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謀良策司馬問計 煉結界故人回歸

八卦陣操練結束,李福瑞等人聚攏來,向司馬羅表示祝賀。李福瑞道:“盤王,太極八卦陣經過您的改進,功力終於得到大大的提升。大家看見紫光從盤王頭頂升起,最後籠罩在天嶽宮四周,把我們都保護在其中,還能夠自然反擊夫人帶領隊伍的進攻,萬幸夫人等沒有受傷。”李福瑞向站在司馬羅身側的楊瓊一拱手,又道:“真是可喜可賀啊,哈哈。”

唐嘯天也道:“盤王,我與李長老、尉遲長老都覺得,從今天陣法的威力看,與當年 ‘八長老司卦大法’產生的法力如出一轍。看來,即使沒有寶鏡的加持,我們太極八卦陣也很快就能夠完成結界了。”

“感念伏羲帝皇的點化,我們確實取得很大的進步。不過,這充其量隻是增強八卦大陣的抵禦能力,與形成結界還差地甚遠。”司馬羅麵色沉靜,搖搖頭道:“夫人帶領的隊伍本來就比我們大陣實力相差懸殊,所以一招之下被擊退。就陣法現在的法力,如果遇到實力比我們強的對手,恐怕還隻能抵抗一時!”

司馬羅掃視了一下眾人,提高嗓門道:“按照伏羲帝皇諭示,太極八卦陣能以陣法的形式儲存修道之人的法力,這些法力經過引導和整合,一旦完成結界,可以和天地互聯互通,從而集合天、地、人之元氣,形成強大原力。我們的陣法才剛剛積聚眾人之力,隻能算是略窺門徑,離形成結界還差著很大火候,大家萬不可鬆懈!”

李福瑞、尉遲長庚、唐嘯天等齊聲道:“屬下等謹記盤王訓示!”

“當然,從今天的情況看,可以確定,我們已經找到了修煉太極八卦陣的訣竅,隻要堅持下去,完成結界,陣法的威力將會更大!”司馬羅見大家鬥誌昂揚,心中甚慰,語氣略微溫和一點,繼續道:“太極八卦大陣結界指日可待,加之師父、李靖先生等仁人誌士的協助,我們抵禦魔界進攻能力大大提升,我和大家一樣,信心也越來越強。但我們必須清楚,現在麵臨的問題還很多。太極八卦陣完成結界,隻是能夠抵禦敵人進攻?但要想有效殲滅強大的敵人,還必須把寶鏡的法力複原,使之與陣法威力相助相長,才能攻守兼備,克敵製勝。還有一個關鍵點,太極八卦寶鏡法力隻有完全恢複後,才能封印住蚩尤元靈,方能完成伏羲帝皇交給我們的任務,所以,今晚開始,我們要加緊操練司卦大法,讓寶鏡法力盡快複原!”

李福瑞、尉遲長庚、唐嘯天等齊聲高呼:“萬眾一心!戰勝魔族!封印魔靈!”

“好,晚上酉時三刻,各部繼續集合練功,夫人代我巡視各寨。八位長老隨我在盤王宮司卦!”眾人躬身領命後,司馬羅命令隊伍解散。

晚飯後,各部依照司馬羅的命令各自挑燈操練,楊瓊代表司馬羅巡視督察,八寨長老則齊聚盤王宮。

司馬羅見人已經到齊,也不多言,捧出太極八卦寶鏡,雙手過頂,八長老在他的四周歸位入定。時間不久,紅、褐、綠、黃、橙、赤、青、藍八色真氣分別從八位長老頭頂升起,慢慢匯集到八卦寶鏡中。過不多時,司馬羅見周延慶滿頭大汗,麵色紫紅,身體顫抖,似乎很快就堅持不住。他便立即放下八卦寶鏡,來到周延慶身後,雙掌伸出壓在他的後背,然後調動真氣,注入八卦寶鏡坤位上。周延慶身體很快穩定下來,臉色也恢複正常。少時,一道紫色光球從寶鏡中心緩慢升騰,約有一人多抱,便停止下來。司馬羅帶領眾人加緊運功施法,雖竭盡全力,那紫色光球脹大少許,便又恢複原樣,仍然無法大幅擴大。一個鍾頭過去,眾人皆額頭沁汗,麵部或紅或紫、或黑或白,盡顯力竭之相。

