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宋青山的妙計
而另一邊，弘治皇帝始終關心宋青山的行軍情況。
雖說答應宋青山，對他的戰鬥部署等情況不加過問，可宋青山是自己最得力的幹將，心頭肉，怎麽可能不管他。
於是弘治皇帝派人秘密查探宋青山的一舉一動。
誰知細探一匯報整個人都傻了。
走了整整兩天，宋青山總共行軍才五十多裏。
霸州如此緊急，他卻走的這麽慢，這分明就是貽誤戰機。
“豈有此理，照這種速度下去，霸州可就完了。”
弘治皇帝十分擔心，用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轉頭問諸位閣老：“諸位，你們怎麽看？”
幾個老大臣不住搖頭，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
宋青山本來就行事怪異，這次行軍十分緩慢，也在這些人意料之中。
不過有人還聽說宋青山行軍的時候喝酒吃肉，按大明律這是要砍頭的，隻是這主將為皇帝親自安排的，卻沒人敢說什麽。
或者宋青山本就對打仗一無所知，又或者他背後有什麽驚天大秘密呢？
眾人想了無數種可能，但卻沒一個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麽。
過了會，大學士劉健走了上來，手拍雙袖，一臉狐疑說道：“陛下，臣以為宋青山不想做這件事，但又無法推脫，所以故意放緩行軍速度，以此抵抗朝廷安排。”
言外之意宋青山根本不想打仗。
弘治皇帝一陣苦笑，搖頭說道：“劉愛卿，你怕是想多了吧。宋青山如果真不想接這件事，早就拒絕了，他的為人我很清楚，不是這樣的。”
如此一說，眾人更加疑惑。
既然不是，為什麽走的這麽慢？
歎了口氣，劉健繼續說道：“陛下，不管宋千戶如何作想，還是叫人催催他吧。霸州情況緊急耽擱不得，不然出了什麽事情，他宋千戶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宏誌皇帝點點頭，將手帕放到一邊。
至此，宋青山的事情算是暫告一段落。
劉健退下，李東陽朝前走了一步：“陛下，這幾天下大雪，各地糧價已經漲了好幾倍，北方某些地方直接漲了將近二十倍。臣以為應該發放糧食賑災。”
弘治皇帝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卻多了些深沉。
民以食為天。
百姓吃不上飯就會餓死人，繼而引發搞事情。
“今年的冬天怎麽這麽漫長？難道朕有什麽失德之處，上天專門用寒流懲罰朕嗎？”
弘治皇帝自言自語，紅了眼圈。
再看宋青山這邊。
一種兵士本就走的緩慢，到了霸州城外，更是離得很遠就安營宅宅。
然後做的事情更奇葩。
喝酒吃肉不說，還叫人輪流唱歌跳舞。
而宋青山則安排了零星幾個人戒備，之後帶著十幾個輕騎，直奔老丈人家裏。
老丈人久未謀麵，又遭了災，宋青山自然要將這件事調查清楚。
到了房間檢查一番，宋青山發現屋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了。
什麽鍋碗瓢盆金銀細軟，但凡能換錢的東西，這會全都空空如也。
宋青山抓來一家丁問道：“到底什麽情況，有沒有報官？”
“宋公子，當時隻來了十幾個人，他們一進來就搶人搶東西，我們根本沒時間報官啊。”嘉定委屈說道。
“家裏的糧食呢?還有嗎？”宋青山問道。
“全沒了……”家丁說完掩麵痛哭。
宋青山似乎想到了什麽，摸出一疊寶鈔放在桌上，叮囑他趕緊去出買點糧食存下，之後走出房間，對著身邊一眾輕騎說道：“給我聽好了，過幾天進城，務必將這些賊人給我全部斬殺！”
說完，宋青山帶隊迅速走了出去。
門口的宋七等人已經等候多時，見宋青山出來立馬行禮。
“咱的作坊有沒有收影響？”宋青山問道。
“沒有，都在正常運作。”宋七說道。
宋青山點了點頭。
看來這幫賊寇專挑軟柿子捏。
知道作坊是自己的所以不敢動，至於那些百姓。
宋青山看敢肯定，他們的情況跟老丈人差不多，可能比這個還慘。
“這段時間是特殊時期，你們都給我機靈點，有什麽風吹草動立馬向我匯報。另外，宋三今晚就過來了，你於他見麵，協助他處理一些事情，尤其是他的安全，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宋青山做了詳細安排。
王守仁一直覺得宋青山有什麽妙計，不想說出來，這會聽他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免好奇問道：“宋公子，您是不是有什麽好計策？”
宋青山頗有深意的笑了下，整理了下衣服說道：“好計策倒沒有，走，跟我去知府一躺。”
知府離這不遠，穿過悠長的石板街，盡頭處便是。
一路上宋青山左右查看，發現街上的行人很少，平時人最多的糧店也沒什麽人。
如此冷清，人都吃什呢麽？
