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4

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4

程慕在腦子裏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搖頭:“沒有。”

連默眼神略有黯淡浮過,給了他一個快滾的眼神後,閉目休息,似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程慕無奈的聳肩,對於閣下這難以捉摸的情緒早已習以為常,無聲的離開了病房。

*

妮可給連默送來一些清淡的食物,因為連默傷勢太嚴重,一個星期內都無法起*,必須臥*靜養,所以吃飯喝水這樣的瑣碎的日常很自然的落在姬夜熔的身上。

他是為她而受這麽嚴重的傷,她自然是無法拒絕照顧他的,喂他喝水,喂他吃飯。

用過早餐後,江寒渚過來了一趟,姬夜熔尋了理由,離開病房,一是不想聽他們的談話,二是想知道老七那邊有沒有消息。

這個時候,連默倒不擔心她會離開這棟樓,他的阿虞,又不傻,放心的讓她離開病房。

事情的經過已經有程慕匯報,江寒渚也不必多說,他談論的話題大多都是工作上的問題。

連默心不在焉的聽著,但該發表意見的時候,一針見血,他們的政治理念其實很相似,所以在共事的時候很少會有意見相駁的情況發生,一直都算是愉快,很快的談完該談的。

江寒渚要離開的時候,連默突然把問程慕的問題又問了江寒渚一遍。

江寒渚神色微怔,低喃:“禮物?”

“你有看到?”連默眸光直勾勾的盯著他,像是看到一抹希望。

他沉默幾秒,低垂的眼簾遮擋出了溫潤的眸光,搖了搖頭:“沒有。”

連默眼底劃過明顯的失望,越發的好奇,阿虞到底是送了自己什麽禮物,為什麽自己會不知道,而且也找不到!

阿虞啊阿虞,你就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吧。

*

兵鬼老七許盡,除了身手了得,主修醫學,是醫學係的研究生,雖然比不得顏惜的醫術,但是做一份DNA檢驗不是難事,更何況顏惜這裏設備齊全,什麽都有。

姬夜熔去找許盡的時候,報告還沒出來,需要點時間。

許盡承諾報告出來會第一時間親自送到她手裏,讓她不要擔心,也不必上下跑。

姬夜熔點頭,因為連默的病房就在樓上,她沒有等電梯,直接走的樓梯,剛走到上來就看到在等電梯的江寒渚。

江寒渚也在瞬間看到了她,薄唇流溢出淺顯的笑意,“回來了。”

姬夜熔點頭,她話本就少,與不熟稔的人更是沉默相對,一時間兩個人的沉默讓氣氛微微的尷尬。

“你的臉色不好,進去好好休息。”還是江寒渚先開了口,言語溫潤,明亮和煦的眼眸像是冬日的陽光灑落在人身上,很是舒適。

“再見。”姬夜熔道別,經過他的身旁走向連默的病房。

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

江寒渚的視線恰巧也在看她,一時間兩個人的視線隔著空氣交匯,他下意識做了一個暗暗吞咽的動作,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怎麽了?”

“昨晚謝謝你。”姬夜熔眸光雖然冷清,但道謝的語態極其誠懇。

昨晚若是沒有江寒渚,她未必能活著從休息室出來。

江寒渚波光飛快閃過一抹光,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特意向自己道謝,薄唇的笑越發的深了,“我隻是履行對閣下的承諾,你不必謝我。”

他救了她,她道謝是應該做的,至於他怎麽想,不在姬夜熔的思考範圍之內。

姬夜熔微微的鞠躬算是行禮,轉身離開。

江寒渚的眸光是一直送著她的背影走進電梯,這才轉身走進等待已久的電梯裏。

*

姬夜熔不願意告訴他到底送了什麽禮物,連默也不再刨根問底,再者他的身體太過虛弱,吃過藥後很快就睡去了。

姬夜熔不喜歡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顏惜讓護士打開窗戶,又在病房裏擺上一束鮮花,花香遮擋住了消毒水和藥的味道。