司馬羅見大家勉力維持,怕時間一久,會傷及周延慶及其他功力稍弱長老,便命令收功。一旦放鬆下來,周延慶、包玉靜神情委頓,喘息不止?侯君集、胡丹兒、尉遲恭狀態略好,也急忙閉目打坐、調節內息?李福瑞、尉遲長庚、唐嘯天三個老人狀態較好,但因司卦大法沒有成功而難掩失望。司馬羅見其他人無礙,便幫助周延慶、包玉靜調整內息。

八寨長老都恢複正常後,司馬羅鼓勵道:“今天日間,咱們八卦大陣已經取得突破,晚上司卦大法也初步凝結出紫氣,都是了不起的進步。我相信,大家齊心協力、勤加修煉,不出十日,我們大陣結界就可以完成,八長老司卦大法也肯定可以取得突破!”

大家聽了司馬羅之言,精神為之一振。李福瑞補充道:“誠如盤王之言,咱們八卦陣人數比當年少,但威力一點也不弱,大家理當信心滿滿。不過,黃龍山眼下雖還非常平靜,但外麵的世界已經風起雲湧、天下大亂,魔界進攻的步伐必然在加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大家一定要日夜操練,趕在魔族進攻前,把八卦陣結界練成,這樣,我們才能抵禦敵人的攻擊!”

“李長老說的對!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表麵越平靜,暴風雨來得就越猛烈!”司馬羅目光中透著堅定,繼續道:“大家回去後,好好回憶這些日子練功之所得,要揣摩吃透八卦陣的精髓。你們是八卦陣的中心,隻有大家盡快融入八卦陣中,才能調動部眾潛能?也隻有你們每個人都達到這個狀態,我們才能連結天、地、人原力,形成牢不可破的結界。還有,我說過,結界形成隻是讓我們具有了防守能力?讓八卦寶鏡法力與太極八卦大陣結界的原力融合,我們才具備殲滅敵人的能力!大家一定要振奮精神,齊心協力,早日重光八卦寶鏡!”

眾人齊聲道:“謹記盤王號令!”

侯君集道:“盤王,屬下一直有個擔憂:我們現在缺一塊坤玉,寶鏡不能完全複原,其法力就無法達到最大。我們是不是要做最壞的打算,萬一坤玉還找不到,我們應盡早尋求其他替代的方法,來封印魔靈?”眾長老也都有同樣的顧慮,聽了侯君集建言,探詢的目光都聚集到司馬羅身上。

司馬羅點點頭:“我一直在謀劃這件事情。八卦寶鏡還缺失一塊坤玉,我們經過多方搜尋,可以肯定它不在無量子手中。現在有一條非常可能的線索,師父和李靖叔叔已經在暗中追查,相信不久會有結果。退一萬步講,如果在魔族進攻的時候,八卦寶鏡仍然不能及時複原,我們可以利用太極八卦陣結界阻擋敵人進攻,師父、李靖叔叔聯絡天下仁人誌士協助我們,組成 ‘伏魔聯盟’,我們就和魔族來個決戰,等消滅了魔靈的追隨者、讓它無法興風作浪後,再騰出時間尋找坤玉,複原寶鏡,收服魔靈!”

司馬羅觀察到大家依然眉頭緊鎖,顯得憂心忡忡,便突然提高嗓門道:“當然,這是之前的想法,我現在又有了新的主意。最近我通過調整太極八卦陣陣法後,不但找到煉成結界的方法,也突然發現:在坤玉缺失的情況下,同樣有辦法重光八卦寶鏡。”

眾長老一聽,都精神振奮,侯君集急切地問道:“盤王有何妙招?請示下。”

司馬羅掃視大家,繼續道:“大家有沒有看到,近來太極八卦陣小有所成的過程中,每個長老都能從本卦陣中獲取能量,提升自身的法力,所以晚上行 ‘司卦大法’時,寶鏡光球已經成形,這光球就是寶鏡的結界,這在原來是不可想象的。我可以斷言,隻要我在坤位上全力幫助周延慶,假以時日,寶鏡的法力一樣可以恢複,就算不是最強,也足以和八卦陣形成結界,幫助我們克敵製勝,甚至封印魔靈也不是不可能!”

“從目前進展來看,盤王助力坤卦,不出十日,應該可以實現當初寶鏡複原一樣的效果,但這樣一來,您勢必就被約束在八卦坤位上。”李福瑞不無憂慮地道:“您是 ‘伏魔聯盟’的主帥,需要總管全局、坐鎮指揮,一旦被約束在一個固定的位置上,行動受到限製,可如何是好?”

