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誰是內奸
飛白天不亮就起來收拾東西,趁著宮中人忙碌,輕手輕腳的到了曦若的住處。冷家侍衛都去保護皇上,沒了對手的女人如魚得水。
“喀嚓……”暗中的女人一身灰黑色的兔皮大氅,在寒冷的妖風中鬼祟的打開了小屋的門,鑽進了屋裏。
曦若躺在**微眯著眼,立耳聽著門口瑣碎的聲響,手中已經摸上了枕邊的刀。
“曦若!走啊!”瘦小的影子躲躲閃閃青煙一般出現在床前,曦若微闔著眼,咕噥了一句,翻身背向飛白。
飛白更急,先皇入殯一定要在太陽升起前完成,自己的時間不多。細手摸上女人的肩膀。
“醒醒!”
**的女人手心被掐得生疼,那種冰涼的觸覺順著她的肩膀蔓延到心中。對於飛白身體中隱藏的子蟲,她竟然失去了感知。
到底是怎麽回事!
蟲母是用她的血喂養長大的,如今她不但斷了蟲母的聯係,還斷了子蟲的聯係……
一刀閣的閣主真的有如此大的本事不成?
“醒醒啊!”飛白一狠心,對著女人就拍了上去。
曦若嚇得一激靈,差點將眼睛瞪出去。故作迷糊的揉揉眼,轉身瞟上 床邊的黑影,不等喊出聲,就被唔住了嘴。
“啊?”
“別叫!”
黑暗中站著的灰毛女人眼睛冒著幽幽的光,聲音冷淡清脆如金玉相撞,讓曦若心裏一顫。她的心思鬼使神差的就被那雙眼睛吸引了過去,更是自覺的閉了嘴巴,乖乖的等待飛白的吩咐。
“走啊……”
曦若一向是個機靈的,怎麽這樣的關鍵時候這麽木!飛白也很崩潰,三下五除二給女人裹了衣服,拉著她黑貓一樣閃了出去。
“呼……呼……”冰涼的空氣刮過溫暖的喉嚨,飛白在劇烈的奔跑和高度的緊張下,流了一後背的汗。
手中抓著曦若濕膩膩的手,順著小路跑到如意苑。飛白慶幸,今天入陵,整個皇宮都在忙碌,否則她這樣的身體,早就不知道被人按住多少次了。
曦若粗喘著氣,看著如意苑上掛著的精致的牌匾,狐疑的看著飛白。
“來這幹嘛?”
飛白一愣,一拍自己的額頭。“忘告訴你了,燕不留在這!”
女人收起炭筆手繪的地圖,然後拉著曦若,蹲在如意苑的草叢旁,眼裏閃爍著精光,發出了兩聲貓叫。
曦若在聽見燕不留三個字的時候,眼睛狠狠一眯,整個人的氣息都冷了下來。怪不得離洛和皇上滿世界找這個賊都找不到,原來是躲進了皇宮中。
她已經挖好了燕不留毒害飛白的坑,卻因為事事太多,而忘了將其滲透給這個傻女人。她要找機會告訴她,讓飛白徹底相信燕不留才是那個內奸!
一向溫柔的女人凶狠的眯著眼,殺氣四溢讓蹲在身邊的飛白猛的機靈了一下。突然的寒涼讓女人心裏發慌,她狐疑的看看身邊的女人,虛驚一場的摸摸自己的胸口。
皮毛黑亮的老黑慢悠悠的從樹叢中走出,綠幽幽的眼上帶著淩厲,它冷漠的盯著曦若,然後一個輕盈的跳躍上了牆頭,進了如意苑……
“飛白……”曦若小心翼翼的拉拉飛白的衣角,眼中的淚水在如意苑門口的琉璃燈籠下泛著紅色的微光。懼怕的表情墨水一樣擴散在整張柔美的臉上。
“怎麽了?”曦若顫抖的手在飛白的腰側滑出大片的雞皮疙瘩,任飛白神經在大條也能感覺到曦若的緊張和顫抖。
女人一經問,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隻是見那一顆顆的水滴不受控製的掉落下來。
“別哭啊!怎麽啦?燕不留給你氣受了?”飛白被女人的失控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拉著女人的手,擔憂的樣子讓曦若眼神一亮。
曦若哭的更凶,雖然是無聲抽噎,但那顫抖的肩膀和緊閉的雙眼無一不表現她內心的痛苦。
“你倒是說啊!”
“嚶嚶……燕不留想殺了我!要不是碰見冷鋒……我早就死在他手裏……”
寒風刮過,一道巨雷哢嚓的劈響在飛白的頭頂。燕不留和曦若兩人恩恩愛愛許久,竟然都是假的不成?
“你怎麽從來沒說過!”震驚歸震驚,她的腦子還是不傻得!此時隻聽女人片麵之言,萬不能一棒子給燕不留定了死罪!
“我……”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那時你都要性命不保,我跟你說不是要了你的命嗎?這事軒轅明殤都知道!難不成我會騙你不成……”
黑貓順著高牆如履平地的走下來,到了飛白身邊,護主的衝曦若叫了一聲。
飛白腦子裏亂糟糟的,那些懷疑的片段不受控製的在腦中拚了起來。
從相遇至今,所有的事好像都離不了這人。不論是那不應該出現的炸彈,還是身上的蠱蟲……
曦若適時撲倒飛白身上,狠狠地抱住對方,掩蓋眼底的凶光,同時打斷女人的思緒。
“我們走吧!我們快點走!否則等那人出來後什麽都遲了!”
飛白被曦若夾著,離開如意苑。
等到燕不留一身女裝順著牆翻出,除了地上蹲著的黑貓,哪裏還有兩人的影子。
話說老皇帝也著實是命苦,不僅死前不受人待見,就連死後,都差點被人掀了棺材蓋。
那帶了人皮麵具的侍衛終究是跑了個沒影,一幹大臣灰頭土臉的從煙塵中爬起來,耳邊嗡嗡作響,互相問候,卻隻能看見對方幹嘎巴的嘴。
祭台被山石壓的粉碎,老家夥們連帶著冷家侍衛一片驚慌,紛紛跪倒,新皇剛上任沒幾天,可千萬被一起埋了進去……
更有心髒不好的已經癱倒在地,哭天抹淚的罵老天不公,隻有少數眼神好的,看見了那煙塵中站立如鬆的黃色身影。
明殤還活著,殺氣四溢,整個人像是一隻憤怒的野獸,麵對這樣的典禮被人搗亂毀壞,饒是佛祖在世,也會氣的跳腳。
淩雲就在他的腳邊尿了褲子,在泰山崩於前,山石馬上壓死他的時候,男人拽起他的脖領子,救了他一命……
煙塵消散,苦命的侍衛的,大臣的,太監的屍體零零散散鋪在陵寢前。隻有那個天神似的男人站在廢墟中的空地上,金光渡身,怒如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