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賊遇上賊

樓下的客人直勾勾的看著樓上,想必明天這無名豔曲就會傳遍大江南北,煙雨樓也會因為此女再上巔峰。

客人們聽的看的很高興,飛白發泄的也很爽,隻有屋頂的新手賊燕不留憋了一肚子氣……

昨天夜盜如意樓,他被人坑害,結果被樓裏護衛打的落荒而逃。想著今天換個軟柿子,結果他剛在煙雨樓花魁住的獨棟小樓的房頂上趴下,還沒等著將迷煙點燃,屋子裏的人就開始哼哼唧唧唱開了。

樓下的人越聚越多,他更加不敢妄動。

燕不留的師父曾經說過,不問而取是為盜賊,恐人而得是為強盜。

他是來偷的,絕不做那強盜土匪的丟人事。

在屋頂趴了半個多時辰,腿都趴酸了,噫嘻啊呀的歌聲才漸停。

燕不留覺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嚴重的荼毒,山溝裏出來的孩子壓根欣賞不了這種曲調。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唱的是什麽玩意,五音不全,還不如他們山下公雞早上的打鳴聲高低爽快。

再聽屋裏明顯耍酒瘋的,哭哭笑笑,像鬧鬼一樣。

這也能叫花魁,這要是在他們山下的村子裏。

這樣做早就被當成被什麽附身燒死了。樓下那群人是聾了耳朵吧!偏偏愛這奇怪的調調。

等到人群意猶未盡的散去,燕不留點燃了在手裏握潮了的迷香,迷煙順著微風悄悄飄入窗口,又耐著性子趴了一炷香時間,估計屋裏五音不全的花魁已經被放到,燕不留低身一滾,單手抓住房簷,猿猴一樣落入屋中。

屋裏就像意料的一樣,滿屋的酒氣讓人聞著就醉,小幾翻倒在牆角,白瓷花瓶碎了滿地……

他從單膝落地的姿勢中站起,唉叫著拔了膝蓋上的碎瓷片。隻是餘光一撇,就看見了屋子裏住的。

即使多年後想到這個場麵,他也得承認,飛白除了歌唱的不怎麽滴,長的還是很漂亮的!

巴掌大的小臉絲毫沒有柔弱無骨的感覺,帶給人一種無端的倔強。

漆黑如墨的長發一半撩起散散地披落在肩上,滑落在純白的衣衫上,月色輝煌,恍若神妃仙子。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蛾眉顰笑,香腮染赤,怯雨羞雲情意,舉措多嬌媚。

要不是對方呼吸清淺,燕不留簡直要以為對麵的是一尊白玉雕成的玉人。

站在飛白麵前良久,燕不留才猶豫的收回手。

“啪!”他反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低罵自己沒出息。

下手有些重,燕不留捂著自己有些疼痛的半邊臉給自己做心裏建設:“自己是來偷東西的啊!沒錢怎麽救曦若!煙雨樓的花魁一定很有錢啊!就算她人長得好看也不能放過她。”

然後歡歡喜喜的去翻東西……

熟練的拉開抽屜,空的!

拉開多寶格,空的!

拉開珠寶匣子,空的!

翻翻床褥枕頭,還是空的!

都是空的?

燕不留瞪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煙雨樓的老板娘這麽操蛋!姑娘們為她賣身賣藝,她竟然一個銅子都不給留。

難不成好東西都換成銀票了帶在花魁身上?

看著榻上華麗的白綢緞袍子,燕不留覺得自己簡直太機智,一定是這樣!

大搖大擺的走到飛白麵前,也不管玉人碎不碎了,伸手就往飛白衣襟裏伸。

不等碰到,隻見榻上的玉人突然睜開了眼。眸光清明,直直的看向燕不留眼底。

正常人在閉眼後再睜眼時總會眨一眨,眼睛從暗到明要有一個適應過程。向飛白這樣眨也不眨就死死盯著人的表現,差點把燕不留嚇死,對他來說,這個和死人詐屍沒什麽區別。

突然睜開的雙眼眼瞳黑的奇異,和眼白造成鮮明的對比,看著就像布娃娃臉上鑲的琉璃珠子。

燕不留想移開眼,卻又被那眼底的深色吸引……

飛白也不動,就那麽盯盯看著不速之客,笑意鋪滿整張臉, “迷藥太難聞了,熏得我睡不著。”

這小賊也是沒眼力見,估計全江南,就飛白一個勵誌做職業大盜的,偷東西偷到賊頭上,真是壽星老上吊,嫌命太長!

本來燕不留還處於詐屍的恐慌中,然後突然發現屍體活了也是挺好看,最後又被屍體諷刺,本來我都睡著了,但是你的迷藥太差勁了,我想不醒都難……

燕不留覺得自己兩天內接連失手兩次,可能是因為命裏與偷字犯衝,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再說那藥……

迷藥是師父給的,當初師父還誇口這是江湖上最霸道的藥,隻此一家再無分號。一小捏兒能撂倒一頭牛!。

燕不留又開始懷疑師父的人品。

飛白看著賊一會皺眉,一會舒展,一會又皺眉,在那一個勁的擠著自己的包子臉。

突然興致大起……

抬起纖白的手指對著對方的娃娃臉戳了戳……

手感好好啊!又戳了戳!

小賊在山上學藝十幾年,山上連個母耗子都見不到,如今被一個美麗的如此對待,

頓時心跳如擂鼓,露出鴨子聽雷的傻樣。

飛白蠢得不過癮,當包子臉快被她揉出十八個褶的時候。

燕不留回過味來了!臉刷的變紅,紅了臉,紅了脖子,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如果非要解釋到底是個什麽速度……見過京劇變臉嗎,就是從白臉刷的變成紅臉然後唰的在變成黑臉。

變臉的速度讓飛白歎為觀止。

她更想去戳對方臉了。

“你你你!你竟然戲弄於我!”燕不留顫抖著手指著飛白嫣然的笑臉。

“你不是來偷東西的嗎?”飛白不理對方聲嘶力竭的控訴,臉上一個大大的笑容。

“啊?對!我是!”燕不留被問的一愣,半夜出現在你的房間裏翻來翻去,這不是很明顯嗎?花魁不僅嗓子有問題,難道腦子也有問題?

看著不速之客越來越同情的目光,飛白簡直要笑出聲來,這人腦回路異於常人吧!便更想逗他!

“我就是這屋子裏最值錢的物件,要不你把我帶走吧!”笑著建議。

燕不留一愣,隨即滿臉的惶恐!大聲辯解道:“你說什麽?人家是個正經賊,不是采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