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病危

子琦回到家後不久,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城內紫槐胡同的外麵,已經有千年曆史的子家藥鋪就在這條古老幽靜的胡同內,不過自從子睿哲意外去世後,藥鋪已經改成了社區診所。

明亮的路燈下,女人婀娜的身姿如微風中搖曳的蓮花,展現出令人窒息的高雅氣質。隻見她穿著一款古銅色的修身束腰風衣,整個頭部用絲巾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副黑色寬邊鏡框的近視鏡,神秘而又冷酷。

神秘女子站在胡同口張望了一下,離胡同口三十來米的地方有一棟低矮的沿街鋪子,屋簷下懸掛著一隻不大的燈箱,上麵有四個紅心構成的十字圖案,顯示這裏是一間診所。在診所門口對麵有一盞明亮的路燈,能看見門口處還掛著一個陳舊的葫蘆形狀的幌子,“懸壺濟世”,提醒人們這裏曾經是一個中藥鋪。

女人回望了一眼剛剛走過的街道,寂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雖然什麽也看不見,但是她能感覺到有雙眼睛正在遠遠地注視著自己。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邁步向胡同裏走去。

就在幾十米外的陰暗處停著一輛豐田越野車,車裏的年輕男子手裏舉著一個帶夜視功能的望遠鏡,一直緊盯著前麵的女人,直到她從視野中消失。

診所內寂靜無聲,屋裏隻有一個穿白大褂的男子坐在老式的桌案邊,年齡在三十來歲,白白淨淨的臉龐,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他就是診所唯一的醫生於誌國,外號三藥。

三藥聚精會神地操作著桌上的手提電腦,在電腦旁零散地擺放著一些陳舊的線裝書,有好幾本還敞開著,《肯堂醫論》《金匱要略淺注》《敖氏傷寒論》《張氏醫通》《針灸大成》,都是些中醫古籍。他看一眼敞開的書,然後又敲擊著鍵盤,看情景好像是在往電腦裏輸入資料。

診所裏還有個護士小袁,今晚被男友接走,兩人去新縣城參加同學的婚宴。奇怪的是,今天的病人似乎特別少,一個晚上隻來了兩個拿感冒藥的。

“當——”

旁邊的老式座鍾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這個上弦的機械表使用了四十多年,走時依舊很準。

聽到鍾表的報時聲,三藥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是十點半了,便舉起雙臂伸了一個懶腰,又看了看電腦屏幕上剛剛輸入的資料,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心想:子琦從國外回來得真是時候,自己很快就要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了。

幾分鍾前,子琦剛來過電話,說已經回到家裏,讓他不要牽掛,明天再來診所看他。三年前,子琦回來處理父親的後事,離開前特意交代三藥一件事情——子家祖上傳下來的數千冊醫書,都放在城外老宅的書房裏,子琦請他抽時間把那些中醫古籍逐一掃描進電腦中。這是一項繁雜的工程,三藥幾乎把空餘時間都用在這上麵了,經過三年的艱苦努力,工程已經接近尾聲,最近一段時間他在進行最後的分類整理,再過兩天就可以交給子琦了。

三藥起身準備去把診所的門關了,然後再整理一會兒資料。剛走到門口,猛地看見門口上部的玻璃上映著一個人影,外麵的人用手扶著門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著實把他嚇了一跳。他趕緊伸手拉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女人,穿著一件時尚的風衣,頭上圍著清淡素雅的絲巾,高挑的鼻梁上架著黑色的寬邊眼鏡,手上戴著黑色的繡花手套,左手扶著門框,右手捂在胸口上,一副楚楚動人的姿態。

三藥雖然對服裝沒有多少研究,卻能看出對方身上的這件風衣價值不菲,這身穿戴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這幾年隨著古城知名度的提高,不僅來旅遊的人越來越多,有些攝影、畫畫的藝術家甚至在城裏租下房子長住,還有一些影視劇組把這裏當作拍攝基地,所以時常有外地人來診所看病拿藥。

“哎喲,您這是怎麽地了?趕快進來……”三藥的話語帶著濃濃的河北口音,他忙不迭地招呼站在門外的女人。

“身體有點不舒服,是老毛病了,聽賓館的服務員說這裏的醫生擅長中醫,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來人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聲音輕柔綿軟,讓人聽起來非常舒服,說話的間隙還大口喘著粗氣,像是胸悶氣短的樣子。

看到女子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三藥急忙攙扶著她的胳膊走進屋裏,坐到桌案前的椅子上,然後微笑著說:“您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這裏就是專門的中醫診所。”說著話三藥隔著桌案坐下,打量著眼前的女病人。中醫看病的四診法,望聞問切,第一步就是觀察病人的氣色神情。

