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彼岸石道

“是我...小時候學的一首兒歌。”

蘇安瑩轉過身,倒著走了兩步,衝我呲牙一笑。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方花朵上的骷髏,總覺得距離還是沒近。

但也搖頭笑著回了蘇安瑩:“蘇大小姐,您把這當兒歌?”

本來在我印象中,兒歌一般都是描述世間美好。

怎麽她這個國外長大的,都聽的這麽恐怖的嗎?

但蘇安瑩卻一臉平常的一攤手:“是我小時候,一個LT教給我的。”

“LT是什麽?”我一愣,同時對這中文中夾著英文的語法,有些反感。

但蘇安瑩還是一臉平常:“老頭啊。”

“你不僅聽變態的兒歌,還管LT叫老頭?”我停下腳步,完全是因為蘇安瑩這麽倒著往前走,讓我心裏有些擔心。

這是什麽地方,她怎麽可以這麽放鬆?

但見我停下,走在前麵的蘇安瑩也是停下了步伐。

後麵的人不用多說,被我一擋,是不得不停下。

而這一刻,我也想明白了LT為啥是老頭,那可不就是拚音的首寫部分嘛。

隻是這麽一個少女,帶著這麽俏皮的一麵,讓我多少有些擔心。

“我是在墨爾本....不,是悉尼的一棟教堂前遇見的他。”

蘇安瑩繼續開口,但她沒有講下去,而是背著小手看向我,就像是在等著我好奇的追問。

但我納悶啊,她怎麽可以在這樣的時刻,放鬆下來講故事?

我慢慢扭頭看向身後的眾人,卻見所有人都談笑風生。

隻有解傳波的一張大臉貼在我眼前,一直張著嘴巴,似乎在焦急的和我說著什麽。

但是我什麽都聽不到,看向蘇安瑩還是能看到她在期待的等待著我。

一著急之下,我猛然轉身,迎麵卻迎來了解傳波的一記重拳。

我感覺我的鼻梁都要碎掉了,頓時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傳來了解傳波和蘇安瑩那焦急的聲音。

我這才意識到,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再次環顧四周的時候,那朵巨大的奇花,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老張,你特娘的怎麽得癔症了?”

解傳波上來就開罵。

我連忙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顫抖著的雙手打開清涼油,抹在了鼻孔之下。

一陣清涼鑽入大腦,讓整個腦袋發漲發疼,但也讓思緒更加清醒起來。

“老解,這裏不能久留,快找出路。”

我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太妙。

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什麽神奇的東西,為什麽總能讓我們在一個不經意之間,就能陷入幻覺之中。

意誌稍微薄弱的人,他們的思維都被進攻,從而痛苦的死去。

意誌堅定者,走到了這裏。

而我並非意誌堅定者,所以我總是看不清真相,但我是一個幸運者。

我看著剩下的這些隊員,一個個的眼中透露著無情和殘暴,他們內心應該不會再有什麽軟肋吧。

解傳波衝我呆呆的點了頭,應下,接著招呼人馬走在我們前麵,繼續向著牛皮癬小道的盡頭走去。

而我路過那束巨花,心裏有種莫名的悲傷。

我不知道埋葬在裏麵的骷髏是誰,發生過什麽樣的故事,但我一點兒也不想離它更近。

我們大概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鍾,小道的兩邊不再是深淵,而是變成了流著黑水的小河。

河水十分洶湧,就像是故事裏的忘川河。

河邊生長著隻見花不見葉的彼岸花,像極了通往陰間的小道。

身後一個白皮膚的隊員,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阿斯摩太。”

我愣了一下,連忙環顧四周,但一切依舊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要麽就是說,高聳的彼岸花之中,生長的骷髏,就是阿斯摩太?

“千金,這裏很可能就是忘川深海。”

蘇安瑩走在我的一側,她看著前麵還在前行的眾人,扭頭向我囑咐了一句。

的確,走了這麽久其實我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我們好像是走在一台跑步機上麵。

當我們稍微走的慢了一點兒,就是在後退。

“老解,叫停大家吧,別再費力氣了,這好像根本不可能走到頭兒。”

蘇安瑩很明顯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她叫停了走在前麵的隊員,然後抱著胳膊看著四周思考起來。

但我還是有些不解,於是就指了指兩邊的景象,問了一句。

“可是,我們周邊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會不會是距離比較遠?”

蘇安瑩搖了搖頭:“變化,沒有吧?如果沒猜錯,我們現在還在坦桑尼亞的草原之中。這一定還是幻象,隻不過幻象的盡頭,很有可能是死亡。”

我一聽到這兒,心裏瞬間咯噔了一下。

“沒變化嗎?這已經有前進的跡象了...”

但蘇安瑩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補充道:“在外麵的人看來,我們很有可能像是丟了魂一樣,漫無目的的走在草原深處。”

“也許下一秒我們會走進獅群,被一群凶猛獅子撲殺。”

“或者下一秒我們會走進水塘,陷入淤泥之中痛苦溺亡。”

“但是在我們的幻覺之中,獅子會幻化成惡魔,水塘會幻化為深淵。”

“所以我認為我們此時最能安全的行為,應當是立即停下。”

我聽到這,立刻就警覺的看向了四周。

包括其他隊員,也立刻持槍警戒起來。

這就像是帶著VR眼鏡,走在外麵車流飛馳的馬路上。

而這款眼鏡還帶著十分完美的交互係統,當汽車飛馳而來的時候,眼鏡裏看到的就是撲向你而來的猛獸。

按照蘇安瑩的意思,我也隻能這麽理解。

但蘇安瑩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麽,她轉身看向我,繼續說道。

“忘川深海,是劫難之地的一片幻境,每個人會根據自己的信仰不同,文化不同,看到的場景不同。”

“就比如我,我看到的這裏是忘川河上的木橋,沒有盡頭的木橋。”

我聽到蘇安瑩描述出和我所見不一樣的場景,心裏也是一驚,連忙開口解釋道:“我看到的是...彼岸花石道。”

我看向前麵的一個白皮膚的隊員,他依舊表情冰冷,一抬頭衝我回道:“魔鬼撒旦。”

我一下子愣住了,果然,這一切正如蘇安瑩所說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她比我警覺的多得多,提前發現了問題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