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玩人如玩狗
此番與周家相爭,便是連皇後姐姐都不站在他這一邊,他能怎麽辦?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給宋青山致歉也好致謝也好,連帶著也向周正賠罪吧!
見張延齡跪了下去,宋青山也是嚇了一跳。
達大禮他可受不起。
好歹說張延齡也是國舅啊,按輩分來說,更是他的長輩,哪裏能受這等跪拜大禮。
“世伯快請起!”
宋青山忙是湊錢一步,扶起張延齡,落座下來。
張延齡則是狠狠的灌了口酒,緩和片刻後望向周正,直接道:“周兄,先前多有得罪,望請見諒,我老張不是人,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吧,以後,但凡有事您開口便是!”
周正自是不能再計較。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建昌伯都直接下跪了,他再得理不饒人也不說過去。於是他輕輕點頭,偷偷瞥了宋青山一眼,試著道:“張老哥,一起掙銀子?"
張延齡眼睛一亮:“怎麽掙?”
接著三人便開始商議起來。
一直到深夜,醉醺醺的張延齡跟周正這才離開。
宋青山獨自坐在桌前,小口喝著酒,麵上揚起了幾分笑容。
拳擊比賽,能掙銀子是毋庸置疑的。
隻要操作的當,一年幾十萬兩問題不大。
可是,相比於掙銀子,此法能將張延齡與周正的關係緩和,並且一起合作,才是最大化的利益。
周張兩家矛盾不淺。
經他之手,矛盾得以解決,關係變得融洽。
在後麵,那張皇後太皇太後豈能看不到?
而這,也正是他願意將銀子分出來,發願意與周正張延齡合夥設立拳擊比賽掙銀子的緣故。
於是,就在第二日,一個超級大的場地在城南建設起來。
場地其實很簡單,由於是凜冽寒冬,完全不需要考慮座位的問題,全部是站票。故而隻需要將四周清理一番,圈出一個空地即可。
至於擂台,大抵與壽寧侯府門前那個擂台相似,四周以藤繩圍攏,既結實又有韌勁。
緊跟著,一則消息傳出。
周家與張家的矛盾並未解決,並且,越發的嚴重了。
兩家人險些再度打一起去,最終,卻是被宋青山阻攔下來。
於是,兩家人約定好,在四天之後,於城南的搏擊場,舉行一場終極對決。而對決的賭注,則為一五萬兩銀子!
紫禁城,養心殿。
弘治皇帝麵目陰沉不定,著實氣壞了。
“沒完了嗎?”
“還要打架?”
“根本不把朕放在眼中嗎?”
弘治皇帝暗暗氣憤。
周張兩家的事情,他不遠提及,也不想理會。
因為事關太皇太後與張皇後,將他這個君王夾在中間,又關乎天家顏麵,很難處場。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先前的搏鬥之後,兩家矛盾,竟還沒有解決,又要打一沒完了嗎?
他沉聲道:“可是那建昌伯輸了搏鬥,心有不甘,故意挑事嗎?”
蕭敬猶豫了一下,垂著頭道:“聽說了一個傳言。”
所謂傳言,自然是沒有真憑實據之事。
一般對於諸多傳言,廠衛這邊是不敢輕易上報的。
弘治皇帝卻沒在意,隨口道:“說吧。”
蕭敬便仗著膽子道:“臣聽聞,那宋青山與周正合夥,正在籌建一個搏鬥的場地組織搏鬥事宜,售賣門票掙銀子,不出意外的話,那建昌伯怕也摻和其中了。”
嗯?
弘治皇帝略微一定,瞬間會意過來。
也就是說,此番所謂的周張兩家再度打架,是個幌子。
以此為噱頭,吸引百姓去觀看第二場搏鬥,繼而掙銀子?
弘治皇帝麵色有些怪異。
周張兩家的矛盾既然是假象,他自無需再擔心了。
隻區搏鬥打架,竟也能掙銀子?
未免太過天方夜譚了吧?
