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天家好不容易保住顏麵,誰再亂嚼舌頭,那他這個皇帝可就要讓那人知道什麽叫九五之尊,什麽叫穿小鞋了。
弘治皇帝再度開口:“結果,如何啊?”
宋青山道:“臣以擂台單對單搏鬥解決此事,張家輸了,賠付周家一萬兩銀子。”弘治皇帝緩緩點頭,揮退了言官。
此事,就此打住封塵。
“好了,宋愛卿,辛苦你了,退下吧,改日,朕當有嘉獎與你。”
弘治皇帝說著,率先離開,直奔坤寧宮而去。
此刻的張皇後正憂心忡忡,頭腦慌亂,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解決問題的法子。周張兩家打架鬥毆的事實擺在眼前,無論怎麽做,都注定影響天家的顏麵啊。很快,弘治皇帝趕來。
張皇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陛下如何了?”
弘治皇帝溫和一笑:“解決了,放心吧!”
接著便將擂台之事簡單說了一番。
“什麽?”
張皇後深深的抽了口涼氣。
原本,她一顆心都快沉到穀底了,畢竟此事非但涉及周張兩家,還關係到她與太皇太後。
解決了!
就這般被宋青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難不成他是大羅神仙轉世?
張皇後失神喃喃著,仍舊感到不可思議。
自始至終,她從未想過,周張兩家的事,竟還可以這樣解決。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什麽神仙?”弘治皇帝問?
張皇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轉而苦笑道:“陛下,如此說來,臣妾,倒是欠了那宋青山一個不小的人情啊。”
弘治皇帝沒有作聲,因為他能夠理解皇後的處境。
於皇後而言,這怕是有生以來遇到的最大難題了。
涉及娘家他還有太皇太後。
而這個問題,被宋青山解決了。
這,便是人情。
“那小子,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弘治皇帝突然說道。
張皇後意會,沒有多嘴。
這個時候,隨著外麵傳喚聲響起,朱秀榮走了進來。
此刻的朱秀榮一臉的喜悅,還驕傲。
見禮之後,她看著張皇後,不斷的眨眼:“母後,兒臣說什麽了?說什麽來著?您看,是吧?對吧?”
張皇後登時麵色一紅,尷尬不已。
不過她還是努力板著臉:“休得胡言亂語,回去。”
朱喜榮二話不說便轉身,背著手,搖搖晃晃,美滋滋。
晚些時候。
一道身影急匆匆趕至坤寧宮。
見了張皇後,當即放聲痛哭:“阿姐,命苦啊!”
“咱爹娘走的早,臣弟被人欺負的時候,您都會幫臣弟做主。”
“此番,那宋千戶與周正,欺人太甚,他們兩個合夥,意圖霸占咱家的良田。”
“這良田沒了,咱張家吃什麽啊,兒豈不是要餓死嘛?”
張延齡一邊哭,一遍抹鼻涕,那模樣,十分的淒慘。
張皇後麵色陰沉如霜,踏步之間,輕輕扶起張延齡。
似是感受到關愛,張延齡更是嚎啕不已:“姐啊……”
“啪!”
一記巴掌聲,響徹整個宮殿。
張延齡的哭聲,戛然而止。
一巴掌,直接把張延齡打懵了。
突如其來。
以至於張延齡都沒反應過來。他一臉呆滯的看著張皇後,想了許久,也不明白張皇後為何打他。
他喉嚨湧動:“阿姐,您……”
張皇後臉冷漠:“一天天,隻知道惹事鬥毆,今日,你阿姐是當朝皇後,假若不是呢?你豈幹如此胡鬧?”
“說白了,是本宮太慣著你們了。”
“本宮若嚴厲一些,你們,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囂張跋扈了。”
張皇後歎息著,搖了搖頭,又是眉目一凜:“還冷著幹什麽?去致謝宋千戶啊,若非宋千戶,你張延齡不死也得脫層皮!”
張延齡徹底懵了。
什麽意思?
要他給那宋青山去道歉?
開什麽玩笑!
如若不是那宋青山有失偏頗,寶坻的兩百多傾地也不會被那周正奪去啊!他有些不爽,悶著嘟囔道:“阿姐,那宋千戶不是什麽好人”
啪!
又是一記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張皇後麵色冰冷:“不知悔改,不知好歹,張延齡,本宮話放在這裏,你若是不給那宋千戶賠禮致歉,本便不認你這個弟弟!”
這下,張延齡徹底無語了。
他很不懂,明明隻是周張兩家的事情,何以自家姐姐如此偏向那宋千戶啊?最主要的是,還要他去給那宋青山致歉!
白日間,他剛放了狠話,晚上就去道歉,臉呢?
不要了嗎?
他有些憤懣,跟著,又是淚如雨下:“阿姐,您不知道,那宋千戶……”
“嗯?”
張皇後抬起頭,略微眯著眼,神色,有些無情。
頓時,張延齡徹底閉嘴,眼看著要掉落下來的淚珠子,生生抽了回去。
他很是不爽的離開皇宮,一路上還忍不住叨叨有聲。
“道歉?道個屁!”
“那宋千戶,就是個屁!”
“自以為很厲害?呸!算個什麽東西!”
“老子就是死,死在外麵,跳崖,也決計不會給那小子道歉的!”
張延齡咬牙切齒,相當的鬱悶。
在他看來,那九局五勝的搏鬥的最後一場,就是宋青山包藏禍心,偏向於周家。要不然,張家,豈會輸掉?
又豈會白白損失兩三百傾的良田?
而這麽多地,意味著什麽?
銀子!
白花一花的銀子啊!
即便年頭不好,那兩三百傾,約一萬多畝地,每年,最少也可以產糧一萬多石。那便是最少五六千兩七八千兩的銀子啊!
而現在,沒啦!
“哼,混賬宋青山,老子不共戴天!”
張延齡暗暗發恨!
不多時,他回到府上,卻聽兩名小廝正在小聲議論著。
“什麽?是真的嗎?”
“是啊,據說,那宋千戶與周正一起合夥,準備在城南建造一個搏擊場,以後經常舉辦搏擊賽事,而想要看搏擊,要交銀子的,一張門票,五十個大子!”
“五十個大子?那豈不是說一場比賽下來,即便一萬人觀看,那也最少賺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算什麽?據說啊,宋千戶與那周正還要坐莊,這一年啊,十萬兩銀子都是少說的。”
“什麽?這麽多?”
不遠處,張延齡聽的真真切切。
搏擊賽事他倒是可以理解。
隻一年能掙這麽多銀子?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不苟言笑的走了出來。
頓時,兩名小廝老實下來,見禮之後便準備離開。
“站住!”
張延齡嚴聲開口,隨即道:“你們兩個說那搏擊場年能掙多少銀子?”其中一名小廝唯唯諾諾:“老爺,那搏擊場,定會引得無數人關注,十萬兩銀子怕都不夠。
“是啊,老爺,便是小的都想看上一看,您就想吧,偌大京城,該有多少人願意去看!”
“若操作得當,以那宋千戶的本事,一年,二十萬兩都有可能!”
兩個小廝先後開口。
而張延齡整個人已然僵愣原地。
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