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勸你別考了

也就是說,太子殿下,將訓兵合法化了。

比之拳擊比賽,更進一步。

很可以啊!

“宋青山,陛下問你話呢。”旁邊,蕭敬催促。

宋青山猛然回神過來,旋即搖了搖頭:“臣,並無辦法。”

弘治皇帝淡淡的瞥了眼,沒有作聲。

原本,他叫宋青山過來,也是想看宋青山是否有出其不意的辦法。可眼下來些教人失望啊。

於是他揮了揮手,命眾人退下。

出來殿外,天色已晚,眾人各自回家。

走在路上,馬文升特意放慢了腳步,待得宋青山跟上,他悠悠開口。

“宋青山,太子殿下提及那義兵,是你的意思吧?”

宋青山側目,卻也沒解釋,隨口笑道:“敢問馬公有何指教?”

馬文升望著前方,抄了抄袖子。

“你宋青山,確實足智多謀,老夫也很是欣賞你這個年輕後輩。”

“隻不過,你說那義兵可抗委寇,卻是大錯特錯。”

“而今大明,莫說是義兵了,便是真正的兵,也不願意打仗啊。”

“故,義兵抗委,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馬文升感慨一般。

宋青山似笑非笑。

這話,看起來平平淡淡,可暗地裏,火藥味十足。

那是抨擊他宋青山啊。

宋青山看著這位位極人臣六部尚書之一的馬文升,莞爾聳肩。

“馬公,若義兵可抗委呢?”

義兵能否抗委,是個偽命題。

最起碼就眼前來講,朝廷的義兵不少,隻不過在抗委的問題上,確實用處不大。但此提議,乃是太子殿下提及的,又與拳擊比賽的訓練關聯緊密,他宋青山便不得不多說兩句了。

“義兵可抗委?”

馬文升聞言,嘴角牽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若義兵可抗委,這兵部尚書,老夫就不當了”

“年輕人,你,不懂啊!”

“此番老夫舉薦的那戚景通,是個不可多得的將帥。”

“看著吧,不出一月,假若那委寇再敢襲擾大明,定叫他們來無回。”

說罷,馬文升大步而去。

宋青山定在原地,許久沒有動。

他何嚐不想那戚景通可穩固局麵啊,隻是,這裏麵涉及的問題太多。

最簡單來說,得有兵,有可用之兵。

指望備委衛抗擊委寇,無異於癡人說夢。

因為備委衛幾乎糜爛到底了,大抵是個空架子。

強悍如大英雄戚繼光如何,還不是要自民間募兵,才組織起戚家軍?

抗委,不簡單的!

宋青山搖了搖頭。

春天來了,又到了萬物勃發的季節。

春寒料峭,天朗氣清。

雖偶有點點風雪,可卻擋不住那份春日那激烈的勁頭。

京畿附近,積雪融化,甚至有些樹木,抽出了嫩芽。

而隨著天氣的轉好,弘治十二年,己未會試即將開始。

此番春闈,按照原本的走向,會發生一場驚聞千古的鬻題案。

也就是唐寅徐經賄賂主考官程敏政一案。

對於此事,宋青山倒是相信唐寅沒有賄賂程敏政。

至於徐經,卻不好說。

史書上,有許多人認為徐經確實賄賂了程敏政,因為徐經的才學,似乎並不高。可這一年的科考題目,卻是相當難的。

當一個差生,忽然答對了所有題目,名列前茅的時候,想不叫人懷疑都難。於是宋青山來到了西山。

此一刻的唐寅鑿開一個冰窟,正在釣魚,看起來,似乎半點不緊張。

宋青山笑嗬嗬道:“伯虎準備的如何了啊?”

唐寅忙的見禮,隨後笑道:“學生苦學多年,經綸在腹,自是無需臨陣磨棍說著,老臉竟是一紅,聲音也小了幾分:“公子且稍等,待學生釣來幾尾鯽魚,晚些時候打個湯喝。”

宋青山略微狐疑:“為何釣魚?”

唐寅頓時悶著頭,結結巴巴:“那她現在改名叫秋香了,她好像有了身孕了。”

臥槽!

宋青山瞠目結舌。

好家夥!