但此時又有宋青山參與其中,他就更加疑惑了,忍不住道:“大伴,你可願意花銀子去看別人打架?”
蕭敬搖了搖頭:“臣對打架毫無興趣,莫說花銀子了,便是不要錢也懶得多看。”
弘治皇帝輕輕應下。
這就是了。
區區打架而已,甚至沒有雜耍吸引人。
而雜要還要看諸多看眾心情賞錢,你一個打架搏鬥,也好意思直接收錢?
“命人盯緊了,有動靜便報上來。”
弘治皇帝吩咐:“朕倒要看那小子要什麽把戲。”
搏擊比賽,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
因為這玩些離奇。
再加上此事與宋青山周張兩家有關,文武百官想不關注都難。而也就在當日,隨著一份份告示單張貼出來,傳言,終於變成了事實。“武力,曆來都是我們的本能!”
“我們利用武力驅逐外敵,保家衛國。”
“武力,乃是我等之精神氣魄之所在。”
“想親眼見拳拳到肉熱血沸騰的搏鬥比賽嗎?”
“四日後,南城賽場,不見不散!”
一張張告示單,張貼在大街小巷之間,不過區區數個時辰,便傳遍了整個京城。許多人愕然,同時也幾分憧憬。
因為這比賽,本身就是一個新玩意。
即便很多人知道比賽的根本便是互相打架,可也想看看到底是怎麽打的,跟尋常的打架鬥毆又有什麽不同。
緊跟著,便有一些人關注起來,甚至有人經常跑去城南查看那比賽場地籌建的進度。
“好家夥,那場地四周竟是圍攏起來,外麵已然完全看不到裏麵的景象了。”
“那怕是要靡費許多銀子吧?”
“不清楚,聽說,現在已然動用了數千兩銀子了。“
“動用如此多本錢,豈不是意味著大家去看打架,要花些銀子?”
諸多消息,已傳的沸沸揚揚。
比賽場地的籌建,加上那一份份告示單,無不說明那宋青山,來真的了!浪費許多銀兩,工程如此浩大,隻打架比賽用嗎?
許多人困惑,卻也更加好奇了。
而此刻,柳府。
翰林學士柳林下值回來,便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最近幾日,他鬱悶極了。
因為先前訛詐宋青山之事,導致現在許多人都不搭理他,仕途,已然堪憂了。
“嘶!”
狠狠的灌了口酒,他回頭瞥想後堂的方向。
那裏,妻子正在與老母親暢聊,而所聊之事,正是那唐寅與阿紅的故事,順帶著還摻雜些護膚神水的各種使用事宜。
“混賬宋青山,老夫與你不共戴天!”
柳林咬牙切齒。
恨呐!
那宋青山說是他的生死大敵也不為過,可偏偏妻子與老母親所提之事,皆與那宋青山有關。
言語之間,竟推重備至。
更可氣的是,他還無能為力!
總不能阻止老母親喜愛那護膚神水吧?
嘎嘎!
柳林咬牙切齒,麵目陰冷。
過了一會,他忽而想到什麽似的,眼中驟然冒出一抹亮光。
“好小子,既然你找死,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他放下酒杯,進入書房,提筆而行。
翌日。
弘治皇帝的案前多了一封奏折。
上奏之人,是個不起眼的翰林學士。
換作以往,對於諸多言官的奏折,內閣那邊,會選著性的呈上。
因為言官們聞風啟奏,大多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要麽賣直取名,要麽就是一些雞毛蒜皮小事博關注,令人不厭其煩。
換做往常,即便看到這種奏折,他大多也就留中不發了。
但這次不同。
事關宋青山,關乎搏擊比賽。
“宋青山,總是給朕惹事啊!”
弘治皇帝眯著眼道:“召他覲見吧,朕要看看他如何解釋。”
不多時,宋青山趕來。
見禮之後,弘治皇帝便將奏折丟了下去:“自己看。”
宋青山展開奏折,掃視之後,麵色平靜。
這奏折是翰林學士柳林參奏他的。
上麵,羅列了諸多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