宋青山十分疑惑，再一抬頭，知府已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霸州知府叫溫子健，聽聞宋青山過來，早早開了門，帶人迎接。
“宋大人，您可來了，您要是再來晚一點，霸州可就沒了。”
溫子健大老遠就看見宋青山，帶著隨從急匆匆過去迎接。
宋青山一臉平靜，淡淡說道：“客套就免了，進屋說正事。”
溫子健給左右使了個眼色，帶宋青山朝旁邊小房間走去，但見他帶的隨從寸步不離，臉上很是不悅。
“宋千戶，軍機要事，不得讓外人聽見，你為何還帶人過去？”溫子健一鞋拔子臉幕僚說道。
宋青山瞟了眼這人，冷聲說道：“本官做事要你指點？來人，給我抓下去！”
兩個錦衣衛瞬間衝了上來，扭住鞋拔子臉的胳膊，硬生生拉了下去。
溫子健大吃一驚：“宋大人，您這是為何？”
“當然是提防內奸了。本官來的時候就聽說知府內有奸細，所以一路上隻寫信給你看，就是怕走漏了消息。”
唰的一下，溫子健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下來。
原來宋青山這樣做是要除掉內奸。
內奸這東西不是自己說出來的，所以沒查明白真相以前，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鞋拔子臉一聽滿臉驚慌，頓時說道：“二位大人，我是清白的啊。要是咱這真出了內奸，臣以為倒不如將所有人都押入監獄，等事情處理完再放出來。”
宋青山嘿嘿一笑：“這個建議好，來人啊，都給我押下去。”
宋青山本想嚇唬嚇唬這些人，沒想到還出了個這麽狠的主意。
那好啊，既然說了就按你的辦，如此還怕查不到內奸嗎。
待一切安排就緒，宋青山問溫子健到：“溫知府，你可知我來是為何事？”
溫子健皺眉想了想，說道：“剿匪啊，這的白練教太猖獗了，必須要剿滅，不然霸州危矣。”
宋青山點了點頭，看著府衙外麵說道：“剿匪沒錯，但這不是重點。我這次來最重要的是安撫民心。”
溫子健有點蒙。
眼下最重要的是剿滅白練教，並非什麽安撫民心。
麵前這位宋大人是不是思路有問題？
“宋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霸州白練教宜快不宜遲。您要是想安撫民心，讓這裏的百姓給你說幾句好話，我這就去安排人做。問題是白練教問題不除，其他的工作就做不成啊。依我看，還是先剿匪吧。”
溫子健說完十分認真的看著宋青山。
宋青山將手背在身後，不緊不慢說道：“溫大人，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其餘別管。否則啊，您這府衙可就要換人了。”
“啊這！”
溫子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慌張，忙說道：“宋大人，您怎麽說我怎麽來，您盡管吩咐。”
宋青山哈哈一笑，將溫子健從地上扶起，替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土，笑著說道：“溫大人不必驚慌，到時候隻需聽我號令，在特定時間喊一聲此乃珍寶也就行。”
“就這？”
溫子健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看著宋青山。
“沒錯，就這麽簡單。”
“好好，宋大人，我聽您的，您要我做什麽都行。隻是這霸州白練教……宋大人，您什麽時候出兵啊？”溫子健焦急問道。
“這個後麵再說。不急。”
宋青山依舊不緊不慢，徐徐起身帶人離開了這裏。
人一走，周圍立馬靜悄悄的，溫子健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始終不明白宋青山為什麽要這樣做。
朝廷那邊，弘治皇帝得知宋青山抵達霸州後，頓時感覺有了壓力。
宋青山為什麽不直接出兵？
還要在那等？
他就不怕白練教逃跑或者搬救兵嗎？
諸位閣老也是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宋青山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唯獨朱厚照無比興奮，拍著手說道：“父皇，我有個感覺，宋千戶此次出征定會不費一兵一卒，大獲全勝。”
“滿口胡言，給我退下！”
弘治皇帝根本不知道宋青山要做什麽，想的什麽，隻知道這貨要是一直拖下去，對戰局十分不利。
到時候再陷入被動，宋青山想脫身都難。
朱厚照滿臉不服，想繼續辯解，卻被弘治皇帝攔住，怒聲訓斥道：“現在就給我回東宮，立刻！馬上！”
朱護照吐了下舌頭，聳拉著腦袋悻悻離開。
內閣瞬間變得安靜。
眾人全低著頭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