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南國雄關
“玲瓏公主，”來自龍城的阿仁哼道，“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這麽一大堆雜亂無章的東西，居然硬是被你整理成一個故事。我坦白說，我聽了這麽多，除了腦袋都大了一圈以外，其他的收獲是一點都沒有。史前人類到底存不存在？史前人類的寶藏在哪？幾時能找到它？這些問題還是沒有答案。”
裕仁王接口道：“我們是武士，不是科學家，傷腦筋的東西我們是真的應付不來。其實，我們今天來，除了想聽聽各位的高見之外，主要還是受我們龍城城主星火所托，就史前文明的事情向光明大帝提交一個他老人家的個人看法，我們兩兄弟頭腦愚鈍，實在是沒什麽看法好說的。”
“那麽請講。”光明大帝道。
裕仁王道：“星火城主從書中記載的那夢中一男一女教授的招式看出來，其實他們使的拳法也不見得就很高明，在亞姆大陸的一些武林門派中，有一些奇招怪法如果稍加變化，也可以編出與這類似的招式。還有，人狼國有條下水道也不見得能說明什麽問題，那具屍體說不定多年前就有人發現了，他手中的東西說不定隻是某種特殊用品，未必就是什麽史前人類的武器。至於說什麽寶藏、地圖、夢中授課，全是聽人說的，也沒有誰真正見過或經曆過。”
“那星火城主的意思是……”光明大帝似乎猜到星火想說什麽，皺起了眉頭。
裕仁王道：“星火城主的意思是，光明大帝英明神武，要提防被一些以訛傳訛的流言給蒙蔽了，說不定這是某些無聊的人在無中生有製造事端。更重要的是，現在魔族與風林家族出現異動，更要提防這會不會是有人放的煙幕，以吸引人類的注意力，從而暗中製造什麽陰謀。星火城主說了一句話：‘當一件事情複雜到好像連答案都沒有時，那麽最簡單的原因很可能就是這個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很有道理。”何昊華總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對光明大帝道：“陛下，我並不反對陛下對這件事情加以深究，但是我們有個前提，就是首先要找到這件事的消息來源。如今鐵戰和剛索都已死，特別是這件事中的一號人物鐵戰，除了知道他曾經是洛南基的手下之外，其餘線索我們一無所有，如果有的話，我想明珠國那邊早就該有消息了。我讚同星火城主的話，我們要警惕這會不會是一個陰謀。”
光明大帝道：“如果這是個陰謀，那麽成功了的話，對誰最有好處呢？”
“當然是那個散布消息的人。”何昊華想都不想就回答出來。
聽了這句話，光明大帝目光如電，直向韓冰射來。石長生見光明大帝目光有異，立時想到既然索倫知道鐵戰就是冰山老人，那麽摩龍自然知道，而摩龍知道的話，光明大帝也知道就不稀奇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急送來一份加急密件。光明大帝一看，便對石長生道：“石少校，你馬上與阿拉貢帶領雲騎營火速趕往華天倫關卡，三天之內務必到達，聽從華天倫守將阿輝的調遣。”
石長生起身道：“是！”
隨後光明大帝道：“我這裏臨時有些急事，這樣吧，諸位遠道而來，不妨在帝都玩幾天，三天後我們在這裏繼續這場會議，不知各位是否有異議？”
