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親戚我沒錢了
“宋愛卿!”
弘治皇帝又開口道：“你以為，此番，朝廷應該如何對戰瓦刺呢？”
話題，轉移了。
宋青山悄然鬆了口氣。
無論是救治太皇太後，還是解救公主朱秀榮，都錯了過去。
切都在不言中。
他略作思考，道：“回陛下，臣以為，瓦刺目中無人，應予以嚴懲。”
“朝廷這邊，應派出一萬餘大軍，攜帶神炮，剿滅瓦刺大軍!”
宋青山信手拈來。
太簡單了。
有了前麵對戰韃靼的經驗，再打瓦刺，簡直就是親戚打兒子一樣，完全不費心思。
弘治皇帝略微瞥了一眼。
“嗯，不錯!”
他輕點頭，道：“瓦刺橫行無忌，朝廷，自當嚴懲不殆。”
這是底氣!
大明，有火炮，有開花彈!
瓦刺敢來作祟，幾乎就是找死無疑。
隻是，就在下一刻，他忽而笑了：“宋愛卿，朕聽聞你親戚於宣府一路進擊，而今，竟還沒有動靜，這是怎麽回事啊？”
宋青山沉默。他所擔心的，也是正是這個問題。
親戚宋黑山自宣府出關，一路追擊韃靼殘餘，至今，動向不明，可不是什麽好事啊!
但凡出點問題，這宋府。宋家，這個年，也就不用過了!
“隻希望，一切順利啊!”
宋青山暗自喃喃著。
年關在即，許多人家已是掛上了燈籠，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劈裏啪啦!
又一日，外麵已然響起陣陣爆竹之聲。
新年，到來了!宋府內，雖一起布置妥當，可幾乎所有人都無心吃喝。
因為，宋府的大老爺，尚未歸來!宋青山坐在大堂之內，身軀癱軟，憂心忡忡!
可千萬別出事啊!
左右兩側的王滿堂和劉美人，也都是滿臉的擔憂。
劉美人小心道：“公子，開飯了。”
王滿堂也忙點頭：“是啊，公子，開飯……”
“再等等!”
宋青山有些無力的揮手。
啪啦啪啦!
外麵，爆竹聲響亮而刺耳，仿佛在此一刻，幾乎所有人家都準備吃飯了一般。宋府，仍舊安靜而沉寂。
而就在此間，宋府大門直接被推開。
一道魁梧的身影大步走進，大笑之間，快意而灑脫!
“哈哈哈，宋府的老少們，我回來啦，新年快樂啊!”
宋青山豁然起身。
略作一頓，也笑了。
宋黑山回來了!
一身盔甲，英姿雄武。
尤其是那盔甲之上，隱隱帶著血漬，看起來相當的凜然。
二人，相距數丈，遙遙相對，盡在不言中。
對於這個宋青山雖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擔心的。
畢竟是行軍打仗，稍微出點問題，那就涉及小命啊!
而此刻，親戚回來了，他也就徹底放心了。
平安，便是福啊!宋黑山很是豪邁，隨意瞥了眼宋青山身後的王滿堂劉美人。
尷尬!
哪裏是尷尬啊，簡直快尷尬到姥姥家了。
他的嘴角一抖，眉目都跟著抽搐，清了清嗓子：“大過年的……以後再說以後再說。”
宋黑山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一僵，故作笑容：“是是，過年，過年啊，走，喝酒去。”
因為宋黑山的回來，壓抑的氣氛消失，宋府也熱鬧起來。
隨風擺動的大紅燈籠，偶爾便響徹整個京城的鞭炮聲，孩童們奔走玩耍。這一夜的大明，熱鬧非凡。
王滿堂劉美人隻是簡單吃了點，便告退了，留下這二人豪飲不斷。
一直到深夜，宋黑山終於還是沒忍住，問道：“快一個月了吧？”
宋青山忙是擺手：“沒有沒有，您可別催了。”
宋黑山狠狠的灌了口酒：“青山，我能不急嘛，咱們宋家本身就人丁單薄，到了你這裏，更是隻有一個，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妻生子了。”
娶妻兩個字，咬的極重。
宋青山暗自咬牙，無奈也無力。
因為先前王滿堂的關係，對於此事，他一直放在心上。也過去小二十日了，劉美人竟也沒半點動靜。
細細想來細思極恐啊!
