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彼岸小道

我拉著蘇安瑩往後退去,借著這個機會我繼續質問:“蘇大小姐,再不攤牌,就沒意思了吧?”

我本以為,這一切其實都在蘇安瑩的意料之內。

但沒想到蘇安瑩此刻用同樣擔心的眼神看向了我。

“張先生,雖然大部分的安排都在我計劃之內,但這之中所遇到的一切狀況和突發的變故,是我從未經曆過的。”

“正如你所說,我並不那麽高明。”

“如果我自己就了解這所有的一切,搞定這一切,我幹嘛花重金來聘請您過來呢?”

“而且我還為了聘請到您,連你那個姓解的廢物兄弟一並聘請了。”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已經保持警戒的解傳波。

他是廢物?

不過想了想和眼下這些人比起來的話,好像他還真是。

沒等我開口,蘇安瑩繼續說道:“包括現在的幻覺,我隻不過是通過找到的線索,和一些父親留給我的提示,推理出來的。”

“所以,我們遇到的困難,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話說到這,我看到那條綠色的火龍直衝我們而來。

我來不及思考,上前抱住蘇安瑩就地一滾。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火龍撲向了我身後的一棵猴麵包樹。

而這棵樹隻是樹葉被吹動,並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以至於讓我在以後回憶起來都很難確定,那到底是發起攻擊的火龍。

還是說,隻是正巧成為龍狀,卻被風吹起來的焰火。

隻是同一時間,天上烏雲四起,擋住了漫天的星河。

原本這個夜晚是藍色的,甚至眼神好的都能看到一條銀河掛在半空。

而現在來看,頭頂的幾十米處,濃濃的黑雲壓著,分不清楚現實還是仍然處於幻覺之中。

腳下全部變成深淵,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一團團黑雲凝成球狀,就像是給腳下的深淵鋪設了地板。

我們站在上麵,並沒有感覺得到柔軟。

無數的白色骷髏不知道從哪裏出現,他們散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就像是這裏曾經是萬人坑,而我們站在幾十萬具屍體之上,但這屍體早就沒了血肉,隻剩下枯骨。

原本女媧之腸的所在地,從地底升起一根巨大的藤蔓,粗細有兩三個人環抱那麽大。

一條就像是得了牛皮癬皮膚一樣的小道,從藤蔓下麵蔓延而出,通往我們視線的深處。

我們甚至看不清楚通向哪裏,因為四處都像是一片虛無之中一般。

或許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平行時空之中,但需要在此做出抉擇。

又或者,我們現在身處混沌,而那卻是幻覺裏的混沌。

一朵一間平房大小的紅色花朵,從藤蔓頂端慢慢的張開。

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綻放。

那活是一朵,巨大的彼岸花。

“老老老老...張,這這這...這特釀的又是什麽?”

解傳波抱著槍來到我們跟前,一邊推開蘇安瑩靠在了我的身上,一邊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也害怕呀,因為我也沒見過這麽大的彼岸花。

它說實話和曼珠沙華其實還是很相似的,但是也有一些差距。

我咽了口唾沫,向著解傳波解釋了一句。

“彼...彼岸花...傳說開在陰陽兩界,連通陰間的奇花!”

解傳波聽後,手裏一抖,槍都掉在了地上。

但他趕忙彎腰拾起,這次把背帶綁在了自己身上:“你是說,往前走的話,咱們就死了?”

“是變成鬼了。”我看了解傳波一眼。

“那不還是死了嗎?”解傳波罵了一句,連忙推開我又往後退了好幾步。

而我沒後退,倒不是因為我沒從這東西身上發現危險,而是特釀的我腿被嚇軟了。

不過,的確沒發現有攻擊性,這倒也是真的。

但是這麽一朵彼岸花,這麽大,如果說它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話。

那麽,我們之前所有的行為,就是所看到的那一切,都是被這東西給操控了,那麽就完全對的上了。

“變成鬼不是死。”我突然嘴角抽筋,念叨出這麽一句話。

但是我沒想到蘇安瑩卻點頭回了一句:“沒錯,鬼的另一種解釋,是靈魂。”

我轉頭看向蘇安瑩,發現她此時的表情和我一樣充滿著吃驚與害怕,但是在這個時候她還能保持判斷,也是讓我沒有想到的。

如果說是靈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那麽我們眼前這條牛皮癬小道,很可能就是通往那裏的通道。

難不成十腸氏真的存在?

還真就是一把火打開了那裏的通道?

但我又不確定,現在到底是不是在幻覺之中呢?

“怎麽辦?走還是不走?”我看向是蘇安瑩,想要詢問她的意見。

但是她並沒有開口,而是率先邁開腳,走上了那條小道。

我來不及思索,急忙轉頭招呼解傳波和其他隊員,手裏拿著武器就跟了上去。

踩著這條小道上,倒是覺得真實了很多。

但是每走一步,我的內心都會跟著撲通一下。

尤其是當慢慢的越來越靠近那朵巨大的怪花時。

我不知道它會不會突然弓起身子,將我們退向小道兩邊的深淵。

但是我看著蘇安瑩還在小步前進,隻能選擇跟上。

越來越近,我看到了花蕊出,一個更大的白色骷髏豎立在那裏。

骷髏張開著雙臂,麵向著我們,就像是一種迎接,在我們靠近以後給予我們一個強而有力的擁抱。

我端起槍,死死的瞄準那裏,但又生怕我和我身後的人會有人走火,從而驚醒了睡在花朵裏的惡魔。

“在那條小路上,兩邊開滿了接引之花,小路盡頭有座木橋,慈愛的老人在那裏哼著歌,她捧著木碗,微笑著等著過橋的眾人...”

蘇安瑩就走在我前麵,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

但她嘴裏卻一直在哼著歌,我聽的稀裏糊塗,不知道是中邪了還是魔怔了。

連忙加快腳步,伸手拉住了她的背包。

她被我這麽一拉,停下腳步就轉頭看向我。

我吸了口涼氣,好奇的就問了一句:“蘇大小姐,您在哼什麽呢?什麽老人?難不成,是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