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紙人老婆

我結婚那天,年輕貌美的妻子一身紅嫁衣趴在我的耳邊對我說。

“隻要你把他們殺了,我就是你的女人。”

我心內拚命的掙紮,我想要掙脫妻子的懷抱,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我把父母放在棺材裏,一把火燒了,

我叫陳難,出生在一個陰人家庭,老爹是十裏八鄉有名的有名的陰陽先生,老媽是做紙紮的。我小的時候他們很忙,也沒時間管我逃課上網,更沒時間管我偷雞摸狗,對我的要求隻有一點,絕對不允許我找女朋友。

老爹給我算過命,我命中注定天煞孤星,上克至親,下克妻子,然而天道有缺,尚有一線生機,隻要十八歲生日那天結婚就能幸福美滿。

為了讓我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娶妻,老爹吩咐我在家老實呆著,他去給我找個漂亮、溫柔且賢惠的老婆。

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爺爺在去世之前日夜念叨想要看到我大婚的那一天,現在老爹已經在籌備我的婚禮,讓我提前把冥紙蠟燭準備著,等七天後晚上十一點都去給爺爺上墳燒紙,告訴他老人家我即將大婚的消息。

說真的,我一直十分的忐忑,我就連新娘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為了這輩子不至於打光棍,不管這未婚妻長什麽樣子,我都決定忍了,每天在家裏想著妻子到底長什麽樣,人是不是溫柔,真的能接受這種傳統的盲婚啞嫁?

直到老爹把我未婚妻帶回來的那一天,整個村子都轟動了。

記得那是一個早上,老爹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長衫從村外回來,身後跟著的個十六七歲的姑娘漂亮的像是電視裏的電影明星一樣。

村裏的老老少少跟在後麵一個勁的淌口水,就算是人到了家裏,他們還要趴在院牆上往裏麵看。

“陳難,你爹我給你把媳婦帶回來了!”

我聽見老爹的聲音,從炕頭一個翻身,穿上拖鞋火急火燎的就跑到了院子裏。

迎麵就看到老爹板著那張沒表情的撲克臉,在他的身後是一個漂亮的姑娘。

那姑娘秀發烏黑灑過肩膀,身材凹凸有致,一襲火紅的旗袍在胯間岔開,美腿筆直纖細淨白,踏著一雙高跟涼鞋露出纖纖玉指,站在我家院子裏,就像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了,把村裏趴著牆頭的老少爺們全都看傻眼了。

我站在門口訥訥良久。

老爹是真兌現了小時候的承諾,這姑娘簡直太漂亮了。

趴在牆頭上的碎嘴同村的村民肆無忌憚的嘀咕。

“也不知道陳老鬼從哪兒騙來的小姑娘,可真漂亮啊,便宜陳難那小子了。”

“說不準就是他那個神神叨叨的娘用黃紙糊的,老陳家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紙糊的。”

村裏幾個混小子在牆頭胡說八道,老爹板著那張撲克臉破口大罵,村裏的人都習慣了,嘻嘻哈哈的就走了,陳家老鬼的兒媳婦,誰也吃不準是個什麽玩意。

老爹跟大家宣布我結婚的日子,說了聲到時候歡迎大家都來。

不過人緣不太好,看樣子是沒人有這個興趣了,村裏人走的都快了幾分。

等到人都走幹淨了,院子裏也就隻剩下我、我爹、還有那個我爹帶回來的女孩。

我爹帶著女孩到了我麵前。

“這是白箐箐,等大婚以後她就是你的老婆了。”

我略顯羞澀的打招呼。

“你好。”

漂亮的姑娘近在咫尺,我心跳都快了幾拍,看著她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白箐箐聲音冷清的回了句。

“你好。”

就再也沒說話了。

老爹看我們倆也沒什麽說話的興趣,警告我晚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不準我進新娘子的屋子。

這是村裏的規矩,容易衝撞了喜神,然後就讓我回屋去了,

她看上去對嫁給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就連看我一眼都欠奉,也不知道老爹怎麽就讓她答應嫁給自己的。

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倆一直也沒交流,就連晚上吃飯她都沒出來,一直呆在我爹給安排的小屋裏。

我這一晚上的心不在焉,腦海中都是未婚妻的模樣,我們村裏八輩子就沒出過這麽水靈的姑娘,現在再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是我的老婆了。

要說不緊張那都是騙人的,我這大半夜十點多也沒睡著,翻來覆去的就像是烙餅一樣。

最後一咬牙從炕上爬下來,想要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剛出臥室門,若隱若現的就聽見從我未婚妻那個房間中傳來的聲音。