何昊華總統道：“光明大帝盛情相邀，在下豈敢不從？隻是國內的確還有諸多事務，我想留下我副手左元在此代我參加，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當然可以。”光明大帝此時看出何昊華對這件毫無頭緒的事情已興趣不大，也不再挽留。其他人均無異議，光明大帝便宣布散會。
散會後，光明大帝來到韓冰身邊道：“韓冰，可否同你單獨談一談？”“當然可以。”韓冰行了一禮，隨後與光明大帝一同進了書房密談。
而石長生則風風火火趕往帝都酒店，與珍珠道別。珍珠聽說石長生要走，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軍情緊急，耽誤不得。這時，忽有演武大會組委會的人送來石長生的冠軍獎金一百萬金幣，石長生大喜，盡數交予珍珠，囑咐她好生照顧自己，他很快回來，然後二人依依作別。
到了傍晚，石長生在阿拉貢的幫助下，終於收拾好了一切。石長生第一次在上千名騎兵麵前高聲發令，覺得自己甚是威武。隨後，大隊人馬連夜向華天倫關卡進發。
石長生這次匆匆上任，沒有一點思想準備，好在阿拉貢在軍中時間較長，軍務熟悉，在他的一路提點下，倒沒出什麽差錯。阿拉貢告訴石長生，騎兵少校在軍中俗稱為“千騎長”，而參謀叫“千騎衛”。這次出行前，上麵有交代，主要任務不是去打仗，而是去給阿輝將軍送馬，因為他那裏鬧馬瘟，馬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傑克特元帥就是因為這次馬瘟才想出了用史前人類寶藏來騙錢的餿主意，被光明大帝一頓好罵……二人一路談談笑笑，漸漸熟絡。由於華天倫關卡離帝都並不遠，到第三天，夾在兩山之間的華天倫關卡已遙遙在望。
“神工鬼斧鑄雄關，前倚狂濤背倚山。但見飛龍金骨築，驚風躍馬魔兵還。”
這是當年銀華國一代文豪、大詩人蕭秋水在參觀華天倫關時留在城牆上的一首七言絕句。華天倫關雄踞南國，手握北山，氣勢不凡。它既是戰士高奏凱歌的殿堂，也是無數英雄的埋骨之地。千百年來，從人類的石器時代開始，華天倫就接受著一道又一道戰火的洗禮。
石長生問起阿拉貢華天倫關的情況，阿拉貢不無詼諧地說了一句：“華天倫就像個婊子，誰有權勢誰就可以弄她一下子。”
石長生聽不大懂，年紀輕輕的他還體會不到阿位貢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兵話語中的那種無奈和辛酸。華天倫比奧克帝國更老，奧克帝國還未建國，華天倫就已經存在了五百多年，那時還不知道什麽叫“國家”的各人類部落就知道了它的價值。華天倫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進攻者無數次強攻暗襲，守關者無數次死守抵抗，在華天倫的城牆上留下無數刀痕箭創。沒人記得清華天倫關的主人換了多少次。如今，它成了奧克帝國鎮守西南邊疆的軍事重鎮，這裏有著奧克帝國最強大的第八集團軍，隨時準備迎接魔族的進攻。
望著千瘡百孔的城牆高高屹立，地上殘刀斷箭隨處可見，石長生眼前浮現出一幅慘烈而又壯美的場景：一名將軍振臂一呼，千萬兵士揚戈躍馬，煙塵滾滾，冒著如雨的飛矢和不斷砸下的滾石檑木，撲向城頭雙眼血紅、咬牙切齒的守衛者……
“其實我們應當感謝風林家族，如果沒有他們夾在華天倫和魔族之間，這幾十年來，已不知有多少士兵要葬身在這裏。”阿拉貢道，“浩然山脈就像兩隻手臂攔在魔神部落之前，畏冷的魔族是不敢冒險越過寒冷至極的山頂的，唯一的通道就風林家族的浩然邊關，隻要過了這道關卡，整個風林家族境內是一片平原，再無險可守，魔族就可以直撲華天倫。這麽多年來，風林家族就是憑著浩然關卡之險打退了魔族一次又一次的入侵。”
