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上天自有說法

飛白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那小子是自己師父的意思,隨後才明白作死二字的意思,頓時無語的很。

“謝謝您嘞!我活的挺好,不用您關心!”飛白平靜的心被撩撥起一片波浪,手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這老家夥沒有一點前輩樣,說話還個頂個的難聽,她的嘲諷技能頓時火力全開!

“恩,好到記不得自己做了什麽!”老頭抬手推了推眼眶上的褶子,試圖將眼睛睜得更大一些。

“誰說我不記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飛白大怒,跳起來一臉防備的看著老頭,目光裏的敵意滿的幾乎要溢出來。

那暴怒的身影印在深紫色的眼睛裏翻出奇異的形狀,在眼眶中來回遊**,想要衝出其中,似煙似霧,黑色的迷迷蒙蒙,隻覺陰冷邪惡,看著讓人刺骨的冷。

“飛白!”

一聲厲喝,讓站起來哆嗦不止的一個機靈,眼神也不在那麽凶惡,整個人的尖銳都蟄伏下來。

“過去的都過去了,何必如此執迷!”蒼老的砂紙一樣的聲音突然變得緩和起來如同穀底低沉的流水,讓人身心沉靜。

“萬物有始有終,循環往複,周而複始,沒有絕對的善與惡,隻要守住內心的那片清明,往事如煙,又有什麽能束縛的住心靈……”叮咚的語調帶著奇異的節奏,身如入空穀,聆聽萬物之聲,自然之美,人性之善,生命之神……

梵音似得說教緩緩飄進飛白耳中,腳下的傷不是那麽疼了,就連心底的燥熱都緩解了不少。

那隻顫抖的手慢慢安靜下來,不是抖動一下,好像在猶豫掙紮。

“苦難是你的過去,在故土他鄉的往事,都隨著時間的長流飄走……”

老頭的眼睛越來越亮,那其中的黑影也沒有開始那麽囂張,緩緩沉寂下來,明亮的眼裏重新映出盤坐在蒲團上的身影,黑色的煙霧越來越淡,眼看著就要消散。

那穩坐的氣息平緩的突然暴跳而起,本來平和的臉上猙獰如同厲鬼,眼角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上揚,一個輕挑的微笑綻放在臉上,妖豔的笑容瞬間占據了那隻深紫色的眼睛。滔天的煞氣撲的噴湧而出,直衝對麵說教的老頭!

“老家夥!你騙誰呢!過去的要是能過去了,那我受的痛苦誰來承擔?”

老頭端坐如鍾,紋絲不動,滿臉的褶子在眉心處堆成一座小山,那隻閉著的眼睛眼皮輕輕抖動,終究是沒有張開。

一時間氣勢竟然被暴走的飛白壓住。

“上天自有說法!”漩渦似的獨眼能看破萬物,唯獨對眼前這個叫飛白的是一片迷霧。老頭看著那重新抖動起來的手,陷入了深思。

“嗬嗬!”冷笑在空曠的竹屋中回**,形成一種折疊的效果,滲人的小聲驚得門口的貓頭鷹忽的飛起,趔趄著逃向遠方。

獲得自由的飛墨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這些老不死身上,也不做辯解,抬腿邁過蒲團就向門口走去。

“唉……”長歎在背後響起,絲毫撼動不來飛墨冷硬的內心。

笑話,如今來說教,自己受苦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人來幫一把,提馬後炮,做事後和事老,就想勸服她,想的美。

飛墨頭也不回的走向門口,她要去找罌粟,萬蟲嗜骨的感覺已經襲上來了,一輩子小心翼翼也沒什麽好下場,倒不如及時行樂,隨心所欲。

歎息環繞在耳邊,隻覺的身後一陣涼風,頓覺情況不好。

手指粗細的繩子帶著厲風從身後襲來,卷上了飛墨的腰,一個抖動,竟然將渾身防備的捆了個措手不及。

飛墨有些慌張,眼中的狠絕暴戾更加明顯,她可不是怕死的孬種,大不了魚死網破!

老頭見過許多中了罌粟之毒的人,有人能為之生為之死,有人要緊牙關剁手跺腳想要戒掉那癮頭。但卻沒見過這麽棘手的情況,這一副身體中分明隱藏了另一個人,一人善一人惡,一人節製一人貪惡,之前還沒發現,如今看來,是相當的不好對付!一隻雞有點虧啊!

手下用的勁兒更大,那本來還有些掙紮餘地的被捆了個死緊,一個用力就被拉回那張蒲團之上。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那片禁地竹林整整一天都嚎叫著慘厲的聲音,一刀閣周圍山林中的野獸嚇得奪路而逃,甚至不顧危險下了山,進入了人類的領地。

嚎叫一直持續到天黑,師父帶著吃食進入竹林,看著蹲在門口瑟瑟發抖的貓頭鷹,心中一寒。

推門而入,隻見自己好不容易養出點血色的徒弟臉色慘白,被捆著躺在地上,周圍布滿水漬,那是飛白出的汗。

老頭笑嘻嘻的接過燒雞和酒,無視地上呼吸微弱的人,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前輩……”師父心疼的摸摸飛白的臉,臉蛋濕漉冰涼,帶著冷血動物的滑膩感覺……

“死不了!不過是戒癮的後遺症罷了!你這徒弟不是一般人,以後你可要看著點!”

老頭吃的滿嘴流油,看著白衣男人心疼的樣子,一個沒控製住就嘲諷了起來。

“還請前輩明示!”師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地上的人身上,腦袋自動將不中聽的話過濾掉了。

“你也不用心疼,這樣估計最少還得叫喚七八天,這樣的老病根,能戒了就不錯了!當然還得看這女娃的意誌力。”

師父小心的將那貼在臉上的發一絲絲撿起,攏到耳後,看著水撈似得徒弟,說不出是什麽心情。

又想到徒弟之前那狠毒的樣子,詢問越發小心,像極了患了絕症的病人家屬。

“還請前輩指點。”

“哼!指點個屁!我什麽都看不出來!”老頭不開心,任誰被噪音攻擊了一個白天想必心情也不會太好,何況他確實沒看出什麽。

師父不死心,眼珠淡淡的看向那隻獨眼,又瞥了瞥地上的燒雞和酒。臉上明白的寫著。

吃人家嘴短!

老頭被雞腿噎的麵色漲紅,咳嗽了半天才喘過氣。氣哄哄的瞪了男人一眼,狠狠道:“那就離軒轅家的人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