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見佳人
看到石長生的表情，艾薇兒知道石長生肯定是知道了她曾經騙過自己，她了解石長生，如果不是被傷透了心，他是不會輕易恨一個人的。艾薇兒垂下頭：“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也沒什麽好解釋的。沒錯，我為了幫韓冰而騙了你，我對不起你，你恨我打我罵我都可以，但請你告訴我韓冰在哪，他現在很危險。”
石長生如同沒有聽見艾薇兒的話，他的心在一陣陣的痛。艾薇兒為了韓冰，不惜以身犯險，深入戰場；同樣是為了韓冰，不惜想要害死他。他應當恨透這個女人才對，可是他卻怎麽也恨不起來，隻得低低如呻吟地道：“你，就那麽愛他？”
艾薇兒沉默許久，點了點頭，又道：“阿生，你說過，我們是朋友，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會幫我的，對嗎？”
“朋友……你還有臉說我們是朋友！你明知練《零界法經》會讓我走火入魔而死，你居然還……”
艾薇兒垂下了頭：“我那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練習魔法對你來說那麽危險，可是我已經把《零界法經》給你了，我……”
“你以為隻有拿出點兒什麽東西給我，我才會教你玄罡鬥氣吧。可你知道嗎，那時你根本不用求我，你哪怕隻要向我暗示一下，就算是要我的性命，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給你。是你自己太聰明了，聰明得讓人心寒！”石長生望著艾薇兒，眼中淚光閃動，“你走吧，我沒你這種朋友。”
艾薇兒眼中淚如雨下，她默默地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門口。望著艾薇兒傷心欲絕的背影，石長生喉頭哽咽，他多想衝上去抱住她，告訴她自己已不恨她，自己還對她有感情。可是他沒有動，他的自尊不容許他再為這個女孩付出什麽了。
艾薇兒走到門口，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
石長生的心流血了。艾薇兒何嚐不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他想到韓冰在脂香樓嫖妓，想到韓冰說過女人隻是下酒菜，想到韓冰對一切都是那麽冷漠，艾薇兒也何嚐不同他一樣，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他心中的防線再一次被這聲輕輕的道歉擊垮了，他這才發現自己對艾薇兒感情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以為自己有了珍珠從此不會再想她，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艾薇兒轉身走出門口時，隻聽石長生在後麵說了一句：“韓冰在魔神皇陵。”
艾薇兒轉過頭，但石長生又把雙眼垂了下去。艾薇兒帶著淚雨的臉綻放出一絲笑容，她知道石長生沒有恨她。“阿生，謝謝，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石長生望著艾薇兒消失在門後，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石長生呀石長生，這個女人有什麽好呀？”剛剛想到這裏，忽然間他一個激靈又睜開眼。“壞了，魔神皇陵何等危險，連韓冰自己都猶豫好久才敢去的，她一個女孩子這麽跑過去不是送死嗎……”石長生剛剛還在想艾薇兒有什麽好，可一想到艾薇兒有危險，所有的想法立時又被拋到九霄雲外。“不行，我不能讓她獨自上路……”
就在石長生胡思亂想時，在他隔壁的病房，摩龍和傑克特元帥正在探望重傷在床的重騎兵統帥格拿哥。傑克特元帥掏出一枚光明勳章道：“格拿哥統帥，你這次為了挽救重騎營，不惜以身犯險，自我犧牲，不但有勇有謀，這種精神更是讓我們欽佩不已。這枚勳章你也不是第一次拿了，我想這一次它恐怕又是非你莫屬了。”說完將光明勳章遞到格拿哥手中。
格拿哥看了看道：“我想把這枚勳章轉送給我的救命恩人，摩龍院長的得意門生——石長生。如果不是他，我不會活著回來。而且，如果魔王軍不是集中兵力圍攻他，而是轉道攻城的話，後麵的援軍隻怕沒那麽容易在城門口完成集結，那樣的話，就算是我們贏了，隻怕也是個慘勝的局麵，所以我想他才是最有資格拿這枚勳章的人。”
傑克特望著摩龍笑道：“你聽到沒有，摩龍院長的得意門生！老夥計，聽了這話你很得意吧。”
摩龍大笑，的確是很得意，但口中謙遜道：“哪裏，一定是格拿哥統帥的屋子太小，軍功章和獎杯已經多得放不下了，這次幹脆做個順水人情，下次我建議讓軍部賞他一幢房子好了。”