連默在沉沉的睡覺,姬夜熔坐在沙發上,電腦放在膝蓋上,眸光專注在電腦屏幕上,聚精會神的幫連默回複一些急切的郵件;有些不清楚的,她會打電話給程慕,了解之後再做決定。

連默這一睡就到了午後,姬夜熔午餐用的極少,回了很久的留言,因為一宿未眠,有些疲倦,靠在沙發上小酣片刻。

門外站著的顏惜透著玻璃看到這樣的畫麵,心裏莫名的被柔軟了。

很多人都以為總統府象征著權力和財富,他們活在光鮮亮麗的鎂光燈下,卻沒有人看到燈光熄滅後,他們有多平凡和孤獨,甚至每一個人傷痕累累。

姬夜熔的那些過往別開不提,單單是她在總統府的這幾年,她看到的閣下,幾乎沒有真心的笑過,整日戴著一張麵具按部就班的生活,哪怕是高燒40°他的手裏拿著的還是文件。

姬夜熔回來了,閣下臉上那張欺騙人的麵具好像慢慢的被熔化了,他開始會顯露自己真正的情緒,尤其是在姬夜熔的麵前。

高興的,不高興的,溫柔的,不溫柔的,甚至還會耍賴。

一開始她以為閣下隻是對姬夜熔心存愧疚,在竭盡所能的補償她,可漸漸這樣的想法發生了改變,尤其是在閣下知道姬夜熔流掉他們的孩子的時候。

閣下明明是背對著自己,自己卻看清楚閣下顫抖的肩膀,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鹹濕的味道。

病房裏一世靜好的畫麵,讓顏惜腦子裏乍現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他們,是深愛彼此的。

不容顏惜多想,剛剛和宋遙下樓的拾歡步伐急匆的走過來,緊繃的臉色讓顏惜心頭一緊,脫口問道:“怎麽了?”

“雲夫人的人好像有所行動了。”拾歡言簡意賅的回答,立刻叩響房門,眼下也顧不得會不會驚醒房間裏休息的人。

姬夜熔聞聲,迅速睜開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連默,他還沒醒,迅速的起身走到門口。

“他們要開始了。”拾歡咬唇,神色凝重。

姬夜熔神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會這樣,走到隔壁的房間,打開窗戶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在逼近這棟樓,而不遠處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子裏坐著什麽人,不用想她都知道。

站在她身後的拾歡說:“隊長,我們立刻送你離開這裏!”

姬夜熔單薄的身子挺的筆直,聲音篤定:“拾歡,我不是逃兵。”

兵鬼的人在這裏,連默還在這裏,她怎麽可能獨自一個人逃跑,姬夜熔不會做丟下自己下屬的將軍。

“可是——”

拾歡的話還沒說完,站在門口的顏惜打斷她,道:“夜熔,閣下醒了,在尋你。”

姬夜熔轉身毫不猶豫的走向隔壁,不顧拾歡充滿擔憂的聲音。

連默看到她走進來,蒼白的輪廓線終於稍稍放鬆了,聲音比早上有力氣多了,“怎麽又亂跑?欺負我現在下不了*,口渴都隻能忍著是不是!”

姬夜熔知道他是想喝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端給他:“怕影響你休息,在隔壁。”

連默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沒有戳穿她,眸光集中在杯子的吸管上,劍眉皺起,“你當我是小孩?”

“這樣方便。”

連默頭偏向另外一邊,果斷的拒絕這樣喝水,太影響他總統的高貴形象了。

姬夜熔無語幾秒,無奈的拿掉吸管扔垃圾桶裏,取來了調羹,用調羹慢慢喂他喝水。

豈料連默還是撇著頭,一臉的不樂意,“我又不是殘廢。”

姬夜熔:“……”

真的沒見過比他更難伺候的傷患了,不過是中槍,又沒死,哪裏來那麽多壞習慣。

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不喝就忍著。

連默聽到動靜,扭頭看她波瀾不驚的素顏,明知道她情商低的可憐,自己怎麽能指望她開竅呢?

思索一番,連默語重心長道:“阿虞,喝水,除了用吸管或調羹,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什麽?”姬夜熔倒不會和他置氣,不理他。

“用嘴,阿虞生病的時候,四哥可就是這樣照顧阿虞的。”連默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熠熠生輝,嘴角含笑。

姬夜熔:“……”

如果不是他還躺在病*上,她可能回他一個過肩摔。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他還能耍無恥!

“阿虞……”他低啞的嗓音喚著她,充滿蠱惑。

姬夜熔沉默片刻,重新拿過杯子,連默的眼神一亮,難道她真的同意用嘴喂?

