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乞丐
再次醒來，我身上酸痛無比。
恍惚間，我聽到了幾個人再說話。
“爸，張醫生，這哥哥咋樣了？”
“邵老板，邵小姐，請你們放心，不過，說來奇怪，來的時候，他的身體五髒都受傷了，這個情況我也跟你們說過，八成是難救。”
“不過剛剛推進手術室後，我們對他正要做手術，卻發現他的五髒竟然愈合了，而且他脖子上帶著的那塊玉除非切割，否則取不下來，哦，麻藥勁還沒過，恐怕得等六七個小時才能完全蘇醒……”
“至於他脖子上的玉佩，我們沒敢動……”
小女孩深吸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被叫做邵老板的人說：“謝謝張醫生了，住院費我們已經交了，這孩子怪可憐的，多照顧他一下，等他醒來之後，問問他的家人在什麽地方。”
他又輕輕地歎了口氣：“他身上帶著的那兩本書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跟守龍人胡家有關係，可惜，我們不能在此多留步了，要不然……哎，算了。”
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哦，張醫生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另外，還勞煩您多照顧照顧他，還有關於我們來這裏的事……”
“不……不……不……邵老板，使不得……你放心，您是我的恩人，您來過這裏的消息，我誓死不會往外說的！”
……
嘈雜的聲音讓我頭疼欲裂。
不過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卻刺激著我的神經，隱約間我看到一個模糊的女孩的身影正在回頭看我。
他們口中說我是守龍人胡家的人，我很想告訴他們我是，因為我很好奇他們是什麽人。
不過我身上是麻木的，眼睛也隻能睜開一條極小的縫隙，根本無法開口，隻能記下了眼前這女孩的影子。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我身上的那種酥麻感已經消失了。
給我治療的醫生看到我醒了，湊到我身邊坐下：“孩子，醒了？”
我勉強的往四周看了看：“醫生，這裏是哪裏？”
“聖山第一人民醫院，邵老板他們過水路的時候發現了你，把你送過來的，掛了幾個吊瓶，你呀，好好養著，這次你算是碰到了貴人。”
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笑嗬嗬的說著。
我又問：“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你還是別問了。”醫生搖搖頭，神色突然有些緊張了：“這個不該你問，哦，我還有別的事，你休息吧。”
見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趕緊拽住他，急切問道：“落水的還有沒有一個叫王耀的，也被送來醫院了？”
醫生一愣：“沒……聽邵老板說，就發現了你自己。”
正巧，這時門外有人喊了他一聲，他便不再停留，關上房門，他起身離開。
我看了一眼紮在自己手上的針頭，趕緊拔了下來，胡亂的爬起來，翻找了一下，書都還在，因為這材質是用牛皮做的，並沒有損壞，我這才鬆了口氣。
隻是一想到王耀跟我一起落水，我心中十分焦急，就匆匆推開了病房的門，趁人不注意，溜出了醫院。
隻是這裏已經是聖山市了。
我一直在偏遠的農村生活，第一次進入這種大都市。
高樓林立，道路四通八達，讓我徹底的迷失了方向。
“讓開，讓開！”
我正盯著高樓大廈頭疼，身體便被狠狠撞了一下。
一個麵如死灰色，比我年紀稍大一點的乞丐推著輛破舊的小車匆匆往前走。
“嗯？”
看到他的樣子，我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了《龍鎮術》中記載的陰氣纏身，麵色蠟黃，枯如骨，身影虛行，人不精。
他的樣子很符合這種情況。
仔細想了想，乞丐這種人對一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很熟悉，如果他能幫我一把，就算找不到回去的路，既然這裏是聖山市，找到聖山應該沒什麽問題。
想通了這一點，我趕忙喊了一聲：“等一下。”
乞丐猛地收住腳：“幹啥？”
隨即他仔仔細細的打量我一眼之後，猛地護住了那破車上的一些飯盒：“別打它們的主意，這是我的！”
我抓了抓頭發：“沒……我不吃它們。”
這些東西明顯是別人丟掉的飯盒，看著都難以下咽。
聽我這麽說，乞丐明顯鬆了口氣，不過眼睛一轉，又緊張了起來：“胡扯，我看你現在這樣，跟我一樣！明顯就是乞丐，不知道從哪裏偷來的衣服！別想騙我！”
他用一種看透一切的眼神盯著我看了會。
我搖搖頭：“不是，我是覺得你臉上有晦氣，看你是纏上了髒東西。”
“哈哈哈！”
我剛撓頭說完，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說，兄弟，都什麽年頭了？你騙人也有點樣子行不？你要是去東營路舊街那裏，算命的一大堆，但人家不是瞎子，就是歲數大點。”
“最起碼仙風道骨的範兒有，你看看你……毛都沒長齊，出來學會騙人了。”
不少的大人聽到這話，也把目光轉向了我們，可能都覺得是個樂子，也就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
“行了，哥沒時間跟你扯淡！”
他說完，轉身要走。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麵路口說：“你不能過去，不然車子撞你！”
“放屁！”他頓時瞪大了眼：“你沒完了是不是？滾蛋！這條街上我可認識了不少人，小心我找人揍你！”
他推著車，人群隨即避開。
看著一條人命在我眼前消失，我實在看不過，低喝一聲，卯足了勁兒衝上去。
十字路口一到，我猛地將其撞開。
“我擦！你神經病啊！你他媽的想死是不是……”
乞丐大怒，擼著袖子，看著摔落在地上的剩飯剩菜紅了眼就要跟我拚命。
他剛把袖子擼起來，一聲汽車的轟鳴聲隨即駛過，緊接著砰地一聲，車胎炸了！
如果不是我剛才把他撞開，就算是不被車撞死，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車胎爆炸的威力也足以震碎他的五髒。
我有守龍玉，但他可沒有。
乞丐的臉色唰的一下煞白一片，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我，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那邊爆胎側翻的車子，又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你……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