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偶生事端

宋青山點頭。

劉健暗暗抽了口氣。

三十萬兩銀子,也就意味著在短短十日內,售賣出一萬瓶護膚神水。

京城雖是不缺有錢人,可怎會有如此多的冤大頭呢?

尤其是他聽聞,許多婦人小姐等,幾乎是搶著購買的。

這簡直不可思議。

頓了頓,他將心中最大的疑惑問了出來:“那些婦人們,何以如此追捧護膚神水可唐寅的故事有關?”

“對的。”

“隻是聽聞一個故事,便願意購買?”

“對的。”

這一刻,非但是劉健,其他兩位閣老也臉的茫然。

感些滑稽,宛如天方夜譚。

隻是講了一個極為普通的故事而已,便有人願意購買?

那些人,頭腦都拎不清?

都是不正常嗎?

三位閣老麵麵相覷。

他們三個皆是活一大把年紀了,位極人臣,不知經曆了多少風浪。可麵對此事,若非親眼所三十萬兩擺在眼前,定然是一萬個不信的。因為講故事與賣東西,似乎沒什麽關聯啊。

難道,是他們老了,看不懂而今的大明了?

內閣一陣沉靜。

倒是弘治皇帝,意味深長的看著宋青山。

這小子,著實有一手啊!

無論是唐寅的故事護膚神水亦或是風華刊物,單獨來看,似乎並不出彩。

可若將整件事情連起來,從頭至尾再看,味道便不一樣了。

細細思考,極其恐怖!

因為所有的手段可能都是假象,這小子真正利用是人心呐!

對於此事,三位閣老或不懂,可他卻能隱約會意。

以公主為例。

公主暗暗鍾情於宋青山,假若他徹底斷絕兩人的可能,把公主下嫁於其他人,公主會怎麽想?

而那個時候,公主再聽到唐寅與那阿紅的故事,又得知護膚神水,是否會買上一瓶?

可能性太大了。

因為大多時候,人們越是求之不得,越想求之!

大明天下,真正有情的夫妻並不多。

故而一些個不缺銀子的婦人們才更希望感情。

而假若感情淡薄,便會有許多人將情思寄托於故事上。

愛屋及烏,喜歡故事的人便喜歡與故事有關的事與物,如此一來,便願意購買那護膚神水。

所以,唐寅的故事看似與護膚神水沒有關係,可歸根結底,卻是堪透人心的必然

“有點意思啊。”

弘治皇帝玩味的笑了出來。

他越是琢磨,越覺得此事耐人尋味。

旋即,他望向宋青山:“此番,隻籌集了三十萬兩銀子?”三位閣老愕然。

陛下這話的意思是覺得宋青山所掙的銀子,不止三十萬兩?不會吧?宋青山聞言,卻是一本正色:“回陛下,能力有限,慚愧!”

弘治皇帝將信將疑,卻沒有深究。

他正準備讓宋青山退下,卻有一名小太監倉皇走進來。

小太監焦急慌亂,想要說什麽,似乎礙於規矩,生生將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蕭敬見了,忙湊上去,聽了那小太監的傳話後,眉毛也是忍不住一抖。

旋即忙是回到弘治皇帝身旁,俯身下去,輕聲說了幾句。

“嗯?”

弘治皇帝怫然作色,沉聲道:“現在如何了?”

蕭敬搖頭:“尚且不知。”

弘治皇帝深深點頭,而後嚴聲道:“宋青山,朕命你率領百名金吾衛,去鎮守壽寧侯府。”

宋青山略微一頓。

帶兵去鎮守壽寧侯張鶴齡的府邸?

難不成又有人盯上張鶴齡了?

不應該啊!

此刻的張鶴齡應該還在江南遊山玩水呢,過年都沒回來。

不過他也沒敢多想,快速離開了內閣。

大太監蕭敬跟了出來,四下看了看,小聲道:“宋青山,此事事關天家的臉麵,務必要謹慎處置啊。”

宋青山疑惑不已:“公公,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蕭敬不斷揚頭:“快去吧,去晚了事情恐鬧大!”

宋青山應了一聲,沒敢耽誤,點上二百金吾衛,直奔壽寧侯府而去。

一路急行,來到近前處,所見之下,宋青山愣住了。

打起來了!

在壽寧侯府,兩夥人,正抄著家夥,打的激烈。

一方,看樣子,似乎是壽寧侯府的奴仆,足有近百人。

而另外一方,則由一名年輕男子帶領,人數同樣不少。

兩方人打紅了眼,簡直如拚命一般,此刻,已然有二三十人身上掛了彩!

“臥槽!”

宋青山驚呼出來。

這事,麻煩了啊!

來不及多想,他當即率領金吾衛衝了過去,高聲開口:“住手,都住手!”

然而,屁用沒有!

兩夥人仿佛根本沒聽到似的,仍舊瘋狂廝打著。

尤其在後方,那年輕男子手持一根繩子,繩子上,拴著一隻黑頭大腦的狗,赫然是一隻吐蕃獒!那吐蕃獒低沉的叫著,不斷向前衝。

年輕男子也躍躍欲試一般,怒火騰騰:“打,給老子往死裏打!”

而在府邸門口處,也有一名男子,高聲叫囂:“打!打死一個,老子獎十兩銀子。”

雙方,糾打成一團,一個個眼睛通紅,如瘋了似的。

一側的宋青山見了,暗自咬牙。

他奶奶的,都是大爺啊!

眼見官軍來了,竟還如此有恃無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啊!

“打架是吧?本伯爺成全你們!”

宋青山眉目一凜,豁的抬手:“衝!凡有搞事情者,全部抓起來。”

一聲令下,兩百名金吾衛毫不遲疑,抽出長刀,如虎狼一般,直接衝了過去。原本,雙方正打的激烈,渾然沒在意趕過來的金吾衛。

可是,當金吾衛衝入人群,長刀所向,眨眼間便傷了兩個搞事情者,然人都懵了!

包括雙方主事者,也都勃然變色。

金吾衛,竟敢動手?

金吾衛突然殺入,下手果決。

那明晃晃的長刀雖是沒有直接奔頭顱而去,可眨眼間便傷了兩個人。

其餘人見狀,皆是心驚膽戰,哪裏還敢繼續纏鬥,分別轉身,逃到各自主事者的跟前。

兩方人馬,相隔三四丈,中間是鐵血凜然的金吾衛。

接著,兩方主事者皆是望向了宋青山。

“宋青山?”

府邸門口處的男子麵目陰沉:“好膽啊,縱容官軍肆意傷人,你,找死嗎?”那牽狗的年輕男子也極為不悅:“宋青山,勸你一句,此事,不是你能管的,識相的話,最好滾蛋!”

宋青山背脊泛起一股涼氣,眼睛眯起了幾分。

這感覺,很難得呢,威脅的味道!

而後,他笑著望向門口處。

這男子,他見過一麵,乃是張鶴齡的弟弟,建昌伯張延齡,同樣是當今天子的小舅子。

“怎麽?世伯準備去陛下哪裏告狀嗎?去,盡管去!”宋青山滿不在意道。

張延齡眼睛一瞪,卻是按捺下來:“宋青山,某同樣勸你,此事,你管不了,也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