好不容易有機會一個偉大的時代緩慢誕生，真若生不出孩子來，立再大功勞爭多少銀子都沒用啊。
“可能是時間尚短的緣故吧，您就別催了。”
宋青山說著，也如此安慰自己。
沒辦法的事兒，這又不是後世，擁有各種先進的科學技術。
真要生不出，那也隻能幹瞪眼看著。
“此番，算是打贏了？”宋青山轉移話題。
“嗯，追了一路，也沒誅多少人，沒什麽功勞的。”
宋黑山隨口說著，似是有些憤懣：“後來，倒是碰到了瓦刺，可也沒打起來。”宋青山一陣語結。
看親戚這樣子，竟是打仗上癮一般啊。
他不由得道：“無論如何，以後千萬注意安全，您應該聽說開花彈了吧？”宋黑山神情大震：“那開花彈，當真那般厲害？”
宋青山點頭。
宋黑山深深的抽了口涼氣。
開花彈威力強大，自是極好的，可令四方諸敵不敢輕易來犯。
即便有敵人敢來，開花彈一出，也無人敢攖鋒。
但，正因如此，也使得行軍打仗變得極其容易，日後再有戰況，諸多武將怕是會爭搶著上前。
再想立戰功想升官加爵，就困難了。
“假若此番有開花彈，老夫也可以立功啊。”
宋黑山感慨著，旋即麵目一頓，有些古怪的看著宋青山。
“怎麽了？有事？”宋青山詫異。
“那……”
宋黑山老臉一紅，很是為難道：“那……兄弟可還有銀子？”
宋青山眼睛眨了眨：“又賭了？不應該啊，你一直在外行軍打仗，總不能帶頭賭吧？”
宋黑山撓了撓頭：“那倒沒有，就是答應手下兄弟們，不管朝廷是否有嘉獎，都額外賞給他們一些銀子。”
宋青山恍然。
倒是可以理解。
財帛動人心，私掏腰包賞給將士們，非但可以增強士氣，同時也可以更好的保命。
他也沒在意，隨口道：“大概需要多少。”
宋黑山比出兩根手指：“也不多，二十多萬兩吧。”
什麽？
宋青山瞪大眼，險些驚呼出來。
二十多萬兩？
這還不叫不多？
他忙是開口：“等等，到底是怎麽回事？就算要私掏腰包賞賜，也不至於掏這麽多啊。”
“已經不多了。”
宋黑山倒是滿不在意：“兄弟，原本指望這一仗立功的，畢竟以後立功越來越難了。”
“所以就跟諸多兄弟們許諾，回來之後每人最少八兩銀子，有戰功的呢，還要額外賞賜。”
“還有啊，兄弟，銀子沒了可以再掙，可這功勞，是轉瞬即逝的啊，為了宋家，為了子孫後代，說到這後代啊。”
“停停!”
宋青山當即抬手，忽覺-股血氣上湧，眼前有點昏花。
壓力山大啊!
掙點銀子容易嗎？
要不是對戰小王子的賭約贏了三十萬兩左右，而今，宋府怕是已然虧空了。因為玻璃產能並不高，入賬的銀子有數，而用度，基本還是照舊的。
這也就導致他現在快要入不敷出了。
“哎呀，兄弟，你怎麽了？”見宋青山臉色有些泛白，宋黑山忙問。
宋青山蒙了。
我想靜靜。
太難了!
掙銀子倒是不難，難的是掙錢的速度，得超過花錢的速度啊。
當然，此番他私掏腰包，倒也算不得鋪張浪費。
而且話已出口，也不能胡亂的改弦更張。
於是他命人取來寶鈔，有些心痛道：“省著點花啊。”
新年夜，萬家團圓。
此刻，在宮中。
弘治皇帝一人靜坐著。
感受著外麵的地動山搖鞭炮齊鳴，吵鬧一片，他有些感慨。
相較於其他年頭，這一年的大明，變化很大，在強盛的路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是好事。。
可就在這路上，也有一個問題凸現出來。
銀子!
朝廷，處處要銀子啊!
就如眼下，要打那瓦刺，不得調兵遣將，大把銀子撒進去？
銀子，是好東西啊。
“嗬嗬，嗬嗬嗬。”
忽而，弘治皇帝自顧笑了出來：“朕，竟是變得如此市儈了，嗬嗬。”旋即他正色開口：“大伴，還沒有瓦刺的消息吧？”
蕭敬想了想，道：“還沒，那宋黑山倒是回來了。”
弘治皇帝略微一頓。
原本，他還準備調遣宋黑山去迎戰瓦刺的，可宋黑山歸來，倒也好再度調用。朝廷的武勳不少，尤其是現在有了開花彈，不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等著去打仗呢。
“明日，叫三位閣老商議一番，看看派誰出征更合適吧。”
弘治皇帝吩咐。
打瓦刺，事兒倒是不大，關鍵此刻正值新年，瓦刺侵擾而來，惡心人呐!所以，於大明而言，非但要打，還要狠狠的打!
翌日，也就是大年初一。
宋青山本不需要當值的，可還是早早趕至東宮。
“殿下，新年快樂呀!”宋青山說道。
“快樂不起來。”
朱厚照正-臉的悶悶不樂：“真是越長大，過年越沒意思。”
“煙火，也沒什麽好看的了。
“吃的玩兒，也都沒意思。”
“現在，我隻想打仗!”
說著，朱厚照眼睛亮了起來：“哎，老宋，你想幹點什麽？”
宋青山略做思考，一本正色道：“我隻想搞錢。”
“嘶!”
朱厚照定了定，點頭肯定道：“可以，本宮也想，隻可惜本宮已經被那皇帝老子看住了，生怕本宮偷跑出去跟瓦刺打仗。”
說著，又斜了宋青山一眼：“還有本宮妹子也是，也被看住了，尤其跟某些男人接觸，皇帝老子第一時間便會知道，嘖嘖。”
宋青山一臉尷尬的笑。
因為救太皇太後有功，朱秀榮自是被赦免了，隻不過，也被看的更嚴了。
朱厚照又看了一眼：“本宮忽然想妹子了，要不一起去看看？”
宋青山略作猶豫：“不大好吧？”
朱厚照當即板起臉：“老宋，你，果然賊心不死啊!告訴你，你跟本宮妹子，不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宋青山隻得苦笑。
不知道為什麽，在上一次的私聊之後，閑來無事之間，他竟是想多看朱秀榮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