歡喜還來不及爬上眉梢,下一秒就看到她又拿了調羹,舀水遞到他唇邊。

連默眸光黯淡,緊閉著唇瓣不肯這樣喝水。

“我殺了你兒子,你不恨我?”姬夜熔手臂一直舉著,聲音清冽的問道。

連默鷹眸倏然一緊,心裏罵了一句:阿虞,你真狠。張嘴憤恨的咬住調羹,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到調羹,咬斷它一樣。

姬夜熔收回手,再一次的將調羹送到他的麵前伴隨著的是她又一次的質問:“連湛,真的是你和柳若蘭的孩子?”

連默眉心劃過一絲不耐煩,再次沉默不回答她的問題,張口喝水,

姬夜熔沒有再問了,連默也沒有再鬧了,規規矩矩的喝完一杯水。

她放下空杯子的時候,同時出現在門口的是宋遙和程慕,兩個人神色凝重,輪廓線緊繃的離開。

“閣下——”程慕先一步走進來,眸光擔憂的從姬夜熔身上掃過,迎上連默的,言簡意賅:“雲夫人行動了,景夫人在樓下勸,但可能撐不了多久。”

連默神色鎮定不驚,冷靜的不像話,淡淡的問了一句:“慕容莊在哪?”

“被雲夫人軟禁在雲爾莊園。”

連默揚眉,他猜也是,慕容莊一輩子都在縱容雲瓔珞,哪怕到現在也是這樣。

“閣下,這個戰不能開!”程慕言辭肅穆,無比的認真。

總統的母親要在總統府內對總統開戰,這要是傳出去以後要別人怎麽看總統府,又怎麽看總統!

“我需要你提醒?”連默睥睨他,劍眉微斂,這不是目前救兵還沒到。

程慕沒有再說話,眸光下意識的就鎖定姬夜熔,其實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在姬夜熔身上。

姬夜熔豈會看不穿程慕心裏在想什麽,一言不發的起身,往病房門口走。

連默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站住。”

姬夜熔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沉靜如故:“禍端是我惹出來的,我自己去麵對。”

“嗬”連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沉冷的響起,“你當我是死了?”

姬夜熔眉心微動,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隻聽到他獨斷的嗓音再次響起:“就算你把天捅出窟窿,隻要我沒死就輪不到你去麵對。乖,老實坐旁邊發呆,沒你需要擔心的事。”

那聲“乖”後,聲音明顯的溫柔許多。

姬夜熔心湖泛起微瀾,他的言下之意是不管她惹出多少的禍端,他都會一力承當。

哪怕是她殺了連湛?!

被當成人肉背景牆的程慕此刻很是佩服閣下的強勢和氣場,但——

閣下,現在不是耍帥秀威風的時候吧?

房間裏陷入一片靜謐如死中,姬夜熔坐在沙發上,程慕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的情形,臉色已經越來越不好了,唯有連默氣定神閑,毫不慌張。

*

夏日炎炎,風中都帶著一股熱浪,氣氛弩拔劍張,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著,似乎下一秒寧靜的總統府就會變成槍林彈雨的戰場。

連景接到消息,連忙趕過來,一直苦苦勸著雲瓔珞,“母親,您這又是何苦?湛兒不是夜熔殺的,她也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閉嘴!”雲瓔珞嚴詞厲色,縈繞著陰戾的眼眸射向連景,“你若還念及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叫我一聲母親,就不要再替那個女人說話!你忘記了,你的弟弟連城是怎麽死的,你又忘記了湛兒是怎麽死的?我不管她是不是被設計的,湛兒是被她親手殺死的,這一點毋容置疑,我定要她給湛兒陪葬,至於幕後的人是誰,我自會揪出來,絕不饒恕!”

“母親——”連景欲言又止。

雲瓔珞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吩咐木梵道:“還不動手,你在等什麽?”

