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怕的瘟疫

我叫胡天一,今年二十五歲,出生在西北一個叫胡家村的地方。

和所有的孩子一樣,我的童年也是無憂無慮的,但是那時的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在我8歲那年,我的人生會因為一場災難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是一場可怕的瘟疫。

沒有人知道那場瘟疫是如何而來,仿佛在一夜之間,村子裏的人們就突然患上了一種怪病。

人們都說,那是一場從天而降的災難。

我還記得,那些患病的村民就像是得了狂犬病,懼怕陽光,眼睛充血,瞳孔放大,指甲紫黑,嘴角流著黑色的涎,就像被妖魔附體一般可怕。

而且無一例外,所有病人都有焦躁,狂暴的症狀,有時會無法控製的發瘋。

不僅是人,連牲畜也是如此。

不安與惶恐,幾乎籠罩在胡家村每一個村民心中。

村民們都扳著手指過日子,期盼有一天,有人能拯救他們。

那段時間裏,村子中有錢有能力的早早都去城裏躲難了。剩下的大部分人,卻隻能留下聽天由命。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染上了可怕的瘟疫,因為村裏還有一個醫生,一直在努力控製這場瘟疫,這個人也就是我的父親。

父親一直是村裏的驕傲,他是當年唯一從村裏走出去的大學生,學的就是醫藥專業,獲得了碩士學位後,卻放棄了高薪俸祿、花花世界,義無反顧地回到村裏開了一間診所.

他說,胡家村地處偏僻,缺醫少藥,當年我的爺爺奶奶,就是因為得了小病,得不到及時的醫治,才會早早的離世,是村子裏的父老鄉親將他養大成才,他要用自己的能力,來回報大家。

但村裏雖然偏僻,缺醫少藥,其實卻很少有人生病,村裏人整日勞作,也沒有城市裏的汙染,村裏人一年到頭也難得有什麽大病,所以我們那時的日子過得倒也頗為清閑。

但在那個瘟疫降臨的夏天,父親幾乎一天24小時都在診所裏給人看病。起初時,每天隻有三四個病人。但是沒過幾天,病人越來越多,症狀也越來越可怕,父親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我眼看著他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眉頭深鎖,脾氣也越來越是暴躁。

可惜的是,雖然父親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每天都有病人醫治無效而死去。

村裏有一個法師,去世的村民基本上都交給了他處理。

一時間,村裏大街小巷,人心惶惶。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法師扶棺出殯的鈴鐺聲。

村民的相繼死亡,讓身為醫學碩士的父親也有苦難言,他起初隻以為是尋常的疫情,但情況越來越嚴重,他雖然見識不凡,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病。

在醫治無果的情況下,他連夜寫了十幾封求助信,給他在醫學界的朋友。

但得到的回複,卻都稱這種怪病前所未見。

父親不死心,又熬夜翻遍了國內外無數的醫學典籍,卻發現這種怪病根本沒有記載。

終於,在各種手段和方法均治療無效後,父親開始懷疑這種怪病是一種前所未見的病毒引起的。於是他直接向市裏的領導反映,希望能隔離治療。

一段時間後,胡家村的情況終於引起了上級的重視,經過調查後,果然如父親所說,市裏畢竟也怕這病毒真的擴散出去,很快同意了父親的要求,就地隔離了所有病人,並派來了兩名醫生,和父親一起研究這罕見的怪病。

但是,即便這樣,每天卻依舊有新的患者出現,每天都有病人死去,每天都有屍體從診所的院子中送出。

那個時候,一次同時下葬的人數最多竟會有十幾個,而且都是我所熟悉的人,熟悉的麵孔。每當這時,父親看上去就會異常的疲憊,麵色蒼白,整個人也蒼老了許多。

村裏人漸漸死掉了一大半,招魂鈴鐺聲,在胡家村從未有過如此頻繁。

後山埋葬死人的山崗,也是村子裏除了父親的診所之外,最忙碌的地方。

人心惶惶,死亡的恐懼嚇破了所有人的膽。那幾個“醫療小組”的成員,在無法調查出結果之後,隻好以未知病毒感染上報,後來回到市裏後,便再也沒回來。

人人都是怕死的,醫生也不例外。

村子裏被可怕的死亡詛咒籠罩,就算是大白天也見不到人,偶爾有幾個人在街上走過,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父親也越來越是急躁,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他許多次叫母親帶著我離開村子,但母親總是不肯,任父親怎麽說也沒用,她堅持每天在家裏消毒,不讓我隨意出門,可是在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母親還是發燒了。

父親心急如焚,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都無法讓母親退燒。

其實他很清楚,這根本就是徒勞的,因為所有能想到的辦法早就用盡了。

母親一直捱到了那一天,可怕的病毒完全爆發。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持續高燒的母親,躺在**,嘴裏不停吐出黑色的血。曾經的她年輕貌美,可是僅僅過了幾天,麵色就已經憔悴的如同幹枯的樹皮,又好像被抽幹了所有鮮血。

那天,我死死地攥著母親的衣角,就是不放手。

父親坐在床邊,母親躺在他的懷中,枯槁的臉上卻是一種安詳的表情,一直到閉上眼睛。

那天,我沒有哭,我望著母親,總覺得她並沒有離開。

第二天中午,法師又開始挨家挨戶收屍體了。

當母親的屍體被收走時,父親呆呆地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神情茫然,好像丟了魂一般。

村裏依舊每天有人死去,母親也隻是其中之一,我那時常常會想,下一個,會是誰?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已經睡了,卻迷迷糊糊的聽見父親在我耳邊說話。

“我想拯救所有人……但我卻誰也救不了……天一,我已經……我已經,再也不想失去了,我要去找到答案!”

第二天,父親就失蹤了。

焦急的我和親戚們把村裏村外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他,父親宛如人間蒸發一樣。

現在偶爾回想起往事,父親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還猶如回響在耳邊,誰也想不到,這一切的答案會讓我們付出這麽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