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胡老三的三件事
胡老三扭頭盯著我，眼裏有種無可奈何的憤怒。
我沒猶豫就答應了。
“第一，你胡爺爺我教了你三年，你也學了我們撈屍人的本事，應該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意，你想給你爺報仇，胡爺答應你，但這三年的教導你得給老子掏錢，胡爺也不多要，隻要五千萬！”
胡老三一開口就是了不得的大數。
我咬了咬牙，應了下來。
“這第二，陰人三百六十門，各行有各行的能耐。你胡爺我雖說頂天立地，但這身本事卻也不是天下無敵，你要行走江湖，得自己立招牌！”
我還是沒猶豫，再次答應了下來。
“這第三，等你真的有命打響了招牌，去挑戰這陰人三百六十門，那也算是出了師，你想去，就把我胡老三也叫上，胡爺我也想試試這陰行三百六的能耐。”
說完，
胡老三坐在船頭不在看我。
可跪倒在地的我，情緒唰的一下就全都下來了。
我咬著牙，忍著淚，砰砰砰的給胡老三磕了三個頭，這算是拜師禮，不管胡老三他認不認我，可這願意到時候陪我一起死的師傅，我卻是認定了。
磕了頭，我拎起包裹就離開了黃河岸，孤身上了綠皮火車。
隻是坐在火車上，
我打開自己的包裹，憋了一路的眼淚終於是憋不住了。
包裏除了我外帶的幹糧之外，隻有三件東西。
一手困仙繩兒，兩把剔骨刀。
是胡老三給我的。
我比誰都清楚啊，胡老三讓我幹的這三件事兒不是為了他自己個兒，他是明白我的能耐，他更知道，我這一趟若是執意尋仇，那是去赴死啊。
所以，他要我給他掙夠五千萬。
所以，我得自己立招牌。
我抹幹了眼淚，提前下了火車。
五天後，
北方的一座三線小城裏，一家盆景店悄然開張。
店鋪破破爛爛，占地也不是多熱鬧的地方，而是一個孤僻的小巷子裏開的一家專賣盆栽的地方。
名為‘鎮龍’！
我寫了兩行字掛在了店鋪的左右兩邊，一行天下風雲出我輩，一行閻羅索命我作陪然後等待著第一波客人的上門。
可惜的是，興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我的店開了足足半個多月也沒有一波客人上門，偶爾有人走進來想買盆景，我也不賣。
而我的第一單生意開張卻是在一個月整的時候。
那天我剛吃過午飯正在店鋪裏修剪盆景，一個帶著黑墨鏡的女人跌跌撞撞的闖進來，抓著我的衣領子不撒手。
“你是店主？”
女人喘著粗氣望著我，盡管我看不到她的臉，但我卻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一個美女。我白家做景兒和風水有關，自然也通麵相。
女人一雙眉眼如桃花，鐵定是個美人胚子。
“我是，請問，有事？”
我好奇道，這還是這一個月來頭一次有客戶登門，看樣子還是直奔我這裏來的，我當然要問個清楚。
“我來求景兒。”
女人沒二話，直接從小坤包裏掏出厚厚的一遝錢來，我粗略看了看，應該不下八千塊。
“規矩我懂，這是九千塊，一半的定金。”
“事成之後，若真有奇效，那我會再付另外一半。”
女人補充了一句。
這一下我就好奇了，這姑娘熟門熟路，開口就是輕車熟路，難道是行內人不成？我想了想，右手攥成了拳頭，隻伸出一根小指。
這是陰行內的暗道。
隻是我比劃了半天，眼前這姑娘瞪著一雙桃花眼感覺跟沒看到是的，我搖了搖頭，心道自己是會錯了意。
“沒請教？”
我拱了拱手，沒去看桌上的錢，而是找這姑娘搭話。
這姑娘前一刻還一副老油條的做派，可緊接著一句話就漏了底。
“我姓葉，樹葉的葉，做你們這行還流行問這個？不過小兄弟，我看你年紀也不大，左右不過二十歲，你手裏的活兒能有多大本事？”
姑娘桃花眼瞄了我一眼，那眼神兒似乎在勾我的肉，她說著，還特地把身上的黑裙子往上拉了拉。
說實話，我跟著胡老三走南闖北也算是見過世麵的。
南來的北往的，
就算是黃河裏頭的肉粽子都見過不老少。
可唯獨這色字胡老三從來不讓我碰，卻總拿一些葷笑話來擠兌我，我沒敢去看姑娘的眼睛，而是開口道。
“龍有升龍台，鼠有鑽心洞，我們這一行各有各的能耐。”
“你要跟我求景兒，那就得心誠，這是起碼。否則我們家的景兒救不了你的命，更除不去你身上的晦氣。”
我說著把桌上的錢往外一推，姓葉的姑娘怔了怔，隨即變了臉色。
她看了我一眼，隨即嬌笑道。
“沒看出來，小兄弟你年紀不大，自尊心還不小。不過我既然來了，就沒空手而歸的道理。”
“錢我照付，景兒我照樣請，就是不知道你家的這景兒能不能解掉我的難題。”
葉小姐說完，摘下墨鏡笑盈盈的看著我。
說實話，雖然我早就預料到這姑娘長的很漂亮，可是她摘下墨鏡的片刻，仿佛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臉蛋晶瑩，眉眼如桃花，她顧盼之間美眸流轉，微微淺笑，大抵紅顏禍水也就是這樣了。
聞聲，我歎了口氣，心道我不露點真功夫是不行了。
我抬頭瞧了她一眼，搖頭道。
“眼遮青光帶桃花，氣蓋陰煞這雲霞，葉小姐，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我們白家的景兒能改掉你的命，但如果我猜的不錯，最近葉小姐恐怕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纏身，這才求到了我這兒吧。”
我話音剛落，葉小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在了嘴角。
她蓮步輕諾，上前一步仔細的看著我的臉，直到我被看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她這才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當真有幾分能耐，沒想到光看我就能瞧出這麽多東西來，不像是那些拿了錢不辦事兒的騙子。”
“錢本小姐我有的是，就算再翻一倍，兩倍，十倍本小姐也付得起，隻要你能解了本小姐的這難題，多少錢本小姐照付。”
葉小姐口氣大的驚人。
我一聽就知道自己恐怕碰上了豪客了。
不過我搖搖頭。
“我們這行有定數，規矩立了，該多少就是多少，臨時改價那是砸了招牌。”
“我可以給你做景兒，不過這景兒得我來定。”
我吸了口氣，開口道。
“你來定？”
葉小姐好奇道。
“我來定，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去你家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