直接好家夥!

唐寅這廝,竟當真跟阿紅沒羞沒臊起來。

有點過分啊!

那大明愛卿故事,是促銷護膚神水的手段而已。

你怎麽能當真呢?

雖說那阿紅,不,秋香,也是個好姑娘,守身如玉,如花似玉。

畢竟好端端的,誰也不願被賣入壞地方嘛。

可你唐寅至於嗎?

那是故事啊,也沒讓你當真啊!

唐寅很是不好意思道:“秋香確實是華府的丫鬟,隻不過犯了錯,那華老夫人一怒之下,才將秋香賣入壞地方的,她命很苦。”

哪個進入壞地方的,還沒點故事啊?

唐寅卻繼續道:“其實呢,很好的,無論的品行還是教養,完全不輸那些大戶人家的子女,隻是有點寂寞。”

“好好好,知道了。”

宋青山忙擺手。

雖是很無語,可總體來還是可以理解的。

越是會玩之人,越是寂寞空虛冷啊。

再加上唐寅先前的一些經曆,也挺慘的,父母老婆孩子,先後而去,這種打擊,相當之大。

這個時候,當身邊多了一個體己人,再加上那麽一點激動勁兒,似乎一切也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

“那什麽,伯虎啊,你先忙著。”

宋青山隨意說了嘴,便準備離開。

隻是唐寅忽而站了起來,忙道:“公子,留下吃個飯吧,晚些時候,徐兄也過來。”

徐兄?”

宋青山立刻頓住:“可是那徐經?”

唐寅道:“正是,徐兄說馬上會試了,吃個飯喝點酒,放鬆一番。”

宋青山滿嘴的髒話幾乎止不住的向外冒了。

這特娘的,千防萬防,唐寅跟徐經還是走的這般近?

跟著,宋青山正色起來:“伯虎,你可知道此番會試的主考官是誰?”

唐寅點頭:“知道的,禮部的右侍郎程敏政程大人,也算是學生的老鄉。”宋青山忙問:“你可去拜謁過他?”

唐寅搖頭:“不曾,學生,幾乎一直在西山來著,不曾麵見好友,也不曾拜會。”

宋青山這才悄然鬆了口氣。

當初,他將唐寅囚困西山,為的,便是不想這個人才掉落,後半生落魄。

正常科舉,考個前幾名,在朝當個官,閑來無事的,再畫些仕女圖什麽的,它不香嗎?

現在看來,總算將唐寅給摁住了。

至於那徐經,他暫時也管不來。

江南徐家,乃是大家大戶,有錢!

據傳那徐經此番來京城,甚至帶了六個書童。

尋常讀書人,帶一兩個書童就很有麵子了。

可想而知,那徐經是何等的張狂。

晚些時候,唐寅的女人秋香,做了一大鍋魚湯,徐經也來了。

跟著自然說一番放肆豪飲。

到得酒興處,宋青山漫不經心道:“徐經,近來可曾拜會了那禮部的程敏政大人?”

徐經怔了下,忙是搖頭:“未曾的!”

宋青山點了點頭。

可跟著,徐經又道:“宋公子,唐兄,不是咱吹,此番會試,咱定能高中。”

嗯?

宋青山不由得眉頭豎起。

這看似吹牛,可卻半點不吹牛啊!

他當即問道:“徐經,此話何解?”

徐經隻是訕訕一笑,自信滿滿道:“宋公子,您看著就是了。”

宋青山已是泛起不好的預感。

看?

看個屁啊!

你徐經要是高中,那他娘一的才要出問題啊,甚至有可能連累唐寅。

他暗暗挑眉,沉聲道:“徐經,本公子勸你別考了!”

不考了?

徐經聞言,麵色驟然收斂起來。

“宋公子,您太過玩笑了。”

“我徐經自幼讀書,時至今日,至少有二十載。”

“為的,是什麽呢?便是此番的春闈啊!”

“春闈中了貢士,而後是殿試,若能考中進士,便可入朝為官,為國為民為社稷謀福祉啊!”

“怎地,隻許你宋青山從商掙銀子,還不許我徐經科舉了?哼!”

說罷,憤然擺手,滿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