李福瑞所擔心的,其實也是司馬羅一開始就想到的難題,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遂道:“讓太極八卦寶鏡恢複法力是關鍵,所以我必須確保成功。至於居中指揮、協調全局的重任,就交給師父、李靖叔叔或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盤王,以徐師傅、李先生的才幹,坐鎮指揮更大的陣仗都沒有問題。”唐嘯天也插話道:“但隻有您最熟悉黃龍山太極八卦大陣精髓,換個人,即便有通天之能,不一定能達到理想的效果。況且,八卦寶鏡和靈陽劍乃上古神器,隻認盤王為主人,別人駕禦不了,又怎麽能保證它們能發揮出最大能量呢?”

“唉,不瞞大家,我也確有此顧慮。但比較利弊,隻能從權了。”司馬羅黯然道:“還是以恢複八卦寶鏡法力為要,其他的再隨機應變吧。”

胡丹兒突然道:“盤王,屬下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司馬羅道:“丹兒,你有什麽想法,快快講來。”

“諾!”胡丹兒鞠躬行禮道:“盤王和唐伯伯說的都有道理。既然我們目前首要的任務,是要把太極八卦寶鏡法力恢複,那就隻有委屈盤王暫時助力坤位。我有一個兼顧的辦法,在盤王行動受限情況下,應該也可以發揮靈陽劍神威。”

胡丹兒見大家聽得認真,繼續道:“盤王和我被無量子藥物所困期間,曾合練過 ‘雙絕劍陣’,具有非常大的威力,那時無量子和徐先生曾先後和我們交過手,均未勝出。盤王已經修煉成禦靈陽劍之術,而我也受觀音菩薩點化,得到桃木劍,並能隨心駕禦。靈陽劍和桃木劍,均是魔界忌憚的斬妖除魔利器,我隻需和盤王一起共同習練飛劍,讓兩個神器能在我二人意念指揮下,也組成 ‘雙絕劍陣’,就可以達到殺敵製勝的效果。至於坐鎮指揮太極八卦陣,我覺得不用假手他人,盤王夫人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乃人中翹楚,對我們八卦陣也非常熟悉,足夠勝任。”

司馬羅一聽,覺得胡丹兒的計策確實可行,困擾自己多日的難題迎刃而解,心中豁然開朗,喜道:“就按丹兒妹妹之計!在師父回來之前,就由夫人楊瓊代我指揮大陣?在按計劃重光八卦鏡的同時,我和丹兒也禦飛劍練 ‘雙絕劍陣’。”司馬羅說完,轉向胡丹兒道:“對了,我和你嫂嫂每日卯時便在天嶽關外晨課,自明日起,你也過來吧。”

胡丹兒略一猶豫,有意無意地瞥了侯君集一眼,抱拳躬身道:“遵命!”

“好,今天就到這裏。”司馬羅道:“大家回去,日夜勤練,爭取早日完成所有準備,迎接決戰時刻!”

司馬羅回到寢宮,和楊瓊談及晚上練功情況及所議之事,重點說了胡丹兒的建議。最後道:“從明天早上開始,我們晨課要加一個內容,就是我和胡丹兒禦劍練習 ‘雙絕劍陣’。因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和夫人商量就定下來?而且,這樣一來,一天中難得單獨陪瓊妹的時間,也要被占用了。二罪歸一,為夫先向夫人賠禮。”司馬羅說完,正了正衣冠,一揖到底。

楊瓊扶住夫君,麵帶微笑道:“坤玉到現在還沒有下落,既然大哥在坤位助力,可以讓寶鏡重光,我看也別無良法,權且如此。代你指揮八卦陣,我義不容辭,大哥就放心,等徐師父回來了,我再把指揮權交予他老人家。至於和丹兒一起練飛劍劍陣殺敵,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自從大哥教我 ‘雙絕劍陣’陣法後,我也感覺其威力很強,但不知與你和丹兒的陣法還有多大差距,正好可以觀摩學習,萬一以後有需要,我也能和大哥雙劍合璧。”楊瓊說完正事,語氣一變,戲謔道:“大哥要是因為天下大事,不能單獨陪我練功,心中懷有歉意,那我就原諒你。不過,你要保證,等以後打敗魔族、封印魔靈了,大哥加倍補償,不得反悔嘍。咯咯咯。”

司馬羅摟著楊瓊的腰,親吻她的秀發,深情地道:“那是當然,到那時,我要每天陪著瓊兒,悠遊天下,逍遙神州。”

