們是全款買的。

人好像天然就有鄙視情節。

全款買房的,鄙視貸款買房的,貸款買房的,鄙視租房的。

總之,他們真麻煩!

和他對視的一眼,我從他眼中看見了鄙視。

其實我無所謂了。

推開門的瞬間,大門就像是老婆婆正在悲泣似地發出了嘰嘎聲響。

屋內理所當然的是漆黑一片,空無一人。

我燈也不開,直接上了樓梯,往我的房間走去。

‘我回來了。’

我對著房內這麽說。

好像認為家裏有其他人似的。

‘哥哥……’

我閉著雙眼,不禁呢喃出這兩個字。

哥哥剛開始工作的幾年,他經常一大早就出門上班。雖然那時他盡量都會趕在晚餐時間回來,但是我孤單一人在這偌大的宅邸裏等著哥哥回來,這種事果然還是讓我感到很落寞。

所以我選擇給哥哥準備晚飯。

一是為了排擠自己內心的孤獨,二是為了見見哥哥。

隻要看見哥哥,我內心便會被溫柔給充滿。

別看我隻有八歲,但我早就成熟,我懂得太多不該我這個年齡階段懂的東西。

比如做飯,比如我對哥哥的愛。

我本來是在上學,但學校的老師一直刻意的針對我。我知道的,還有幾個老師,一直帶著猥褻的目光盯著我。

所以我退學了。

在我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我主動退學了。

溫柔的哥哥回到家時明明已經因工作而疲憊不堪了,但他那天仍是靜靜地、有耐心地聽我訴說這些煩惱。

他相信我的話,讚同我的想法。

當時我真的希望,我和哥哥兩人能夠永不分離。

轉折點發生在我生日那天。

那天早晨,哥哥沒去上班,我知道是因為我生日的原因,所以他才沒去。

我真的好喜歡這樣溫柔的哥哥。

他陪著我一整天哦。

我們一起玩了遊戲,一起看電視,一起吃飯,一起在房間中讀書。

我太開心了。

睡覺的時候,哥哥更會到我的**陪我睡。

他會在枕邊一麵輕撫著我的頭,一麵對我細語‘晚安,薑歌。祝你有個好夢。然後,希望你的明天是個美好的一天。’,經哥哥這麽一說,我就能打從內心深處感到安穩,進而一夜好眠。

但第二天清晨。

我便聽到了救護車和搜查官的車鈴聲。

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很生氣,因為他們發出的噪音,嚴重擾亂了我和哥哥的睡眠。

我還可以忍受,但打擾哥哥睡覺,我是萬萬不能忍受的。

所以,我衝出家門,對著他們大喊大叫。

在我衝出門,又回到家門口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臭味。

我不記得家裏麵放了什麽東西發臭了,肉我都是放在冰箱的,吃不完我也扔掉了。

哦,我知道了。

是鄰居家的臭味飄過來了。

他們家,從幾個月前,我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

一直到現在,臭味變得更加的劇烈。

就在我腦中思考,待會兒絕對要去隔壁鄰居家痛斥他們不講衛生之際,映入我眼簾的是躺在擔架上,正要被抬出屋外的哥哥。

‘喂,你們幹什麽?你們對我哥做了什麽?’

‘哥,快醒醒,哥你怎麽了?’

‘快醒醒吧,哥!’

哥哥不知道是不是被注射了什麽藥,已經不省人事,就連我叫他,他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除了搜查官、急救人員,還有好幾個我不曉得他們身分的大人圍著哥哥的擔架,完全不讓我靠近。

我緊緊抓住擔架的力道讓擔架翻了過去,哥哥的身軀被拋到了地麵上。但即便如此,哥哥仍一動也不動。

相反地,這些大人之間開始彌漫著一股極為錯愕的氛圍。

‘來幾個人,把她帶走。’

‘你們想幹什麽?搜查官,你們看看,他們在對我做什麽?’

‘不要帶走我哥哥,哥哥,你醒醒啊!’

我才八歲,即便他們都我胖,但我充其量不過九十斤而已,所以,我根本沒辦法去抵抗那些大人。

我被拉開了。

‘——放開我!哥哥!救我!哥哥!’

‘不要再掙紮了!這種恐怖的事,你是打算持續到什麽時候啊!這種事……太不正常了!’

有人突然這麽對我說。我一下呆住,不正常?怎麽不正常?

我們不過是純愛而已。怎麽就不正常了?我們什麽也沒做?就是單純的互相陪伴而已?怎麽就不正常了?

然而,投注在我身上的是,一對對像是在觀看異類般、混雜著恐懼的目光。

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我沒辦法原諒。

沒辦法原諒說我和哥哥關係不正常的這些大人。

我就算再怎麽拚命想要忍耐,但眼淚仍不停落下。

同時,胸口深處埋藏的怒火也瀕臨爆發。

‘你們究竟想怎樣?究竟想怎樣?’

‘現在問題根本不在這裏,薑歌!’

我見過眼前這位用力抓著我肩膀,蒼白著臉這麽告訴我的四、五十歲女子。我記得沒錯的話,她是我曾經的老師。

數學老師。

‘問題不在這裏,那在哪裏?老師,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你的哥哥,早在一年前,就死掉了。’老師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