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笨鳥先飛
大唐皇朝，南疆郡府。
大唐朝作為昊天西域的一尊強大皇朝，峰巒疊嶂，幅員遼闊，土地千萬，孕育億萬生靈。
偌大的皇朝版圖其上共有八十一座郡府，共同組成了聲勢無匹的強大皇朝偉業。南疆郡府便是位於大唐皇朝版圖邊緣一處最小的郡府。說是最小，占地也極為龐大，容納無數江山河流，駐紮著數十座重城。
南離，便是其中之一。
正是春末時節，氣候溫和，一片綠意彌漫，顯示出盎然的生機來。
天蒙蒙亮，黎明前的薄霧還未完全散去。
砰！砰！砰！
喝！喝！喝！
一聲聲大喝，伴隨著拳腳撞擊的聲音隱隱從南離重城北部中傳來。
撥開薄霧，便會發現南離北城是由一座綿延數裏的龐大建築群組成，而其中最佳的位置上有一塊十分開闊的場地，占地十分駭人。
南離重城乃是南疆郡府上數一數二的重要城池，孕育一方，以至於多年發展下來寸土寸金。就連頗有家財的富戶也不過擁有數畝家園，如此開闊的場地極為罕見，以至於顯得頗為突兀。
此時數百名少年人正在寬闊場地中演練武功。
風聲呼嘯，氣勢咄咄。
這些少年足有數百，他們身著統一服飾，排列成整體方陣，兩兩互為對練。他們身姿矯健如猿猴，拳出如猛虎。身體舒展之間如同是拉開了滿月的弓弦，顯示出不凡的武功根基來。
一麵字體燙金的楚字大旗，佇立中央，迎風獵獵。
方陣中，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中年教習在方陣之中來回巡視，正在督導著這些少年修煉，聲如洪鍾。
“武功修煉，勤能補拙，不能懈怠。”
“一日之際在於晨，黎明乃是天地清氣最為濃鬱的時刻，正是鍛煉體魄的最佳時機。你們想要修煉武功，成為武者，必須穩住心神，以天地之間的清氣融入自身，產生氣感，才能夠破開武道極限，奠定根基。”
“武者修煉，堅定意誌，更是磨礪身軀。”
“武者初窺為四象境！”
“你們都是我楚門豪族的未來棟梁，擁有‘楚’的姓氏。其中的一些更是我楚族旁係中的佼佼者，已經完成引氣入體，成功踏入武者第一個大境界四象境。但是想要憑借淬體修為得到楚族認可，得到賞賜，這還遠遠不夠！”
“淬體是四象境的第一個階段，其後更有煉髒，熬骨，開竅三個階段。而在我楚族之中隻有達到開竅境界才能夠登堂入室，得到無盡的資源和功法，或許有機會踏足那更加廣闊的洞天境。”
“十日後，便是楚族參加八族聯考的時機。楚族福蔭，其後你們其中的一些人更有機會參加祖海初級武院三年一度的選拔，那便是檢驗你們武道修為的最佳舞台。隻有勤勉不墜，積蓄力量，才能夠大展神威，得到我楚族乃至祖海武院的認可，從此平步青雲，真正出人頭地，名動南離。”
中年教習聲如洪鍾，中氣十足，如雷霆轟鳴。
聞言，這些少年轟然一諾，一個個眼瞳放光，手中演練的更加賣力了。
“祖海武院！”
“出人頭地！”
位於最邊緣的一個方陣後方，一個約麽十七八歲的少年緊緊抿著嘴唇，心中暗暗對自己說道。
與周圍其他的少年相比，這少年身材瘦弱，站在身體健壯的少年們中間顯得雞立鶴群，十分突兀。而隻是黎明時間短暫的晨練，就讓他身軀微微顫抖，顯得有些不堪重負。
不過這少年眼睛黑亮，目光之中蘊藏堅定之色。
“虎教習說的對！”
“我必須努力勤勉，更加勤奮，才有可能迎頭趕上他們。”
“我楚禦不過是楚族偌大的族群之中一個不起眼的旁係分支，地位卑微。若非大哥當日成就洞天武者，認祖歸宗，我根本不可能進入到這裏獲得係統修煉武功的機會。更遑論獲得參加三年一度的祖海初級武院選拔資格。大哥說過，人要知足，更要靠自己。當日他能夠沒有前人指點達到洞天境，我楚禦也一定能夠做到。”
這少年費力的保持著手中的招式，心中不斷的給自己打氣。
少年名為楚禦。
乃是南離城豪門望族楚族的旁係分支。
數年前因為大哥楚貪狼踏足洞天境，這才認祖歸宗獲得了楚族本家的認可，有機會進入這楚族的宅邸中係統的學習武功。
不過，似乎是因為天資所限，楚禦的武道進境一直很緩慢，連引氣入體的入門都無法做到。
武者修煉，可以根據武者的天資分為十個品級，一品最高，十品最低。而與之相符的，便是擁有高品級的武學天賦修煉起來更快，耗費時間也越少。
而恰恰，楚禦便是最低的十品武學天賦。
原本這也沒什麽。
大唐皇朝以武立國，但是擁有武學天賦的少年卻不多，擁有高品級的出眾武學天賦的更少。
十品武學天賦雖低，但也大有人在。
但楚禦的大哥卻成功踏足洞天境，成為楚族天驕。
同胞兄弟雲泥之別。
如此對比，就顯得十分窘迫了。
雖然楚禦也知道，就算自己不修煉武功，安心做個楚族管事，也依舊能夠憑借著大哥留下的光環也能安穩的過完一生。
但楚禦出身不好，地位卑微，這是事實。
無法修煉武功，就要低人一等，看人臉色。楚禦不願寄居在大哥楚貪狼的光環下，碌碌一生，就隻能奮發圖強，哪怕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汗水也要修煉武功。
