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奇方奇藥

錢神醫的方子保存完好,是馬騰親自駕車陪他回府裏找來的。

方子上的藥材倒不是很難找,家丁們連夜敲開藥堂都一一置辦了來,隻有一樣藥引卻無處去找。

汗血馬的血汗,這是至關重要的一味藥引。

據錢神醫說,僵屍毒乃是數種產自西域寒冷地帶的至陰至寒毒草調配而成,解它的毒性就需要至剛至陽的藥方才能克製。

但世間至陽至剛之物也不是都適合解毒,他的師父終其一生實驗後得出,汗血馬日行千裏夜行八百乃是最剛烈有耐力的。

而它還頗通靈性,一生隻認一個主人,通身都充滿了兼有神性的陽剛之氣,它奔跑後出的血汗對僵屍毒有克製的功效。

純種的汗血馬的確少見,但恰好馬騰就知道哪裏有。

吳瞎仙說過的金繁馬莊正是專門培育汗血馬的地方,這也是阿諾命不該絕啊!

馬騰即刻命自己的親衛去金繁馬莊取回汗血馬的血汗,並交代親衛代為叩謝莊主,等他救回阿諾再親自去感謝。

這事原本該馬騰去,但他家裏幾個倒在**的人已經令自己是焦頭爛額分身乏術。

救人如救火,真是一刻都耽誤不得。

徹夜的奔忙,終於在天亮時分湊齊了所有的藥材,包括寶馬的血汗。

錢神醫在緊張的配製解毒藥,隻留下自己的藥童打下手,把其他人都趕了出來。

親衛向馬騰稟報他去取藥引子的過程,還把府裏給莊主備的禮也帶了回來,說那位金莊主一聽是求藥救人便堅決不肯收禮,還說寶馬的血汗若真能治病救人也是馬的一番功德,就急忙去取汗血來。

那個過程並不輕鬆,因為汗血馬認主別人等閑近不得身,金莊主隻好自己騎馬,在大冬天的深夜裏策馬狂奔,馬沒出汗人先要凍僵了。

可是,金莊主鍥而不舍,咬牙打馬疾馳,在馬場裏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這才跑得那馬兒出了汗,接回來一看果然殷紅如血,真正是血汗啊!

馬騰聽親衛說完,眼前似乎就能看到那副場景,若阿諾得救,他這次便欠了金莊主一份天大的人情。

金繁和他的馬莊雖有耳聞,但素未謀麵,從親衛的描述中卻已經知道那位莊主有急公好義的心腸,馬騰想著一定要去登門拜訪一番。

不過,眼下顯然是不能夠的,藥材齊全而阿諾能不能挺過去還讓人揪心揪肺的擔憂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將軍府中彌漫著緊張的蕭肅之氣。

錢神醫在房裏給阿諾施治已經四個時辰了,馬騰幾次想進去看看,都被藥童擋在門外,說神醫嚴命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否則將會前功盡棄。

馬騰不敢造次,焦急地在院裏徘徊,天上飄著雪花,而他身上卻一陣汗一陣汗地直冒。

親衛見他這樣,頂著被喝罵的風險上前道:“將軍,您還是回房裏歇歇吧!您已經連續三四天沒有合眼了。”

三四天嗎?

馬騰不說話,原來自己從半路趕回到現在才三四天嗎,而阿諾中毒也隻是三四天?

怎麽感覺卻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一樣,久的他都神情恍惚,記不起阿諾的笑容了。

“將軍,老朽幸不辱命。夫人......夫人得老天眷顧,所幸毒已盡解了!”錢神醫顫顫巍巍的開門出來。

在藥童的攙扶下向馬騰虛弱笑道,可見醫治過程的辛勞。

“神醫,拜謝您的救命之恩!”馬騰深深拜下去,再抬頭已忍不住喉頭哽咽。

錢神醫疲累不堪,但滿滿的成就感從他眼神裏就能看出。

從死神手裏搶回來人命,這是所有醫者最自豪的事情,古今皆同。

他望著胡子拉碴的馬騰再不客套,坦**的受了他一禮,笑道:“尊夫人福大命大,總算救了回來,我也算是圓了師父的夢,他的這張方子是濟世救人的良方啊!”

錢神醫說完頓了頓,又鄭重道:“隻是,將軍要有心理準備。夫人體內的毒雖然解了,但那樣烈的毒藥,恐怕會對腹中孩子有所影響。”

馬騰神情一凜,急問:“神醫是說孩子不能保住?”

“也不盡然。”

錢神醫沉吟道:“說實話,夫人體質雖然不嬌弱,但終究屬於一般普通人,這次身中奇毒能僥幸活過來已經是個奇跡了,而她腹中的孩子居然還能安然無恙,不得不說又是另一個奇跡。

這樣的事,老朽真是平生僅見。不過,目前看著無事,不代表以後就沒事,畢竟是受那般奇毒浸**過的,或者將來波及到孩子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馬騰聽得雲裏霧裏,拱手道:“那依神醫看該當如何?”

錢神醫倒犯了難,思索一下道:“這樣吧,夫人恢複後每月都定期診脈,我開調理藥方給她服用,直到產後,等孩子出生再看。眼下隻能如此了。”

馬騰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但相對於之前的生死未卜,這個結局已經非常完滿了。

既然暫時沒事那就不用去理會,一切等將來再看吧!

馬騰命人好生送錢神醫回去,並準備了厚厚的謝禮感謝他救了阿諾。

闔府上下都感激錢神醫的聖手醫術,仆人們跪了一院子向他磕頭,恭恭敬敬地送神醫出去。

一時間,西涼府的人都知道了錢神醫的神通,上門求診者不計其數。

可惜,這位神醫因年逾古稀,幾個月後便無疾而終去世了,醫者不自醫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形了。

而馬超出生後,三歲之前是一個癡兒,到底是否因為曾經在娘胎裏中過毒的原因,則誰也說不清了,彼時錢神醫已死。

這是後話。

少夫人好了,將軍府又恢複了和樂融融的鮮活,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張揚著笑臉,劫後餘生的喜慶簡直能驅散冬日的陰霾。

阿諾捂在被褥裏,伸手要自己吃粥。

可是春兒不讓,拿起她的手又塞回被子裏,絮絮叨叨的說:“小姐,您呀還是乖乖的捂著吧!之前那樣怕冷把奴婢都給嚇壞了,渾身就跟塊大冰疙瘩似的。

現在剛剛好些,還是不能突然減掉爐火,這都是神醫交代的。您靠著軟枕,奴婢喂您。”

阿諾無奈,含笑看著春兒由她嘮叨。

這一趟遭難生死線上掙紮了回來,她的心境與往日有了些不同。

再次活回來,隻感覺入目的所有都是那麽美好,她在乎的人,在乎她的人與她而言就像是重逢般的親熱。

生命如此美好,還能過多的去計較什麽呢!