從麵容和聲音判斷,女人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舉手投足間流露出大家閨秀所特有的高雅氣質。一般病人進來後都會把頭巾摘下來,而這個女人隻是用手把臉部的頭巾向後扯了扯,並沒有把頭巾取下來。現在是陰曆四月中旬,到了晚上山裏的氣溫也隻有十多度,仍然讓人感到有些寒意。所以三藥對女人的這身打扮並不感到奇怪,隻是無法看清對方臉龐。

見三藥在打量自己,女子柔聲細語地說:“我經常會感到胸口憋悶氣短,特別是工作時間長了,頭部像被什麽東西蒙裹住了一樣,近兩天情況有些加重。”

“您是‘奏’什麽的?”

三藥不自覺地說出了方言,“奏”本地土話就是“做”的意思。

“我是個編劇,在城裏拍攝的電影就是我寫的,導演要求對劇本進行修改,這幾天忙得有點累,今晚感覺特別不舒服。”

中醫診斷的第二個要點是“聞”,就是聽病人說生病前都做了什麽事情,了解病人的各種信息。三藥邊聽病人敘述邊微微點著頭,又問道:“伏案時間長了是不是感覺胸悶得厲害?”

“有點,也不完全是,有時連續工作幾個小時也沒有不舒服的感覺,有時坐一會兒就喘不上氣來,好像是周期性的發作。”

三藥微微一笑:“胸悶氣短是氣虛的表現,肺主氣,氣虛是肺髒先虛形成的,而肺在五行中屬金,逢丙丁日火旺時,因金受火克而病重。另外五髒中心肺屬陽,到了晚上以陰性為主,所以症狀到中午時會加重,傍晚的時候逐漸減輕,到半夜時變安靜了。”

“原來是這樣啊,到了晚上感覺呼吸順暢,還以為是活動少的原因。”

“病情的變化與陰陽四時的虛實有密切聯係。五髒中的腎髒屬水,五行中又是金生水,所以肺肅降以助腎,而肺虛則腎弱,還會引起腰部的酸痛……”

不等三藥說完,女子就點著頭連聲說:“對、對、太對了,我就經常腰部酸痛,還以為是長時間坐著造成的,原來是肺虛引起的啊,您不說還真不知道。”

“與長時間一個姿勢也有一定關係。”三藥點了一下頭,繼續說,“肺氣能滋養皮毛,肺虛時必先感覺體表寒冷,表現為毫毛豎立,畏惡風寒,還會氣喘咳嗽。”

“您真是一位醫術高明的醫生,我時常會咳嗽,而且特別怕冷,剛才從賓館出來時特意穿上加厚的風衣,以您的判斷我這種病症是由什麽引起的?”

女子的稱讚讓三藥心裏頓時如喝了蜜一樣美滋滋的,以前師父坐診的時候經常聽到這樣的讚譽,自從他去世後,診所內就很少聽到這樣的話。

三藥一臉春風,微笑著說:“憂能傷肺,情致的變動為憂,所以這種病症多為情感所困形成的……”他邊說邊觀察著女子的麵色,感覺她的麵部表情似乎有些呆滯,部分臉頰被真絲頭巾遮擋住,但是露在外麵的部分一直沒有任何變化。鏡片後的一雙美目閃爍著捉摸不定的眼神,三藥的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為什麽。

三藥的話好像說中了女人內心的痛處,她沉默了幾秒鍾後又問:“請問大夫我這種病需要如何治療才會好?”

三藥默默地把一個枕頭形狀的小布包往前推了一下,示意女子把手放在上麵。女子先把手套向下扯了扯,不過並沒有取下來,又把風衣袖口向上挽起了一點,露出白如蓮藕的手腕,然後把前臂放在桌案上。三藥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按在了女子的寸口脈上。

三藥微閉雙眼,凝神靜氣地通過手指尖來感覺對方脈搏的跳動。診脈時手指的力道很有講究,有輕有重,剛開始取病人的浮脈,手指輕輕地按,如果是外感病,此時的脈就非常明顯。然後再用一半的力,這是中取,一般人的脈位應該在這裏,這裏的脈象對診斷病情非常關鍵。再加點勁就是沉取了,這是診斷裏病的,一些病位較深的病要從這裏看出來。

女子寸口上的脈不上不下,如撫摸雞毛的感覺,這是肺髒有病的脈象。正常的肺脈來時,輕虛而浮,像榆莢下落一樣輕浮和緩。如果是死症的肺脈,來時則是輕浮而無根,如物之漂浮,如風吹絨毛一樣,飄忽不定,散動無根。這些脈象普通人很難察覺出其中的差異,對有經驗的中醫來說卻是大為不同。

