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飛白是個烏鴉嘴

飛白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定準。

明錦照常去臥龍殿給要死的老皇帝請安,實則是在試探,委婉的詢問那傳國玉璽在哪,畢竟沒有傳國玉璽,怎麽的都不是名正言順。

端王和祁王至今依然沒真刀真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沒死的老皇帝手中還有籌碼。

離洛依然每天給皇帝送丹藥,但是藥的效果卻越來越差,當年叱吒風雲的皇帝很快變得生活不能自理,連如廁都需要太監的幫助。

這可能是老天的報應吧!皇帝雙眼渾濁,看著給自己洗臉的小兒子。

明錦是他眾多子女中最善良,最聰明的,但也是性格最極端的。那天,他親眼看見小兒子眼中的殺意……

皇帝歎氣,眼珠在眼中顫抖。

“父皇……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的母親是不是?”明錦麵無表情,將那擦過臉的軟布清洗幹淨。

皇帝一愣,眼睛瞪得很大。

“父皇,我知道您不糊塗,這裏沒有別人,我們就談談心……”

可能是話家常的口氣讓皇帝心軟,老皇帝的雙眼很快氤氳出水霧,他輕輕的眨了眨眼。

明錦恍若不知,自顧自的說著話。

“我知道……靜妃隻是婉貴妃的一個影子……婉貴妃為了保住明殤,服了毒。世人皆說皇帝冷酷無情,因為一句傳言,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要溺死。可誰知,皇帝最深情,不過他的情給了一個死人!”

皇帝不可置信的看著明錦漂亮的臉,心中苦澀。

靜妃的眼最像婉婷,當年婉婷剛死,皇上整日醉生夢死鬱鬱寡歡,誰知恍惚間就看見了與婉婷頗為相似的靜妃……一時衝動……

等到皇帝醒酒,再傻也知道自己遭了算計,看向身旁的除了怨恨,也就不會有再多的情感,誰知……她竟然懷孕了!

索性皇帝將計就計,給外人一種獨寵靜妃的假想,讓自己狠毒的皇後和之抗爭,來平衡後宮。

明錦看著皇帝陷入回憶的樣子,嗬嗬冷笑,打斷了皇帝的思路。

“父皇,你當了一輩子情種,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姻緣!”明錦將手摸上男人的手,輕輕活動僵硬的骨節,力道剛好。

皇帝的眼睛清明了不少,能動的麵部肌肉在努力伸展,想要表達自己是想法。

父子心意相通,明錦明白皇帝說的是什麽。大抵是為王者不能有弱點之類的話。

明錦笑出了聲,“父皇,你的弱點是什麽!”

**的男人瞳孔一縮,呼吸開始急促。

明錦俯首,貼在皇帝耳邊,輕聲說:“將這華國治理的四分五裂,您還有臉去見底下的列祖列宗嗎?”

黑亮的長發就那麽貼在皇帝臉上,似是冰涼的毒蛇劃過他的脖頸,然後慢慢收緊……

他覺得不能呼吸。

明錦似乎覺得不夠。

“您的孩子一個接一個被皇後害,等你到了下邊,他們就會圍上來問您,當初為什麽不救他,他們死的有多冤枉。對了!還有母妃!您知道母妃是怎麽死的嗎?一刻笑,嗬嗬,她中了一刻笑的毒,鮮血就那麽吐了一身,她還僵硬著臉笑著死去……她也會陪著您的……”

聲音如妖似魔帶著詭異的節奏,一點點往皇帝的腦子中灌,那樣可怖的場景圍繞在皇帝腦海中,孩子的尖叫和的哭嚎齊聲爆發,讓皇帝崩潰……

明錦站著身體,麵掛微笑半眯著眼瞧著皇帝痛苦。

軒轅乾不懼人命,卻迷信的很,寢宮內佛像菩薩都是按照八卦風水陣擺放的,就是想去除活著時候的業障,唯怕死後受罪。

垂死的男人已經恐懼的渾身顫抖,明錦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多說,直奔主題。

“皇上!您要將皇位傳給軒轅明殤那個天定的災星嗎?”

這一句,徹底打破了皇帝的心理防線,堅強固執的老男人人竟然流出淚來,渾濁的**順著眼角流到錦緞枕頭上,潤出一塊小小的水漬。

“皇上……傳國玉璽在哪?”

在這驚嚇和安撫交接下,脆弱的老男人徹底崩潰,眼珠轉動著向床外的某個方向看,似是在指引玉璽藏匿的方向。

明錦一喜,眼睛緊隨著皇帝的目光,這道目光,會親自將他送上皇位。

忽的,皇帝皺緊了眉頭,然後閉上了眼……

他想到了如意盒中的那塊絹布,那塊帶著一滴血的絹布……

聖子曾說,血濃於水!婉婷的樣子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裏,那樣溫柔的,因為一句批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他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兒子……何來禍國一說……

皇帝二十年來,第一次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明錦見到男人反悔,怒不可遏,伸手掐住了皇帝的脖子,試圖讓他屈服。皇帝大睜著眼,看著小兒子眼中殺氣騰騰,求生的本能讓癱瘓的男人劇烈掙紮,喉頭發出嗚嗚的聲音聽得人瘮得慌。

臥龍殿門口的宮女太監很快發現屋子中的聲音不對,慌張的敲了門,卻被人製住。

那些人穿著侍衛的衣服,帶著不似宮中的陌生麵孔……人們察覺到了不對,張嘴想要尖叫,不等發聲,就被人捂住了嘴。門內門外都是一片嗚咽聲。

比起皇後放在脖子上的刀,明錦的雙手讓皇帝更加無力,也更加寒心。

畢竟,對於這個孩子,無論是虛情還是假意,他都曾付出過疼愛。

皇帝的眼前開始發黑,他開始看不清掐住自己的人的麵孔,隻覺的喉頭被鉗子夾住,不能呼吸,胸腔裏沒有空氣,肺泡一個個炸裂開,鮮血順著喉嚨一點點溢出,他要死了……

明錦寒著臉,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臉色愈發灰敗,滾燙的鮮血流了他滿手,和母妃的血液是一樣的溫度,滾燙逼人。

弑父又能如何……手下的這個男人,縱容別人逼死了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又能有什麽資格被自己稱作父親。

門外很快安靜下來,門內的皇帝也減小了掙紮的幅度,沾滿死氣的眼直直的盯著明錦。皇帝突然笑了起來,帶著血的嘴角裂開了一個大大的弧度。

“砰!”門被大力撞開,一張妖豔的臉出現在門口。燃起了皇帝的希望。

那人平靜的說了一句。

“七弟,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