夫婦二人相擁了一會兒,司馬羅又道:“我讓丹兒和我們一起晨課,還有一個目的。自從丹兒擺脫 ‘移魂丹’毒藥控製後,整個人都變了。人消瘦、麵色不好不說,也難得見到笑容,更不願意與人交往。我很多次想和她私下聊聊,她都避而不見。我記得告訴過你,君集兄說丹兒可能是因為刺傷了你和我,差點壞了大事,心中自責,所以鬱鬱寡歡。我想,正好利用一起晨課的機會,把話說開了,讓她不要再有心理負擔。”

楊瓊抬起頭,看著司馬羅,促狹一笑,眼中帶著頑皮。司馬羅見楊瓊眼神有些特別,不禁問道:“瓊兒怎麽這樣看我,我說得不對嗎?”

楊瓊又是咯咯一樂,道:“丹兒妹妹心懷歉疚是一個方麵的原因,但大哥就沒有想到其他的嗎?”

司馬羅一臉茫然,問道:“難道還有其他隱情?我怎麽不知道?”

“哦。”楊瓊見司馬羅不似佯裝,遂道:“我們在彭城結義的時候,我就看出丹兒是女扮男裝。她當時還不知道我也是女兒身,但卻對我有極強的防備心理,嘻嘻。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司馬羅感覺楊瓊話中有話,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楊瓊眼睛一眨,笑道:“我的傻夫君,丹兒一直都喜歡你,愛慕你,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女兒家,喜歡上一個男人,是不會容忍其他女孩靠近她的心上人的。那時,丹兒以女孩特有的敏感,對我也產生了防備心。”楊瓊見司馬羅一臉錯愕,心想自己的夫君看來真是蒙在鼓裏,歎道:“默默喜歡一個人,時時處處關心著對方,時時刻刻想著對方,卻不輕易表露出來,女孩的心事,大抵如此。你上次從黃龍山離開到揚州,丹兒為你準備的那件冬衣,那可是她一針一線為你縫製的,用心至深,你竟渾然不覺,枉了丹兒對你一片真情。”

“怎麽可能!”司馬羅脫口而出,爭辯道:“我和丹兒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她也視我為兄長,我們是兄妹之情。你可不要瞎想。”

“嘿嘿嘿。好吧,我不和夫君理論,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明白了。”楊瓊莞爾一笑,遂正色道:“不過,我回黃龍山後,丹兒對我也是彬彬有禮,形同陌路。我多次約丹兒敘舊,她也同樣找各種理由推辭。我認為,自從丹兒知道你喜歡我後,當是心中失落,加之對刺傷你我抱有愧疚,所以才會鬱鬱寡歡,刻意回避。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負有責任,我們一起幫助丹兒妹妹從這段陰影中走出來吧。”

第二天一早,司馬羅和楊瓊聯袂來到天嶽關外時,胡丹兒已經在那裏獨自舞劍,見他們來了,立即收劍行禮:“參見盤王、參見夫人。”

楊瓊搶先快步上前,拉著胡丹兒的手,笑道:“三妹不要客氣,此地沒有外人,咱們三人還如當初,就是 ‘結義兄弟’,你是三弟、我是二哥,他還是大哥。”

胡丹兒聞言,嘴角上翹,淺笑道:“是,夫人二哥。”

楊瓊一聽,大笑道:“哈哈哈,這個稱呼也行!三弟,你和大哥先練劍陣,我就在一邊觀摩,等你們練好了,還要像當年在彭城時一樣,也教我吧。”

司馬羅見胡丹兒和楊瓊開了個玩笑,臉上笑容雖短暫,但依稀還是當初俏皮的模樣,心中大慰,便道:“好啊,我和丹兒先磨合 ‘雙絕劍陣’,‘二弟’在一旁觀看,幫我們找到不足之處?等我們練熟了,循序漸進,再以氣禦劍,用意念指揮雙劍合璧。‘三弟’,我們就開始吧!”