木梵轉過身恭敬的鞠躬,“是,雲夫人。”

木梵就要給下屬傳達指令時,突然一輛車疾馳而來,直直的往木梵所站的方向撞,他站在原地沒動,眸光陰沉。

車子急速而來,在距離他還有1毫米時,停下來。

司機下車,拉開車門,從車上下來的人讓雲瓔珞不由的皺眉。

霍淵漆黑的眼眸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木梵,徑直走向了雲瓔珞的車子,“雲夫人。”

“霍先生來此為何?”雲瓔珞坐在車裏,抬頭看向站在車外的霍淵,眸底劃過一絲疑惑。

“息妹讓我來保一個對她有恩之人。”霍淵的畫外音很直白,他是為保姬夜熔而來。

雲瓔珞皺眉,聲音寒冽壓人,“我們總統府的事,霍先生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霍淵薄唇沁出一抹笑意,不及眼底,淡淡道:“總統府的事,我自然不會插手,但息妹拜托我的事,卻不得不做。據我所知,她現在不是總統府的人,所以管她,也不算是在插手總統府的事。”

“霍淵!”雲瓔珞忍不住的冷聲嗬斥,直接下了車子。

今天她一身莊重的黑色,胸前別著一朵雪色葬花,滄桑的容顏上隻有淡妝,遮擋不住歲月留在她臉上的痕跡,更遮擋不了她的悲憤和怨恨。

霍淵麵不改色的迎上她憤怒的眼神,姿態淡然處之。

兩個人瞬間就對峙起來。

一旁的連景沒有想到霍淵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竟然會出來幫姬夜熔,此刻他和母親對峙,於她而言,自己的身份此刻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最好。

否則隻會讓現場變得更亂。

*

站在窗口的程慕看到霍淵來了,而且好像還和雲夫人對峙上,不由的詫異,“他怎麽來了?”

姬夜熔聞言,迅速起身走到窗口,看到霍淵立刻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英氣的眉頭劃過一抹複雜。

他們雖然沒有說是誰,躺在病*上的連默似乎早已猜測到,也料定他一定會來,在姬夜熔和程慕各有所思,連默在想著,傷口疼這久,阿虞以前是不是也這樣?

“有霍以沫的電話?”姬夜熔是問程慕的。

“我現在沒有,但等下就有了。”程慕是這樣回答的。

他是沒有霍以沫的電話,但是李揚羽有,打個電話給李揚羽不就行了。

程慕要到號碼,撥通後將手機遞給了姬夜熔,那邊沒多久就通,姬夜熔聲線收緊:“你不必這樣做。”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霍以沫說了什麽,姬夜熔有幾秒的恍神,沉默良久,隻說了兩個字:“謝謝”掐斷電話。

手機還給程慕,抬頭看向連默,“你猜到她會請霍淵幫忙。”

連默溫熱的眸光凝視她,漫不經心道:“霍淵心狠,卻養了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妹妹!”

如果不是有一番徹查,他怎麽敢讓霍以沫接近阿虞。

霍淵這些年對這個妹妹*愛入骨,有求必應,而霍以沫又天真善良,阿虞救了她,她定要是報恩的。

經過昨天的事,她知道雲夫人不會放過阿虞,又豈會置之不理。

姬夜熔內心有些複雜,畢竟昨天自己是故意將霍以沫推到眾矢之的,想不到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求霍淵來幫自己。

換做自己,未必能做到。

電話裏霍以沫鼻音略重,怕是生病了,她沙啞著聲音說:“你救過我的命,這一點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不讓我幫你寫自傳報答,那請哥哥幫你一次,算是我對你的感謝,而且我相信你不是真心要殺皇太子。”

姬夜熔真的不知道霍以沫這份單純的執著和相信從何而來,單單是因為自己曾經救過她?

*

樓下的氣氛依舊緊繃,壓迫感讓人連大喘氣都不敢有。

霍淵進入總統府,雖然可以帶警衛員,卻不能攜帶任何的配槍,可十幾個人足以拉開一個陣仗,阻擋在雲瓔珞和木梵的麵前。

“讓開!”雲瓔珞命令的語氣道。

霍淵玉樹臨風的站在那裏,不為所動,穩如泰山。

雲瓔珞皺眉,剛想讓木梵動手,總統府的上方突然傳來巨大的螺旋槳高速旋轉的聲音,巨大的風力吹得周遭的樹枝盡折腰。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抬頭看向上方,是什麽人這麽大膽,居然能將直升機開到總統府的上方。

*

姬夜熔聽到螺旋槳的聲音,下意識的看向連默。

連默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玩味,輕喃兩個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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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係列:《總裁的豪門前妻》

總統係列:《前妻,偷生一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