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治經當從漢人之書入

治學之法,忌偏重主觀。偏重主觀者,一時似愜心貴當,而終不免於差繆。能注重客觀則反是。今試設一譬:東門失火,西門聞之,甲、乙、丙、丁,言人人殊。擇其最近於情理者信之,則偏重主觀之法也。不以己意定其然否,但考其人孰為親見,孰為傳聞。同傳聞也:孰親聞諸失火之家,孰但得諸道路傳述。以是定其言之信否。則注重客觀之法也。用前法者,說每近情,而其究多誤;用後法者,說或遠理,而其究多真。累試不爽。大抵時代相近,則思想相同。故前人之言,即與後人同出揣度,亦恒較後人為確。況於師友傳述,或出親聞;遺物未湮,可資目驗者乎。此讀書之所以重“古據”也。宋人之經學,原亦有其所長;然憑臆相爭,是非難定。自此入手,不免失之汗漫。故治經當從漢人之書入。此則治學之法如是,非有所偏好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