女子趁三藥給自己切脈的時候,用眼睛的餘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房間左側有一個小門口,裏麵是病人打點滴的地方,隻有門框沒有門,掛著半截白色的門簾,從門簾的下部能看見裏麵的病床。屋子的右側是一張分辨不出顏色的櫃台,櫃台後是常見的那種帶有密密麻麻小藥匣的中藥櫥架。藥匣前的字跡好多已經辨認不出來了,一幅沒落的跡象。

三藥的注意力都在女子的寸口脈上,沒有察覺到女子在左顧右盼。他通過脈象感覺女子除了肺虛沒有其他病症,於是用商量的口吻說:“你是肺虛喘急,不是什麽大毛病,我給你開副中藥調理一下吧。”

女子擺著手說:“別,我最怕喝中藥了,又苦又難喝,弄不好喝下去也會吐出來。”

三藥想了一下:“那我教給你一個偏方,不苦而且對於肺虛喘急很有療效。你把十五克光明鍾乳石粉用糯米調和後蒸熟,然後研成泥狀再團成梧桐子大小的丸子,每次一顆用溫開水送服,一天三次,一周內保證見療效。”

“這個方法不錯,可是我住在賓館不太方便弄這些,另外忙著修改劇本,也沒有時間弄,我聽說針灸見效很快,您能不能給我紮幾針?”

“當然可以,不過針灸也需要過程,並不是紮一次就能治療好,特別是像這種慢性病要有一段療程才可以。”

女子想了一下,用央求的口吻說:“我住在東關陳家胡同的家庭旅館裏,因為要趕劇本沒時間來診所,您能不能抽空閑時間去旅館幫我治療?費用的問題不用考慮,我可以加倍給。”

“你住的那家旅館是不是叫陳家客棧,在陳家胡同的中間位置。”

“不錯,是叫陳家客棧,整個客棧都被我們劇組包下了。寫劇本需要清靜,所以我自己單獨住一個小四合院。”

“請問怎麽稱呼?”

“我姓蕭,蕭碧菡,您到陳家客棧後打聽蕭編劇,大家都知道。”蕭碧菡說完,又問了一句,“對了,還不知道大夫貴姓呢?”

“哦,我姓於,幹勾於,叫於誌國。”

“於大夫,這麽說您答應了。”

三藥點點頭,爽快地說:“沒問題,我經常出診,有一些不方便出門的病人必須去他們家裏治療。”

“醫者父母心,先謝謝您了。”

“不用客氣,為病人服務是醫生分內的事。今晚先給你紮一針,等你睡覺的時候會舒服一些……”三藥邊說邊拉開桌下的抽屜,取出一個銀色的合金針盒。

“於大夫,像我這種情況平常需要注意些什麽?”

“你是不是有熬夜的習慣?”

“嗯,我習慣在晚上寫作,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於思考。”

“中醫自古以來都認為,人以通天氣為生命的根本,天氣衍生五行,如果經常違背陰陽五行的變化規律就會傷害人體。比如人的陽氣,早上開始活躍並趨向於外,中午達到最旺盛的階段,太陽偏西時,體表的陽氣逐漸虛少,汗孔也開始閉合。到了晚上,陽氣收斂拒守於內,這時不要再有激烈的活動。你寫作的時候身體雖然處於靜止狀態,但是思維和精神卻非常活躍,而且內在情緒會隨著故事情節產生變化,這種情況比身體運動更能攪動體內陽氣,這恰好違反一天之內這三個時間的陽氣活動規律,形體受侵擾而衰薄,所以說絕大多數的病都與不良習慣有關……”

說著話,三藥站起身,抬手示意蕭碧菡去治療室。

蕭碧菡跟在三藥身後走進治療室,屋裏很整潔幹淨,四張病床並排擺放著,**鋪著潔白的床單。房間一側有不鏽鋼的櫥櫃,上麵有許多藥瓶。她巡視了一圈後問:“要在什麽穴下針?躺在**還是坐著?”

“坐在椅子上就可以,第一次在肺經五腧穴下針。”

“五腧穴!好像沒有聽說過這個穴位。”

“呃,這麽說蕭編劇也通曉中醫了?”

“談不上通曉,僅僅是略知一二,我寫的這部電影叫‘尋找失落的中醫秘籍’,寫劇本的過程中查閱了一些中醫資料,所以多少知道一點。”

“聽名字這部電影好像跟我們中醫有聯係。”

“嗯,的確涉及一些中醫內容,您說的五腧穴在什麽部位?”

“在肘關節以下。”

蕭碧菡姿態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手上戴著的黑色繡花手套,然後輕聲問道:“需要把手套摘下來嗎?”

