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留了一手
“白麵書生不是已經死了嗎?”
“可這些人是一夥的,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夥伴。”
“難道李開沒有殺死白麵書生?”
“那被火燒毀的屍體是誰?”
別說台下的百姓了,便是錢良都驚得後退一步。
怎麽回事?
李開明明回去現場,親自殺死了白麵書生。
不管是死一人,還是死兩人,並沒什麽差別,他根本沒有必要騙自己。
而且眼前這人確實與那屍體長的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抬頭看向太子,發現太子整張臉都陰沉下來。
太子並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隻以為是李開沒有說實話。
那個蠢貨,叫他去殺人,結果人沒殺成,叫他去陷害別人,還被人抓住把柄反將一軍。
就連死了,還要給他們留不痛快。
這次太子是真的冤枉李開了,若是此時李開沒有死,見到此人定會大吃一驚。
他是真以為自己殺死了白麵書生和老鬼頭。
老王爺嘖嘖兩聲,沒想到孫女婿還留了這麽一手,竟然有一個死者“死而複生”了。
這番反轉竟是連他都沒想到的,這三堂會審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老王爺越發覺得自己這趟來的十分值得。
“孫女婿,此人真的是白麵書生嗎?那死的那個又是誰?”
終於到了明淵解惑的時間。
他看向白麵書生:“白麵書生,自八歲起加入魂殿,至今已有12年,修行閉氣之法,又極善易容之術。”
白麵書生猛然抬起頭。
這些都是他在魂殿的信息,這人如何會知道?
而且自從昨日晚上,他行刺失敗之後,便被綁了起來,關到了地窖之中。
一直到今日,有兩個和自己穿著一模一樣的人將他帶出來。
他認出這兩人均是魂殿之人,隻不過大家都蒙著麵紗,他不清楚對方是哪個堂的。
他試過與這兩個人搭話,甚至質問他們為何要幫助明淵,這倆人卻根本不理他。
如今聽到明淵張口能說出自己的信息,白麵書生才知,這人定然與魂殿有些關係。
他隻覺得心下一片冰涼。
他叛出魂殿,又落入魂殿之人手中,隻怕不會善了。
所以在被壓到高台之上,他已明白此時的情形。
左右都是死,隻得犧牲自己保全在意之人。
“哼,你胡說什麽?我是與白麵書生長相相似,但我不是他。”
他咬死不認自己是白麵書生,就不信他有別的辦法能證明自己身份。
明淵似乎料到了他的反應,並不著急:“當日我打了你一拳,將你打飛,隨即你便躺在地上,看似受了重傷。”
“可實則我的一拳並未用全力,就算你功力不高,也絕對不會限製行動。”
“所以那日,你是故意裝出受了重傷的模樣,不想跟著你那些好兄弟們一起動手。”
底下的孫三娘直咬牙。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十幾個人就是大冤種。
老鬼頭和李開都想要黃雀在後,白麵書生也想坐收漁翁之利。
合著隻有他們是真心實意要執行任務。
白麵書生這才知道原來從一開始明淵就已經懷疑他了。
難怪昨天晚上,他去行刺明淵,他卻一直在逼他摘下麵罩。
見到他的真實身份也不露絲毫驚訝。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明淵算準了他這副咬死不認的模樣,“我猜在我們走後,你應當是跑了的。”
“隻不過後續知道李開要重回現場,你便心生一計,做了一個假死之局。”
“你隨意騙了一個人,將他打成重傷,又將他易容成你的樣子,借李開的手完成假死之局。”
白麵書生心頭一慌,臉上還算鎮定:“這不過是你的猜測,若我真是白麵書生,又為何要這樣做?”
台下的觀眾也紛紛看向明淵。
的確,如果此人真是白麵書生,那他大可以直接跑掉,沒必要回來趟這趟渾水。
而且還費盡心思弄一個假死之局。
“因為你想借著假死逃脫魂殿追殺。”
叛出魂殿之人還沒有能得善終的,就算是那人隱姓埋名,隱居深山老林之中,也要時刻擔憂,惶惶不可終日。
畢竟魂殿可是有著全大周最頂尖的殺手,和最密集的情報網。
與其後半生都在擔憂中度過,還不如借著假死,擺脫魂殿糾纏。
白麵書生沒想到他竟然全猜到了。
他強裝鎮定:“嗬,猜的真有趣,你有什麽依據?”
明淵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李鶴身上,李鶴被付斌扣住肩膀,已經麵如土色。
“你不可能知道李開要回現場的消息,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你。”
“而這人應當與你真實的身份有關,你說對嗎?李誌安。”
李誌安聽到此話,頓時頹敗的跌坐在地上。
眼前的青年竟然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他轉頭看向李鶴,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絕望。
“你是黑虎軍李鶴多年前走失的幼弟,你們二人相認之後,你便想方設法要叛出魂殿。”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不是真心要和老鬼頭他們一起來殺我。”
“本來你已經逃脫,可你的兄長李鶴冒險讓你再去殺我一次,你才會被抓住。”
“隻不過如今你們兄弟二人怕是都小命難保。”
“不如你告訴我是何人指使李開回去殺人滅口的,我可保你們兄弟二人一條小命。”
李誌安抬頭看向明淵,眼中閃過希冀的光芒。
可此時,太子和錢良均是臉色大變。
太子站起身,剛要喝止此事,一旁的三皇子突然輕飄飄說道。
“皇兄,觀審不語,你已經破壞兩次規則了,我聽聞父皇也在關注此事,隻怕他正派人盯著這邊了。”
皇上的探子無孔不入,他最討厭這些皇子結黨營私。
雖然大家暗地裏已經分好了派係,但明麵上是不可表現出來的。
如今,太子已經接連兩次破壞三堂會審的規則,站在錢良一方,怕已經被皇上懷疑他拉攏了揚州知府,
如果在如此關鍵時刻叫停此事,那便坐實皇上的猜測。
隻怕會得不償失。
太子麵容扭曲一陣,最終還是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