那聲音壓抑悶哼,像是疼的要死,卻被堵住了嘴。

三分委屈,三分幽怨,三分的痛苦,喉嚨之中聲音高亢,發出聲隻有悶哼。

我有些擔心她是生病了,想要過去看看,可下一秒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停下了腳步,心裏忐忑擔心,這媳婦是不是有什麽病,不然那麽漂亮憑什麽嫁給我這種村裏的野小子。

我使勁兒的咽了下口水,想起村裏的規矩,最終還是沒進到她的房間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洗了把臉冷靜下來,勉強冷靜下來,回屋裏就鑽被窩了。

閉著眼睛逼著自己睡覺,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袋裏回**的都是她那痛苦的悶哼,心裏像是有螞蟻亂爬。

想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麽事。

翻來覆去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著。

晚上的時候一直做著怪夢,我穿著新郎官的衣服在村子外麵的小橋附近亂轉,卻怎麽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正在我迷茫的時候,橋上走過來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子,牽著我的手才找到家。

在家裏我們一個穿著新郎袍,一個穿著大紅色嫁衣,並肩的坐在炕沿上,我輕輕的觸碰她的雙手,輕輕的靠近她的肩膀,輕輕的嗅著她身上的體香。

我咽了下口水,緊張的掀開她的蓋頭,轉頭看著她那細膩白嫩無暇的肌膚,挺俏的瓊鼻有細膩的汗珠。

“相公,奴家好難受,奴家喘不過來氣,幫奴家把衣服解開好麽?”

咕咚。

我咽了下口水,口幹舌燥的道。

“好!”

溫柔的解開白箐箐脖頸的扣子,下麵的肌膚嚇的我兩腿一軟。

那皮膚清白色的像是在水中泡了幾個月的屍體,皮膚上居然長著細密的鱗片,縫隙中鮮血浸出,沾染在大紅色的嫁衣上。

不!

那嫁衣就像是一張張的黃紙染色,那鮮豔的紅,是鮮血染的。

“白箐箐……”

我欲言又止。

白箐箐眼帶媚笑,靠在我的肩膀上。

“陳難,我是你的妻子。你不會嫌棄我吧?”

說著那雙小手就放在了我的胸膛上,居然是要解開我身上的衣服。

我畢竟也馬上十八歲生日了,雖然沒實戰過,在網吧也看了不少小電影,鼻子酸酸的像是要流鼻血。

上衣被解開,我的手被她抓住,慢慢的放在她的肌膚上。

衣衫半解,情竇初開,我的手下意識的摩挲。

冰冷,喇手,尖銳。

我轉頭是看過去。

隻看到她滿身的肌膚蒼白細嫩,身上一道道的魚鱗的傷痕。

就像是,就像是將身上的鱗片,一片片的撕扯下來。

猙獰,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箐箐,你這是?”

忽然!

白箐箐的臉色變得煞白,轉過頭來,漂亮的臉蛋上那雙瞳孔變成了十字,翠綠的讓人心寒。

“陳難,你為什麽不救我。”

“為什麽?”

她忽然整個人撲倒在我的身上。

身上的傷口涔涔的浸著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陳難。”

“把你的皮給我。”

“給我。”

……

“我草!”

我猛地從炕上坐起來,滿腦門的白毛汗,穿著大褲衩子跑到院子裏的壓水井,用冰涼的井水把腦袋澆了個通透才冷靜下來。

屋裏老媽煮的小米粥噴香撲鼻,老爹大清早就走了,聽說是隔壁趙家村的村長走了,老爹去給發送(辦理喪葬)了。

家裏一切如常,根本沒什麽妖魔鬼怪。

鎮定下來,我重新回到屋子裏,自嘲的笑了笑。

挺大的人了,還能讓噩夢嚇到。

老媽熬著小米粥,看我過來對我喊了一聲。

“去給你老婆送一碗去。”

我說了聲好,就端著小米粥,又拿了個鹹鴨蛋給白箐箐送去了。

白箐箐臥房的門就沒關嚴實,我輕輕敲門。

“箐箐,我給你送早上飯了。”

大門露出來個縫隙,屋裏的白箐箐坐在椅子上,桌麵上放著鏡子。

她的身上依舊是來的時候那件大紅色旗袍,好像再沒有帶來第二件衣服。

不過這都不重要,我看著她袖口邊沿的肌膚。

露出來了一片月牙形的傷口,那傷口沁著鮮血觸目驚心。

似乎是發現了我的目光,她趕緊用手捂住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