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製片人頭上的綠帽子

喬昭寧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蘇鏡。

他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他打開車門,發現駕駛座上放了那張奪命的卡片,接著遠處便傳來腳步聲,他當時很緊張,正要上車,車後門卻突然打開了,從後座鑽出一個人來,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

“你是誰?”

“哼,製裁你的人。”

“你到底是誰?”

那人卻不再說話,揮刀就朝喬昭寧刺來,喬昭寧連忙閃身躲開了,可就在這時,身邊又多了一個人,那人從後麵抱住了喬昭寧的腰,喬昭寧剛準備掙紮,先前那人的匕首就已經捅了過來,之後他就躺倒在地上了。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吆喝聲,那兩人就逃走了。

“沒想到,我還能撿一條命回來。”

喬昭寧說起話來非常吃力,但此時不是同情心泛濫的時候,蘇鏡問道:“那兩人你認識嗎?”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躲在我車裏的是男的,從遠處走來的是個女的。他們都蒙著臉,但是那女的塗了香水,一聞就能聞出來,而且她從後麵抱住我的腰的時候,我能感到她的胸口很軟,而且喘氣的聲音也是女人的聲音。”

“女的沒說話?”

“沒有。”

“男的聲音你聽出來了嗎?”

“沒有,聲音很粗。”

“他們大概多高?身材如何?”

“男的比我高一個頭,比較胖,長得應該挺壯的,因為他第一次刺我的時候,我隔開了他的胳膊,感覺他肌肉很結實。女的比我矮一個頭,身材適中。”

“她的香水是什麽味道的?”

“迷迭香。”

蘇鏡心裏一緊,這女人怎麽跟何旋的品位一樣呢?她經常哼著“你隨風飄揚的笑,有迷迭香的味道;語帶薄荷味的撒嬌,對我發出戀愛的訊號”。

當何旋聽說這一消息後很是興奮,開心地問道:“真的?凶手跟我用一樣的香水?真是太刺激了!”

蘇鏡沉著臉問道:“何記者,當時你在哪裏?”

何旋也沉下臉來,規規矩矩地回答道:“當時,我正在等我該死的老公跟我一起下班。”

“你那該死的老公正在工作,不要跟老公胡攪蠻纏,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我不是正在回答嗎?”

“說說看,你對這份記錄有什麽看法?”

此時,蘇鏡已經回到了家裏,將自己整理的嫌疑人列表擺到老婆麵前,想聽聽老婆有什麽看法。何旋細細看了一遍,說道:“哎呀,我們餘製片的名字最多呀。”

“是啊,那又怎麽樣?”

何旋說道:“你說,如果其中有一個嫌疑人,跟這六個人都有過節,那他是不是就有重大嫌疑了?”

“理論上是這樣。”

“現在餘榭已經最多了,我再給你提供一個,僅供參考啊,”何旋難得謙虛一回,然後說道:“這個餘榭跟喬昭寧呢,其實也是有過節的。首先,他們對媒體暴力的看法完全不同。”

“親愛的,我就是準備離開媒體暴力另辟蹊徑,才列了這麽一份嫌疑人名單,你怎麽又往媒體暴力上扯呀。”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世界難道這麽簡單,非黑即白非是即否?你要辯證地看問題,”把老公批評一通,何旋接著說道,“其次……聽見沒有?還有其次呢……其次,你也知道餘榭的女朋友被人勾走了,有一次喬昭寧跟餘榭為媒體暴力的事情起了爭執,聲音由小變大,態度由溫和變得激烈,最後喬昭寧很不負責任地說了一句很傷人的話。”

“什麽話?”蘇鏡豎起了耳朵。

“他說:一個戴綠帽子的人,懶得跟你說!”

“啊?他這麽罵人啊?餘榭什麽反應?”

“他當時氣得臉都綠了,一個勁地說:‘素質,素質,你什麽素質。’但是喬昭寧沒理他,走了。”

蘇鏡立即在喬昭寧名下加了一條“嫌疑人D”。但是他也沒有忘記,喬昭寧遇刺的時候,餘榭正跟自己在一起。

“也許他雇凶殺人呢?”何旋說道。

蘇鏡笑了:“是不是餘製片這兩天給你派的采訪任務太多了,你才這麽恨他?”

何旋怒了:“我怎麽成呂洞賓了?不理你了,洗澡去了!”

邱興華打來電話,匯報了他在順寧電視台的調查情況。雖然地下車庫沒有安裝攝像頭,但是車庫出口安裝了。不過,沒看到喬昭寧所說的一男一女開車離開車庫。幾部電梯的監控錄像,也沒有他們的蹤影。

喬昭寧被刺後到警察趕到現場這段時間,共有七輛車離開車庫,一輛是蘇楚宜的,他的車窗玻璃是透明的沒有貼膜,後座沒有躲人。其他六輛車都不是《順寧新聞眼》記者編輯的。

警察走後到第二天,又有二十三輛車離開車庫,其中包括餘榭。有幾輛車貼了膜,看不到後座的情況。

“餘榭的車貼膜了嗎?”

“貼了,而且顏色很深。”

蘇鏡仿佛看到了一個鏈條,一個正在完善的鏈條,一旦這個鏈條貫通了,真相就將水落石出了。何旋的思路很有說服力,六個人中,餘榭跟四個人都有過過節,隻要能查出,他跟皮華明、劉向明都有矛盾的話,那他將集中精力尋找餘榭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