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流
“更大的社團？黑手黨的勢力範圍是比我們大，但我們之間是分賬的，這麽一來，他們也損失，而且，從來沒聽說他們想占我們的航線啊！我們也沒得罪過什麽人啊！”老齊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4天後，HK。
阿華並沒有按計劃出現在張向東的接應地點，而是到了HK。
原計劃是“貨物”換船，阿華隨“空船”到DL港登岸，然後直接飛邊境，與接應小組匯合。
剛登船，阿華就感覺不對勁。按理說應該有專門的人接收“貨物”，但隻有一個“船員”遞過一部衛星電話，隨後就接到了目的地變更，他的綠隊必須確保“貨物”直抵目的地的命令。沒辦法，隻能隨著另一艘貨輪在海上漂了四天，直接到了HK。
讓阿華沒想到的是，前來接船的竟然是海叔。一見麵，海叔按住了阿華抱拳行禮的雙手，一把把阿華擁進了懷裏。
“海叔。”阿華被海叔抱著，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華仔啊，這一趟，又是刀尖上舔血吧，你就不能平平安安地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嗎……”
“我這不是平平安安的嘛。真的也想專門來看您的，但您也知道，我……”
“不說了，平平安安就好啊！”海叔抓起阿華，走向自己的賓利轎車。
“海叔，還有‘貨’呢。”阿華猶豫了一下。
“哈哈哈，到了你海叔的地盤，你還擔心什麽啊。”海叔笑著向前指了指。
真壯觀，6輛黑色同型號的奔馳，每輛車邊站著3個黑衣大漢，外圍還有不少於50個黑衣人，一律麵朝外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絕對的“社團風範”。
“放心，老齊在沿途都布置了人，對了，對外說的是和我一起起家的匡哥的侄子來了。”海叔知道阿華怕張揚，特意補充了一句。
“我還有兩個兄弟，我想他們和貨坐一輛車。另外，我們原來夠勁爆的家夥都留船上了，隻有手槍，您有稍微夠勁道一點的家夥嗎？”阿華有些不好意思。
“都給你們帶了。老齊，把家夥給那兩個弟兄。”
老齊就是上次在海叔生日上，最後一個把阿華帶進海叔書房的心腹。聽到海叔的吩咐，朝著第一輛奔馳招了招手，車邊的3人打開後備箱，抬出一個木箱來到王超麵前。
阿華一看，就知道那是M16的專用箱——真夠勁爆，也不知道是上麵配發的還是社團走私的。
阿華走到正在取武器的王超身邊，想了想，沒拿長槍，趴在王超耳邊耳語了一句，然後，目送綠隊和“貨物”一道上了第三輛車之後，才稍微放心一點，隨海叔上了賓利。
“怎麽，信不過你海叔啊？”海叔笑了。
“不是，我告訴兄弟，一會兒出去，讓司機換個順序。”阿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華仔，如果你不是做大事，真的很想讓你過來幫我啊。”
安全屋開始直接設置在海叔淺水灣的別墅內。這裏靠山麵海，是個絕佳的住宅，但真的不能算是個理想的安全屋——雖然別墅院牆高大，同時設有密室，警衛的人員數量也不少。但首先，這裏是個住宅區，人多眼雜，不利於保密。其次，就地形而言，別墅背麵距離山頂大約有300多米，如果“俯衝”攻擊，防守的一方就很被動。再次，雖然海叔有足夠的人手，但這些社團打手打個群架還可以，但要說與特戰部隊作戰，完全不靠譜。最後，對外交通隻有一條四車道，一麵是山，一麵是海，很容易切斷交通，增援部隊容易遭到阻擊。所以，阿華隻待了一天，就要求更換地點。
一周之內，“貨物”被轉移了三次，最後，“落戶”阿華親自選定的赤柱，海邊一處偏僻的安全屋。
之所以選擇這裏，除了僻靜，還有一個重要考量就是，1.5公裏以外，駐紮著PLA的一支陸航中隊以及一個特戰連。這樣，阿華可以把有限的兵力布置在麵海的方向，自己的後路基本可以依托PLA正規軍了。雖然規定駐軍出動需要軍委和特區政府聯合批準，但從進攻者的心理來說，在PLA正規軍麵前動手，誰都要顧忌幾分。
轉眼一周過去了，錢處一直沒有明確任務什麽時候結束——這回真的改行做“保全”了。
保鏢很“無聊”。
海叔派了30多人給阿華，阿華把他們分成三個班，自己、王超和樸春吉各帶一個班，每班10人，白天一班12小時，夜間一班6小時；房前單人崗，兩側和後方雙人崗；他們三人加上社團兩個“骨幹”還組成了一個應急小組，隨時應付突發狀況；海叔和警察局打了招呼，估計也有官方的聯絡，30多個警衛全部荷槍實彈，和電影一樣，絲毫不顧忌槍支外露；樸春吉攜帶的通訊接通了當地駐軍，在錢處的協調下，還專門增加了一條有線電話……一切看起來安穩妥當。
但是，海叔這兩天卻有些焦頭爛額。
發往MY市、SF市的兩條船因為泊位問題港口外拋錨；HR國的船因為罷工，無人卸船；AM市的船因為檢疫不通過，不允許進港；Rot市竟然因為碳排放補償問題也不允許進港……要知道，裝滿貨物的船，停一天都是幾萬美金的損失，而類似這些事情，社團很早以前就通過各種渠道擺平了，偶爾有點問題，也就是一個電話，萬把塊錢的小事情。而這次，突然間全部失靈了。
這也就算了，最早由歐洲的網絡，緊接著是HK網絡，然後是各類媒體開始頻繁報道但這些消息被揭露出來，更有捕風捉影、添油加醋的，這麽一來，集團的股票3天內跌了22％，幾億元就這麽蒸發了。
在海叔的苦心經營下，社團這兩年的業務順風順水，基本完成了從社團向正規企業的轉型。公司從來沒有遭受過這麽大的損失。關鍵是，這次事情發生得都很是莫名其妙。