司馬羅在被 “移魂丹”控製期間,和胡丹兒使過 “雙絕劍陣”,一度先後困住無量子和徐世勣,如今清醒後,還是第一次對練,遠沒有和楊瓊合練時純熟,尤其是胡丹兒對他的情意被楊瓊點破後,他的心裏有了波瀾,反而不如當初那般契合如意,中途不得不幾次停劍重來。最後,司馬羅強自聚斂心神、排除雜念,雙劍配合才開始有點模樣。

楊瓊站在一旁,仔細觀看二人練劍,後來幹脆也拔劍在手,假想與司馬羅對練,一招一式,都和胡丹兒一般無二,遠遠看去,仿佛三人對練劍陣。

司馬羅和胡丹兒反複演練多次,才慢慢找到感覺,“雙絕劍陣”磨合初步完成,此時已經天光大亮,到了早飯時間,飯後緊接著還要操練八卦大陣。司馬羅道:“今天先練到這裏吧,明天早上繼續在這裏晨課。估計還得幾日,我們陣法熟練了,才能禦飛劍練陣。”

“遵命!屬下先行告退。”胡丹兒答應一聲,向司馬羅和楊瓊鞠躬後,便疾步離去。司馬羅本欲叫住胡丹兒,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他看著胡丹兒身影消失在天嶽關關口,才和楊瓊相攜離開。

在返回路上,司馬羅道:“瓊妹,今天我和丹兒合練 ‘雙絕劍陣’,一開始破綻百出,就是到最後,也還是覺得招式僵硬,配合度反而不若我倆合練的劍陣。我很奇怪,又不是第一次習練,為什麽這麽生澀?難道 ‘雙絕劍陣’要在無意識狀態下,才能發揮最大威力嗎?”

楊瓊道:“我看了你們劍陣,熟練程度隻是表麵問題,經過幾次磨合,應該沒有問題。最大問題出在你們自身,你二人心中有障礙,心意不通,默契度不夠,陣法威力自然難以盡數發揮。大哥必須盡快祛除雜念,否則這種狀態不改變,今後以意念禦劍,恐怕同樣難以取得效果,甚至反而可能受製於人。”

司馬羅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他微微用力握了一下楊瓊的手,算是表明決心:“好的,我會的。”

接下來的幾日,對黃龍山全體將士來說,是群情激昂、萬眾一心的時刻,各方麵都取得長足進步。太極八卦大陣紫氣越來越濃厚,範圍可放可收,眼看結界即將形成?八卦寶鏡鏡麵已經完全複原,“司卦大法”啟動後,寶鏡中央升起的紫色光球也一天天變大變強,寶鏡重光指日可待,法力恢複為期不遠了?司馬羅和胡丹兒的雙絕劍陣默契度大大提高,功到九重,就可以嚐試禦劍飛行。

就在這時,又傳來喜訊:包玉靜的爺爺、艮寨長老包仁甫回來了!

當年,長山寨淪陷後,包仁甫帶領艮寨婦孺逃出重圍,往東南遷徙,最後在龍潭湖石柱峰停留下來,帶領四十餘個子孫建立起一個小小山寨,權當存身之所,平時練武種田、晚上學文練氣,一晃近十個年頭過去。包仁甫的兒子包興是艮寨頭人,已經在那次戰役中陣亡,他膝下一雙兒女,哥哥包玉安、妹妹包玉靜,便成了包仁甫最大的希望。包仁甫把畢生心血放在他們身上,兄妹二人幾乎得到他的全部真傳。幾個月前,潘誕帶領洪福宮黑衣人,突襲了石柱峰,包仁甫帶領子孫殊死搏鬥,最後死傷慘重,包玉靜及寨中幸存的子弟被送往 “獨山島”拘押,包仁甫和包玉安卻從此下落不明。

這天,李播突然接到探報,在麥市集發現一老者,頗似艮寨包長老,但因時間久遠、相貌有些變化,不敢確認。李播將信將疑地前去查看,果然是包仁甫,急忙現身拜見。包長老在麥市集遇到山寨子弟,十分高興,迫切要求盡快回歸山寨,拜見盤王。李播便親自陪同他返回黃龍山天嶽宮。

司馬羅正在操練八卦大陣,接到報告,便讓楊瓊繼續指揮操練,他帶領李福瑞、尉遲長庚、唐嘯天、包玉靜回到天嶽宮大殿內。

此時,包仁甫已經在客堂候著,包玉靜遠遠地看見爺爺,也顧不得禮節,搶先進殿,撲到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喜極而泣:“爺爺您瘦了。這些日子您到哪裏了?孫兒好想您。”

“孩子,你受苦了,爺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包仁甫拍打著孫女的肩膀,正要安慰幾句,一眼看見隨後進來的司馬羅,立即掙脫她,倒身下拜:“屬下叩見盤王。”

司馬羅趕緊趨前幾步,扶住包仁甫雙臂,阻止他跪下,開口道:“包爺爺無需多禮,這麽多年未見,您還是一眼認出晚輩啦。司馬羅這廂向您問安了。您老人家可好?”

