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賑災
就這樣,兩萬八千石的糧食連夜交割,由宋青山安排,用馬車拉往不同的地方。
溫子健也被人扶到了旁邊房子,待坐下後,他讓人溫了一壺酒,做了幾個精致小菜,盛情款待宋青山歸來。
“宋大人,您果然出手非凡啊。這兩個寶物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要不是你出手,我還真不知道這世上有如此神奇的東西……您看,咱這該拍賣的都拍賣了,糧食也運走了,什麽時候開始剿匪啊?”
溫子健感覺宋青山跟以往來的官兵都不一樣,做事沒什麽章法,感覺很焦急。
宋青山嘿嘿一笑,拍著溫子健肩膀說道:“我這不是都來了麽,急什麽?時候不早,快回去休息吧。”
溫子健眼睛一睜,暗道都這會了還不急,這位大人莫不是專門來拍賣寶貝的?
無奈,人家都這麽說了,自己也不好意思提出意見,隻好作罷,叫人送將宋青山送回去。
到了房間已是深夜,宋青山見桌邊坐著人,便將蠟燭點燃。微弱的燈光照了過去,一看竟是王守仁。
王守仁也不怕黑,正襟危坐,燭光亮起來的時候,還怕炫目,微微側頭過去。
“我去,你什麽時候來的?”宋青山問道。
“宋大人,我早就在這等你多時了。學生有個事情想不明白,您來霸州為何不第一時間安排部署,而是搞什麽拍賣?”王守仁開門見山說道。
宋青山緩緩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徐徐說道:“守仁啊,你隻看到我拍賣,並未注意我的目的。這次來霸州剿匪沒錯,可匪徒易剿,當地的豪紳卻不好收拾啊。”
王守仁腦海中飛速旋轉,隱約明白了宋青山的意思。
“宋大人,您的意思可是安頓民心?”王守仁問道。
“正是!你想啊,現在是什麽時候?匪寇橫行,國難當頭。這會最重要的是什麽?那是糧食。一般這個時候當地的鄉紳,大戶,員外郎等都會大肆囤積糧食,導致糧價暴漲。比起匪患,糧價暴漲是致命的。所以我先想辦法從他們手上克扣一點,遏製他們這種行為。不然,霸州即便剿滅了匪寇,百姓的生活卻得不到保障,會催生更多匪寇的。”
王守仁迷眼思考,頓時明白了宋青山的深意,不由得心生感慨。
宋大人果然是宋大人,看問題透徹,想事情全麵,外人看來不合常理的事情,卻蘊含這無比深遠的意義。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霸州各個街道上出現了很多粥鋪。
一些百姓看見了瘋了般衝去,搶奪第一晚米粥。
可當看到粥鋪上擺出來的橫幅是,這幫百姓瞬間懵了。
“什麽情況,施粥還是有償的!”
“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操作!”
“有毛病吧這是,還讓不讓人活了。”
眾人議論紛紛,覺得現在這粥鋪太欺負人了,好好施舍不行嗎,非要弄個有償的。
來喝粥的都是窮人,除了這條命什麽都沒,用什麽補償?
就在這時粥鋪的負責人走了出來,揭開鍋蓋聞了下味道,表情無比享受,惹的周圍人狂咽口水。
負責人用木勺攪拌了一下,笑著說道:“諸位父老鄉親門,咱這粥不是白給的,大家夥每天領兩碗,然後在我這立下字據,日後朝廷又什麽需要,隨叫隨到。”
“就這?”
眾人一陣欣喜,立刻走到邊上排隊。
現在的糧價實在是太高了,普通百姓根本買不起,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就算朝廷讓他們吃屎都願意。
就這樣,諸多百姓開始打粥登記名字。
慢慢的,不止是霸州,大明其他地方也出現了這種情況,而且愈演愈烈,大有一副星火燎原之勢。
王守仁看了眼街邊情況,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感激涕零道:“宋大人,您可真是為民造福啊。”
不想,宋青山抵達霸州的消息迅速傳到了京城。
那小子慢騰騰到了霸州不說,還不主動出兵反擊,讓那些軍官在原地大吃大喝,不僅如此,宋青山還舉辦了個什麽拍賣會,搜刮了兩萬多白米,直接開始賑災。
中間沒有經過朝廷,也為得到皇帝點頭,純純擅作主張,氣的皇帝猛拍龍椅。
“這宋千戶到底在幹什麽!”
弘治皇帝憋著氣,沉聲問道:“諸位愛卿,這件事你們怎麽看?”
旁邊賈斌走了出來,拱手說道:“陛下,宋青山發放糧食賑災自是沒錯,也算給朝廷分憂,可他此去的目的是剿匪,而不是幹別的。由此可見,宋青山非行伍出身,目無軍紀,擅自做主,應當嚴懲!”
賈斌開了個頭,其餘人附和說道:“是的陛下,宋青山實在是太狂妄了,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陛下,宋青山明顯不把朝廷放在眼裏,這種人必須嚴懲!”
大臣們的意見出奇的相似,都同意對宋青山做出懲罰。
弘治皇帝臉色難看的厲害。
這些人說的一點都沒錯,錯就錯在沒有提及問題根源。
霸州白練教怎麽解決?
那裏的民心怎麽安撫?
弘治皇帝做了個深呼吸,平靜說道:“宋千戶的事情待會再說。先說說那個段長。朕聽聞段長私自招兵買馬,已經收納了數萬將士。而且舉辦什麽黃袍加身,要自立為帝,與我對抗?”
群臣一聽麵麵相覷,有點不知所措。
段長什麽時候如此強大了?
還敢自立為帝,他把弘治皇帝當什麽了。
換句話說,這小子就是明大明的遭反啊。
往更深處想,段長之所以這麽囂張,一定是實力過硬,有充足的資本這樣做。
所以有少部分產生了畏懼心理,這就迫使朝廷使出霹靂手段,滅了這個禍害。
“陛下,臣以為這件事非同小可,萬不敢耽擱,必須派大軍聯合鏟除。”
說話的是大學士劉健,他主動站出來要求迎戰。
弘治皇帝微微沉思,手指在龍椅上輕輕敲打:“是要派人攻打,可誰率隊呢?”
諸位武將一聽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