“我都查過了，這邊沒任何消息說有人在搞我們，主要是歐洲和A國，政府和當地的社團好像突然說好了一樣，說翻臉就翻臉，簡直是莫名其妙！”老齊在向海叔做著匯報。
“原來的中間人呢，歐洲社團我們完全可以搞定的。”海叔陰沉著臉。
“現在他們都躲著我們。”
“在遠東，我們是最大的社團了，如果說找麻煩，要不就是歐洲更大的社團，要不就是手眼通天的某個個人，否則，出這麽大的事情，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的。”海叔想了想，低聲說道。
“更大的社團？黑手黨的勢力範圍是比我們大，但我們之間是分賬的，這麽一來，他們也損失，而且，從來沒聽說他們想占我們的航線啊！我們也沒得罪過什麽人啊！”老齊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看著吧，這隻是開始，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消息了。”
“那我們也不能就這麽幹等著啊，損失點錢不怕，沒動作的話，以後我們怎麽在江湖立足啊！”
“沒找到根源，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你先找我們這裏的記者談談，讓他們收斂一點！不！告訴他們，再過三天，不進港卸貨，損失我們照單全賠！給他們私下透露一點，損失也就千把萬的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另外，派幾個人去出事的地方，敲打敲打他們，拿老子的錢，敢說翻臉就翻臉，還想不想活了！”
“您放心，這次我們派自己的人過去，不找當地人了，最少，我們也要搞出個所以然來！”
“嗒嗒嗒嗒……”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
老齊騰地跳起來，一把掏出了手槍，堵在了書房門口。
海叔巋然不動。
半分鍾不到，門口響起了腳步聲。
“齊叔，是我。別開槍。”門外傳來一個貼身保鏢的聲音。
“說，什麽情況。”老齊打開一條門縫，腳抵住門，手裏的槍指著門縫。
“路過一輛車，朝大門開了幾槍，沒傷人就跑了，我已經安排弟兄們去追了。”
“把外麵的兄弟收回來，保護海叔的安全。”
“是！那給華哥的那30個兄弟……”保鏢有些吃不準。
老齊也吃不準了，扭頭望著海叔。
海叔沒說話，低頭想了想。
“不用了。”就三個字。
“那外麵的兄弟呢……”保鏢沒想清楚這三個字是指全部還是那30個人。
“都不用了，該幹嗎幹嗎。”
“海叔……”老齊有些著急。
海叔一抬手，沒有讓他說下去。
“讓外麵的弟兄都出去，一定把槍手給我揪出來！”老齊憤憤地喊道。
保鏢轉身離開。
“海叔，您的意思是……”
“你剛才說我們得罪什麽人了……”
“是啊，我們沒有啊！”
“我在想我們最近幹嗎了！”
“您的意思是說……”
“沒錯，多半是華仔的貨。你不知道那批貨的分量！”
“那剛才的槍手不是衝著您的，就是想……”
“嗯，就是想讓咱們撤回華仔那裏的人！馬上打電話給華仔，告訴他，他那裏可能會有麻煩，你親自去一趟。”
“是！”老齊轉身，剛想離開，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海叔，您剛才說可能是歐洲更大的社團，您說歐洲社團管華仔的貨幹嗎？咱們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竹聯幫、三合會、山口組都不應該插手這類事情吧？我不覺得那兩個人值多少錢啊！”
“嗬嗬，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不是我們這一類，生意上的社團，當然，也不是黑手黨。”
“那還有什麽社團？”
“你想想，如果讓你想辦法，處理生意上的麻煩，你怎麽辦？”
“那太簡單了，那麽多貨，隨便扔兩包4號進去，然後打個電話給警局就搞定了。”
“是啊，你想，對方勞師動眾的，就應該不是生意上的事情。”
“您還是沒告訴我可能是誰啊？如果您有方向，給手下一點，不是容易一些嗎？”老齊的好奇心被調了起來。
海叔沉思了許久。
“一個很神秘的全球組織，主要集中在歐洲和北美，很神秘，很高端。”海叔最終還是沒有說明這個組織的具體名字。
“全球組織？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們也太過了吧。”
“哈哈哈，別忘了，在那邊，他們才是地頭蛇啊，而且，和他們比起來，我們遠遠也不算強龍……”
“這麽說，華仔的貨真的很重要了。”
“這個你不要打聽了，反正，別人越想得到的，咱們就越得小心。我一把老骨頭了，他們還能拿我怎麽樣！”
“如果真的像您說的那麽神秘，那我們的人還能查出什麽嗎？”
“也不一定，他們都在高層，隱藏很深，但總要通過中間層和基層辦事的，總能找到點頭緒，如果有頭緒，我會處理的。”
“您是說交給……”
“看吧，如果需要的話……”海叔擺了擺手，示意老齊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
“您放心，最起碼我一定把槍手找出來，咱們社團也不是吃素的，在HK，咱還是條強龍！”老齊憤憤地轉身離去。
老齊離開後，海叔仍然靜靜地坐在原位，又沉思了片刻，轉身走向密室。
密室內，有一部紅色的電話。
“麻煩你，幫我接4號，HK的電話。”海叔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我是老魏，老弟啊，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