足足兩個時辰。
一直保持著枯燥的練體招式，楚禦大汗淋漓。單薄的四肢更是因為長時間的保持著武功的招式開始顫抖起來，但是他依舊咬緊牙關，一絲不苟。
笨鳥先飛。
這是楚禦一直信奉的武道準則。
自己沒有其他楚族子弟那般驚才豔豔的武學資質，那麽就用汗水來補足。
忽然，他隻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酸痛無比，身軀之中仿佛有無數的小蟲子在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那種感覺抓心撓肺，根本無法把持，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呼！呼！”
喘著粗氣，楚禦並不氣餒反而露出些喜色。
在楚禦看來，那些抓心撓肺的小蟲子比什麽金銀財寶都要可貴。
那是氣，四象境武者的標誌。
武者修煉，隻有將氣引入經脈，充盈其中，才算是完成引氣入體的入門階段，成為一名淬體武者。
“努力！堅持！”
楚禦倔強的舔舔幹澀的嘴唇，心中打著氣。
時間緩緩流逝！
不知什麽時候，虎教習已經離開了。
距離八族聯考和祖海初級武院選拔的時間已經堪堪十日時光，這種時候完全是少年武生自發學習，已經不需要教習來親自監督。
一輪大日懸掛於空，時值正午，豔陽似火！
不多時，一個個少年汗流浹背，相繼堅持不住，脫力倒在地上。
足足喘息許久，這才三三兩兩站起身來向著演武場外邊走去，不過當他們的目光落在仍在烈日下堅持的單薄身影上，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些許挪鬱之色。
“真是可笑，難道楚禦還以為自己能夠通過祖海武院的選拔不成？”一幹少年麵色古怪。
“區區十品武學天賦，到現在還沒有完成引氣入體，恐怕連引氣柱都無法催動，我估計八族聯考過後，他就要被下放到周邊的產業中，與武道再無瓜葛。”其中一個修為最高的少年武生笑道。
“簡直是虎兄蛇弟，楚貪狼大人可是年僅十八便已經踏足洞天境，成為大武者。一奶同胞，一個是天才一個卻是笨鳥，真是太好笑了。隻歎楚貪狼大人三年前獸潮後失蹤，可惜了一代天驕。”
“如果祖海武院的考核資格給我們多好。”
幸災樂禍。
這些少年武生談笑著往演武場外走去。
少年心性，也許沒有壞心。不過在這些武生看來，能夠在八族聯考中少一個競爭對手，總是好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日暮西山，天色已經漸黑，這演武場偌大的場地中冷冷清清，隻剩下了楚禦一人。
“努力，在堅持一會！”
“我已經積攢了不少的氣，再多一些，我就能夠衝擊引氣入體。隻有成為一名真正的淬體武者，才能夠在八族聯考的考核上不至於第一輪就被淘汰。”
楚禦不斷的給自己加油鼓勁。
少年武生們離開時的嘲笑聲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楚禦的耳中，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氣餒，反而對於進軍武道更加堅持。
修武先修身！
在楚禦看來，落在耳中的那些嘲笑對他來說隻會成為他前進的動力。
隻可惜，自己的四肢已經酸痛無比，堅持基礎武功不斷產生的氣，讓自己全身都在竭力的顫抖，發出呻吟，隨時都要支撐不住。
噗通。
楚禦眼前一黑，單薄的身軀一陣劇烈的**，砰然倒下。
“呼哧…呼哧…”
楚禦喘著粗氣，大口大口的呼吸，整個身軀似乎都不堪重負。
“楚禦！”
就在這時，這處寬闊的場地之中，一個聲音帶著一股頤指氣的感覺使響了起來。
“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一個月前，我找到你，要你向族中提出自願放棄參加祖海武院選拔的資格，將它讓給我楚鴻。莫非你沒有將我楚鴻的話放在心上？楚禦，你要知道，你天賦十品，根基太差，想要妄圖通過修煉武功登堂入室根本不可能，祖海武院選拔的資格落在你身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那資格隻有交給我，也隻有我楚鴻才能夠物盡其用，為天才正名，為楚門豪族爭光。”
“將名額讓給我！”
“我給了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如今時間已到，你如何抉擇？”
這股聲音趾高氣昂，帶著目空一切的倨傲感覺，讓楚禦的眉頭不由的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