石長生道：“既然浩然關卡是對著魔族方向的，那當年明龍將軍怎麽也在浩然山脈被打退了呢？”
阿拉貢道：“浩然山脈之間是一個盆地，對準奧克國方向的是另一頭的百達關，在百達關與華天倫關之間，是一個大約一百多裏的無人區，當年明龍將軍就是在百達關吃的虧，攻不進風林家族。現在如果風林家族與魔神部落真的聯手，那事情就大大不妙了，平靜多年的華天倫關口，現在又無法平靜了。”
二人說話之時，隻見一名傳令兵從山坳裏飛速奔出，直來到石長生與阿拉貢的麵前，跳下馬行了一禮：“請問哪位是石長生少校？”
石長生回了一禮：“我便是。”那傳令兵一見石長生如此年輕，不禁有點兒不信，但還是道：“阿輝將軍有令，雲騎營立即前往北麵三號城牆，與那裏戈瓦少校的三個步兵營組成混編旅，進入一級戰備。”
石長生與阿拉貢麵色一變：“怎麽回事？有人來進攻了嗎？是魔王軍還是風林堡的人？”
傳令兵道：“昨晚三更時，我軍與風林堡的第二縱隊已經打過一場。如今魔王軍與風林堡聯手，兵力已達二十萬，隨時可能大舉進攻。”
阿拉貢對石長生道：“看樣子來不及到阿輝將軍那兒問具體情形了，我們快與戈瓦少校會合，敵人隨時都有可能進犯。”
石長生一揮手：“傳令兵，速向三號城牆的戈瓦少校通報，我們來了！”
傳令兵縱馬出列，向北城牆奔去。石長生不禁心想：“不知道院長和加謬老師還在不在這裏，如果在，我該怎麽找到他們呢？”
石長生不知道，他被光明大帝封為雲騎營少校的消息早已被急報給身在華天倫的摩龍。摩龍此刻在城頭俯看著源源不斷趕往華天倫關口支援的帝都中央軍，努力在一隊隊騎兵中尋覓著雲騎營的旗幟。
“在那！”倒是身邊的加謬先發現了石長生與阿拉貢。看到石長生在馬上英姿勃發的樣子，加謬笑道：“阿生還挺像那麽回事。”
摩龍卻麵泛憂色：“想不到，石長生剛一出道，就要打這麽一場硬仗，這個新兵蛋子，到底行不行呀？”
加謬道：“反正現在阿生隻是在軍中鍛煉一下，光明大帝名義上封他為少校，但坐鎮指揮的主要還是阿拉貢這個千騎衛。”
摩龍問道：“雲騎營的狀態如何？”
加謬道：“雲騎營是去年剛成立的，士兵大部分是帝都新兵，沒什麽作戰經驗。阿拉貢倒是個人才，精明強幹，武藝高強，曾在鎮壓暗堡叛亂時立過功。隻是他有個毛病，就是好色，據說是搞了哪個高官的老婆，本來可以升統領的，才給一腳踢下來，被派到雲騎營帶新兵。”
摩龍點點頭，這時他看到遠處煙塵滾滾，居然是大批戰馬從四麵八方浩浩****湧過來，馬上都無人，由幾個馬夫趕著，蹄聲如雷，怕不下萬匹。摩龍大喜道：“快通知阿輝將軍，馬來了。”
不待摩龍吩咐，傳令兵已飛跑到阿輝將軍的辦公室。不一會，一個軍帽歪戴、衣裳不整、頭發亂得像雞窩似的軍人從城牆後跑到摩龍身邊，望望平原上大批戰馬，憔悴的麵容上現出一絲喜色，大罵道：“他媽的，再遲來一天老子真的就得讓重騎兵騎驢上陣了。”
摩龍望了一眼阿輝道：“阿輝將軍，注意一下你的軍容。”
阿輝不耐煩地揮揮手：“院長啊，你別那麽婆婆媽媽了，待會兒打起來，還不是一樣亂糟糟的。”說完便回辦公室了。
加謬回頭看看城頭的衛兵，個個都是軍帽歪戴，風紀扣扣得歪歪扭扭，不由苦笑道：“真是有什麽樣的將軍就有什麽樣的兵，真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帝國最精銳的集團軍。”
摩龍也苦笑了一下，轉而問道：“會議什麽時候開始？”
加謬道：“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