包仁甫一臉慚愧,滿目含淚道:“有勞盤王關心,屬下一切安好。屬下慚愧,石柱峰艮寨再一次被毀,老朽沒有保護好兒孫,玉佩也丟了。老朽專程回來負荊請罪,請盤王治罪!”說完還要繼續跪倒。

司馬羅雙臂暗中用力,堅持不讓包仁甫下跪,同時勸解道:“一切都是魔族之錯,包爺爺不用愧疚。您安全歸來就好,好在包玉靜和艮寨部分子弟安全得救,艮玉也奪了回來,您不必太過自責。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一起為死去的親人報仇雪恨。來,您老人家請坐下說話。”

李福瑞、尉遲長庚等長老也紛紛上前勸說包仁甫,請他落座。包仁甫眼含熱淚,一再稱謝,才坐了下來。包玉靜就偎依在爺爺身邊。

等大家坐定,司馬羅問道:“包爺爺,當初石柱峰都發生了什麽,您老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裏?”

“唉!大約兩個多月前一個晚上,兒孫們練武、勞作了一天,都累了,便紛紛進入夢鄉。我練氣三個周天後,已經是過了子時,就像平時一樣,起身去外麵巡視一圈,看看夜間守衛的哨位是否有異常。我到了寨外時,發現站崗的兩個子弟已經倒在血泊中,就知道不好,急忙退回寨子,準備叫醒孩子們。但還沒等我轉身,突然竄出十幾個蒙麵黑衣人,把我圍在當中。我一邊準備戰鬥,一邊發出嘯聲,向房間內熟睡的孩子們示警。”包仁甫說到這裏,聲音有些哽咽:“誰知道房間內一片寂靜,我知道情況不妙,急於回到屋內,但敵人很快向我發起圍攻。更要命的是,我突然發現內力不濟,隻能勉強發揮平時三四成的功力,所以很快就落了下風。等我看到一些兒孫被敵人從房子裏押出來時,一時亂了方寸,被他們趁虛而入,身受重傷,昏迷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院內、房間裏還有十幾具孩子們的屍體,其他人已經不見了。我在昏迷時,估計被敵人又補刺了幾劍,渾身是傷,見此情形,傷心欲絕,再度昏迷。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後來才知道,是當地一個采藥的老郎中帶著徒弟正好路過,看到這慘相,不忍心,便和他徒兒一起,把孩子們遺體一一安葬,等到移動我的時候,發現我還有氣息,才把我背下山去。我在老郎中家養傷近兩個月,等身體複原了,才謝過老郎中,獨自一人出發,一路尋訪孩子們的下落。我偶然聽到江湖人士說起,黃龍山盤王襲擊楊廣船隊、救走郡主的事,才知道少盤王還健在,我就決定先回到黃龍山,向盤王請罪,再想法報仇雪恨!”

眾人聽了包長老的訴說,想到洪福宮犯下的樁樁血案,無不咬牙切齒。司馬羅道:“包爺爺暫且把仇恨記下,我們今後一定要一起算總賬!包玉靜和艮寨二十餘子弟被洪福宮擄去後,雖吃了一些苦,但好在安然無恙。大家回到黃龍山後,重建山寨,勤練八卦陣,誓言消滅魔族。如今八卦陣已經初見成效,包爺爺回來,會進一步壯大我們的力量。您老先將息幾日,養精蓄銳,做好與敵人決戰的準備。”

包仁甫站起身,鞠躬抱拳道:“盤王,屬下身體已經康複,精力也甚健旺。屬下懇請盤王批準老朽立即歸隊,盡早練成結界、複原八卦寶鏡!”

司馬羅搖手道:“包玉靜如今功力進展神速,已經可以上手了,八卦大陣和長老司卦大法就讓她代勞吧。您老人家年事已高,今後幫我操練陣法、輔導兒孫們練功即可。”

包仁甫突然離開座位,跪倒在司馬羅座前:“請盤王允許屬下歸隊練陣,否則老朽於心不安,死不瞑目!”

司馬羅沒有想到包仁甫態度如此堅決,不好再勸解,便道:“既然包爺爺有強烈願望,那就請您重歸艮寨長老之位,包玉靜就作為八卦大陣的旗牌官,大陣令旗由你保管,平時協助我和夫人監督管理大陣演練,必要時輔助包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