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魂剩一魂魄
一句話，老人直接拉下去臉，怒衝衝的說道。
“哪來的野種，在這裏亂說話，趕緊給我滾蛋。”
“再敢咒我家小姐，給你皮扒了！”
老人說完，就開始找趁手的家夥，要將我好好教訓一頓。
看著這朱紅的大門，我也懶得多說一句，犯不著在這裏挨打受氣。
“無福之家我不進。”
“等你家小姐，命不久矣的時候，可別求到我這裏。”
說完，我就要轉身離開，老人滿臉的不屑一顧，直接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江湖騙子，也敢來這裏招搖撞騙。”
他一邊罵一邊往裏走，卻沒想到和趙四海迎麵撞上。
“誰在外麵，一直大聲的吵鬧，還讓不讓人睡覺。”
老人一聽這話，就將我來過的事情全都說出。
“那你就沒問問，他要來送什麽？”
趙四海用力吞咽幾口唾沫，神情明顯變得緊張。
可讓老人有些不知所措，連連搖頭。
“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幾天，難道是恩公來了？”
趙四海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將管家推開，隻看到我的背影。
說來也巧，我正回頭看去，兩人四目相對。
“小兄弟，你是哪位？”
趙四海眼神中滿是疑惑，將我仔細打量，怎麽也沒法將記憶的樣子與我重合。
“我姓白，雙名小飛。”
趙四海更為失望，連連搖頭，就準備返身離去。
隻因為這人和名都對不上，哪裏還有聊下去的必要。
關鍵時候，我卻將他直接叫住。
“家父曾說過，等你家無半點財，萬金一張紙的時候，來取錢。”
什麽！
幾句話，就讓趙四海的臉色徹底變化，僵直在原地許久。
老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想要將我趕走。
“神神叨叨，再這樣的話，我對你不客氣！”
他一邊說一邊拿著掃帚走來，卻被趙四海直接攔住。
緊接著，就來到了我的跟前，握緊雙手。
“小兄弟，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你是恩公的孩子，快跟我進來。”
這事情還得從十年前說起，那時候的趙四海隻是工地上的苦力，麵朝黃土背朝天。
卻在某一天遇上了我義父，賒刀與他。
“恩公當年就說過，本來不信，可我現在家財萬貫，卻都在銀行存著，再不濟也是手機支付，家裏哪有一點錢。”
“恩公，真乃神人也！”
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我才知道義父有多麽厲害。
時代發展，有錢沒錢，也都不在手裏，可在當時誰能想到。
“恩公呢？他怎麽沒來？”
趙四海又問起來，我卻不知道如何作答，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家父讓我來取錢。”
“看我這腦子，忘了這事，快跟我進來。”
趙四海用力拍打自己的腦門，就在前麵帶路。
賒刀一門的規矩，事成之日來取錢，不成則送刀，分文不問。
就在客廳裏見到了十年前賒在這裏的一把刀，已經鏽跡斑斑，刃處卻已經嶄新，寒光隱現。
如今被小心翼翼的供奉，就在這明麵之上。
“錢我拿了。”
將錢裝進了包裏，數目不多，也就十萬。
我隨即環顧四周，視線落在老人的身上，立馬讓他渾身打了個冷顫。
可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我記恨剛才的事情。
“對了，小兄弟不是說要有東西送來，到底是什麽？”
他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隻記著拿錢，差點就疏忽了這事。
我也不故意繞彎子，直接從包裏又拿出一把剪刀。
“這把刀，一百萬。”
一時之間，就讓他無比激動，眼裏滿是熱切。
“這……這刀也賒給我？”
要知道，十年前賒刀與他，可是一語言中，成了當地首富。
如今又有這機遇，哪能不為之興奮，要是能把生意再做大一些，想想都是美好。
“別說一百萬，就是一千萬我也要！”
我看著他如此激動的樣子，突然有些不忍心起來。
隻因為，一切都有定數。
“等你女兒三魂隻剩一魄，我來取錢。”
鐵口一開，事必成真，
趙四海直接瞪大了眼睛，差一點就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你說什麽？”
“趙老板，這段日子我就在興安住下，有事就來找我。”
不等他再開口，我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人生在世，其實有很多時候都會充滿戲劇性，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旁觀者，或者是局中人。
這麽大的一棟別墅，這一刻卻死一般的寂靜，一點響動都沒有。
趙簡言從樓上緩緩走下，已經聽說了剛才的事情，便小聲地安慰道。
“父親，這個人一看就是江湖騙子，他的話你可千萬不能相信。”
趙四海眼神動容，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泛起來淚花。
“簡言，他和那些跑江湖的不一樣，你不懂。”
語氣中充滿無奈，隻有真正經曆過，才知道賒刀人的厲害。
可趙簡言依舊不信，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要化好妝出門。
“爸，你真是越活越糊塗，我是不信這些牛鬼蛇神。”
臨走之際，趙簡言也不忘記做個鬼臉，就想要將趙四海逗笑。
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趙四海的心中百感交集，卻也抱有一絲僥幸。
“這不好好的，能有什麽事。”
“他再厲害，也不是恩公，萬一算錯了……”
人啊，每當有了僥幸心理的時候，其實就距離深淵不遠。
我自然猜想到了這些事情，可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隻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暫且在這裏住下來，靜觀事變。
說句實在話，這也是我第一次賒刀與人，心中難免緊張。
萬一鐵口失算，豈不是落得和義父一樣的下場，想到這裏便感到後背直冒冷汗。
看了看時間，早已經過了晚飯的點，隻能是找一處路邊小攤坐下。
這種地方通常都會營業到淩晨兩三點，倒也給我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老板，三十串羊肉，三十串牛肉，兩瓶啤酒。”
我隨口一說，老板頓感吃驚。
“小夥子，一個人吃這麽多，可別浪費了。”
我笑了笑，如今兜裏有錢，做事都有底氣。
“隻管上，今天心情好，多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