“不摘下來也行,你的病症為陽虛外寒,用補法在太淵穴上運針就可治療你的病症。”

三藥從藥櫃上取一根棉棒,沾上碘酒後,一隻手托起蕭碧菡的左手,用棉棒在她手腕橫紋上擦拭了一下,扔掉棉棒,再從針盒裏拿起一根針頭形狀有點像蚊子嘴的銀針,這是專門用於補益精氣的毫針。

中醫的神秘和精妙通過一根銀針展露無遺,體內正氣虛弱時可以通過它補益,而邪氣旺盛時也是通過銀針來瀉出,補或瀉都通過針刺來實現,其中的奧妙就在於運針的快慢。進針慢而出針快並急按針孔的行針方式為補法,進針快而出針慢,不按針孔的為瀉法。

三藥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住銀針中部,用左手托著蕭碧菡的手掌,仔細觀察血脈的走向,補法要順著經脈循行的方向施針。三藥抓住時機,迅速將針刺入蕭碧菡腕部的皮膚中,針頭不偏不倚猛地刺入太淵穴中,隨後輕微而緩慢地進行撚搓。

按照針灸原則,行針時要求醫生將精力集中到針端,要有如臨深淵的感覺,既要小心謹慎又要聚精會神。下針後要注視著病人的雙目,用自己的眼神來控製對方的精神活動,從而保證病人的經氣運行暢通。

三藥把針尖紮入太淵穴後,手指輕輕撚搓著銀針,然後眼睛盯著蕭碧菡的雙目,準備引導她的經氣運行,卻忽然發現她也在注視著自己,而且蕭碧菡的目光中似乎有著難以抗拒的魔力和**。三藥頓時心裏發慌,鼻尖上不自覺地冒出了汗珠,不僅沒有控製對方的精神,反而讓對方控製了自己。他趕緊低下頭看著手裏的銀針,輕聲問道:“有什麽感覺沒有?”

“嗯,剛開始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現在開始有輕微的麻酸感覺。”

三藥判斷太淵穴已經得氣,於是停止了銀針的撚搓,如箭離弦一般急速將針拔出來,同時用左手拇指急按住針孔,將經氣留止於肺經中。

剛將銀針拔出來,三藥就感覺蕭碧菡的手在往下墜,緊接著發現她的頭垂了下來,身體也歪向自己這邊。三藥急忙用手扶住她的肩膀,連叫了兩聲蕭編劇,沒有任何反應,蕭碧菡的身體柔軟得像麵條一樣向椅子下麵滑落。

三藥猜想她可能是暈針了,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並沒有多想,趕緊將蕭碧菡抱起來放在旁邊的病**。

病人暈針有多種因素,有心理原因,也有體質、環境、病理、體位、刺激等等因素,所以醫者在針刺治療過程中要集中精力,隨時注意觀察病人的神色,詢問病人的感覺,如有暈針的先兆要及早處理。剛才三藥在下針時被蕭碧菡看得心裏發慌,沒敢看她的臉,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她是否有暈針的先兆。

將蕭碧菡放到**後,三藥伸手去摸她的脈搏,想診斷一下具體情況。他的手指剛搭在她的寸口脈上,立時嚇出了一身白毛汗來。他竟然摸到了大而空虛的脈象,這是肺的真髒脈[1],病人隻有肺髒衰竭將要死亡時才會出現這樣的脈象,也就是說,出現了真髒脈後人很快就會死亡。

三藥頓時冒出了一頭冷汗,急忙加重了按在寸口脈上的三根手指的力道。他的心髒隨著手指的感覺情不自禁地突突地急跳起來,因為根本摸不到病人的胃氣[2],他趕緊又把手放在蕭碧菡脖子喉結旁的脈動上,這裏是人迎脈,專門候胃氣的。

中醫判斷一個人病危的重要標誌就是脈中無胃氣,同時顯現出真髒脈來。此時三藥摸到的正是這樣的脈象,他頓時慌了神,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讓自己一針紮得不行了,這要是死在診所裏,麻煩可就大了。

以前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三藥情急之下想到子琦,慌忙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都有些微微顫抖,用拇指按了重撥鍵,撥通了子琦的手機。

[1]真髒脈,是在疾病危重期出現的無胃、無神、無根的脈象。是元氣衰竭、胃氣已敗的征象,故又稱“敗脈”“絕脈”“死脈”。《素問·玉機真藏論》記載:“諸真藏脈見者,皆死不治也。”

[2]胃氣,指脾胃功能在脈象的反映,即帶和緩流利的脈象。《素問·玉機真髒論》:“脈弱以滑,是有胃氣。”也指胃中的水穀之氣。《靈樞·口問》:“穀入於胃,胃氣上注於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