三人齊聲大笑。傑克特順水推舟道：“好，也是該鼓勵一下後輩們了。雖然石長生的軍事技能掌握得還不是很熟練，但我相信，假以時日，他不但會成為一個出色的武林高手，更會成為一名出色的統帥。這枚勳章就給他了！”
格拿哥致謝道：“非常感謝元帥成全。”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傑克特和摩龍出了病房。這時，卡休、那塔夏以及索菲雅都來拜見摩龍與傑克特，幾人又談了一陣閑話，摩龍問道：“怎麽不見霍真和用馬呢？”
卡休笑道：“用馬聽說自己可以留在軍中，高興得喝醉了。至於霍真嘛，哈哈哈……”話沒說完，三人已經大笑起來。
“什麽這麽好笑呀？”摩龍與傑克特莫名其妙。這時，遠遠聽到城牆邊一個開闊地傳來一陣陣大吼：“我是蛤蟆……蛤蟆……我是蛤蟆……”
“誰是蛤蟆呀？”幾人驚疑之下走下樓去，看到霍真正對著一條火龍揮舞著一條鐵鏈，揮一下就挺胸撅屁股，口中大叫：“我是蛤蟆……蛤蟆……我是蛤蟆……”
“霍真，你在幹嗎呀？”望著霍真怪模怪樣的，摩龍驚奇地問道。
“是院長呀……我是蛤蟆……你沒看到我在訓練火龍嗎……我是蛤蟆……我同星火城主打賭了……蛤蟆！我是蛤蟆……十天之內，我如果能像他一樣把這火龍操控自如……我是蛤蟆……他就把火龍送給我……蛤蟆……”
“可是你這念的是什麽？什麽我是蛤蟆……”
“你不懂，你沒聽到龍城戰將上火龍前都要念咒語嗎……我是蛤蟆……”
“可我聽著好像是……哼嘛哼嘛……才對吧？”
“那個哼嘛哼嘛不對，那是口音上的問題，院長，我忙著呢……我是蛤蟆……有什麽事過幾天再說吧……我是蛤蟆……”
霍真大叫著自己是蛤蟆，可那火龍隻顧伏在地上閉目養神，看都沒看霍真一眼。霍真毫不泄氣，繼續大叫他是蛤蟆，火龍大概是被吵得煩了，睜開一隻眼望著霍真，霍真正想大叫“成了”，可火龍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
“媽的，老子不信搞不定你！我是蛤蟆……我是蛤蟆……”霍真一邊挺胸撅屁股，一邊繼續大叫。傑克特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算了，別理他，他是瘋子。”摩龍哭笑不得，領著幾個笑得前仰後合的軍官和老師向石長生病房走去。剛走幾步，忽聽身後轟的一聲響，回頭一看，火龍高高抬起頭，噴出一團小火，燒中了霍真的臉孔。霍真呆呆站在那裏，成了黑麵神，頭發眉毛都燒焦了。原來，想睡覺的火龍被吵得煩得不得了，就教訓了一下這隻“蛤蟆”，如果不是它被降龍鏈鎖住，噴不了大火，霍真一定會被燒得衣服褲子都沒了。
“哈哈哈……霍真老師，你還是算了吧，你又不是火龍騎士……”那塔夏大笑著勸道，其他人更是笑得彎腰捧腹，半天直不起身來。
霍真大吼一聲：“老子還不信了！我是蛤蟆……我是蛤蟆……”火龍望著這個自稱蛤蟆鍥而不舍的瘋子，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把耳朵耷下來堵住耳孔，打個哈欠，繼續睡覺，隻留下霍真還在大叫：“我是蛤蟆！”
傑克特元帥笑道：“摩龍院長……你手下的能人……哈哈……可真不少……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摩龍歎息一聲，道：“算了，我們還是去看看石長生吧，順便把他的勳章頒發給他。”
卡休老師和索菲雅老師道：“嗯，我們也該去看看這孩子了。”
幾人來到石長生的病房，一推門，卻發現病**空空如也，摩龍皺起眉頭：“他人呢？上哪去了？”
索菲雅看看床頭，道：“他的裝備都不見了，看樣子是全副武裝出發的，難道是……出了什麽事情？”
“這有封信！”卡休忽然見到石長生枕頭上有封信，忙展信讀道：“尊敬的院長：我來不及拜見您了，我有點兒急事，要出一趟遠門，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回來。我知道擅離軍營是要受處分的，可是我知道如果您知道了這件事，一定不會讓我去的，所以我沒向您通報，請您原諒。石長生，即日。”
“他又去幹什麽？”摩龍驚道，“這小子可不要再闖出什麽禍來。”
索菲雅吸了吸鼻子，道：“我明白了，他又是為了艾薇兒才跑了。”
“你怎麽知道？”摩龍訝然道。
索菲雅道：“這空氣裏有艾薇兒最喜歡用的那種香水味，我同她相處了三年，非常熟悉這股味道。”
“艾薇兒公主到這裏來過？”傑克特麵色大變，“壞了，一定是私自背著明珠皇帝跑出來的，要不然情報部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現在的年輕人呀！”摩龍重重一跺腳，“快點！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